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轻柔的都可以揉出水来,倘若是从前宫玉真想睁开眼亲亲代如颜。约莫是代如颜用来试探的,宫玉便没有做声,直至代如颜躺在一侧。宫玉整个人被轻圈住,代如颜贴近着脸颊呼吸略微有些紊乱,却并没有别的动作。不记得等了多久,宫玉睁开眼见代如颜已然熟睡,可手臂却不曾松开。虽然美人计好像没啥用,不过至少证明一点,代如颜她至少还没变心。否则怎么会主动这般亲近,宫玉笑着微微凑近着亲了下代如颜紧皱的眉头,方才闭上眼入睡。大抵这夜虽是睡的极好,只是大清早仍旧是被热醒的。这薄毯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包裹住宫玉,简直就跟个木乃伊似的。宫玉无奈自个解开薄毯,望着那已然洗漱坐在窗旁的代如颜叹道:我下回非等把这薄毯给藏起来不可。那旁的代如颜侧头看向那身着单薄小短裙的宫玉,不禁眼神略微躲闪的移开。沐浴过后宫玉折腾着龙袍,从前怕代如颜生气所以宫玉从不曾唤宫人们进来伺候,这几乎成了两人的默契,能尽量两人多单独待会的空间,尽量不让外人掺和。可一想着代如颜可能就是不愿意过来,宫玉捧着这龙袍叹道:这龙袍一人穿着实麻烦的很。说着,不见那窗旁人有反应,宫玉便佯装要去外间,身后便传来代如颜的声音唤着:你过来。宫玉得意的笑着,转而瞬间又变成苦瓜脸乖巧的站在代如颜面前。只见代如颜缓缓起身,伸手接过宫玉的衣袍,全然无视宫玉那热情的目光,轻声地说:转过去。哎?要转过去干吗?事实证明转过去只是为了让宫玉不这般盯着代如颜而已。不过有了一回,第二回 那也就是顺藤摸瓜的事了。这方宫玉还暗自庆幸,前方战事却比设想中要棘手许多。果不其然宫良拿出先皇遗诏,顿时连都城朝堂上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起来。都城内关于当时先皇立诏时的流言四起,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朝堂,顿时像是一颗石头扔进池水中,表面上只有轻微的安稳,实则内里已经开始动荡不安。至七月中旬,眼看离中秋佳节不过半月时,朝堂时不时便有人提议停战和谈。更有甚者竟然提议将宫良所占有的州县封分于他,这样也免于宫国百姓惨遭战火的牵连。宫玉直接拿奏折砸人,这都是些什么人呐。虽然见惯不少朝堂官员都是墙头草,可这般没出息的官员,宫玉真真都被气坏了,倘若不是世袭制度还在,宫玉真想废了这群官员。早朝结束时,宫玉气的连吃了三个肉包和两碗粥。一旁的代如颜出声制止道:不可再吃了。为什么?你再吃下去,今日午膳便不用了。代如颜很是严肃的说。宫玉只得打消欲再乘碗粥的想法,将手中的粥碗放下眉头紧皱的问:阿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代如颜倒着茶水应道:顾卿尚且还未有回信,朝中就是议论出天大的事,只要战火未停,你坐视不理便是了。坐视不理?宫玉摇头应道:那群大臣简直就是恨不得把朝堂搅的乱七八糟才甘心。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们才是。说完,宫玉起身欲去外殿批阅奏折,代如颜伸手拉住宫玉手腕道:你切莫冲动才是。此时宫良就是在等着朝堂上你自乱阵脚,倘若这时大动干戈,岂不是给人以口舌之嫌,实在是不妥。宫玉惊奇的看着面前的代如颜,这算是这几个月代如颜主动拉自己的小手了吧!而且头一回说那么多话哎,宫玉默默心疼自己一把,然而又开心的笑着应道:嗯,我懂得。事实上宫玉只想给那些墙头草找一些事情来做而已,又没有说要砍了他们脑袋。代如颜打量着宫玉,方才察觉宫玉明亮的眼眸满满的笑意里簌的松开了手,自顾自的喝着茶,装的一本正经。宫玉也不生气,伸手紧握住代如颜的手,满是乖巧地说:阿颜不生气了啊。那旁代如颜全然装作听不见,倘若不是那红了的耳垂,宫玉还真以为代如颜无情无义的很。为了给那些没事找事做的墙头草一些任务,宫玉设立一种新的下棋方式,以官员亲自上场入棋子,整个场地便为棋盘。场地宽敞辽阔的很,宫玉坐在上头看着那穿着步兵衣着的官员气喘吁吁的跑向敌方阵营,这可是需要跑半柱香的时辰才是啊。几场棋局下来,朝堂那些墙头草顿时安分了起来,不再胡乱出主意。前线日渐安稳起来,宫玉看着接连报捷的战报那紧皱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秋分之时日渐转凉,宫良转攻为守不断逃离占领的州县。夜深时宫玉放下战报,窗外蝉鸣声小了许多,殿内便越发安静了些。宫玉沐浴出来时,代如颜半躺在床榻手中捧著书,也不做声。握着剪子剪灭几盏宫灯,宫玉方才入榻上,窝在被褥中侧头看着代如颜问:夜深了,阿颜你怎么还不睡?代如颜翻著书应道:不困。哦。宫玉拖着长长的音应着。好一会宫玉迷迷糊糊真要睡着的时候,身旁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宫玉瞬间来了精神,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可是好机会呀!那停留在眉头的指腹轻柔的很,甚至让宫玉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梦,还是真的是代如颜的手。顺着眉头轻贴着掌心,那指腹落在唇上,宫玉来不及反应,便随着指腹的离开轻吻悄然的落下,那代如颜身上独有的清香,轻萦绕在鼻翼间。代如颜这般独特的亲近方式,每每总是让宫玉的心跳的厉害。大抵代如颜有时候就是这般腼腆而又大胆,宫玉想伸手抱抱她,可又怕吓得代如颜沉默不语。天明时宫玉顶着黑眼圈醒来时,代如颜一如往常早早的坐在窗旁看书,这大概就是只能看不能吃的伤心。宫玉洗漱时便见着衣领处的斑斑红印不禁一愣,这是故意的吗?代如颜替宫玉更换衣袍时,宫玉特意拉长着脖颈,将那罪证展露代如颜眼前,心想着就不信你还能装的下去。然而宫玉低估代如颜的演技,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提过一句。宫玉转身欲离开时,心里又很是不舒服,伸展着手臂捧代如颜的脸,满是正经的望着。你干什么?代如颜眼露不解的问。我要宫玉故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低头亲了好几下,方才拉开距离满意的说:亲就亲了,你干嘛还要偷偷的?不等代如颜回应,宫玉便转身去外殿上早朝,生怕要是等代如颜反应过来,要是不高兴可就惨了。早朝结束时,宫玉忐忑的停在帘子外头,竖着耳朵偷听着里头的动静。可里头除却宫女在摆放碗筷的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待宫女从里头出来,宫玉方才犹豫的走了进去。代如颜静坐在矮桌一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神情有些严肃的很。宫玉踏入内殿入屏风解下龙袍,换上一身轻便衣袍,而后入桌。两人俱不开口说话,宫玉捧着粥碗,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心里没谱。待粥碗见底,宫玉又盛了份汤,对面的代如颜还在小口的吃着粥,好似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当做没发生一般。那个你生气了吗?宫玉忐忑不安的问。虽然知道代如颜多半是装的,可认识这么些年,宫玉可从来都没有这般大胆用强啊。而且按照代如颜的性格,倘若要是不喜欢,哪怕是今日宫玉的小命可能就得交待在这了。反反覆覆想了好几圈,却没等到代如颜的回应,宫玉目光探向对面的代如颜。代如颜轻看了眼宫玉应道:我为何要生气?哎?宫玉眨了眨眼,心想这难道就是无罪释放的感觉吗?脑袋反应过来后,宫玉弯着眼眉嘴角不禁上扬着,手捧汤碗说:这汤真好喝。大抵代如颜其实也是喜欢这样的。用膳过后,宫玉让人将奏折搬回内殿,脸上笑容灿烂的很。代如颜捧著书细细看着,而后悄然移至书里,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殿内安静的很,宫玉挽起袖袍研着墨,目光时而张望过去,一眼便见代如颜那莞尔一笑,呆呆地望着便移不开眼。待小太监搬着奏折放至一旁,宫玉忙回了神,不禁暗叹道真是不能多看,否则这奏折都不想看了。窗外日光薄弱,此时最是舒适的季节,往日里宫玉批阅奏折后,多数时候都要睡上一会。清风吹着窗外的树沙沙的作响,宫玉抬头转动脖颈,伸手端起茶水缓缓喝着。外头的帘子忽地被掀开,一宫女低声道:皇后娘娘,二公主宫灵求见。宫玉险些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这宫灵也太能折腾了吧。代如颜却连眼都不曾眨一下,看著书应着:今日不便,烦请他日再来吧。是,皇后娘娘。宫女悄然退下。宫玉侧头看着代如颜说:阿颜不问宫灵来是为何事吗?她来自有她的目的,我探听何用?话是这么说没错。宫玉像是安心一般的喝着茶水,视线移至代如颜那方低声说:虽然目前还没抓到宫灵与宫良合谋的把柄,不过我猜测叛乱一事应当与宫灵脱不了干系才是。代如颜翻著书轻飘飘地应了句:嗯。真是冷漠。宫玉心疼摸摸小心脏,这一会甜一会虐的,要不是坚强早该换个心脏了。不过谁让这人是代如颜呢,宫玉也只能选择默默承受。或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殿内一时反倒有些奇怪的很,代如颜翻著书开口说:宫灵手底下养了不少人,你要是想查,不如从这着手比较好。可那群人美其名曰只是家仆,平日里也甚少露面,反倒像是专门训练的死士一般,实在难以查询到踪迹。实在查不到,那就等抓到宫良,那自然就有了人证,到时候无论有没有旁的证据,宫灵也洗不脱嫌疑了。宫玉点头应着: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样一来宫国皇室就当真没有几个人了。想当初先皇设宫宴的时候,那人多热闹,事到如今还不过十年,就已经只剩几人而已。等叛乱一事平定,估摸着就只剩下那贪图享乐的五皇兄了。代如颜侧头看向宫玉轻声道:人各有命,路都是他们选的罢了。嗯。宫玉放下茶盏应着:不过我有事想不明白,就是宫良为何会在那时叛乱?金州毒人势力已悉数被灭,桑椤国也被击退,倘若宫玉是宫良的话,就一定会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机会。上回虽说是代如颜难得一次离都城,可随身携带大批火器兵马,宫良单靠步兵和骑兵就算数量占优势也实在是胜算不大。更何况宫良最是善于隐忍,想当初他守着皇帝那些日子,也就能看出来没有十成把握,是决计不会将先皇遗诏这道最后的护身符拿出来。什么样的情况会迫使宫良会觉得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代如颜?又或者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宫良不得不提前叛乱,以至于仓皇出逃。宫玉派遣暗卫查询,却未曾得到什么结果。也许是他误以为我着急出城,所以未成带多少兵马吧。代如颜看着宫玉紧皱眉头便出声解释着。当时阿颜是收到季老将军送来的玉佩了吗?代如颜握著书应道:嗯,不过送的是玉佩印下来的信。宫玉望着面前一堆奏折说:说不定是宫良与季老将军一直保持联系,所以这信也是宫良让人送进来的。嗯,我让人细查探下,线索断在宫良那方。这些好像又隐约讲的通,宫玉翻着奏折见代如颜手捧的书好奇的问:阿颜看的书是讲什么的?只是描述一些战争兵法类的古籍。好像从以前代如颜就很热衷于这类书籍。宫玉没再多问,忙批阅余下的奏折,天微暗下来时,殿内已经亮起了灯。只见代如颜握着烛台将就近的宫灯点上,好似这殿内的烛台一直都是代如颜亲手点上的。待奏折批阅完时,已是深夜,宫人们设着饭菜,宫玉满是歉意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耽误用膳时辰了。代如颜入桌应着:战线来的奏折多是一些要紧事,很费心神才能安排妥当,是需要比往常多些时辰。宫玉端着饭碗,已经饿的不行,夹着红烧肉就着米饭吃下,有些含糊不清的应着:是啊,脑袋都看的疼了起来。这顾卿要兵我尽量给兵,要粮食我就筹集附近州县粮仓给他送粮,只是这战若是不停,恐怕百姓得吃不消。不急,宫良那方应当也已快要穷途末路了。代如颜盛着汤犹豫的放置宫玉手旁说:好在保住大片州县秋收粮食充足,眼下离冬日里还有些日子,只要不打到那时一切都还算好。宫玉点头说:是啊,我就怕到那时,本来冬日里就天寒地冻,粮草运行都成一个大问题。更何况火器消耗的速度也快,军资筹备也都需要时间。代如颜停了停手应着:宫良应是撑不住那时候的。为何?他占据多是一些贫困州县,本身就人丁稀少,更别提那些州县哪里来粮草供应战事。宫玉大口的喝着汤说:我也是这般希望,只是战事最可怕就是不可预料,真是头疼。代如颜望向宫玉犹豫地安慰:此事暂且先提议上,以备不时之需,你且放宽心才是。嗯,我知道。待两人用膳后,便早早洗漱,宫玉疲惫的躺下,代如颜坐在一旁,伸手拿着药瓶,将药膏倒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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