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喜欢的或许只是代如颜,却不是我。这是什么意思?小九这么聪明,难道不会猜吗?代如颜笑了笑指尖理了理宫玉耳旁的发,因着宫国男子的发是将长发高高束起,可宫玉总有些细发调皮的不听话。宫玉望着挨得极近的代如颜问:阿颜就是代如颜,他们喜欢代如颜不就等同于喜欢阿颜吗?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代如颜应着,指尖将宫玉的细发轻挽在耳后目光凝视着宫玉的眼眸道:总觉得小九的眼里总是太过明亮。这话阿颜以前也说过的。是啊。宫玉由着代如颜的指腹轻揉耳垂,半躺着靠在代如颜怀里不禁想起秦华说过的话。或许正是这都城人人都知代家,所以代如颜认为所有向她表示爱慕之心的人都是有所图,以至于代如颜可以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就像逢场作戏一般,温婉中带有淡漠,实则是冷漠至极。而秦华好像也很了解代如颜,或许他私底下也曾调查过代如颜,所以他不止一次明示过代如颜很危险。小九在想什么呢?代如颜低垂着头,靠近着宫玉耳旁问。宫玉回过神应着:我在想都城里肯定很多人都在传我是个小白脸。代如颜眼露惊讶的望着宫玉,不禁笑了笑道:小九不是不在乎外人说什么吗?怎么这会又突然的在意起来?阿颜还笑?宫玉伸手握住代如颜捏着耳垂的手很是正经的说:阿颜就不怕我是个狼子野心的小白脸?我为何要怕?狼子野心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小九想要什么我自当尽力满足才是。额这么撩人真的好吗?宫玉红着脸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代如颜掌心轻抚着宫玉发烫的脸颊笑道:还说要做个狼子野心的小白脸,眼下就脸红成这样,还怎么狼子野心?还不是阿颜最近越来越会撩人了。宫玉低头亲了下代如颜掌心说:阿颜可不许对别人这样,否则否则怎样?否则恐怕满都城的蝴蝶蜜蜂都会追着阿颜不放的。代如颜不禁眼眉弯着应道:小九当我是什么奇花异草吗?就是啊。宫玉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阿颜身上可香着呢。小九就爱胡说。宫玉笑了笑没应话,只是将目光移向水面,指尖轻点了下水面,扩散的波纹模糊那两人的倒映。风像是停了下来,一下安静了许多,代如颜目光轻望着宫玉的小动作低声道:诏书一发,都城便有无数双眼盯着小九,小九该当心才是。我知道。宫玉指尖轻拨弄着水花低声道:就怕有人会趁婚期在即,会对父皇下手。代如颜轻紧了紧搂住宫玉的手臂低声道:小九你觉得陛下为何会在这时候昏倒?要下手的早就下手了。宫玉回头看向代如颜,只见代如颜眼眸平静如初,不免又将心中的疑惑压下。毕竟代如颜当时正在船照顾自己,倘若皇帝病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有利也该是在都城之人才是。阿颜认为我该防着谁才好?宫玉试探地问。代如颜指尖戳了戳宫玉的脸蛋应着:不急。不急?一切才刚刚开始,谁也不敢撕破这最后一层伪装,否则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这话里说的不清不楚,又好像代如颜只是个旁观者,她清楚掌握朝野中人的势力安排,甚至可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好像在眼睁睁的看一场戏。只是这些代如颜都不跟自己说,甚至多数时候都是含糊过去。待日落之时湖水好像也跟着变成一片橘黄色,宫玉窝在代如颜怀中侧头听着湖水的声音。代如颜掌心轻抚着宫玉后颈细声道:天快黑了。是啊。小九该回府去了。宫玉闭上了眼,伸手拿起代如颜垂落的裙裳遮住自己脸庞低声道:不要嘛,我好不容易才来一回。那至婚宴前,小九都不要来了。为什么?你当知避嫌才是。代如颜指尖轻摸着宫玉露在外头的白皙肌肤犹豫道:况且按习俗这本就该不见面的。宫玉叹气的看着代如颜说:那岂不是一个月不能见阿颜?一个月又不长。代如颜缓和着说:而且操办的事项又多,也许一眨眼就过去了。好,我眨眼一下。宫玉眨了眨眼望着代如颜说:你看,根本就不是眨一下眼的事。代如颜笑了笑,也没与宫玉争论只是指腹轻揉着宫玉额头说:可等天黑了,你骑马也不方便啊。然而宫玉还是磨蹭到天黑,这才骑着马离开庭院,护卫们紧随在身后,都城的街道早早的挂上灯笼,夕阳时摊贩们多数都收了摊。只有那茶棚里说书先生还满是热情的在讲着山中野闻,宫玉好奇便停了下来。听闻古时一大山中有精怪,一抬手山崩地裂,一呼吸便洪水泛滥,甚至一眨眼便是闪电浮现。说书先生描绘有模有样,引的一旁众人听的很是认真。人们敬畏精怪,每年寻童男童女祭祀,可谁曾想有一年村子饥荒,大人都已活不下去,哪里还找到什么童男童女?说书忽地停了下来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众人纷纷回神,满是叹息地要求说书先生再说一段。可说书先生闭口不提,只收拾几样物件笑而不语。宫玉看了看说:让人明日请这位说书先生来府上一趟。一旁的护卫低声应道:是。夜黑时宫玉洗漱好,捧着粥坐在亭内,执笔停了停埋头又在纸上写着。次日上完早朝,宫玉回府便见那说书先生在亭中坐着,神色虽不慌张,可眼里却满是探究。先生可用饭?宫玉坐在对面自顾自倒着茶水。说书先生摇头道:无妨,九殿下有事?宫玉饮了口茶水,而后起身从昨夜书桌前拿出一沓纸,放置在说书先生面前轻声说:先生讲故事讲的好,那可劳烦将我手中故事讲的生动有趣?说书先生展开纸张看了看,眉头微皱道:殿下这两个故事,岂不是自相矛盾?不矛盾,这其实算是一个整体故事,只是劳烦先生如何将这两个故事巧妙结合,我相信只要先生讲的好,想来定会让满都城的百姓津津乐道。宫玉说完,将说书先生手中的纸张拿了回来,转而将两块金条放置在说书先生手中。先生怎么来的,我就让护卫怎么送先生出去,今日之事先生若是想好,随时都可以说,只是先生要知道你我之言,若被他人知道,先生危矣。显然这说书先生已然心动微微握紧着手中的金条。宫玉便将一瓷瓶放置在桌前道:先生要是应了,便将这喝下去,我与先生的交易便开始了。见那说书先生毫不犹豫喝下那瓷瓶的药水,宫玉便让护卫将说书先生用黑袋子蒙住这说书先生的脸,整个身子披上黑斗篷,而后押离亭院。几日后,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正是都城内诗会花会层出不穷。一茶楼里大堂里的人们正满是打趣的玩笑道:你们可有听说城南茶楼那说书先生的故事?那可不,这段日子几乎人满为患,城南整条街都拥堵不堪。九殿下同代姑娘婚事将近,没想到这六殿下竟然也是痴情种啊。昨日才说到精彩之处,当年六殿下拒绝陛下赐婚,原来是因为心系代姑娘,可天家开了口,岂是那般容易收回诏令。是啊,不过当年那事也真玄乎,前脚六殿下与大臣之女赐婚,紧跟着六殿下生母便染病而亡,六殿下也因此染上病,卧病在床都提着要为母守孝不娶。你们还别不信,听说那大臣之女后来也没过多久紧跟着染病去了。这也实在太过巧合了吧?是啊,六殿下才华出众,在都城受灾患时也是出了不少力,偏偏在这事上实在是蹊跷。蹊跷?怎么个蹊跷法?这还得从六殿下生母染的怪病说起啊流言就像被捅破了的马蜂窝,一窝蜂的在都城里的大街小巷里流传,下至茶楼酒肆,上至赏花诗会纷纷都议论不停。马场上一行人正在举箭射击,为首的四殿下力道惊人,箭支直直的穿过箭靶。而五殿下接连失了几箭,最后才勉强射中一箭,也只是堪堪射中箭靶边而已。烈日炎炎,那骑着白马的六殿下也是箭无虚发,四殿下骑马上前笑道:六弟如今瞧着气色不错啊。六殿下侧头看了眼四殿下应着:四皇兄箭术精湛,六弟自愧不如。四殿下笑了笑手握着缰绳说:六弟啊,人聪明一世,可如今不还是像条野狗一样孤苦无依,那代姑娘都亲自写婚书要嫁给九弟,摆明就是一直在逗你,就像是在逗一条丧家犬。如今满都城都是九弟与代姑娘的感人故事,可六弟却被人掀了老底,可要当心马前失足啊。六殿下掌心紧紧握着缰绳,可眉头却未曾皱一下,甚至笑了笑道:市井小民的流言碎语而已,四皇兄难不成也觉得会有什么危害?于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危害,只是那说书先生碍人的很,六弟苦心经营的形象可不要被这等市井小民给毁掉才是。四殿下笑眯着眼道:不如四皇兄帮六弟除了那说书先生?不必四皇兄担忧,六弟自会处理好此事。四殿下手握缰绳掉头道:我差点忘了,六弟是个爱名声的人不像我,若是那说书先生死了,怕是六弟身上会惹一身腥味啊。马场上日头越发大了,四殿下先行离去,六殿下紧握手中的箭对着那箭靶同时发三箭,只见多是三箭齐发直直的射中箭靶,那直立的箭靶晃动的厉害。那懒散骑马赶过来的五殿下,见六殿下满身戾气犹豫的称赞道:六皇兄真是好箭术啊!六殿下侧头看向五殿下低声道:给我闭嘴!顿时马场内一片安静,连同马匹也纷纷低头啃着草,五殿下愣是没回过神来。次日早朝结束,宫玉正从袖袋拿出用油纸办着肉包子吃着,一旁不少的官员探近了过来。吓得宫玉还以为他们也饿昏了,忙一大口吃完肉馅问:诸位大人有事?只见为首的官员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婚事既定,为何还不发放请帖呢?是啊,诸位都等着和九殿下的喜酒呢。一旁官员们附和着。宫玉打量的看着这群墙头草应着:此事由代姐姐决定宴客名单,我也不清楚。官员们不禁一愣,眼里像是同情一般的望着宫玉。九殿下岁数还是小了,这代姑娘是要把全权都捏在手里啊。额事实上自从上回去代如颜庭院之后,宫玉也好些日子没有去了。加之府邸也忙着张罗各项事情,宫玉也脱不开身,目光瞥见那代丞相便急忙跑了过去。岳父大人!代丞相身形一顿,眼里满是嫌弃的看向宫玉,却又无奈宫玉的纠缠。身后的那一干官员忙摇头,兀自走开,低声议论道:这有些痴傻九殿下怕是要被代姑娘玩弄股掌之间。是啊,听闻上回九殿下撞柱之后,代姑娘便同六殿下走的近,甚至参加宴会,可硬生生没有去看过这九殿下一眼。哎,谁说不是呢,都城里还满是传闻六殿下对代姑娘的□□。好不容易那一干官员离去,宫玉这才松了口气,慢慢吃完手里余下几个馒头。代丞相不理不睬的向前走,反倒是代朗走近着,目光打量着宫玉说:九殿下也是好手段呐。宫玉一脸懵逼的看着这眼里杀气腾腾的代朗,吃着馒头唤道:兄长!代朗脸色顿时不好了,凑近道:别装了,你的这些虚伪就留给代如颜看吧!我看你能哄骗代如颜到几时?兄长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说的没毛病,代朗挥袖离去。宫玉其实很想问问代朗关于代如颜幼年的事情,可代朗对自己不知是偏见还是敌意,总之就是仇恨值很高。从某种程度来看,宫玉都怀疑代朗是个妹控。对,这种越逼近婚期,宫玉就能越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聚集的杀气,简直让人容易没胃口。好在宫玉是那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人,正拐角便见六殿下候在长长的宫道里。宫玉迟疑地走近,只见六殿下面色苍白的看向宫玉,似是不解的问:小九可曾听闻都城中的流言?流言?宫玉佯装不懂的说:近日子好多事啊,府里也忙的很。六殿下提步走近,眼眸压抑着怒火,又好似隐忍着说:宫玉,你不要事到如今翻脸不认人?如今满都城的流言,我若是出了差错,难道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宫玉不禁向后退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六殿下此刻正急红了眼。怕了?六殿下理了理衣袍,很是严肃的说:我们两可都是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的,况且你想让代如颜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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