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拿树枝, 在地上画出房子的形状, 我们部落里能够烧出更多的砖,以后建造砖房, 这样寒冬时期刮风下雨下雪都没问题。炎:可是我们有山洞啊。江余:山洞又能住多少人。除了寒冬时期, 大家都住木屋, 但木屋再好, 也没有泥砖房住的舒服。炎:行吧, 你怎么说, 我们怎么做。江余微微颔首,又递给炎一张纸。炎眼角一抽,这又是什么?他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一份详细的路线图。江余:部落里离不开你,所以,我想把运淤泥这件事交给雨去做。炎点点头,雨那个孩子确实不错。江余:那些奴隶也带去,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总要做事。到时候把修围墙和泥砖房的重活都让他们做。炎有些迟疑:这会不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江余轻飘飘斜了他一眼,这有什么,不听话杀了就是。炎猛的抬头,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江余口中说出来的。江余面色冷淡,起身拍了拍沾上的灰尘,道:你把计划书和路线图收好,我去看看窑洞的情况怎么样。因为陶器充足的原因,石部落的窑洞许久没使用了,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用。好吧。炎无奈道。当天下午,雨带着十多个勇士,压着奴隶出发了。临行前,江余对雨道:淤泥要选细腻的,手抓不住的那种。雨:我记下了。雨他们离开后,江余也没嫌着,他在重新规划土地。身后还跟着一群同龄人。他一边走,一边讲解:大部分人体格高大,住的地方就不能狭窄了,首先这个建造房子的地方就要大。可是江余,大家都住在一起,有必要修那么多房子吗?江余头也未回,冷冷道:你只管照做就是。问话的人一噎,同伴拉了拉他的衣服,那人不甘不愿闭上嘴。江余看着周围的形势,庆幸石部落当初选的地方很好,地势很平坦,周围也没有什么陡坡高山。就连南边的河也不受影响。以后可以在河的另一边建造房子,这样两边用水都方便。江余点了两个小伙子,你们用炭粉在这儿,还有那里做下记号,明天我会组织人手过来挖地基。众人面色一苦,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是一抬头对上青年没什么表情的脸,黑黝黝的眼,在那样淡漠的视线下,所有的抱怨都咽回了喉咙里。好,好可怕,仿佛被猛兽盯住了,连动一动都很困难。队伍里突然变得沉默,土和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然而当事人却没觉得什么不对,或者说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正事上了。泥砖房可以用淤泥烧砖盖,运用到围墙就有点不够看了。他眉头微蹙,看来还是需要采石。正好大山洞的周围有不少石头,离石部落也近。晚上吃饭的时候,江余对炎道:这段时间事情多,你把人分开安排,大家轮流做事。最好分成几个小队,以二十人为一队,武力值高的做队长。你负责登记队长的名字,出了什么事,只管找队长就是。炎:这样能行吗?江余:怎么不能行,连二十个人都管理不好,那就趁早让出队长的位置。顿了顿,他又道:既然是队长,操心的事情多,担的责任更大,以后队长比其他人多分两斤肉。炎:这不太好吧。你当初不是说追求平等,民主吗?江余低头拿树枝拨弄火堆,火光明灭,他的半边脸藏在阴影中,晦暗难明。少顷,才听江余漠然道:以前是我错了,如今不过是及时止损,拨乱反正。炎皱眉:江余。好了,今天不早了,你伤还未好全,早些睡吧。他起身离开,周围安静无声,只有木柴在烈火中燃烧,发出噼啪声。炎惆怅的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他还没想明白,文明和生产力的任何历史性进步,都来源于社会整体的思想解放,大范围的劳动力解放。这其中是少不了群众基础的。其中,个人英雄是最要命的。曾经的江余仗着有异能做底牌,妄图想靠一己之力,实现这个□□,最后摔的头破血流。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人心更诡异莫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外如是。******石部落的广场上立了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用黑色的炭笔,写明了每个小队的队长名字。旁边还放着一台原始称。石部落一下子沸腾了,纷纷议论这个所谓的小队队长,尤其听到队长可以多分两斤肉,不少人炸了。他们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凭什么。大家都是勇士,大家都在干活,凭什么队长要多分肉。江余就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吵闹。直到众人发现不对,渐渐消了音。有胆子大的,上前一步问道:江余,你说过大家要平等的。现在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公平的安排。对啊江余,这才多久,你说话就前后不一样。江余江余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话语。他站在人群最前面,扫过每一个人。他的目光太冷太锐利,其他人下意识避开了眼。江余:因为小队长是小队中武力最高的,管理事情的,比别人多付出了劳动。更因为,这个事情是我提议的。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恍若第一次认识江余。眼前这个霸道的青年,真的是江余吗。这还不算完,江余的眸光闪了闪,薄唇轻启:还有,以后记得叫我首领。第119章 医师江余走了, 然而留下来的众人,心情却很不平静。他好霸道。良久,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然而附和的人,不过三三两两。炎摆了摆手, 行了, 现在活多着呢,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其他人不甘不愿的走了。莱和土留下来, 走到炎的身边,还未开口, 炎先打断了他们,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但是现在这情况, 除非江余主动想改变, 否则谁也劝不了他。他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 我还有事,先走了。莱和土送别了炎,他们回到了暂时居住的小木屋。芽正在用仅剩的一只手打磨石刀, 秋待在她旁边, 沉默的熬着汤药。芽,秋。两人打招呼, 土上去接过芽手里的石刀, 帮她打磨。莱伸手想摸摸小孩儿的脑袋, 却被小孩儿闪身避开。莱的手落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秋却像没感受到这份尴尬,他揭开盖子,发现汤药煎好了,用兽皮包裹把柄,把药倒入碗中。双手端着,走到芽的面前。他沉着一张脸,周身缠绕的阴郁的气质跟他的年纪完全相背。惜字如金道:阿姆,喝。黑乎乎的汤药冒着苦涩的味道,让人看一眼就没有喝的**。芽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必须喝味道难闻的汤药,还是因为日渐寡言的儿子。她接过碗,放在嘴边吹凉,然后一股脑喝了下去。汤药的味道弥漫在口中,逼的她几欲作呕。难受时,嘴里被塞了一颗圆圆的半透明的小球。听说那叫糖。是由硬果加工而成的。因为数量稀少的缘故,只有受伤的人和一些小孩子才分的一两颗。独属于硬果的清甜驱散了汤药的涩味,带着丝丝缕缕的甜香,让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了。秋拿走空碗,用清水洗干净,然后进木屋拿出一把木制的长刀,在屋外比划。莱几次三番想跟他说话,都得不到回应。最后灰头土脸走回好友身边。芽冲他抱歉一笑,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芽的断臂,那里开始结痂,明显好转。对比之下,芽脸上的刀疤也就不算什么了。莱问道:还疼吗?话落,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这他妈问的什么狗屁问题,手都没了,还问疼不疼。芽倒是明白青年的窘迫,抬手摸了摸断臂,眉眼温和,如今好多了。你昨天晚上还疼的睡不着觉,哪里好了。尖锐的童声,突兀响起。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变得静默。土埋头打磨石刀,直把石刀重新打磨的锋利,他丢下一句我去首领那问问有没有解决办法,就拖着莱走了。芽来不及阻止,回头无可奈何的嗔了儿子一句:你这又是何必。秋不说话,双手用力的挥舞着木制长刀。仿佛在砍杀什么恶人。******莱和土一鼓作气找到了江余,却在开口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江余:有事?土使劲推了一把莱,莱抿抿嘴,道:秋说芽晚上痛的睡不着。我们猜测可能其他伤者也有这种情况。是吗?江余思考片刻,放下手边的事情,让人去叫了几个人。年和草还有几个青年被叫到江余面前是懵逼的,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江余开门见山:你们认识草药很有天赋,以后就是石部落的医师了。年等人:???江余:过两天,我会给你们一本医药书籍,以后你们不需要做其他事,就一心一意学医,部落里谁有个病痛,都找你们。众人:???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江余不给其他人拒绝的机会,扭身去做其他的事。土,莱:总觉得他们刚才好像无意识给人挖了坑。妈呀,快跑。两人像一阵风跑远了,留下年他们在阳光下凌乱。这种小插曲很快就过去,晚上江余做了止疼的草药,给芽和其他伤者送了过去。秋对他依然爱答不理。江余也没有多留。他走后,小孩儿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丢了一块石头,然后在芽的呵斥声中,跑进了木屋睡觉。这些江余都是不知道的,事实上,他很忙。他晚上利用空余时间,攥写了一本基本救生常识,和一些常见草药的用法,用量,对应的病症。只是这样一点皮毛,就耗费了整整六十页纸,装订成册。没办法,石部落的人认识的字数不多,江余只能化繁为简,中间插图。他用异能操控植物,又写了五本,加上原来的手稿,一共六本。江余把医术分发给年他们的时候,年和其他人都是懵逼的。然而好奇心之下,翻开一页,看到里面的内容,几个人浑身一震,嘴唇颤抖,激动的快要昏古去。年用尽最后一丝自制力,挤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江首领,这些东西,我们都要学吗?江余:嗯,这只是基础,以后我还会给你们制定一些医书。好好记,我会抽查。年眼前一黑,只觉得前途渺茫。其他人跟年的心情大同小异,这么多内容,怎么背得下来。许久,不知谁弱弱道:首领人很好的,就算背不出来,也不会怎么样吧。其他人:好像很有道理啊。于是,年他们松懈了,仍然以蜗牛一般的速度慢慢学习。三天后,江余来抽查,六个人全军覆没。他站在六人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深潭,看不见底。骇的人心慌。草是六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他舔了舔唇,硬着头皮撒娇道:首领,我们真的努力了,可是书上的内容太多了,我们真的记不住。江余垂眸,看过来的眼神轻轻的,透着一种漫不经心。草心头一喜,以为逃过一劫。却见江余抬起手,几颗种子落下。六人脸色骤变。破这声音犹如鬼魅,陌生又熟悉。绿色藤蔓编织成了一个牢笼,把六人圈在里面。首领,你这是做什么?不要杀我,我背,我好好背书,呜呜呜江余:什么时候把书上的内容记住了,什么时候出来。牢笼周围有方格子,可以方便其他人递食物和水。里面还有个小坑,那是他们解决生理需要的地方。同样,也因为这些方格子,太阳会落在他们头上,却又因为有些许藤蔓枝叶遮挡,他们不会中暑,但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江余说到做到,留下那句话就走了,周围被这一幕吓到的人走了出来,同情怜悯的看着年他们。额滴个乖乖,那么厚的一本书,那么多东西,居然要全部记住,真可怜。牢笼里的六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看着周身的藤蔓,既惊且惧,草更是没骨气的哭出声。好可怕,江余现在好可怕,呜呜呜呜快闭嘴吧你,还嫌我们现在不够惨。年苦大仇深的捧着手里的书,仿若重于千斤。别哀嚎了,背吧。年他们被江余关起来背书的事情,也在部落里传来了,有许多人好奇来张望。同情年他们的人有,为他们抱屈的人更有。不过这次,他们只敢小声逼逼。日子过得很快,雨终于带着淤泥回来了。石部落又建造了两个窑洞,每天从早烧到晚,更有人源源不断的把石头搬回部落。当,年他们背医书背的头昏脑涨的时候,石部落的众人和奴隶修围墙,修泥砖房修的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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