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生活有了盼头,每天喜滋滋的,稻田里不用怎么花大力气除草了,空出了一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地上。于是整个下半年,南坡村的田里地里的农作物,都被整得干干净净的,不怎么见到杂草,蔬菜也长得很好。因为这,大家对殷裴楠他们家更是感激了。中秋前,殷裴楠家荒地上的花生和大豆都该收了。殷裴楠请了之前签了协议的那四户人家来帮忙收花生和大豆。一共十五亩的大豆,七亩地的花生,是个大工程。村长听说了,直接又叫了些有农闲的人家,来帮他们。人多好办事,而且左安还特意把土壤给弄松软了,两天就把十五亩的大豆给扯了回来,还帮着在晒干后用连枷把豆子都给脱粒收起来。收完大豆又收花生。因为左安和殷裴楠的异能,扯花生藤的时候,地里不会有什么脱落下来的花生。殷裴楠他们便直接让村民们在地里扯出来,直接摘了花生粒后,把花生藤扔在了地里,到时候用作绿肥。大豆花生全都收了之后,殷裴楠他们也很讲信用,把种子卖给了村民们。中秋节过后,大豆剩下许多,殷裴楠立马开始折腾起了腐竹,为此,他还特意去定制了两个大大的平底锅。赵秀娥他们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嘛,就看着他们夫夫俩泡豆子,磨豆浆,过滤后又放到大锅里煮。豆浆煮开了之后又换到平底锅,慢火,让表面起皮。赵秀娥看着问儿子:你要做豆腐?你没弄石膏啊儿子。前面这些过程跟做豆腐有些像。殷裴楠摇头:不是,不用石膏,比做豆腐简单,咱们做腐竹。腐竹?什么东西?赵秀娥正好看到殷裴楠从锅里夹起一大块的豆皮,问道:哎哟,都起皮了,这没用了吧?殷裴楠把这豆皮晾到准备好的竹竿上,说道:有用,就是要这东西。这就是腐竹。这东西?赵秀娥娘家是有人做豆腐的,但是做豆腐的时候豆浆烧开就会点豆腐了,根本不会让豆浆起皮,她也未曾见过有人吃这东西。她说道:这好吃吗?殷裴楠笑道:晚上咱们炒一盘试试就知道了。秋天气候干燥,腐竹干得很快。但是因为他们只有两个锅,腐竹出得很慢,一上午下来,也才两竹篙。殷裴楠对这效率很不满,跟左安说道:咱们新屋要打一排灶,弄八个锅!左安笑,问他:你们之前是怎么弄的?说到以前自家的产业,殷裴楠脸上现出怀念的神色。他道:其实以前可方便了,有腐竹生产机的。弄一个大厂房,里面摆几排半自动的腐竹机。腐竹机大都是两排对着的,每一排都有十几二十个四方的标准格子,格子下方有水管,连通锅炉,控制水温。像这种,一个大厂房里,只要两三个人就可以忙得过来。前头出了腐竹,一路提过去,提到尾,前面的就又可以提了。效率很高,而且成品颜色特别均匀漂亮。这还是半自动的,还有全自动的那种,效率就更高了,电脑控温,还可以烘干。想了下,他又道:我家以前就是全手工做的,后来我上大学时,劝了我爸好久,他才肯用机械生产。用的半自动的,我老爸觉得还是要太阳晒出来的腐竹比较好吃,所以都是自己晒的。左安听着,差不多能想象出那种情况,笑道:手工做的确实好吃一些,那些农家自家生产的红薯粉什么的,不都是要贵很多吗?殷裴楠笑,小声跟他说道:其实是很多机械化生产的腐竹,那些厂商会放防腐剂,所以吃起来比较硬。而农家人自己做的,不会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比较纯正,但是保质期就没有那么长。你家的呢?我家从我爷爷开始就做腐竹了,从来不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安:反正现在也没有机械,我们只能全手工了。对,殷裴楠叹口气,很快又振作起来,道:不过没关系,咱们多弄几个灶就是了。到时候秋冬天不那么忙了,咱们就在家慢慢弄呗。晚上,殷裴楠如约做了两个腐竹的菜,一盘小炒腐竹肉片,一盘凉拌腐竹。小炒里面,腐竹吸满了汤汁,油光透亮,豆香里混合着五花肉的肉香,还有一点辣椒的辣味,特别美味。而凉拌腐竹,则是满口豆香,清爽不腻,口感比另一盘里的爽脆一点,十分开胃。本来宁哥儿是永远第一个发表吃后感言的,这次没想到被赵秀娥抢了先。挺好吃的诶。这腐竹,想不到吃起来味道这么好!这明明就是豆腐皮,吃起来却跟豆腐皮不一样。赵秀娥吃了一块腐竹后,吃惊道出自己的疑惑。豆腐皮她是吃过的,这个腐竹虽然也是豆子做的,但口感比豆腐皮要软,要好吃。做法也不一样。嗯,是不错。文逸也觉得不错。宁哥儿这会儿吃完两口了,才说道:我也喜欢吃!殷裴楠说道:这个,我觉得油炸一下应该也好吃。油炸?!宁哥儿抬头问道:是豆腐泡吗?豆腐泡不就是豆腐油炸出来的吗?左安给他解释道:豆腐泡是豆腐油炸出来的,但是这个腐竹油炸出来就不是豆腐泡啊,是油炸腐竹。哦哦。宁哥儿点点头。赵秀娥看着筷子上的腐竹,问道:它这么能吸汤汁,要是油炸,那不得费好多油?太划不来了。左安答道:要是卖的话,自然更贵一些的。赵秀娥问道:这个能卖多少钱一斤?左安看着殷裴楠。殷裴楠想了想,前世没有末世的时候,外面机械化生产的腐竹,零售都要差不多二十块一斤,纯手工的还要更贵。这边还没有腐竹这东西,他便道:三十文是可以卖到的。可以先试着卖卖,到时候看市场反应再随时调整价格。三十文?一斤?赵秀娥吃惊道。殷裴楠点头。赵秀娥不信:那么贵!怎么可能有人买!豆腐才一文钱一块呢。会有人买的。殷裴楠笑笑道,然后他叮嘱家人:对了,这个腐竹的做法,先不要告诉别人哈,等过阵子时机成熟了,有市场了再说。好好好。能赚钱的东西,他们都知道保密的。这个腐竹没那么多技术要求,掌握好火候就行。教会了赵秀娥他们之后,每天只要有一个人在家里弄就行,其他人还可以去忙地里的活儿。这天,远远地,村道上一前一后驶来了两辆马车,殷裴楠和左安正好摘了一担棉花回来,看见了,很好奇。怎么有两辆?殷裴楠看着向他们村过来的马车问道。左安:难道是县令大人?只有县令大人过来可能弄两辆马车,因为带的人多。郑文浩都是一辆马车就来了。两人先进去把棉花放好,然后洗了手,又出来,两辆马车已经近了。前头这个马车夫很熟悉,郑府的王叔。殷裴楠高兴道:原来是郑文浩考完回来了。左安看着后面那一辆,马车夫不认识,疑惑:那后面的是谁?不是县令大人的。殷裴楠也不清楚:不知道,看着也挺气派的。说这话,两辆马车已经到了门前了。殷裴楠问王叔:王叔,可是你家少爷回来了?王叔点头,笑道:是的,殷少爷,正是我家少爷回来了。说着,马车的门帘掀开,郑文浩跳了下来。阿楠!弟夫!我回来啦!殷裴楠笑着过去跟他击了下掌:想着就是你。左安也笑道:欢迎回来。殷裴楠问道:小宝兄弟没一起过来吗?郑文浩:他家里有事,他小爹爹生病了,我就没带他,让他回家去照顾了。三人笑着叙旧,后面马车上跳下个人,见着他们就大声喊道:殷裴楠!我来看你们来啦!三人闻声望过去。殷裴楠吃了一惊,左安也瞪大了眼,一脸惊喜。季研季月柏!季月柏几步走到前面来,看着左安,刚才那大嗓门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就温柔了起来。左安,你近来可好?左安见到熟人,很是高兴:我很好。你家终于肯放你出来了?其实最近两月,两人因为探讨农业种植问题,通过好几次信,对互相的近况也有所了解了。季月柏一脸生不如死地说道:是啊,别提了,我好不容易绣完了一条手帕,这才可以出来玩。这还是因为我哥,啊不,我阿兄要过来谈笔生意,我才能跟着一起来的。左安看向他身后,只有小厮和两个护卫打扮的人,便问道:那你阿兄呢?他在新平县城,我说来找你玩,他才放我自己出来的。不放心我,还派了人跟着的。原来如此。快,快进屋吧。两人聊得热络,殷裴楠看着季月柏看自己媳妇儿的神情,闪亮亮的,他赶紧上前说道:季少爷一路辛苦了,快进屋休息吧。之前媳妇儿跟季月柏通信,他就吃了几次醋了的,但是他因为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而且他们谈的大部分又是正事,他又不想媳妇儿知道季月柏喜欢他,便一直没怎么表现出来。这会儿,这个假情敌就在眼前了,虽然应该构不成危险,但是看到他跟媳妇儿亲昵,还是感觉别扭啊。季月柏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小心眼。不过他没说什么,跟左安道:那我们进去吧,我要参观参观你家。被忽略了的殷裴楠:我带你进去,家里人多,有些乱,不要介意啊。不会。进去之前,季月柏看了郑文浩一眼,说道:原来你也是来殷裴楠家的啊?郑文浩点头:对。之前得罪了。季月柏朝他拱了拱手道了个歉,然后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谢谢。说完,就跟左安进了院子。郑文浩看着季月柏的身影,眉头一挑,这小哥儿,还能这么有礼呢?他上前一步,手搭在殷裴楠肩膀上,小声问道:诶,阿楠,这小哥儿是谁啊?殷裴楠道:他是康州府城季家的小公子,季月柏。他姨父就是康州知府。哦,你们怎么认识的?郑文浩好奇问道。殷裴楠看了眼王叔,想了想之前跟小宝说的理由,然后跟郑文浩道:之前曾经见过,然后上次去康州卖花的时候又见到了,才知道他身份不简单。说到这里,殷裴楠又问郑文浩:文浩兄,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唉,别提了,算不打不相识吧。我说,这小哥儿,啧啧,嘴皮子可真厉害。殷裴楠笑,感觉很有故事啊,他很八卦地问道: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乐呵。嘿,你说你这人郑文浩指了指他,然后还是给他说了。其实也简单,就是郑文浩和季月柏之前在官道转殷裴楠他们这个方向乡道的岔口的时候,两辆马车都赶得急,迎面而来又都要转弯,迎面差点撞了一下。马车夫紧急拉着了缰绳,季月柏差点摔一跤,头伸出车窗就喊了起来。哎,怎么回事?那边,郑文浩也正好掀开帘子,正好也在问。他见对方是个小哥儿,知道他们也要拐弯,便好脾气地让他们先进去了。这乡道本来就不宽,旁边还都是草,也就只能过个一辆马车,前面有马车的话,后面的是别想超车的。季月柏他们不熟悉路,不知道南坡村在哪儿,经过一个村庄便要停下来问一下。这在他们后面的郑文浩他们就郁闷啦,这走一个村庄又停一下的,前面的车到底要去哪里啊,这样子,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殷裴楠家?!等到前面又一次停下来问路的时候,郑文浩憋不住了,他下了马车,走到前面马车车窗旁,敲了敲车厢。季月柏掀开车窗看了下,见是郑文浩,问道:你有什么事?郑文浩皱了皱眉,问道:这位公子,你们把马车驶到村道里,让我们先过去行吗?我赶时间。正好季月柏的小厮问路回来了,他汇报道:少爷,不是这里,还要往前走。知道了。那就走吧。季月柏听了,便跟郑文浩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也要走的了。郑文浩皱眉:等等,这位公子,你们这走一村停一下的,待会该不会还要停吧?你让我们先过去,待会随便你们怎么停都行。季月柏一听就生气啦,本来找路找半天没找着就够心烦的了,他才不想听别人瞎逼逼,顿时叭叭叭说起来。我都说我们这就要走了,还让什么让?你怎么知道我们待会就又要停了?你又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说不定我们待会就到了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诅咒别人又要停!再说了,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爱走就走,爱停就停,关你屁事!什么玩意儿,还要我给你让路,你快给我让开,我们要走了,待会耽误了时间,又说是我耽误的!平叔,我们走!说着,他们的马车又走起来。郑文浩:郑文浩听着这长篇大论一愣一愣的,这小哥儿,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也太能说了,蛮不讲理不说,还倒打一耙。郑文浩无奈,只得又跟着他们屁股后头跑。然后,果然,过了两个村后,前头又停下了。郑文浩忍无可忍,再下去都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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