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 方雅清赖上自己了, 以后的每一天她说不定都会见到这张讨厌的脸。孙宁玉心里崩溃的很, 委屈屈又气呼呼。无奈之下她只能转了身, 快步走到床边猛地薅起那一床的金丝绣花被,将自己紧紧裹在了里面。只露个眼睛出来,非常怨念的盯着安和看。安和看她这副模样, 一个没忍住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孙宁玉也知道她绝对是在笑自己,难免羞红了一张脸,但她没有办法,这人赶又赶不走,轰也轰不掉,像是铁了心的要赖在这儿。在这一刻,孙宁玉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惹的麻烦,最终还得自己来承受。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安和这才终于笑够了。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她叹了口气,随即轻轻走上前去,拉来张椅子坐在了孙宁玉的面前,跟她四目相对着。我真是来找你玩的,皇宫里这么无聊,当然得自己寻点乐子。所以呢?孙宁玉皱着眉头问她。所以咱们来玩个游戏吧。安和笑了笑,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将那副扑克牌掏了出来。这是什么?孙宁玉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一时间非常好奇,上面还有画?画的都是什么内容?多了。安和开口给她讲解,一边讲还一边偷偷观察孙宁玉的表情,发现她听的还挺认真的。而且理解能力也很强,她不过才只讲了一遍规则而已,孙宁玉便很快就明白了。所以说。片刻后孙宁玉轻轻放下了捏在手中的被角,看模样好像是挺想玩牌的样子,跃跃欲试,你真是诚心诚意想和我做朋友的?啊。安和笑,轻轻点了点头。那,那好吧。孙宁玉应了一声,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扬着手去拿安和手里的牌,那咱们玩会儿这个吧,朋友。斗地主两个人玩不起来,安和又随机从外面薅来了一个,凑成了三个人的牌局。虽然古代和现代有很大的差别,流行的东西也大不相同,但总的来说,快乐这种情绪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致的。那小宫女刚来,还不怎么熟悉规则,一开始连牌的大小都总是弄错。安和倒也不着急,又拉着她给她讲了好几遍规则后,这场牌局这才总算是打起来了。起初一直都是安和赢,毕竟她是个现代人,每回过年过节都会和亲戚们打两把,业务相当熟练。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孙宁玉那边也愈发得心应手,很快就开始跟安和不分伯仲,在这一方小桌上拼得你死我活。这可苦了旁边过来凑数的那姑娘,从始至终就没赢过,身上的银子,头上的发簪,手上的玉镯,能输的差不多全输干净了。你不行!孙宁玉还总是批评打击她,去去去,出去再换个人进来!诶。宫女点了点头,连忙低着头跑了,出去换人。安和趁着这个空当喝水休息,嘴角上的笑意非常明显。不错啊。她说,我还以为你得一路输下去呢。我又不是笨蛋!孙宁玉瞥了她一眼,伸手去推安和拿在手里的杯子,闭上你的嘴吧!安和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来这手儿,手上一个没端住,茶水顿时就洒了一身。孙宁玉在旁边嘲讽她,大概总算是报了个仇,脸上笑的像朵花。安和:她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跟孙宁玉计较,而是起身走到她床边抽出个帕子来把身上的水擦了。等她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个过来替补的宫女正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安和看着近在咫尺的宫女,总觉得这人有些莫名的眼熟,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她到底是谁。她原本是想找孙宁玉问一句的,但看孙宁玉那一副意犹未尽迫不及待想再来几局的模样,安和最终还是把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我给你讲讲规则!还没等安和坐回桌边,孙宁玉便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那宫女全程没怎么说话,就只是很认真的听,最后点点头说自己会了。那就开始吧。安和这般道,随即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这小宫女的声音竟然也有些耳熟。真跟在哪听过似的。这回来的宫女要比上一个强了不知多少倍,自从她来到现在,安和她们总共就玩了九把,其中有八局都是她赢的。这怕不是个天赋型选手,安和甚至都有点感叹她是不是生错时代了,这要是生在现代,活脱脱得是个赌王。孙宁玉头一回输成这样,就连小脸都气红了,表情非常微妙。安和觉得她估计是要急,连忙跟坐在自己身边的宫女使眼色,希望她能放放水,别总是打击孙宁玉的自尊心。嗯。宫女好像一眼就看出了安和的意思,甚至还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大概是包在我身上。安和松了口气,觉得她明白了就好,于是便开始了新的一局。但很快的她发现这宫女好像真的是会错意了。这回她竟然连一把都不输了,次次都赢得非常漂亮,根本不给别人留活路。孙宁玉跟安和除了输就是输,脸皮恨不得都要输下去几层。不玩了,不玩了!于是最后的结果,便是孙宁玉又一次气成了河豚。不玩了么?宫女坐在椅子上看她,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说不定下次就该轮到您赢了。赢个大西瓜!孙宁玉吼她,我怕是玩到天亮都再赢不了一局了,你赶紧给我滚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诶。宫女见她轰自己,脸上倒也没什么其他表情,而是非常痛快的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嗯。安和点点头说,走吧。知道了。宫女微微勾起嘴角来朝她笑,随即便向前迈动了脚步。但并未径直离开,而是有意无意的在安和面前稍稍停顿了片刻。怎么了?安和问她,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那宫女说,只是想提醒您一句,差不多又要到陛下该喝药的时候了。哦。安和见她这么说,不由得愣了愣。现如今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跟洛锦书之间的这层关系,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个宫女以外,还知道这件事的,应该也就只有经常在洛锦书身边伺候的人了。怪不得她会觉得眼前这宫女好生面熟,这么想来她们之间估计也是见过面的。那个在意识到这人是洛锦书那边的人后,安和顿时有点慌,连忙伸手拉住了那宫女的袖子,把自己挂在腰上的那枚不知是什么来头,模样也非常奇特的玉佩揪下来放进了她的手里。您这是何意?那宫女问她,有些不解。麻烦你了。安和说,非常不好意思,千万别把我在这儿玩了一下午牌的事情告诉陛下知道了。宫女闻言笑了笑,将那枚玉佩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还好我机智。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和轻轻松了口气。要不是她反应及时,认出那宫女是洛锦书身边的人,万一人家要悄咪咪的给她告上一状,那她绝对得吃不了兜着走。还好还好。安和没再在孙宁玉这儿逗留下去,在那宫女走后不久,她也很快的洗了澡换了衣服,重新出现在了洛锦书的寝宫前。因为害怕被别人看见,这一路上她都非常小心,几乎避开了路上所有的人。就这么提心吊胆了一路,她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安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推开了眼前的门。眼前的场景和她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屋子里依旧很黑,只燃一盏红烛,周身安静的出奇。安和慢慢向前走去,很快便看到了那正坐在桌边,身着常服,发丝如瀑的洛锦书。来了?洛锦书背对着她轻声道。安和应了一声,顺着烛光悄悄看去,见她的面前好像铺了好多个长方形的小纸条。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安和有心想问,但又怕自己逾矩惹洛锦书不开心,于是便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有些紧张。我等你很久了。洛锦书见她不动,干脆主动起了身,径直走到安和面前,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揽入了怀里。还未等安和做出任何反应,那阵熟悉的痛感便再一次袭来,让她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就抓住我。洛锦书轻声说,嘴角带着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意。嗯安和应了一声,两只手试探般的向前伸去,最后轻轻落在了洛锦书的腰间。洛锦书的腰很细,摸起来非常舒服,带着不一样的热度。因为疼痛的原因,安和不自觉的收紧了自己的手,死死攥住了洛锦书身上的衣物。但与此同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触感。有点凉,摸上去硬硬的,形状很奇怪,表面好像很光滑。安和皱着眉去感受,越摸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触感怎么那么像她前不久才塞给那个宫女的,那枚玉佩呢第一百一十章在意识到那东西或许是自己的玉佩后, 安和的心脏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她顿了顿,又借着洛锦书紧抱住她的空当闭着眼去感受那玩意儿的大小和轮廓, 结果越摸越觉得自己要凉。这玩意儿绝对是她的玉佩,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错不了!完了完了。安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跳的像在打鼓, 眉头上顿时就染上了一片愁云。不会是那宫女向洛锦书告密了吧?都不愁找不到证据的,这玉佩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她当时究竟是怎么贿赂的人家, 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她还都记得清清楚楚。估计也被那宫女一一转述给洛锦书了。在意识到这些后, 安和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去。怎么了?注意到了怀中之人的异样, 洛锦书笑了笑,附在安和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但却并未因此而停止自己的动作,不光如此, 洛锦书甚至还一把掐住了安和的腰,一边拥着她一边带她向后退去, 最后将人一下按在了床上。你跟孙宁玉游戏的时候, 精力不是还充沛的很吗。她这般道, 一双漂亮清冽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和看, 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怎么现如今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没, 没安和被她看的直结巴,两只手无意识的挣扎,脸颊红的像是天边的彩霞。洛锦书丝毫没给她反抗的机会, 直接伸出手来抓住了安和的手腕,死死的握住攥紧,让她全然无法逃脱。此时此刻,安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命运扼住了喉咙的小鸡。而眼前这位近在咫尺的女皇,则是那个掌握着她生死的老鹰。安和差点鼻子一酸哭出声来。说说。洛锦书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路历程,依旧步步紧逼,跟孙宁玉都玩什么了?没,真没玩什安和原本是打算死不认账的。但还没等她将话说完,眼前的洛锦书又非常善解人意的提醒了她一句。想好了再说。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笑意,不准骗朕。安和顿时就没了声。洛锦书倒也不急,反正她时间多的是,方法也多的是,有的是办法叫安和对她坦诚布公。于是她也直接沉默了下去,仍然和安和保持着那么个暧昧的姿势,眼睛也依旧盯着安和的脸,非常有耐心地等她跟自己坦白。安和被她盯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脖子上的疼痛和洛锦书那扑到她脸上的温热呼吸一块发挥着作用,使得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真的没什么安和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就玩了一下午的牌而已,多一点都没了。这样啊。洛锦书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些,那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跟她相识了呢?这纯属是个意外!安和说,我刚来,对宫中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是她主动过来拜访我的,说是要带我熟悉熟悉宫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原来如此。安和见她话音刚落,洛锦书就这样不怀好意的接了一句。紧接着,她开口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所以,宫中的大小事务,指的就是如何玩牌了?不光是玩牌,还玩了一下午,玩的忘乎所以?安和: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洛锦书的这句话确实是事实,安和无力反驳,只能垂下眼帘去装死。她这副样子让洛锦书不自觉的想笑,又不自觉的想要叹气。起来吧。她摇了摇头,随即便掏出一枚干净的帕子来拂去了安和颈上的血液,举手投足间很温柔,就好像刚才步步紧逼的不是她一般。见这人终于从自己身上下去了,安和松了口气,接过帕子按在自己的伤口上,扶着身下的床缓缓起身。此时此刻,洛锦书已经又重新踱步到桌边坐了下来。安和坐在床上盯着她看,见她正在借着烛光摆弄桌上的那堆大小相同的纸片片,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您是在做什么?就这么沉默了片刻后,安和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了一句。但洛锦书并未回答她,就只是问:牌这种东西,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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