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俊一只手护着顾枫,另外一只手还要御敌,即使这样他也丝毫不落下风。可是打着打着他发现有些奇怪,这些马贼看似凶猛实则只是在一旁游走。与其说是想要杀了自己和顾枫,不如说是在拖延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来,就在此时钟俊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发软。不好!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毒了!小镇的清晨,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起了炊烟。季少游在灶底折腾了许久,终于折腾出了一锅看起来还可以的稀粥。望着这锅稀粥他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以前他娘总说他除了习武什么都不会。他决定回家之后亲手给娘做一锅粥,让她见识见识她儿子的手艺。晏戈躺在床上装死,昨晚为了让季少游没法好好睡觉,他假装身体难受哼哼唧唧了一晚。虽然季少游是没睡好,但自己也没睡好。他在床上打了个哈切,决定先眯一会儿。这时候季少游捧着碗稀粥进来,凑到床前道:恩公,喝点粥吧。晏戈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这个粥的卖相好像不怎么样。上个世界被薛芒养刁了的嘴巴使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了,我没胃口。季少游劝道:没胃口也要吃一点嘛,待会儿还要吃药,不吃点东西就吃药,对肠胃不好。晏戈一想也是,自己现在装病人当然得装的像一点。于是他勉勉强强的道:那好吧。季少游心中一喜,立刻扶着晏戈靠着枕头道:慢一点,我来喂你。晏戈张开嘴巴,啊季少游舀起一勺子粥轻轻吹凉了再喂进晏戈嘴里,虽然粥煮的没滋没味,但胜在伺候的人比较用心,晏戈也就勉强把一碗都吃了。吃完之后晏戈还要假惺惺道:你不要光顾着我,你也去吃饭吧。好。季少游温柔的道:等我吃了饭,就给你喂药。他出了房间在堂屋里吃了早饭,院子里的小炉子上还在熬药。季少游掀开盖子,眼看药熬的差不多了,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季少游走出去一看,就看见钟俊浑身是血的护着顾枫,他们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不正是那晚客栈后院见到的那群魔教中人吗?季少游?!看见季少游钟俊大喜,快救我们!来不及多想,季少游飞身过去从钟俊手上抢过长剑就杀进了马贼中间。这些马贼本来就和钟俊打了这么久,此时哪里是季少游的对手,三俩下就被季少游打的哭爹喊妈。就在季少游越战越勇要把这些人都留下的时候,顾枫在身后悲呼一声,钟俊,你怎么样了?心中一紧季少游手下一迟疑,那些马贼瞅准了这个机会连忙逃走。一边是逃走的马贼,一边是受伤的钟俊和顾枫,没有犹豫季少游反身过去扶钟俊,对顾枫道:先扶他进去。晏戈本来正躺在床上等着季少游来喂药,那药不是什么治疗伤寒的药,而是大夫给开的补药。晏戈喝了也没事,等着等着听见外面有动静,还不等他悄悄出去看看,季少游就带着顾枫和钟俊进来了。一进房间发现床上还躺着个人,顾枫就是一愣。季少游心说自己糊涂了,怎么能把人往房间带呢,恩公还在房间呢。晏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顾枫和钟俊,怎么还是和他们遇上了?怎么都这样不择手段了,还是避不开他们吗?季少游解释道:恩公,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他们受伤了,我想让他们来此暂避一会儿。晏戈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少游怕打扰晏戈养病,就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堂屋的地上,把钟俊扶了过去。出了房间,顾枫问道:这是谁?这是我的恩公。季少游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危险,多亏恩公救我,这里就是恩公家。钟俊在地铺上躺下,又吐了一口血,季少游道:怎么会弄成这样?钟俊来救我,可谁知那些马贼早就准备,居然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顾枫看着钟俊一脸愧疚道:他为了救我中毒,然后又被一群马贼围攻,要不是遇见了你,恐怕我们两个都要命丧于此了。季少游心中一阵庆幸,还好两个人没事,他忍不住道:魔教真是太无耻了!躺在屋子里的晏戈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真是人在床上躺锅从天上来,季少游居然敢冤枉自己?钟俊和顾枫一脸茫然,这关魔教何事?晏戈心里不爽,就不想让季少游闲着。他躺在床上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听见屋里的咳嗽声,季少游这才想起恩公还没喝药呢。他对顾枫和钟俊道:我先给恩公喂药,之后再带你们去看大夫。看着季少游匆匆离开的背影,顾枫和钟俊面面相觑。这个恩公是什么人?居然让季少游放下他们两个不管去照顾?房间里晏戈躺在床上做西子捧心状,咳咳咳季公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不要紧的。季少游确实很担心外头的两个人,但是晏戈这样一说,他就更不能放下晏戈了。他道:再有事也要等你喝了药再说。晏戈心说这还差不多,他道:我看公子的朋友身上都是血,是不是有仇家呀?季少游道:放心,恶贼已经被赶跑了。季少游认为那群马贼是魔教的人,又说魔教的人是恶贼,岂不是在拐弯抹角骂自己是恶贼?他在心里吐槽季少游,表面上却装作柔弱害怕的样子道:那怎么办?等你们走了,那些恶人找上门来怎么办?是啊,万一自己走了那些人找上门来怎么办?季少游忧心忡忡,恩公是这么的柔弱,万一落到魔教恶贼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心里后悔极了,刚刚那些人他就应该一个也不放过!喂完了药,带着钟俊和顾枫去医馆,他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道:万一恩公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顾枫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以前季少游和自己在一起从来不会想别人。这次再见面,他一口一个恩公的,简直是把自己和钟俊都比下去了,明明他们才是相识许久的好朋友啊。钟俊没有多想,道:要不然我们走的时候也带上他吧,看他似乎是一个人,与其在这艰苦的关外生活,不如你带他去江南过好日子,这样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如此也好。季少游道:江南风水养人,也更有利于恩公养病。钟俊的中的毒并不是很厉害,大概是因为某种神奇的定律吧。容易下的毒都不是很厉害,越难下的毒就越可怕。对他来说马贼砍出来的伤,要比毒严重多了。顾枫没什么事,就是饿久了身体有些虚弱。钟俊把他保护的很好,所以他并无大碍。治了伤抓了药,三人正要离开,大夫忽然伸手道:等一等。三人一起回头,大夫道:看病抓药不给钱啊?完了,居然忘了这个。季少游是早就没钱了,他看向钟俊和顾枫。顾枫道:我的钱早被抓我的人搜走了。钟俊在身上摸了又摸,之后尴尬的道:我的钱可能是在打斗的时候丢了。什么意思?大夫瞪大了眼睛,你们没钱看什么病?眼看着钟俊的伤不吃药不行,季少游纠结的道:不是不给钱,这样吧你跟我们回去,我让恩公给你钱人家为了救自己生了病,然后还要花人家钱,本来脸皮就薄的季少游心里的感受别提了。他臊红了一张俊脸,带着大夫回去,站在房间门口他犹豫的道:你们别进去,我进去和恩公说。走进病房,只见恩公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煞白。季少游走到床边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开口。晏戈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季少游一咬牙道:恩公在下想借些银钱,我我朋友受伤必须看病,你放心,日后少游必定加倍奉还。晏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艰难侧身从枕头底下抠出一小块银子和几块铜板。他一脸不好意思的道:我总共就这么点了,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我还有一块祖传的玉佩你拿去当了吧。天呐,世上居然有这么善良的人?季少游都快感动哭了,他深深的看着晏戈,眼里有感动有愧疚,他默默发誓从今以后恩公的事就是他的事,为了恩公他愿意去死。默默擦了把眼角的泪花,季少游拿着钱出去,道:这些够了吗?哼!大夫接过钱道:看在你们是这家人朋友的份上,还有些零头就算了。大夫晃晃悠悠的拿着钱走了,季少游长叹一声道:我亏欠恩公太多。晏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要以后有机会搞鬼,就得跟着季少游才行。还有什么比当季少游恩人更好的办法吗?顾枫给钟俊煎药,季少游问他,为什么这些人要抓你?我也不知道。顾枫摇头道:只知道他们好像知道我是谁,故意来抓我的。听他们说话,好像是背后有人要他们这么做的。钟俊捂着胸口道:少游,你之前说他们魔教中人,有什么证据吗?季少游就把自己两次遇到魔教教主的事情一说,顾枫就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得罪过魔教,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这就只有问魔教的人了。钟俊苦笑道:魔教教众甚多,教主晏戈又是江湖上一等的高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季少游道:我们该准备动身了,我去和恩公说说。他一离开,顾枫就道:少游很在乎这个恩公嘛。恩公嘛,哪有不在乎的。钟俊道:更何况是少游这样重情重义之人。季少游进了房间,晏戈虚弱的道:我想喝水。他立刻给晏戈倒了杯水,扶着晏戈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喂完水之后季少游道:我有仇人在此,怕是很快就要走了。晏戈道:走吧,千万不能让那些坏人找到你呀。季少游心中一热,道:恩公,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怕是不行。晏戈咳嗽了两声,我身体不好走不动,不能拖你的后退。千万别说这种话。季少游露出决然的表情道:就是背,我也要把你背走,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眼看目的达到,晏戈颤颤巍巍拿出一块玉佩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是我娘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你拿去卖了置办一辆马车吧,外头那位受伤的兄弟怕是骑不了马,没有马车走不远的。季少游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晏戈才会变得这么惨。不仅生了病,还散尽家财,现在连祖传的玉佩都要拿去卖了。季少游接过玉佩坚定的对晏戈道:这玉佩我早晚会赎回来还给恩公的。第30章 来自大侠的疯狂追求5其实这玉佩季少游赎不赎都不要紧, 祖传玉佩什么的都是晏戈瞎编的, 其实在魔教这样的玉佩他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主要是为了搭配不同的衣服。但是季少游他不知道, 他感动的一塌糊涂。捧着玉佩出去,脸上的表情就跟要卖身葬父一样。钟俊和顾枫都被他的表情惊呆了, 认识季少游这么久何时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以往的季少游即使是伤心,那也是不动声色的,只能从眼神里看出来一点蛛丝马迹。怎么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为啥每次进去再出来他表情都会很不对劲?钟俊坐在长板登上,身上缠着绷带, 他看着季少游张了张嘴, 不知道从何问起。顾枫道:少游,你这是怎么了?季少游深深叹了口气, 道:准备准备吧,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钟俊眨了眨眼睛,心说自己没什么要准备的, 把人带着就行。季少游一想发现自己话说的不对,唯一要准备的人就是自己, 于是他道:我出去置办点东西。他走到大街上,这种关外小镇不仅人少而且还缺很多东西。但是有些服务业是不会缺少的, 比如男人们快活的地方, 以及当铺赌坊。季少游要找的地方就是当铺, 晏戈这块玉佩他仔细瞧过了, 是上好的玉佩, 卖出去自然是能卖不少钱的。但是他不想卖, 这是恩公的传家之宝,他以后还是要赎回来的。不能卖那就只能当,但是当就换不来那么多钱了。他们四个人伤的伤病的病,一路上肯定是少不了花钱的。季少游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把自己的马卖了。这匹马跟随他不少年了,几乎就成为了他季少游的标志。不管走到哪里,别人可以不认识季少游,但是都能一眼认出他的马。他把这匹心爱的马牵出来,马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只有对自己这个主人深深的依恋。季少游不舍的摸了摸马头,难过的道: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希望你以后能跟一位对你好的主人。马听不懂季少游的话,见主人摸它,它就亲热的回蹭主人。季少游扯了扯嘴角,牵着马萧瑟的走在大街上。他当了玉佩,又卖了马。换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适合拉车的劣马。他采买了不少干粮,又去让大夫多抓了一些给晏戈和钟俊吃的的药。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顾枫一看他手上这么多东西,疑惑道: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季少游笑了笑道:我把恩公的玉佩当了。顾枫有点吃惊,钟俊道:你这位恩公真是个好人呀。是呀。季少游赞同道:他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的人。钟俊道:他不会武功吧?不会。季少游道:恩公并非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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