那鬼虽未伤湘儿,可毕竟人鬼殊途若是国师可破解诅咒,我还是希望湘儿可以找个正常人家,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安无事。她现在和个鬼牵扯不清,这,让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呵呵,花斯年忍不住笑出声,恕我直言,从刚才听到现在,我只想说,令嫒就算没有这一出,已经因为你这个父亲羞于见人了吧。许老爷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嘴唇上下抖动几下,才低下头长叹一声,道长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我意已决,还请道长为我施法驱鬼!许老爷看向花斯年,花斯年又头一扭,看向了桑虚。花斯年嘲讽归嘲讽,这个到底要不要除鬼,还是要看桑虚的意思。许老爷跟着花斯年的目光转向桑虚,看着齐刷刷射过来的视线,桑虚清咳一声,手在虚空一抓,就把蛇蛋抓到了手里,这个先不谈许老爷,这是您令嫒生的蛋,您想怎么处理?许老爷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在看到这颗蛋的时候再次变得煞白,不不不,这东西,还是道长帮我们处理吧。蛇蛋又重新收回虚空中,桑虚才答非所问地道,那贫道便却之不恭了,许老爷这些年应该也找过不少道士大师吧?可还是两位法力最好强。桑虚视线在花斯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需要几件衣服,我们还需要些过路所需盘缠。哦!这是自然,道长为小女驱逐邪肆救她性命,我早就为二位备上了黄金百两。若道长肯为小女驱鬼,不管成功与否,老朽都再献上黄金百两,事成之后,黄金前两。钱还好说,他的衣服要快些送来。桑虚表情淡然,根本不为这些钱财所动,许老爷见状更是喟叹不已,对两人深信不疑。许老爷正要再说些客套话,花斯年和桑虚却是几乎同时站起,不由分说往外冲去。许老爷看着两人的方向是朝着女儿闺房方向,心中大呼一声不好,在管家的搀扶下拖着肥壮的身体气喘吁吁追去。桑虚和花斯年刚赶到许家大小姐院落,就看到一阵一辆车裹在乌云中向天空飞去。这车车身为金,车头乃是两头似牛非牛的四脚动物拉着前行。桑虚猛地停住脚步,从虚空中一握就甩出一条长鞭。鞭子可长可短,任意收缩。天空下的太阳已被乌云遮住大半,晴朗的白日几近黄昏。眼看着牛车离去,桑虚朝着牛车一甩长鞭,鞭子登时无限伸长,疾疾飞上天空。许老爷看不到那辆牛车,他眯起眼看着天空,只能看到太阳下一团漆黑乌云。突然,他眼前金光一闪,那乌云崩射出一道刺目金光。长鞭被弹回地面,桑虚沉着眸子看向天空。只见那牛车中,一只修长的手慢慢拉开窗帘,探出头向后看去。花斯年也看了过去,只见在那乌云之中,半张鬼面具遮挡着鼻子以上,让人看不清其人容貌。那人唇瓣微勾,似挑衅般轻轻一笑,便放下帘幕,牛车腾云驾雾潇洒离去。桑虚低着头看着缩回地面的长鞭兀自想着什么,却听身后许老爷一声尖叫,我的女儿呢!湘儿!湘儿你去哪儿了!第58章 古代玄幻位面1.6这鬼身上还有佛门的浩然正气?花斯年也看到了那道将桑虚长鞭弹回地面的金光, 到底是何方神圣?桑虚摇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世间百态,我又怎会面面俱到。你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头都不认识他, 我又怎么会认识。花斯年默然,心想:说我老什么的, 真的是够了。突然花斯年脚下一个踉跄,走在他前面的桑虚眼疾手快, 一把圈住花斯年往回一带就把花斯年圈到自己怀里。桑虚狭笑,刚说完你老, 这就老胳膊老腿的走不动了?花斯年看了看绊到自己的东西,咦道, 这个地方我们今天上午走过了, 你看这里,还有我做的记号。许老爷的女儿许湘被鬼车带走当天,他们便辞别许老爷沿着鬼车离开的方向追去。那鬼车一路向东奔去,直到钻进这片深林才失去踪影。这片密林被施了阵法,一进去这里,他们就开始循环往复的迷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们还没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所在。密林中浓雾重重,花斯年从衣角撕了条布条在自己和桑虚的手腕上绑了绑,把两人绑在一起, 这样就走不丢了。桑虚低声笑了笑,在迷雾中伸出手摸向花斯年的脖颈,只要有它在,你永远都走不丢。桑虚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摩挲隐形的铃铛时好几次摸到花斯年的下颚上,深林周围寒气很重,桑虚的手却很温暖。温温热热摸到下颚,竟让他舒服地想要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噜咕噜声。幸好理智打败欲-望,花斯年拍开桑虚的手,无奈道,都知道我是老人家,就应该尊老爱幼,别闹了。桑虚的表情在浓雾中看不清楚,可桑虚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一瞬间严肃,我可不是在闹,一旦我们真的无意间分开,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顺着你的铃铛找到你。就算你拿到内丹也没有,这个铃铛除了我本人没人可以取下来,只有我能给你戴上,也只有我能给你取下来。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鬼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猜此鬼生前该是某位得道高僧或者日日受高僧熏陶之物。桑虚话音一转,又变成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在迷雾中花斯年只觉得手被一把牢牢握住,就听桑虚道,不畏惧佛光,敢把自己的幻境化成大佛寺,还能用佛光将我的追魂鞭弹飞。这物若是有心分开你我,就是绑十根绳子也没用,还是手拉着手最有用。花斯年竟然觉得桑虚的话好有道理,无言以对。桑虚力气大,反正他也抽不出来,索性由着桑虚拉扯,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平时看起来一向目中无人的桑虚今天似乎碰了壁,牵着花斯年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这物的实力竟如此强悍?连神秘莫测的桑虚都无能为力?要不我们往回走走?花斯年停住脚步,拉住了桑虚的手,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此物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没有损失内丹我还能帮一帮,可现在我丢了内丹,只会扯你后腿。你带着我这么个累赘,我怕你会应付不了。桑虚抓着花斯年的手紧了一禁,你怕我受伤?自然。放心,不过是个蝼蚁,你为什么觉得知道这物深不可测?花斯年,这阵法连你也破不了,不是深不可测是什么。这话换来了桑虚的轻轻一笑,原来我在你这里已经成了深不可测的标尺。花斯年微顿,好吧他承认,在他心里桑虚好像是成了标尺。打不过桑虚的人统统都是废物,桑虚打不过的都是深不可测。花斯年捂脸,这个标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他都没有发现,太丢人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宠物情结吗?在宠物眼里主人就是天就是最完美的?花斯年还在为刚刚发现的实事兀自纠结,就听桑虚哎呀一声,找到阵眼了。说罢花斯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石块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石块破碎声,一直遮挡在花斯年面前的浓郁慢慢散去,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是一片浓雾的森林如今清明遍地。阳光透过树叶斜撒进来,将脚下斑驳的青苔照的明暗分明。花斯年将目光从青苔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又顺着手臂看向了对面的少年道士。道士此刻脸上堆满笑意,一手牵着花斯年,一手握着碎空剑,笑语晏晏,你可以把这个物降到废物那一等了。花斯年,桑虚就着牵花斯年的手朝着远处指了指,看,我们到了,大佛寺。花斯年看过去,就见到了那一座茂密树木都无法遮挡住其巍峨肃穆的大佛寺!桑虚松开花斯年的手,正当花斯年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觉得手上被拽了一下。花斯年低头看去,才想起了那条红澄澄的布条。大佛寺台阶上密密麻麻立了近千僧人,个个肃穆而立,手持长棍。他们见到花斯年和桑虚从迷雾中走来,齐声大喝一声,高念阿弥陀佛。近千个僧人,齐刷刷地,将手中长杖撑起摆于胸前,严阵以待。桑虚被这布条阻了动作只是稍稍一愣,也不过是一瞬,他手一翻握住花斯年的手腕拉着花斯年便开始往这些僧人奔去。桑虚一边奔跑,一边将手放在虚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眼看着距离僧人越来越近,桑虚的手在虚空中一抓,便是冲着那些僧人一扬。黄豆漫天,撒豆成兵!每一粒还未落地,就变成了一个个天兵天将。天兵与僧人兵器相交,桑虚则是趁机带着花斯年在人群中穿梭。不过须臾,就进入了大佛寺之内。大佛寺外僧人无数,大佛寺之内却是廖无人烟。巍峨雄壮的高塔耸立在寺庙中央,而在寺院最中央的寺庙里,有一白袍男人,头戴半张恶鬼面具,长衫玉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胸前。那置于胸前的手中握着一根金绳。白袍男人见两人闯了进来,手中金绳向天一扬,顿时就有无数金光从大佛寺门口朝金绳飞去。打斗声越来越小,等到了最后一点金光落于金绳之上时,外面的打斗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佛珠归绳,白袍人将缓缓降落的佛珠接入手中,用鬼面具对着两人:两位道友,来便是客,还请上座。白袍人将将佛珠缠于掌中,翻开袖摆轻轻一挥,方才还是殿堂的寺庙已经变成了偏殿。偏殿中有一茶几,茶香四溢,白袍人素手一挥落于坐上,浑然天成的一股洒脱之气,二位还请坐。桑虚和花斯年见白袍人并无杀气,对视一眼便落了坐。当日出手,是贫僧冒昧了,不过湘儿性命担忧,贫僧唯有此法才可救她。白袍人虽然手掌上缠着佛珠,沏茶的动作却十分娴熟。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日前两位救湘儿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贫僧没齿难忘。花斯年上下打量着白袍人,要说他是人,可浑身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可要说他是要,身上也并无妖气;鬼气、魔气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为之动容不由敬重的佛门之气。你到底是什么人?花斯年眼拙,竟是没有看到此人真身。我?一件有了灵的佛珠罢了。数百年前,我本是长在菩提树上的星月菩提,高僧路过,将我采摘悉心打磨制成星月菩提佛珠。从此之后我便跟在高僧身边修行,日日受佛法熏陶。后来高僧广受善缘,建了一座小寺庙,当了那座庙里的主持。百年后,主持离世,我便被供奉到了佛龛之中,受熏香陶冶,僧侣奉拜,持续数百年。可随着时间流逝,寺庙香火不在,渐渐成了一座空庙。我也离开各自奔走的僧人手里辗转掉入泥河之中。那日湘儿不慎落水,正巧我浮在水中顺流而下,一头缠住石头,一头缠住了她。花斯年道:你救了她。不过是互相取暖罢了。白袍人露出来的嘴巴苦笑着,我受佛法熏陶数百年,可化人形,能斩妖物。可这一路漂流而下,看尽人间百态,竟觉世上苦恼繁多,竟是不可普度,恰巧遇到湘儿姑娘,心生怜悯,便出手相助。湘儿姑娘因我而获救将我捧在手心之中。佛珠因年久风化,拉扯的还是一成年女人,这一拉扯金绳崩开,佛珠碎裂。白袍人似乎回忆到美好的时刻,冷硬的下巴现出柔和的弧度,我已佛珠化灵,自然不会死去,可湘儿姑娘不知道。她抱着我哭了许久,将我埋在了山林之中。我当时躺在泥土里就在想,若是不能普度众生,那我此生,便只渡一人。之后你开始给湘儿姑娘托梦,带她来这个所谓的大佛寺?对,我要救她。白袍人突然握紧了拳头,她被邪物所缠,我想救她,可月蚀之日还是疏忽了。我与那来折磨湘儿的妖物缠斗数月,可在月蚀之日那天,百鬼反噬,那妖物用百鬼阻我去路,将我困在深山之中,若不是二位当时刚好路过感谢的话,两遍太多。要感谢的话许家老爷已经谢过了。花斯年摆摆手,难怪许老爷说湘儿姑娘的气色越来越好,原来是有佛力加持。可你这么办总不是办法,湘儿姑娘知道你是佛灵吗?她此刻在哪?她现在在偏房睡下了,佛灵轻笑,她知与不知,又有什么不同。换做是你,天降暴雨,你却身处晴空之下,会不怀疑吗?湘儿一直知道我不是人,可却从未点破。就如同我知道湘儿的情谊,也从未点破一般。花斯年了然,她果真于你有请,我就说,若不是这种情谊,有哪个女人愿意是不是将自己往非人处推。阿弥陀佛。千百情谊,藏于心中。世间万般,皆为无相。白袍人双手合十道,人妖殊途,我虽为灵,毕竟不是人。你的意思是,若你是人,便会回应湘儿姑娘的情谊?花斯年眼神一凛,看向白袍人。白袍人似乎被问愣了,有些木然地呆在那里。他的上半张脸覆盖着鬼面,鬼面遮挡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表情。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你既然想成就自己的佛法大道,就不要再让人家姑娘越陷越深。你说两个人都看懂而不点破,你凭什么不点破?你一个臭和尚,既然不能与她在一起,凭什么和人家玩暧昧?救她应该不单单只有将她接到这里这一种方式吧?你可以藏身暗处为她施法,你也可以化身为旁人,或小厮或书童为其化解灾祸。可你却偏偏时不时地托梦将人家接到这山中,你扪心自问,你是否也十分享受这种看破不点破的男女禁忌之情?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却又拿出一通佛理当挡箭牌。你品尝到了爱情滋味、感受到了女子的爱慕之情,挥一挥衣袖,双手合十一句阿弥陀佛这事儿就算过了。你问过湘儿小姐的意思吗?湘儿小姐招惹你什么了,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当了你要渡的人?不知怎地,平日里一贯好耐性的花斯年越说越憋火,啪的一拍桌子,将视线对准了桑虚。桑虚本来在旁边安静坐着品茗看戏,这么突然被花斯年看过来,一口茶鲠在喉咙里,险些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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