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扑进傅天河的怀里。
耳边是傅天河惊喜的开怀笑声,同样还有他自己急促且费劲的呼吸。
陈词用力地抱住傅天河,纵然隔着专业的登山服,也能感觉到体育生明显瘦了。
傅天河颤抖着深吸口气,他低下头,鼻尖抵着少年额头,通过真?实?的触感确定并非幻觉。
陈词竟然过来找他了。
所有的思念和挂念全都冰雪消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陈词闭上?双眼,慢慢感知着急促的心跳,其中有几分?是因为和傅天河重?逢?他算不出来。
许久之后?,傅天河才终于率先开口:“什么时候来的?”
“六点?半到的。”陈词回?答着,并不松手。
他素来独立,却在?此刻产生了想要再抱得?久一点?的念头。
原来牵挂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
一直到呼吸平复,因缺氧而发蒙的脑袋冷静下来,陈词才终于松开。
他稍稍后?退一步,认真?地去?看傅天河。
傅天河这时才顾得?上?把脸上?的两层墨镜摘掉,他的左眼正蒙着层纱布。
陈词轻声问:“眼睛怎么了?”
傅天河指尖摸了摸纱布,笑道:“没什么,就?是把义眼片摘下来了。”
攀登高原雪山,必须注意雪盲问题,所以很?多时候都要戴两层墨镜。
更何况傅天河只有一只眼睛完好?,必须要保护好?仅有的视力,所以每次训练之前他都会把义眼片摘下来,贴着纱布能更好?保护缺失的左眼,防止冻伤周围肌肉。
陈词点?点?头,道:“瘦了。”
傅天河失笑:“确实?瘦了那么一点?点?,这都能感觉出来?”
陈词轻轻嗯了一声,已然收拾好?了心情:“走吧,回?去?营地。”
傅天河俯身捡起刚刚被自己扔掉的登山杖,和陈词并肩朝营地走去?。
陈念和沙弗莱早就?注意到了陈词突然跑走,正各自坐在?椅子?上?,一边吸氧一边看两人慢慢地走回?来。
“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傅天河简直太惊喜了,不光是陈词,就?连陈念和沙弗莱也都出现在?他面前了!
简直就?像做梦。
“这不是作为你的债主要来监工吗?”沙弗莱开玩笑道。
“他俩都打算来,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家,实?在?也太凄惨了,我可不想被孤立。”陈念同样说得?理直气壮。
傅天河眼眶发热。
有这么好?的恋人和朋友,他大概用光了能拥有的所有幸运。
傅天河深吸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他可不想让睫毛结冰。
四个人回?到帐篷边,傅天河早就?饿得?不行?了,立刻打开帐篷外的自热炉,盛了一份香喷喷的孜然羊肉。
“这些天训练得?还顺利吗?”陈念万分?好?奇,傅天河看起来好?轻松的样子?啊,不愧是体育生啊,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傅天河:“挺顺利的,我心肺功能好?,更何况都适应这么长时间了。”
其实?傅天河并非唯一想通过登山来获得?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的学生。
每年暑假,都会有大量有钱人家的小孩被父母带领着,尝试性地征服这些高山,以便在?自主招生和提前批计划中,取得?优势地位。
毫无疑问,傅天河绝对是这些学生当?中身体素质最好?。
就?连夏尔巴人向导都对傅天河的表现赞不绝口,甚至和傅天河商量着要不要挑战无氧攀登。
其实?甭管有没有氧气,只要最后?能够登顶,就?算达成目标。
无氧攀登纯属于自我挑战,傅天河还没做决定呢,究竟是要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真?正意义上?的挑战自我,还是尽可能用消耗最小体力的方式获得?成功?
“无氧攀登?”沙弗莱一听也来了精神,光是攀登7500米以上?的山峰就?足够惊人了,更别说还要无氧,“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具体差别吗?”
傅天河:“有氧的话向导会背着氧气瓶上?去?,费用也要相应地增加一万多。”
“选有氧吧。”陈词很?少帮着傅天河做决定,但这一次,他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你都欠债三十万了,也不差这一万,先让向导帮忙备着,实?在?撑不住能随时吸。”
陈念点?头:“我也觉得?这么合适,咱过来是为了登顶考证,又不是真?的想要拼命,你想想啊,万一你没带氧气瓶,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不就?再也没办法完成和我哥的约定了吗?多可惜啊。”
傅天河莞尔。
“行?,那我就?选择有氧攀登。”
陈念:“这才对嘛,安全第一。”
沙弗莱:“大概要什么时候开始冲顶?”
傅天河:“得?观察观察天气,最近好?像都不错,可能明后?天吧。”
沙弗莱:“全程需要多久?”
傅天河:“大概三天。”
沙弗莱:“往返吗?”
傅天河:“对,往返。”
沙弗莱算了一下路程,不禁咋舌,要知道这可是3200米的落差啊,高原环境本?就?挑战身体极限,还要在?短短三天内完成,光是想想都难得?要命。
其实?正常情况下,登顶完全不用这么着急,很?多团队都会预留出来十几天的时间慢慢爬,但傅天河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如速战速决,还能快点?回?去?上?学。
“那你抓紧休息吧。”陈念很?想和傅天河聊聊他这两个月来的经历,却也不急于一时,先让傅天河歇会儿要紧。
反正等到登顶结束,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交流。
夜色降临,傅天河也填饱了肚子?。
屋里有炉子?还算暖和,傅天河终于脱掉他那一身保暖的登山服,陈词也看清了体育生脸上?风吹日晒的痕迹。
陈词:“累吗?”
说不累是假的,傅天河也就?坦然地点?头承认。
只不过想到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去?追寻陈词的脚步,他就?浑身都充满了无限的动力。
人活着这一生,总是要尝试着去?拼点?什么的,他有幸遇到了陈词,又有什么好?再抱怨的呢?
两人相互靠着依偎在?一起,漫无目的地聊着各种话题,傅天河问起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陈词就?慢慢地挑给他讲。
帐篷将风雪阻隔在?外,彼此的身体带来和电暖器截然不同的温度。
不知说了多久,傅天河突然停了下来。
他撑起身子?,低下头,轻轻亲吻了陈词的眉心。
薄唇向下,只是掠过少年的鼻尖,并未更进一步捕获那双不曾抗拒他的唇。
他还没洗漱呢,大本?营中的条件有限,肯定不如在?家干净。
傅天河能忍受自己脏,但还是尽量让陈词多清爽几天吧,毕竟这里几乎没有洗澡的条件。
陈词眼睫轻颤,他抓住傅天河的手腕,将袖口向上?撸起,仔细看那一双手。
傅天河从小就?不停干活,一双手完全不像同龄人那般细腻,指腹和指根处都结着一层薄茧,关节更是格外硬实?,和陈词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一起,简直对比鲜明。
更别提这两个月的训练,让傅天河的手更加粗糙。
高原雪山上?的进行?攀登经常会出现冻伤情况,途中被石块擦伤也是家常便饭,总而言之,还挺丑的。
傅天河脸上?一红,就?要把手抽回?去?。
陈词却稳稳抓住:“疼吗?”
傅天河:“还好?吧。”
陈词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从包里掏出一罐冻伤膏,用指尖?出来一块,慢慢地涂抹在?傅天河的手背上?。
“刚才聊到哪儿了?”
“哦哦。”傅天河回?过神来,继续说着自己攀登玉珠峰北线时的经历。
陈词的手指抹过傅天河手背上?的每一寸皮肤,着重?揉按关节和指尖,同时认真?听着傅天河的话,偶尔会说上?一两句当?做回?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帐篷内的灯光昏黄,凝望着面前少年低垂着眼眸的模样,傅天河眼眶止不住地发酸,明明如此温馨,他为什么会止不住地想哭呢?
陈词把傅天河的双手涂抹一遍,确定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了,才收起冻伤膏:“你的腿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傅天河惊喜道:“可以吗?”
陈词示意傅天河调整成更合适的姿势,傅天河赶紧面朝下地趴着。
放松腿部时,更多针对小腿后?侧,所以先趴下会更加合适。
陈词双手按在?傅天河的小腿上?,对于按摩他其实?没有什么心得?体会,只能按照之前傅天河在?体育馆给他进行?的那一次,照葫芦画瓢地尝试。
不过对于傅天河而言,陈词用什么手法都无所谓,少年的力道对于他来说恰到好?处,当?然,也可能是心中的甜蜜刺激了感官。
这是一场充满着享受和放松意味的按摩,并非会带来疼痛和酸胀的拉伸。
精神彻底得?以放松,傅天河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他眯起眼睛,视野中只剩下模糊的昏黄。
不必去?想明天需要去?做什么,迎接怎样崭新的挑战,只需在?此时此刻,全副身心的感受体贴的揉捏。
雪山的夜晚,格外漫长。
沙弗莱和陈念躺在?隔壁的帐篷里,陈念兴奋地整理着今天拍摄的照片,牢牢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灵感。
“明天早上?我们去?看日出吧!”陈念兴奋地做着计划。
沙弗莱:“好?啊,不过你能起得?来吗?”
陈念:“肯定能起得?来,这边日出晚,我看了天气预报,要大概七点?半呢。”
似乎是时候休息了,陈念今天睡得?可不少,但高原反应让他还能继续再睡。
他有点?想知道此刻隔壁帐篷里的哥哥和傅天河会聊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收起了过剩好?奇心,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弗莱身上?。
听着帐篷外的风声,这一觉睡得?别有滋味。
混混沌沌的,似乎有很?多梦,冰川,雪原,坍塌的废墟,不甚清晰。
陈念迷蒙地睁开双眸,眼前只有一层混混沌沌的乳白,笼罩出模糊的轮廓。
风声似乎变得?小些了。
陈念揉着眼睛坐起身,拿起旁边的保暖水壶,灌了小半瓶还温热的水,滋润着喉咙,可能因为太冷了,他的脸很?干很?干,昨晚睡前涂了护肤品都没用。
沙弗莱也在?浅眠,陈念翻身的动静很?快将他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往旁边一摸,触碰到少年穿着衣服的身体,还愣了下,怀疑自己正在?梦中。
他怎么会和陈念睡在?一起呢?
伸出睡袋之外的手很?快变凉,冷得?不像在?六月。
沙弗莱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睁开眼,朦胧当?中对上?陈念视线。
“早上?好?。”
“早。”
沙弗莱眯着紫罗兰色的双眼,看了眼腕表,早上?七点?半。
要放在?z市天早就?大亮,他们第一节早自习都上?完了,但在?内陆深处的塔县,太阳还未曾升起。
“正好?去?看日出。”
陈念兴致勃勃地将水壶递给沙弗莱,让他也喝,自己则开始一层层地往身上?套衣服。
无论是大冬天从温暖被窝里钻出,还是在?高原雪山上?爬出睡袋,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折磨,陈念哆哆嗦嗦地穿好?鞋袜,也冻得?清醒了。
沙弗莱的速度比陈念更快,两人差不多一同收拾好?,走出帐篷。
距离日出应该还有几分?钟,隐约能看到辉光从山的那头冒出来细细一丝,但比起立刻欣赏日出美?景,此刻显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陈念去?做。
他要上?厕所。
高原雪山上?的营地里当?然没有那种正儿八经的厕所,大家有需要都是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这边温度常年在?零度以下,积雪终年不化,东西很?快就?能冻上?,也不会有污染环境产生味道的风险。
陈念扭着头朝四周望了一圈,确定应该没人注意,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沙弗莱腰间:“我想尿尿。”
“你尿吧。”沙弗莱向前走了两步,给他选了个好?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前方的地势微微倾斜,而且还避风,能最大程度上?避免掏出来被冻到的危险。
陈念脸上?发红,但仔细想想他和沙弗莱都已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压根就?没什么好?害臊的,也就?解开腰带,把拉链拉开。
他正鼓捣着,突然听到旁边也传来相同的声响。
沙弗莱和他有相同的需求亟待解决。
昨天他们高原反应,口干舌燥,喝的水可不少。
橙黄色的朝阳在?这时从地平线另一端蹦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光芒映照在?终年不化的积雪上?,呈现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绚丽色彩,就?连色感绝佳的陈念也必须在?调色板上?多混几次,才能找出比较相似的颜色。
但最难的并非寻找,而是那些颜色和光彩每一秒钟都在?变化,只是简单的一眨眼都有可能错失永远不会再复现的绝妙。
如此绝美?的高原雪山日出,他们俩却一边看一边并肩撒尿。
陈念着迷地欣赏,突然感觉有一道人影站在?了他身边。
他扭头去?看,赫然发现那正是睡眼惺忪的傅天河。
“早啊。”
傅天河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同样也像两人一样,毫不客气地解开裤腰带,进行?早晨起来之后?的第一次放水。
嗯……为什么他们的画风好?像有点?奇怪呢?
只有两个人撒尿也就?算了,现在?突然加上?了傅天河,陈念发现情况好?像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因为自己的腹部正在?本?能地施加压力,好?能够尿得?更远。
显然正在?干这事儿的,还不止他一个。
原本?还算平静的撒尿过程,一下子?变得?充满了竞争压力。
对于男生而言,尿得?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某些很?微妙的问题,比如说硬件设施优越,比如说对肌肉的控制能力强大,再比如说身体健康,尿道通畅。
反正甭管到底能够说明什么,肯定是越远越好?。
一时间三条水柱在?空中划过抛物线,不禁让人想到了文?艺汇演上?的人体喷泉表演。
在?奇怪的竞争压力之下,谁都在?没工夫再去?注意美?轮美?奂的日出,山地上?的积雪被冲出坑来,而坑的大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微妙的问题。
正当?他们拼命较着劲之时,陈词也出现在?了傅天河旁边。
他本?来以为三人并肩站着是在?看风景,结果靠了近的,发现竟然在?撒尿,一时间语塞。
陈念瞄了哥哥一眼,做好?了迎接吐槽和嫌弃眼神的准备。
不曾想陈词竟然思考了两秒钟,然后?同样解开了腰带。
陈念:???
陈念:…………
好?家伙,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四人并肩在?初升朝阳的见证下比赛撒尿,当?然,最终的获胜者肯定是在?傅天河和沙弗莱之间产生,毕竟他们俩从身高上?就?占据绝对优势,抛物线的起点?越高,距离就?越远。
膀胱的容量终究有限,焦灼的比赛很?快就?结出胜负。
傅天河以微弱的优势取得?最终胜利,他在?雪山营地里待的时间更长,更能适应这边的环境,同样也更加抗冻。
陈词率先拉上?裤子?,冷静地做出他的评价:“人越幼稚,尿得?越远。”
沙弗莱语塞:“……四个人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岁好?吗。”
比赛结束,四人非常默契地选择换个地方继续看日出。
他们搬来折叠椅,坐在?帐篷前,周围有其它登山者出来洗漱,准备训练。
陈念好?奇问道:“傅天河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傅天河:“没有,今天休息,看看明天的天气,如果天气好?就?直接出发了,正好?也可以陪着你们在?附近逛逛。”
“好?像也没什么好?逛的。”陈念摸着下巴琢磨,“顶多也就?是……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从旁边扔来的雪球砸了个正着。
山上?覆盖着的浅层积雪比较松散,雪球砸在?脸上?立刻就?散了,不疼。
陈念立刻扭头看向袭击者,沙弗莱正忍着笑,又团好?了一个雪球,毫不客气地扔向陈念。
陈念猛地后?仰闪躲,却忽略了折叠椅的稳定性,当?即失去?重?心,大叫着手脚朝天四仰八叉地朝后?倒去?。
“啊!”
沙弗莱乐得?大笑,陈念恼羞成怒,连爬都顾得?爬起来,胡乱胡了一把雪,往他脸上?使劲地扔。
但沙弗莱早有准备,直接向旁边一躲,于是那堆雪全都落在?了身后?的陈词脸上?。
要光打在?脸上?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许多雪霰顺着领口掉进了陈词脖子?里——这绝对是打雪仗中最难受的遭遇之一。
陈词:“…………”
“误伤!我这是误伤!”
陈念大声喊着,奈何陈词并不愿意听他解释,他面无表情地抓起一大把雪,报复回?去?。
沙弗莱正偷笑呢,后?脑勺却被砸了下。
回?头一看,傅天河满脸兴奋,显然已经做好?了搞事情的准备。
“来战!”
说起来他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酣畅淋漓得?好?好?玩过呢!
这场战斗瞬间从沙弗莱针对陈念的捉弄,演变为了一场大乱斗。
山上?有无止境的雪供他们使用,更是有营地的众多帐篷当?做掩体,四个人拿出不要命的劲头打雪仗,把走出来洗漱的向导吓了一跳。
打雪仗绝对算剧烈运动,刚刚进行?了不到五分?钟,陈念就?气喘吁吁,脑袋发晕,只能脸色发白地停下来休息。
沙弗莱的状态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可是4300米的高原,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还没能适应缺氧环境。
于是傅天河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凭一人就?把陈念和沙弗莱打得?落花流水。
他偶尔也会去?主动攻击陈词,怎么说呢,高原雪山上?来一场雪仗也挺浪漫,毕竟好?多韩剧里都会有男女主打雪仗的情节。
虽然男主肯定不会像他这样,骑在?女主身上?往女主脖子?里塞雪就?是了。
打到最后?陈念和沙弗莱体力不支,率先退场,陈词也有点?喘不上?气来,主动认输。
既然输了就?要有输了的状态,傅天河毫不留情地把陈词扑倒,感受到少年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不敢真?正把自己的重?量压下去?,只是按着陈词的腹部,辅助少年更好?地呼吸。
陈词的身体全然放松,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琥珀色的眸中映出傅天河的眉眼和澄澈的清晨天空。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揽住傅天河后?背。
傅天河俯下身,唇轻碰陈词额头。
十分?钟后?,陈词、陈念和沙弗莱三人吸着氧,等傅天河给他们盛好?早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念很?想吐,沙弗莱也很?想吐。
事实?证明,还是尽量别在?这么的高海拔剧烈运动为好?。
吃过早饭,陈念舒服点?了,又跑去?堆小雪人。
他这人就?是这样,只要稍微好?一点?,心思就?开始活泛,想搞别的。
大家都来陪他,傅天河开心得?要命。
两个月里他一直在?进行?艰苦卓绝的训练,压力很?大,如今好?朋友们全都在?身边,他大可以敞开心扉,享受决战之前的欢乐。
中午时分?,向导找到傅天河,告知他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出发。
傅天河还要回?去?上?学,当?然是越早完成任务越好?,而且多在?这里待上?一天,就?要多支付一天的费用,虽说他背着三十多万的负债,虱子?多了不怕咬,但能少欠点?还是少欠点?吧。
傅天河答应了安排,他已经为这一天做了太多准备。
“幸好?我们昨天过来了。”陈念感慨道,“还能陪你在?最后?放松放松。”
“谁说不是呢?”傅天河的交谈仍旧轻快,比起紧张,他满心都是亢奋和激情,自从接受了陈词的补习,他越来越喜欢考试的感觉了,总在?期待着见证努力能取得?什么样的最终结果。
“还用再做其他准备吗?”沙弗莱问。
“不用,今天好?好?养精蓄锐就?行?。”
傅天河继续去?捏手上?的雪球,他捏了一溜三十多公分?高的小雪人,并排站在?帐篷前,如同阅兵游行?般壮观。
这个只有一颗石头眼睛的是他,这个手里拿着教棍的是陈词,这个用小树枝画画的是陈念,这个抱着电脑的是沙弗莱……
看到傅天河如此放松,其他三人也纷纷放下心来,一群闲着没事干的高中生狂堆雪人,把好?端端的营地变成了雪人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