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 / 1）

“啪”的一声, 一根鞭子打在穆渊隔壁的一个汉子身上。那汉子的衣服立刻破裂了，手臂上浮起一道绽开的皮肉。他痛叫一声, 捂着伤口蹲坐在地。“动作给我快一些！还要爷爷我来教你规矩吗？”打人的守卫趾高气昂地说道, 这些人手上和脚上都有锁链，他根本不怕他们造反。那汉子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和屈辱，然后又挣扎着爬起来，背着一筐石头往山下走。穆渊一直都是一副畏惧的样子，那瑟缩的表情让人一看就是个胆小的。实际上穆渊一直强忍着不动手，他很同情这些普通百姓, 但是他若是动手, 在没有完全把握之下, 不止不能救他们, 估计还会害了他们。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是跟着他们一起搬石头。那些人不知怎么的在半山腰开了一个大洞出来, 然后就派人下去挖掘，那些人吃住都在里面，整个人被染的黑黑的，靠近了就是一股酸臭味, 让人直想捂鼻子。后来的这些人比他们稍微好些, 只需要把挖好的石头背出来运到山脚下就行了。山脚下有几间大房子，里里外外的看守很多, 穆渊他们只被允许将石头倒在外面，根本不能靠近那几间房子。不过，从里面传出来的刺鼻味道和屋顶源源不断冒出的黑烟可以得知，他们一定在炼制什么东西。铁器？这是穆渊心中第一个想法, 朝廷不允许私自冶炼铁器，也不允许私自贩卖。盐铁茶这三种东西都是朝廷垄断的生意，如果私人要插手，那绝对是死罪！之前江南的贪腐大案就和私盐有关。那些商贾联合当地的官员将官盐价格调高，而且还限制了量，逼着老百姓们去买他们的私盐。不止如此，老百姓买了私盐之后，官府还会三五不时地派人下去调查，一旦抓住买私盐的，就要交一笔罚款方能脱身。他们最大限度地压榨着老百姓们的可利用价值，搞得民不聊生，差点引起动乱。可就是这样一件大案，却只能抓住几个小官抄家砍头出气，背后的那些大鱼早就挣脱网逃走了。当今上位之时，其实是想彻查此案，将案子摆在明面上来的。可惜遭到了大部分官员的反对，言说当时已经死伤无数，若是又将此案拿出来，恐怕会造成商贾恐慌，人心惶惶，动摇社稷根本。老圣人也是持反对意见的，他说新帝上位不久，若是此时大动干戈恐怕会使民心浮动，需徐徐图之。当今只能暂时压抑下自己的想法，但背地里他却命令隐龙卫去调查此事。只不过一直都没个结果。快要出结果时，又被爆出有内奸的存在，使得这份结果充满了可疑，只能继续调查。现在这里又有一群人疑似在打造铁器，若这事为真，恐怕他们所图不小。穆渊心一沉，看来他估计要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了。组织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动手，估计是想钓出大鱼来，他要再忍耐一会，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真正解救这些贫苦百姓的根本办法。他给贾瑞留了条子，说不日即能返回，目前来看却是有点难度了。希望到时候他回去了，贾瑞能别怪他。……“玉儿啊，东安郡王府的嬷嬷来了，你东西可收拾好了？去了那里，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给长公主添麻烦，知道吗？”贾母拉过黛玉的手细细嘱咐。这些日子宝玉和王熙凤还留在荣禧堂里，她因为担心太过总是神思不属，最近也就难得叫她们姐妹到身边解闷。昨个东安郡王府来了信，说是长公主想念孙女了，她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就想把黛玉接过去玩一段时间，问贾府可放心。这名为询问实为通知，贾府自然没有不依的，于是连忙令人打点好黛玉的东西，送她上门做客去。贾母目送黛玉跟着嬷嬷前去，眼里流下泪来，当初她的敏儿就是这样出去了，后来再也没回来。邢夫人和王夫人连忙劝她，只不过她们二人一人说话不中听，一人就是木头性子，根本不像王熙凤那么会安慰人。贾母看着邢夫人心里生出几分无奈，先头老大的妻子张氏是个好的，可惜红颜薄命，如今倒弄了个这样的来！她对王夫人其实也不是很满意，可是她肚子争气，生下来的元春做了娘娘，宝玉又是那么聪慧灵巧惹人怜爱，再怎么样也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唉，我那玉儿是个好命的，虽说父母皆已故去，却结了这么一门好干亲，往日有郡王照拂，前途不可限量啊。”贾母最不满意王夫人的一点就是，她想把两个玉儿凑成一对，王夫人却想着结什么金玉良缘。王夫人坐在那里不动如山，面上还是一副慈悲的样子，心里实则不痛快极了。她知道贾母的暗示，可是她却根本不想让宝玉娶黛玉。先不说黛玉父母双亡，单说她的家底就不如宝钗。而且黛玉家里的银子大部分已经花在了大观园里，她若是嫁进来，基本上是没有嫁妆的。她只恨老爷怎么不是老大，这硕大的家业竟由那浪荡不羁的琏二来继承，可怜她的宝玉天人之姿，若是分家就只能做五品小官的儿子！她若是不为他多想一点，到时候日子可怎么过？黛玉不知道她外祖母和舅母因为她打了机锋，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无比雀跃。“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黛玉小脸放光，之前几日那些愁绪早就散的一干二净了。“过来接你去郡王府呀，上次匆匆忙忙你也没能好好看一看郡王府，这次我带你去逛一逛。”贾瑞笑着说道，手上还不停地将准备好的点心放在马车的架子上任黛玉取用。“哥哥你真好！”黛玉说道，她假装捻起一块点心放在嘴边，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两下，“谁叫你是我妹子呢？”黛玉笑了，是啊，她也是有可以依靠的亲人的。纵观园里的姐妹们，三春是贾府正儿八经的主子，宝姐姐有姨妈和哥哥照顾，就连和她一样父母双亡的云儿，也是有叔父叔母接了家去的。而她呢？没有叔伯兄弟，就只能寄居贾府。贾瑞本来是想过一两天再借着拜访王爷的借口来看黛玉的。谁知道一大早就见几辆马车停在他家门外，有容嬷嬷从车上下来后告诉他说，东安郡王有事外出，近日怕是不能回来了，黛玉是他干妹子，王爷怕她在府上拘束，故让贾瑞多去陪一陪她。说完，有容嬷嬷还给了贾瑞一块腰牌，随时可以自由进去东安郡王府。贾瑞听完，顿时感动的一比，这东安郡王未免也太好了吧？昨天的那份礼物没有白送啊！他欢快地上了车，准备给黛玉一个惊喜。黛玉的反应也确实如他所想，不过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黛玉似乎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些别的逗黛玉开心。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贾瑞先跳下车，把另一辆马车里的有容嬷嬷扶下来，然后再伸出手牵着黛玉往下走。他们如今已经在郡王府的后院了，男女大防什么的也没有必要严防死守，只须堵住悠悠众口就可以了。贾瑞观察了一下黛玉的神色，发觉她并没有因为直接从后院进而不开心，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黛玉其实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要有贾瑞这个哥哥陪着，从什么地方进去又有什么分别呢？贾瑞要去做点事情，便让有容嬷嬷引着黛玉去拜见元嘉长公主，元嘉一见黛玉，立刻将她拉到身边，关切地问她怎么又瘦了。黛玉回道：“劳祖母挂念了，我这身子自来如此，一到夏天便食欲不振。”“这怎么行呢？看你身子骨消瘦的。你想吃点什么，尽管告诉她们去！我这里虽不比皇宫有山珍海味，但是一般的吃食还是应有尽有的。”“谢祖母。不过我这食欲不振是老毛病了，吃些药就好了，实在不敢劳烦众位姐姐和妈妈。”“我瞧你是有几分不足之症，怕是娘胎里就带出来了。这药可不能多吃，须知是药三分毒，到时候毒性积累下来，对身体也是有大碍的。”元嘉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慈祥地说道。黛玉有些感动，她知道元嘉长公主会收她做干孙女是因了瑞大哥哥的原因，没想到她对她真有关切之意。她当初刚进贾府时，老祖宗她们问了几句她的病情，知道在吃人参养荣丸之后，便也给她配了这药。如今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在吃人参养荣丸……贾瑞刚进来，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看黛玉没有做声，以为她不信，便说：“老太太说得对，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觉补，觉补不如气补，以后咱们少吃点药，多睡点觉，到时候就什么都补回来了。”他这一番话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元嘉长公主笑毕之后问道：“我往日只听过第一句，这食补不如觉补你也说了，那什么叫觉补不如气补？”贾瑞不知道这随口的一句话为什么会引起长公主的兴趣，不过他好歹也是听过几次养生讲座的，于是侃侃而谈：“这气嘛，自然是天地之气了。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若是长期处于那种封闭的环境，吸进去的都是浊气，久而久之自然对身体有所损害。”“你们知道为什么道观和寺庙为什么一般都建立在比较高的山上吗？因为那里藏风聚气。吸进身体的都是清气，它能将身体里的污浊之气带走，使人神清气爽，身心愉悦。而且生命在于运动，人不能一天到晚都坐在房里，要经常出去运动运动，才能更好地排出身体里的浊气。”贾瑞越讲越嗨，当年被老板娘逼着出去培训养生知识的怨念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元嘉长公主似有所感：“那依你这么说，我这房里是浊气多还是清气多？”贾瑞尴尬了，这叫他怎么说呢？元嘉长公主这间待客的花厅不算通风，从走廊穿过两道门才能进来，而且每道门上都有门帘，对于空气很有阻碍。而且就如这个时代所有富贵人家一样，花厅的正中间还摆放着一个香炉，袅袅青烟正从香炉的孔里不断往外冒，闻着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浊气比较多了。”元嘉长公主笑道，“其实我和林丫头一样，生来也带着不足之症，身子骨从小就孱弱，受不得一点风寒。每到换季之时，就是我母妃和父皇最担心的时候。”“皇宫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了，我在那里锦衣玉食，吃喝无一不精，生病却是常事。那时候宫里天天都是父皇骂人的声音。”元嘉长公主说道，眼里满是怀念，而后又转为黯然，想必是想到了现在的老圣人。“后来我母妃去了，我被皇后娘娘接走，她待我和太子……不，是义忠亲王一样好，凡他有的我都有，可是我的身体还是没见好。”“后来嫁给了驸马爷，他惯是个贴心人，我大事小情从没操过一点心，那时候人人都羡慕我呢。”“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怀孕，十八岁嫁给他，一直到三十岁，我才被神医道人的方子养好身体，艰难生下了琛儿他爹。”“我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病恹恹下去，谁知后来我带着琛儿去了北疆，身体竟一天好过一天，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了。现在想来，估计就是气的原因了吧。自从我回到京都，身子骨又不太中用了，我还以为日子快要到头了。被你这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出去走一走了。”元嘉长公主站起身，旁边的有容嬷嬷和黛玉赶紧扶着她。她挥了挥手，说道：“当初我和有容在北疆时，还一人背过一袋麦子走五六里路去换盐呢，如今只是走两步，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行人往外走去，刚一出门，转过走廊，一阵微风袭来，瞬间将大家刚刚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抹去了。有容嬷嬷和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都悄悄地用余光打量贾瑞，显然把他当成有某种神通的人了。东安郡王府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树木成荫，花草环绕，假山相映成趣，一条小溪首尾相抱，潺潺的流水声让人心情舒适。大家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说话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了。贾瑞发现元嘉长公主和黛玉的额上都冒出了细汗，知道这次锻炼起了效果，便连忙喊停。“咱们去前面山上那个亭子稍作休息吧，走了这么久了，劳逸结合才是正理。”他这话一出，立刻获得了以有容嬷嬷为首的婢女组合感激的眼神。她们还能走的动，但累到主子就不好了。元嘉长公主笑着说道：“难得今日这样闲适，走着走着竟忘了其他。咱们就去那个亭子，免得累坏了林丫头。”一群人来到亭子里，早有婢女在亭子的石凳上铺了绣帕，她们一来，就伺候她们坐下了。茶果点心也端了上来，都是一些很寻常的如同荷花酥，红豆糕，豌豆黄之类的。虽说寻常，但这也是相对于富贵人家来说的，其他人要想尝一尝还没机会呢。不过元嘉长公主和黛玉自然是司空见惯的，两人也都不怎么喜欢吃。夏天吃这些粘粘糯糯的点心，总有一种卡在喉咙里的感觉，如果没有茶水，那简直就是灾难。贾瑞看她们兴致缺缺，于是让她们在这里稍坐片刻，他要出去一会。黛玉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期待，看得元嘉长公主摸不着头脑，她问道：“你哥哥只不过是出去一会，你怎得如此愉悦，是什么缘由，能说与我听一听吗？”“哥哥必然是去准备吃食了，我一想到那些新鲜美味的食物，就不自觉地开心起来了。”“怪不得，瑞哥儿的手艺我也是尝过的，要我说呀，御膳都比不上他做的。”若是旁人这么说，还可以判断此人说的是恭维的话，但是元嘉长公主却是吃御膳长大的，她这一句就能抵过别人的一百句。不过这样说来其实对御厨们不太公平。毕竟元嘉长公主吃的是放进食盒里闷了一会的，味道口感早就发生了变化，自然是不如贾瑞热腾腾端上锅的了。两人在说到上次避暑山庄贾瑞做的那一桌野味时，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在肚子饿的时候提美食，谁能控制住生理反应啊？即使再有教养的人也不例外。正在两人等急了的时候，贾瑞提着个食盒翩翩而至。旁边的婢女早已将桌上的点心撤到旁边，让贾瑞能够把食盒放上去。他揭开食盒的盖子，端出几个小碗，里面白色物体上下沉浮，看着像是豆腐。上面浇了一些桂花蜜，看上去倒是挺漂亮的。“哥哥，这是什么？”黛玉看着碗里的东西，觉得它应该不只是豆腐那么简单。“这不是豆腐吗？不过豆腐我吃的多了，拌着蜜吃的倒是少见。”元嘉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碗，这东西闻上去甜甜的冰冰的，吃起来应该还不错。“老太太猜对了一半，这确实也叫豆腐，不过和一般的豆腐不太一样。这叫杏仁豆腐。”刚刚贾瑞出去的那会就是去厨房泡杏仁去了。他嘱咐厨房里的人隔半个时辰后就把这泡好的甜杏仁和水一起磨成汁。他刚到厨房时，就见杏仁浆已经磨好了放在旁边。他把杏仁浆，牛奶，琼脂和冰糖放在一起煮，煮沸腾后端上来过滤掉泡泡就行了。为了快速降温，他在木盆里放了一些冰块，然后再把煮好的杏仁放进去。完全冷却下来的杏仁牛奶是一大块凝固的，其中琼脂的存在起了大作用。将放凉后的杏仁牛奶切成小块，再往里倒入一点玫瑰花泡的糖水和两勺桂花蜜，杏仁豆腐就可以吃了。听完贾瑞介绍，两人面面相觑，原来这看起来普通的小玩意竟然要费那么多的功夫，满打满算下来起码要一个多时辰。那么这东西确实是值得好好品尝的。黛玉和元嘉长公主一人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顿时杏仁的香，玫瑰的淡雅，牛奶的浓烈，桂花蜜的甜就在嘴里化开了。多重味道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别样的享受。亭子里静了下来，只有细微的吞咽声和勺子偶尔碰触碗壁的声音。一道美食，是能够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的。贾瑞自己吃起来倒觉平常，他甚至觉得用琼脂做出来的还是不如用吉利丁片做出来的软和。唯有精益求精的厨师，才能创造出一道又一道的美食。美美地吃完一顿点心之后，山下停了两顶软轿正等着她们下山。这东安郡王府着实很大，她们乘软轿也差不多用了十五分钟才回到正房。这是日上中天，厨房里准备的饭食已经摆好了。因为之前运动了，又吃了一小碗的杏仁豆腐开了胃，无论是元嘉长公主还是黛玉都用了比平常还要多的饭。饭毕之后，黛玉等着他们端茶来饮，可是漱口之后茶竟迟迟没有上来。她心中恍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不在贾府。贾瑞似乎明白她的想法，温声说道：“妹妹，饭后应该稍坐片刻，待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方可用茶水，这样对脾胃更有好处。”黛玉点了点头，昔日在家之时父亲也是这么和她说的。只是她来到舅舅家后，因舅舅家的习惯和她家的不同，只能改了，不然会引来旁人侧目。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喝了点茶水，便各自回房去休息了。黛玉的房间早在当日任亲之时就准备好了，而贾瑞则是住在客房。午休之后，贾瑞敲了敲黛玉房间的门，然后递给来开门的紫鹃一个包裹。“瑞大爷，这是？”“这是一身新衣裳，你拿进去给玉儿换上她就明白了。”贾瑞说完，就往元嘉长公主那边走。紫鹃很奇怪，怎么突然给姑娘一身新衣裳呢？她抱着包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姑娘，刚刚瑞大爷给你送来一身新衣裳，说你穿了就明白了。”黛玉好奇地将包裹打开，里面一件簇新淡蓝新衣，展开一看，却是男儿穿的长袍。“哎呀，瑞大爷似是弄错了，姑娘，我这就去找瑞大爷换一身，怎么拿成男子的了。”紫鹃说道，想把衣服从黛玉手中扯下来。却见黛玉用一副似悲似喜的表情盯着这身衣服。“不，紫鹃，不必去换了，哥哥给我的，应该就是这身了。来，你帮我把这身衣服换上。”黛玉说道，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紫鹃吓了一跳，然后和懵懂的雪雁二人将她的衣裙换成了长衫，而后又将她的发髻拆了梳成男子的发式，而后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发冠戴在头上。紫鹃站远一些打量黛玉，而后眉毛一蹙，将黛玉脸上的原本的妆容擦了，将眉毛画得粗了一些，又将眼形和唇形做了一点点改变。完成之后，她才满意地点点头。黛玉站在镜子前，看着原本的美娇娥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心中百感交集。父亲年轻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若她是男儿……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