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芩被云瑶当众甩了四鞭子,身上火辣辣地疼,又极为丢脸,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来就想教训云瑶。云瑶轻哼一声,一转头,倏地看见白厌离与七王爷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戏,她愣了愣,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转,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胸口,摇摇欲坠地跌到地上。小姐!明月大叫一声,周芩下意识停了手,她只是想教训云瑶为自己出口气,谁知道她竟然晕倒了?她慌张地看了眼四周,若是这事情传了出去,她以后的名声可怎么办?很快周芩又瞥见云瑶偷偷地睁开了眼睛,柔柔弱弱地看向某处地方,她顺着云瑶的视线看了过去,才发现七王爷也在那处。周芩气不打一处来,七王爷又岂是她云瑶敢肖想的?七王爷虽为人风流,可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仍旧有不少京城贵女挤破了脑袋想住进王府,周芩也不例外。看着地上装病的女子,周芩简直想踢她两脚。明月惊慌失措地蹲下身扶起云瑶,泫然欲泣,哭得伤心欲绝。云瑶悄悄对她说:我没事,快去找厌离。明月怔了怔,随着她的目光引向了白厌离那处,白厌离额头跳了跳,转头就走。七王爷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儿:厌离,她还在看你呢,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过负心?白小姐!明月得了云瑶的指令,立即冲向白厌离,明月抓住白厌离的手,急急道:白小姐,我们小姐她她晕倒了,你快去救救她吧。白厌离冷着脸甩开明月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她究竟是真晕还是装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自行去给她找大夫吧,别耽搁了才好。明月哑然,可小姐已经晕倒在地了,不把白厌离请过去抱着小姐离开,小姐以后的脸往哪儿搁?明月悲痛欲绝地跪在地上:白小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白厌离充耳未闻,抬脚便走。系统幽幽地飘出来:厌离,身为一位明君,得重视民间疾苦。你本就是起兵谋反,若还不在黎民百姓面前挣个好名声,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顺利呀。脑中的声音说得委婉,不就是要她回去救云瑶吗?白厌离眉心直跳,她停下脚步,缓缓地闭上眼睛,随后行云流水地转身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晕的姑娘打横抱起来,上马车前,白厌离冷冷地扫了眼周芩:今日的事,还望尚书府给将军府一个交代。诬陷!这是□□裸的诬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是这个心机深沉的自己躺到了地上,周芩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白厌离将云瑶抱进车后便将她扔下了,云瑶屁股被撞得生疼,眼眸也不自觉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车厢里的气氛太压抑,明月赶紧挑开帘子坐到车外边,心里迷惑,小姐以前只是骄纵了罢了,怎么今日却生得如此赖皮了。云瑶挪了挪身,稍稍远离了白厌离点儿,白厌离眉心微蹙,冷着脸看过来,云瑶立刻不动了,乖顺地垂着头。白厌离冷笑:这会儿不晕了?不晕了。她主动搭话,云瑶立刻贴了过去,女子身上的香味迅速地传了过来,白厌离目光微沉。云瑶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小心地问她:今天你回将军府住吗?白厌离扭头直勾勾望着她的眼睛,眸中情绪沉沉,锋锐而犀利。云瑶怕她,又不怕她,便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清亮的眼睛眨了眨,双眸柔情似水。白厌离冷淡地收回目光:与你何干。明月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越发觉得小姐奇怪起来。云瑶怏怏地抿紧红唇:我不问就是了。原本今日还打算买些布料替白厌离做些新衣裳的,这会儿看她穿得整整齐齐的,想来也不缺什么衣裳。她晕倒的事传开,这会儿也没办法继续逛街,只好被送回了将军府。两人刚回,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很快将人请了过去,想来也是听说了今日街上发生的事情。老夫人近年来一心念经送佛,已很久不管将军府的事情,云瑶见到老夫人,笑着跑过去:祖母今儿精神真好,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十呢。老夫人向来喜爱云瑶,这会儿亲近地握住云瑶的手:小嘴真甜。客套了几句后,老夫人脸色突然冷下来,直直地看向白厌离,声音严厉:跪下!云瑶下意识看向白厌离,白厌离一声不吭,撩袍跪到地上。冬日地上凉,跪久了容易膝盖疼,云瑶赶紧望向老夫人:祖母,为何突然惩罚厌离?老夫人面对云瑶时脸色又和缓下来:姣姣,今日的事老身都听说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郎千金罢了,竟然当街将你逼成这样。她白厌离与你一路同行,却铁石心肠袖手旁观,让你凭白地受了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将军府里人心冷漠分崩离析。你说该不该罚她?姣姣是云瑶的乳名,老夫人一贯喜欢云瑶,如今也是唤着云瑶的乳名没有改口。别在这儿跪着,跪到外面去,跪足五个时辰再起来。老夫人训斥道:我们云家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待我云家,今日的事我不追究,跪完以后,明日天亮之前给我抄十遍家规,一个字都不能错。祖母,我已经没事了,厌离她云瑶急急地开口说道。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握住她的手:瑶瑶,我知道你心善,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也是快要嫁人的姑娘了,身为主母,必须得拿出架势来。说话间,白厌离已经撩起衣袍起身向外走去,就跪在了老夫人院前的空地上。云瑶急得不行,偏偏老夫人还一直拉着她说话,怎么都不放开,最后老夫人实在看她心急如焚得不行,才借着累了的缘由进屋休息。云瑶赶紧跑出去寻白厌离,她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问系统:阿雪,你说白厌离这会儿是不是连杀我的心都有了?杀宿主倒不会,依照白厌离的性子,恐会将宿主您尽情的玩|弄后,再剥皮抽筋悬挂于城门之上。系统实诚地回道。云瑶气不打一处来,叫了声闭嘴才阻止了系统接着说下去。白厌离神情淡漠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巍然不动,好似一块坚毅的石头。云瑶大步走近,在她面前跪下,怏怏地唤了声:厌离她全然没有以往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连唤人时声音都软得不行。白厌离平视前方,目光透过她盯着前面,眼中好似完全没有她这个人。云瑶见她穿得单薄,不由得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忐忑不安地又唤了她一声。白厌离眼珠一转看向她,语气淡漠而疏离:小姐千金之躯,还是早些回去,以免受了风寒,在下粗鄙之人实在担不起小姐这般关心照顾。作者有话要说:瑶瑶:我完了,卑微.jpg厌离:等我踏碎了京城,我第一个将云瑶关进寝宫,日夜折磨追妻火葬场第39章 被迫向美貌势力以身相许4云瑶讷讷地张了张嘴, 白皙的脸庞上滑过慌乱, 白厌离全当没有看见, 跪得笔直。白厌离虽是习武之人, 可在将军府被人欺压惯了, 饭食皆被见风使舵的下人克扣,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先前又被前身关了一阵, 如今的身形单薄又孱弱。白厌离衣裳下的肩型很漂亮,笔直的线条稍稍有点宽, 却又很是瘦弱,好像轻轻一推人就倒了。白厌离红唇抿着,清亮的眼眸平视前方, 眼窝深邃,眉目精致如画,睫毛又长又翘,鼻尖秀挺, 不同于云瑶的艳丽张狂,她整个人的气质清冷高贵, 如那冰山雪莲, 可望而不可及。今日终究是云瑶连累了白厌离, 云瑶跪在她面前, 学着白厌离挺直了背脊:厌离,今日的事是我连累了你,我与你一同受罚吧。白厌离冷淡地看向她, 随后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声线平淡:随你。云瑶跪在白厌离面前,两人面对着跪在地上,空中挂着一轮冬日,照在身上没什么暖意。地上的石头冰凉无比,云瑶身子娇气,只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开始泛起了疼。她皱了皱眉,忍耐了下来。老夫人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梅花,清风拂过,裹挟着寒梅香急卷而来,一阵红白色的花瓣从院中飘落出来,洒在青石板路上,又落到两个人的头上。云瑶百无聊赖,转动眼珠看向落到白厌离嘴唇上的花瓣,红艳至极,印得那两片唇瓣也变得红润艳丽起来。云瑶伸指想要帮她摘下来,白厌离原闭着眼睛,在云瑶靠近时,她猝然睁开黑眸,吓了云瑶大跳。云瑶的指尖停在离她嘴唇触手可及的地方,在白厌离那双慑人的眸子下,她莫名结巴起来:我帮帮你摘掉东西。说完,她飞快的掸掉白厌离红唇上的花瓣,赶紧缩回手来,垂着头稍稍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白厌离韬光养晦多年,这些年经受的忍辱也非常人可比,她似乎生来就是帝王之相,被她注视时,好像被一头埋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盯上了般,叫人不自觉熄了气势。云瑶稍稍与她错开位置后,跪在地上不敢乱动。白厌离面无表情地盯着垂头的姑娘,嘴唇上还残留着那人温暖的触感,云瑶的动作很轻,手指柔软娇嫩,像只小动物毛茸茸的爪子,在她唇瓣上碰了一下便飞快缩了回去,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故意撩拨她。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是个娇气人物,身上时常抹着各种脂膏,皮肤香甜柔滑。云瑶手指上的香气留了点儿下来,稍微呼吸便能闻见。白厌离微微皱起眉,抬手抹净了嘴唇上云瑶残留下来的味道。云瑶随着她的动作抬起头来,见她似是厌恶般的擦了下嘴唇,那骨节修长漂亮的白皙手指用的力气不小,将饱满的嘴唇擦得更红润了些,动作行云流水,好像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云瑶眼神微暗,乖乖地跪着不动了。明月叫小厨房热好了福兴楼带回来的糕点,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姐回来,以为是小姐装晕的事情被白厌离说了出去。明月急急忙忙地赶到老夫人的院落,还未进门,便看见两抹跪在地上的人影,明月心中大惊,赶紧跑过去跪在云瑶身边,语气惶急:小姐?你怎么跪在这处了,是不是明月倏地看向白厌离,她正打算呵斥几句白厌离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云瑶摸上她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今日因着我的原因,祖母罚了厌离,是我要与厌离一同受罚的。白厌离双目阖着,任由周围狂风大作,她依旧面如止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大风卷起满头青丝,白厌离三千墨发盖面,云瑶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月赶紧伸手将云瑶的青丝束好,语气关切:可小姐,你身子骨弱,天气又这般寒冷,若是染了风寒可该怎么办?她见云瑶都将斗篷脱下来盖在白厌离的身上了,眉心紧蹙,颇为担忧。明月赶紧叫人重新送了件斗篷过来,仔细地替云瑶穿上,明月看了看云瑶,又看了看白厌离,不知道该说小姐什么好。云瑶一贯倔脾气,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明月扶住云瑶:小姐,老夫人那般疼爱你,要不,你再去向老夫人求求情吧?白小姐她也才大病初愈,若是你们双双倒下了,这将军府可就真的乱了。明月虽然性格直,没什么心思,但胜在忠诚,掂量得清,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门儿清。明月是老夫人一手教出来的,也是老夫人特意拨到云瑶身边的丫鬟,虽然这些年云瑶小打小闹的,到底也不算恶毒,只是对于白厌离,小姐终究亏欠了她。如此这般,明月忍不住悄悄地叹了口气,小姐突然醒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老夫人小憩完,招过身边的嬷嬷:瑶瑶她可还在陪同厌离受罚?嬷嬷叹了口气,有几分感慨:是啊,小姐懵懵懂懂地过了这么多年,也是醒悟过来了。小姐如今这般有担当,老夫人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老夫人非但高兴不起来,面色反倒更凝重了些:那日白厌离被送进府里来时,我便觉得她这人性子太冷血,不是什么温情之人,这些年下人们对她做的事情我也都知道,原本打算好好磨砺她的性子,现在看来倒是我做错了。老夫人何错之有?您心子软,这些年不也偷偷地叫奴婢给她送了吃食,添了衣物吗?不一样。老夫人摇头,浅浅地叹了口气:终究不一样的。罢了,你去把瑶瑶叫进屋来,就说我有话要与她说。明月跟着云瑶跪在地上,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姐,小姐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自那以后身子就不太好了,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一生病便来势汹汹,比寻常人都要难受。所以将军府众人才会放任小姐,不让她与云家其他姑娘习武征战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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