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1）

“长公主殿下安好。”贾瑞和穆渊站在下首向长公主殿下请安。黛玉则坐在长公主旁边的小几上, 捧着本书念上面的故事给她听。她看见贾瑞时，眼里满是愉悦, 等视线转向穆渊时，便有些疑惑了。元嘉长公主也看见了穆渊，表情一时有些尴尬，而后又有些无奈。她同情地看着毫不知情的贾瑞，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冤孽啊！“年轻人就不要那么多礼了，坐下吧。”长公主笑得一脸和善，等他们坐下之后，她又看向穆渊, “这是谁家的孩子, 长得这么壮实？”贾瑞心里囧了一下，长公主夸人的方式也太接地气了吧, 居然用壮实来形容穆渊。“这是我的一位好兄弟，他时常都不在家，所以长公主殿下您没有见过他，他叫穆渊。”长公主一时有些怔住了, 她只知道这孩子在外面有别的身份，却没想过他会用这个名字。她的丈夫，孩子都是姓穆的。当时为了保留下这唯一的血脉，她做主给他改成了水琛。没想到啊......贾瑞看着一脸莫名的长公主，又看看穆渊，心里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穆渊二字犯了什么忌讳？对了！贾瑞突然想起，这长公主死去的孩子不就是叫做穆莳吗？想来是同样的姓氏触动了她的回忆。瞬间，贾瑞有些紧张地看向长公主，生怕长公主一个不爽就会怪罪穆渊。长公主很快回过神，看着一脸如临大敌的贾瑞笑了笑，说道：“人老了就容易想到过去，你们别见怪。对了，玉儿这两天陪着我也怪闷的，你们带她去玩一玩吧。”贾瑞见长公主的脸上似乎有些疲乏之意，便知趣的告辞了。他本来就是为了黛玉而来，当时把黛玉接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她从一个牢笼中又陷入另一个牢笼的。黛玉跟着他们走出了长公主的院子，然后整个人就明媚起来了。“哥哥，咱们今日上哪玩去？还去万和茶楼听说书吗？”“不，今天我另有安排。不过，咱们得先把小离儿接出来，他今天休息，好久没和我出去过了，恰好今天有空。”“嗯。”黛玉点头应了，对于那个小小的软软的会叫她姑姑的小朋友，她还是挺喜欢的。黛玉依旧换了一身男装出门，对于上次换男装出门时那种自由的感觉她还记忆犹新。贾瑞一路斟酌了好久，还是没有把他和穆渊的事情说出口，他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穆渊也没有说什么，目前来说，知道他们两关系的人越少越好。毕竟知道的人越多，以后真相大白就越不好收场。他再一次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假身份出来。不过，若他一开始就是东安郡王，那么他和贾瑞也不会在一起了。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贾瑞不明白他纠结的心情，回到家后，他先是告诉祖父祖母穆渊回来的消息，然后又把黛玉介绍给他们认识。贾代儒和贾老太太只远远的见过黛玉几次，他们是旁系，又和本家当家的无甚交情，也不曾去打秋风，自然是没有机会和贾母的心肝儿打交道的。黛玉见到贾代儒时，觉得他看似严厉，实则对于瑞哥哥和小离儿都很关心，和宝玉暗地里说的酸儒死板一点也不一样。实际上宝玉说的其实没错，但那是以前的贾代儒。以前贾瑞不上进，整个家里能依靠的唯他一人，他若是不严厉点儿，恐怕家底都要被他给败了。现在贾瑞上进起来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对的起祖宗和贾瑞早逝的父母了，便不再那么严苛的约束自我，性子也变了一些了。贾老太太则对这个俊俏的小儿郎很感兴趣，刚一见面就夸他俊俏，待听说他是黛玉之后，更是啧啧赞叹。“男装就这么俊俏，换了女装还得了？怪道她们都说林家小姐是神妃仙子转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说着，她又为贾瑞担忧起来，她和贾代儒之前一直觉得贾瑞是喜欢黛玉才接下林家的生意的，现在一看，黛玉这般绝色，贾瑞怎么配的上人家？黛玉觉得贾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然的话一定会恼羞成怒。小离儿倒是很开心，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叫姑姑要叫叔叔，但他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同一个人。他还是很聪明的，不像瑞叔叔，到现在都认不出穆叔叔。贾瑞要带他们去的地方是碧波河。不过不是他们摆摊卖清补凉的那处，而是再往上一些，那些伶人卖唱所在。那里的河道要宽得多，夜晚的时候船只之间都用铁索连着，客人走在上面几乎如履平地。当然，也经常会有喝醉酒的大爷一步不稳掉进河里的，但很快，他们就会被捞起来。碧波河上今日要选花魁，现下恐怕已经开始了。这算是一件比较风雅的事情了，很多文人墨客也会参与其中，甚至还会作诗写对联来夸赞这些多才多艺的女子。贾瑞完全就是冲着热闹去的，花魁三年一选，这样的盛景原主都没见过，他想，穆渊和黛玉一定也是没见过的。他们确实没见过，但是有兴趣的也只是贾瑞，黛玉和小离儿三人，紫鹃一脸担忧，穆渊也同样。只不过紫鹃担心的是黛玉可能会被冒犯到，毕竟前几天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而穆渊担心的则是那里的人太多，他怕是会被那些纨绔认出来。贾瑞左手小离儿，右手拉着黛玉的袖子往人群里钻，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比较好观赏的位置。这里比起其他挤挤挨挨的地方来说，显得宽敞多了。“王爷，要不要属下去赶他们走？”一个侍卫皱着眉头看着挤在前方的四人，明明之前已经表明过身份了，为何还有不长眼的会站到这里来？北静王水溶是个爱玩的，而且他一向风雅，这样的盛事若是不邀请他，只能说明主办方有眼无珠了。水溶百无聊赖地侧目，而后起了点兴趣，那边探头看得正起劲的不是阿琛和他提过的贾瑞吗？“把他们请过来。”“是。”贾瑞正看得起劲，台上一个女孩正在跳舞，身段说不出的柔软漂亮。却见一个侍卫突然挡在他们面前，然后指了指那边台上的水溶，说是请他们过去。水溶等了一会，见贾瑞犹疑着朝这边看过来，于是热情地挥了挥手。水琛这段时间不见人影，正好问一问他。贾瑞见他实在热情就去了，毕竟人也是一个王爷，当众驳他面子好像有些不好。“贾瑞啊，这位小公子是谁家的？看着实在面善。”水溶一眼就看见了黛玉，色若春花，面若敷粉，长得比贾家的凤凰蛋还好看一些，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没有见过呢？贾瑞暗叹一声，他每次都会忘记红楼里这些人的德性，他们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异性恋或同性恋，分明都是颜性恋啊！“这位是我家的远亲，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过几天就回去了。人胆小，不爱说话，还请王爷见谅。”贾瑞先向他告罪，其实地位越高的人越好打发，他们总是讲究你情我愿的，而不会像薛蟠那样，时不时的来一招强取豪夺。果然，水溶一听就作罢了，转而问起水琛的事情来了。“东安郡王？前些天还见过他呢，王爷不是一直在府上吗？就是这几天才不见人影的。”“是吗？可是本王回回派人去，都说他有要事在身，不在府上啊。”水溶想，难不成上次开得玩笑太过火，水琛故意躲着他？贾瑞摇摇头，“可能就是凑巧吧，要不王爷派人去那边候着，只要东安郡王一回来就通知您，还怕见不着人吗？”“说的也是。”这时，小离儿扯了扯贾瑞的袖子，低声问了一句：“穆叔呢？”“他给你买糖葫芦去了。对了，怎么还没过来呢？”贾瑞想了一会，觉得大概是不知道他们在哪，于是便将小离儿交给黛玉看着，然后去下面找人。“穆大哥，你怎么站在下面不上去？北静王爷是东安郡王的好朋友，他请我们上去看，不要紧的。”贾瑞拉着面色沉郁的穆渊说道。穆渊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同意了。水溶老远看着贾瑞拉了一个人上来，心里纳闷，还说水琛不在，这不就是吗？这样的身材全京城能找出几个？可是等人到近前时，他又不确定了，毕竟水琛剑眉星目，而这个人却平平无奇，就是那对招子看着锐利些。“这就是你要找的人？老远看去，倒和阿琛差不多，本王差点弄错了。”北静王边打量着水琛边说话，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惜的是，穆渊很沉着，一点破绽都不露。但这反而让水溶更加好奇，一个初次见到皇亲贵族的人，该是这种反应吗？穆渊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子精的很。贾瑞则笑了笑，“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们平民百姓，可不敢和王爷长得像，他就是壮实了一点，哪里像东安郡王爷那么挺拔孔武。”“要是东安郡王本人在这里，听见你这么夸他，估计高兴极了。毕竟你也知道，他对你......”水溶的眼神不经意地从穆渊脸上扫过，他一眼就能看出贾瑞看这人的眼神。但是这个人似乎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挑拨之意。贾瑞倒是听出来了，于是他有点囧。其实他之前也怀疑过东安郡王对他那么好是因为有点喜欢他的关系。不过仔细一想，他和王爷之间也并没有太多交集，也许是他多心了，可能东安郡王对谁都是那么好的。而且从这后面的几次见面来说，东安郡王看他的神情也不像之前那样那人不敢直视。“对了，你怎么不和本王问好？”水溶沉下脸来看着穆渊。穆渊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的嗓子现在发不了声音了。而后，他双手抱拳，对着北静王拱了拱手。北静王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子，突然感觉周身一阵寒意涌上来。他挥了挥手，表示不和他计较了，让他去下面坐着。贾瑞想要跟下去，但是却被北静王留在了旁边，说是有事想要和他说。其实水溶主要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助自己的好兄弟看着人。他那水琛兄弟，几十年如一日的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最近才表现出对某个人感兴趣的样子，他可不能让贾瑞轻易地就跟着刚刚那个汉子走了。贾瑞心里有些担心地看着穆渊，不明白他的喉咙出了什么事，怎么就这一会就不能说话了？穆渊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没关系，贾瑞这才回过头。因为心里存着点事，这会儿再看那些舞姿妖娆的小姐姐，贾瑞心里也失去了欣赏的兴趣。偏偏北静王还一个劲地要和他说话，不时地还问一问他的看法，搞得贾瑞不胜其烦。就在他随口胡诌几句敷衍北静王的时候，突然听见侍卫禀报，说是贾家的贾宝玉求见。贾瑞一算，确实，距离上次被马道婆陷害已过去许久了，贾宝玉和王熙凤也该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宝玉这么爱凑热闹，刚好没多久竟又出来看热闹了。既然贾宝玉要来的话，林妹妹和紫鹃就不能出现了。不然被他认出来就不好收场了。可是还没等贾瑞托词告别，贾宝玉就上来了。他先是向着北静王问好，然后又看向贾瑞。“瑞大哥哥安好，今日竟没想到会在王爷这里看见你。”“看热闹嘛，刚好你来了，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又怕扫了王爷的兴。宝兄弟，你坐在这里陪王爷看，我们就先告辞了。”贾瑞不顾礼仪直接起身将宝玉按在了位置上，他的后面就是黛玉，万一让贾宝玉看见就难解释了。贾宝玉一脸懵逼地被贾瑞按在座位上，他和北静王面面相觑，不知道贾瑞到底是真有事还是怎么样？而坐在后面的黛玉等人在见到贾宝玉走过来时就起身朝后面走了，等贾宝玉回头看过去，就只看见了他们的背影。他还想问问贾瑞关于林妹妹的事情呢。贾宝玉被关在房间里月余，一出来那些姐姐妹妹就都过来了，就连云儿都从家里过来了，可偏偏却不见林黛玉的影子。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林妹妹十几天前就被接去东安郡王府了。“幸好没让宝玉瞧见我，不然我以后就不能出来了。”黛玉心有余悸地说道。“就算瞧见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说你是林姑父的远方侄子，有几分相像也是能解释的过去的，对吧，穆大哥？”贾瑞安慰道，而后又习惯性地询问穆渊的意见。“嗯。”穆渊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这一声却让贾瑞猛地回过头，他看了穆渊一会儿，然后问道：“穆大哥，你不是嗓子疼吗？”“呃，我......”穆渊一时语塞。“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和北静王爷讲话是吗？难不成......你的仇家其实是他？”贾瑞瞪大眼睛，他突然想起之前一次穆渊碰见了那些人也是落荒而逃的，而他这次说他出去办事，又不知怎么的去了平洲，还被人伤了手，难不成平洲那些土匪是北静王的人？穆渊看贾瑞的表情着实恐怖，便知道他八成是想左了。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道：“瑞儿，你想得太多了。我的仇家...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仇家的身份很高，你怕告诉了我反而连累我？”贾瑞根据多年看电视的经验，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认真地看着穆渊说道：“穆大哥，你告诉我吧，没关系的，无论你的仇家是谁，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没关系，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的。”穆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瑞儿，你对我真好，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有一天知道我在某些地方骗了你，你会怎么办？”“如果你骗了我......视情况而定吧，如果是不得已的那么就没关系，如果是故意的，那么你就等着老死不相往来吧。”贾瑞说话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虚，话说他转世重生过来的这件事，应该是属于不得已的欺骗吧？穆渊心里也带着点小侥幸想，他的情况应该属于不得已的吧？“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该不会，你还有什么情史没有交代吧？”该不会这次离开就是为了回去安抚传说中的青梅竹马或未婚妻什么的吧？不然怎么好端端地问他这个问题。“我向天发誓，此生唯你一人。”穆渊定定地看着贾瑞，眼中的深情让贾瑞有些无所适从。“不用这么严肃啦，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却是真心实意说的。瑞儿，我只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我想让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我一定会好好听你解释的，不要这么严肃啦。”贾瑞被他的表情搞得有些毛毛的，难不成穆渊真的骗了他？穆渊还想说些什么，远处的黛玉几人却已经等不及了，频频回头呼喊，他们也只好略过之前的事，然后紧走几步跟上去。两人先把黛玉送到东安郡王府，而后便带着小离儿回家。一路上两人无话，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小离儿是个很敏感的孩子，看见大人这样，于是也一声不吭。夜里，贾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左思右想，都觉得穆渊今天的表现十分怪异。既然不是和北静王有仇，那是和谁有仇呢？如果是他不认识的仇家，他相信穆渊应该不会瞒着他，那么这个仇家一定是认识的人，他才不据实相告，八成是怕他为难吧。他认识的人不多，除了贾府的这些人以外就是林家的那些手下，还有的就是北静王和东安郡王了。穆渊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并无异常表现，那就是说明他的仇人不是贾府或者林家的。今天他面对北静王时很不自在，以前也有一次是这样的，那就说明一定和北静王有瓜葛。但是穆渊亲口说他的仇家不是北静王爷，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了，他的仇家是东安郡王！想到这里，贾瑞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不是穆渊报仇成功，就是东安郡王的人杀死穆渊！这样的局面是他不想看见的，可是他不想看见有用吗？再联想之前穆渊给他出主意让他接近东安郡王，贾瑞心中不寒而栗，也许这一切都是穆渊布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去报仇！可是东安郡王对他很好，相处以来从没有对不起他，反而还对他多有帮助，要让他做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他怎么做的到呢？但是穆渊是他的爱人，他身负血海深仇，若是不能报仇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开心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使得他这般痛苦呢？而且怎么会和东安郡王扯上关系？贾瑞脑补了很多东西，甚至就连梦里都是血色一片的。他却根本没去想，自己想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次日早上，穆渊打了一套拳之后，便见贾瑞的房门打开了。贾瑞飘飘忽忽的，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了出来，整个人就像志怪话本里被女妖吸了精气的书生一样，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怖。“早啊，穆大哥。”贾瑞打了个哈欠，然后走进厨房，说道：“我先给你弄点东西吃，然后咱们再好好谈一谈。”穆渊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贾瑞想要和他说什么，于是他也忘记提醒贾瑞，他还没有洗漱的事了。贾瑞今天早上煮的饭突破了他之前的水准，简直前所未有的难吃。穆渊沐浴在贾瑞“慈祥”的目光中，艰难地往下吞咽。“瑞儿，你想和我聊什么？”“穆大哥，跟我聊聊你以前的生活呗。你看我们俩都在一起了，我对于你是何方人士，家庭结构什么的都不清楚，还有你的血海深仇是怎么回事，我都一概不知。我觉得自己对你关心太少了，所以我们今天好好聊一聊吧。”穆渊一听，果真来者不善。但他不想再欺骗贾瑞，就把自己的身世八分真二分假的说给贾瑞听，只在身份上模糊一下，其他地方则据实相告。谁料想他这么一说，反而让贾瑞更加确定他的仇家就是东安郡王了。悄悄着相似的生活经历，就连住的地方都离得不远。他原本还希望他们之间能没有瓜葛，若是一个住在天南，一个住在海北，那怎么样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一块去的。穆渊看着贾瑞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十分懊悔自己的谎言，只能托词说有事要办，便转身离开了。谁想他前脚走，后脚贾瑞就跟出来了。穆渊一时不察，竟让他跟了一路。快到东安郡王府时，穆渊习惯性地左右察看，才发现了贾瑞的身影一直就在不远处。顿时，他吓出了一声冷汗，若现在就让贾瑞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昨日那句老死不相往来就要应验了。他目不转睛地拐了个弯，朝着另一边走去。贾瑞在心里唉声叹气，这明摆着就是来踩点的呀！他也失去了再跟着穆渊的兴趣，转身往回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既不让穆渊有危险，又可以提醒到东安郡王，让他早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