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威看见他们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啊,是婶婶和安哥儿啊。山上好砍一点。你们上来是做什么?左安看着他衣服前襟上都湿了,裤子和鞋子也湿了,顿时皱了皱眉。你衣服和鞋子怎么都湿了?大威低头看了看,慌张了一下,支吾道:哦,这个啊,这个是,我砍柴太热了,就在山上的瀑布小溪里洗了洗,呵呵,凉快这倒也说得通,左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意问道:你从上面下来,有没有看到我们的连筒哪里漏水了?漏水?没有啊,怎么了?左安抿唇,道:没事。下面连筒的水断了,我们上来看看。那就不打扰你了。阿娘,我们走吧。赵秀娥听着左安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但没有亲看看到,不好随便怀疑别人。她赶紧跟上左安。大威看着左安的背影,看着他窈窕的腰身和长腿,狠狠的吞了下口水。他娘的,安哥儿可真好看!殷裴楠那小子可真有艳福!娘的,明明是自己先看上安哥儿的!都是殷裴楠那小子的错,不然安哥儿现在就是自己的媳妇儿了!大威的双眼简直要冒绿光。他今年二十二了,之前家里央着媒婆说了好几家姑娘哥儿,可人家都没同意。像他这个年纪的汉子,人家娃都两三岁了。有些成亲早的,十六七就成亲,娃都五六岁了,他还没个着落。他家里着急,他也着急,可别人家姑娘哥儿的不同意,也没办法。之前左安他们回来,他看着左安好看,想着就算左安腿不能走,但是只要能生娃就好了啊,自己也算有了媳妇儿了嘛,而且还是那么好看的媳妇儿。所以他才去找殷裴楠打听。谁知道被殷裴楠奚落了一顿不说,没过多久,殷裴楠居然和安哥儿成亲了!他气死了!可又打不过殷裴楠,那次被殷裴楠揍了一顿,他心里就一直憋着口恶气。今天他上山砍柴,本来他就打算在半山上砍的,忽然看到殷裴楠家的连筒,顿时恶向胆边生,就决定出出气。他就上到了瀑布上面,砍完了柴,就去把连筒给捣了。只是他没想到安哥儿他们这么快就上来了。想到安哥儿他们现在是去检查连筒,他赶紧转过头下山,一时心慌,脚下打滑,差点摔一跤。娘的,晦气!左安和赵秀娥一路往上,一直到了差不多接近源头的位置,才发现了问题所在。果然是竹筒被捣了。这一段,竹筒正好都卡在伸手能够到的树干枝桠上,接连四五根竹筒都从树上掉了下来,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水,有三根竹筒都裂开了。这小安,这是大威干的吗?赵秀娥看着现场,一看就知道不是野兽所为,而他们刚上山来,就看到大威一个人下去,而且,他衣服裤子鞋子上都是水,不得不让人怀疑。左安伸手从一截竹筒上拿起绳子来看看,点头道:肯定是他。这绳子是给砍断的,阿娘你看,这竹筒上还有被砍的痕迹,还有这边的树干上,也有。赵秀娥气愤,骂道:那个杀千刀遭雷劈的,好好的做什么要把我们的连筒搞坏!不知道。左安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一般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来找别人麻烦,而且对方还是成年人。这种恶意作恶,肯定是跟家里有仇。他问道:阿娘,他跟家里有仇吗?赵秀娥摇头:没有啊,我们家跟他家没有闹什么矛盾的。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搞我们?赵秀娥也不解:问道:小安,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是先把连筒弄好吧?左安冷眼一凝,站起身,阻止赵秀娥:不,阿娘,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的,以后还时不时来搞几次,我们难道天天来守着,天天来修吗?赵秀娥有些担心地看着左安,道:小安,咱们也没亲眼看到,要是他死不认账,咱们也没办法啊。我们是没亲眼看到,但是我们有证据。走,阿娘,我们下山去。你,你想做什么?找村长!两人一路飞快的下了山,先跟文逸和水珠说了一下。文逸和水珠一听也恼了,二话不说跟着他们直接去找村长。路上他们又遇到大强,顺便把大强也拉上了。村长一听他们说的,吃惊道:还有这种事?左安点头:还请村长给我们主持公道。看左安和赵秀娥这么认真,村长觉得可信,两人都是和善的人,不会乱冤枉别人。他便一挥手,道:走,我去问问。一行人到了大威家。大威刚下山不久,还坐在门口屋檐下纳凉休息,忽然看到左安他们和村长来了,顿时惊了一下。村、村长,你怎么来了?还有安哥儿,你们这是,干嘛?水珠火气上来了,顿时冲上去,指着大威一通骂。干什么?你做了什么自个儿不知道吗?还问别人来干什么!你做什么把我们的连筒给砍了?我们哪儿得罪你了?抢你家大米了还是挖你家祖坟了?啊,你说啊!之前好几年,家里要是受到别人欺负,阿兄指望不上,阿娘胆子小,都是水珠出头站在前面跟别人掐架对骂。这几个月,因为阿兄顶起了家里重担,他们还完了债,日子好过了,有什么矛盾阿兄也出面解决了,水珠已经好久没有暴露出刺猬属性。现在,阿兄不在家,家里又受了别人欺负,哥夫和文逸阿叔一看就是斯文的人,水珠就不自觉地就把浑身的刺儿又竖了起来,自觉地担当起了吵架撕逼的重担。左安和文逸都是第一次看到水珠这么尖锐的样子,都不禁一愣。好,好厉害左安和文逸骨子里其实都是挺好面子还有些清高的人,他们更倾向于讲道理,或者指桑骂槐冷嘲热讽。这种明晃晃的市井对骂,他们是万万骂不出口的。但是说真的,这种大声质问出声骂对方的感觉,真的好像感觉特别爽啊!那边大威也是被水珠一串骂弄的有点儿懵,不过他以前是见过的,顿时反应过来,狡辩起来。你,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砍你家连筒了?!没看到就不要乱说!殷水珠我告诉你,别人怕了你一张嘴,我可不怕你!小丫头片子,你这德性,以后看谁敢娶你!水珠才不怕他,张口就道:你没砍谁砍的?!我阿娘和哥夫看着你从山上下来的!山上就你一个人上去了,不是你是谁!你看你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是湿的,还敢说不是你!大威直瞪眼: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就去砍了一担柴火!山上那么大,有别人上去了你也看不见!又不是只有那一条路。这时候,大威他爹娘回来了看见这么多人在,大威他爹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怎么都到我家来了?你问水珠又要说,左安赶紧拉了她一下,把她拉回来了。水珠一看拉他的是哥夫,顿时闭上了嘴。这种事,怎么能让小姑娘出头。左安没回答大威他爹的话,转而跟村长起来。村长,你看,他自己承认了刚从山上下来的,他衣服、裤子、鞋子都是湿的,是砍竹筒的时候被喷出来的水弄的。要不然,要怎么洗脸洗手才能把身上洗成这副德行?村长便问道:你们上山就碰见他一个人?对,在山坳那里。左安点了下头,然后道:山坳那里离小溪还有点儿距离,我们上去的速度很快,所以在山坳那里撞见他了,一路上没看见其他人。村长有些相信了,又问大威:殷大威,你做什么破坏他们的连筒?大威一听,反驳道:村长,你可别听他们胡说。我没砍他们连筒。我砍柴热了,就去水里洗了一下,凉快,有什么不可以。赵秀娥道:你砍柴平常能在山脚就绝不在山腰,这次倒砍到山顶去了!大威噎了一下,道:我今天就想到山顶去砍,怎么着,不行啊?大威爹娘在一旁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但好像是自家儿子做了什么错事。大威爹顿时问道:哎,停停停,你们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左安便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左安赵秀娥和村长他们都不知道大威为什么要砍人家连筒,可大威他爹是知道的啊。他一听左安说的,便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自家儿子做的了。大威他爹顿时气道:你这个不学好的,你做什么砍人家连筒?!大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爹:爹,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大威他爹气得跺脚:我还不知道你吗?不是你还能是谁?不就是之前你喜欢安哥儿,自己没本事娶,又怪殷裴楠没有告诉你,反而把安哥儿娶回去了吗?!你这个短命鬼,不学好,还惹事!就你这样,难怪讨不到媳妇儿!看我不打死你!大威他爹走到屋檐下拿起一根扁担就要揍大威。大威看见了,赶紧绕着人群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爹,你快放下,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打我!还拆我台,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就不是你爹!大威他爹拿着扁担追着他跑。左安等人见了,顿时无语。从刚才大威他爹的话里,他们也算间接搞清楚了大威为什么要弄坏连筒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他们之前都不知道。左安问:村长,您听见了,就是大威砍断的。还请村里、族里给我们主持公道。村长点点头,跟大威他爹道:大军,大军,哎哎哎,别追了!停下,都给我停下!那边没人听,还在一个追一个逃。村长:大强,大树,去,把大威给押过来。这时,大威家已经聚了好多村民在看热闹。大强和大树把大威给拎了过来。大威他爹殷大军拽着扁担喘气。村长道:大军啊,大威他今天做了错事,我要把他押到族里去请族老们一起审问。大军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失望极了,知道去族里最多也就是挨点皮肉之苦,正好帮自己教训了,便道:去吧,正好请族老们帮我们好好管教一下,我们是真的教不好他,无能为力了。大威喊道:做什么,又不是我干的,干嘛抓我去祠堂!还死不认错!你这个混账,你是想气死你老子吗!你咳咳殷大军气急攻心,捂着胸口哐哐哐咳起来,哇一下吐出一口老血,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大军叔,你没事吧?左安就在他身边,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大威他娘也赶紧过来扶着他家老头子,一边给殷大军拍背,一边骂儿子:你是想气死你爹吗?!大威看到他爹咳吐血,顿时愣住了。一阵兵荒马乱后,有人去给殷大军请了大夫。大夫也说是一时气急攻心,开了药说是要好好调理,切记不可再动怒。确认殷大军暂时不会有事,大威才被押着到了祠堂。族老们都是殷家德高望重的长辈。在他们的一阵审问下,大威开始还嘴硬,后来看到他爹又过来了,想到大夫说他爹不能再动怒,他最终老实交代了。最终,大威先被罚在祠堂跪一天,后又领了三十棍子,还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找殷裴楠家和左安家麻烦,这才被放回家。拿了保证书,左安他们这才回家拿了工具,上山去把连筒修补好。第54章青州与康州接壤, 就在康州的西边,这边的地形没有康州平坦,更加多山岭和丘陵, 很多梯形的田地。殷裴楠他们从南坡村出发,一路向西,走了三天半, 终于在第四天的中午到了青州府城。他们直接去了郑家在这边的铺子, 是一家很大的布庄。殷裴楠扫了一眼, 各种绫罗绸缎, 看花了他的眼。不过,他也看出来了, 这些布都是比较昂贵的, 这间店铺应该是专门卖高级的绫罗绸缎的。店里有三个伙计在忙活, 一个小哥儿看到郑小宝和账房先生, 立即上前招呼:先生、小宝兄, 你们来了,快快请进。三人跟着小哥儿进到了后院,马车夫赶着马车绕到后门进来。小哥儿把三人带到后面的屋里,上了茶水点心,说道:各位路上辛苦了,先歇息歇息。掌柜的交代我了, 说你们这几天会过来,我这就去喊他,你们先歇着。小宝问道:宇哥儿, 掌柜的出去了吗?宇哥儿答道:掌柜的到另一个店去了,今上午刚到了一批新布,他过去看着。我这就去叫他。等宇哥儿走了,殷裴楠问道:小宝兄弟,郑府在这边有几间铺子啊?小宝答道:有三间,两间布庄,一间金银首饰铺子。殷裴楠想了下,问道:哦,那另一间布庄是卖稍微便宜些的布吗?小宝点头,惊讶道:对呀,殷少爷你怎么知道的?好聪明啊。殷裴楠笑笑,道:我看这一间的布都是很贵的,那想着另一间卖的应该是针对普通百姓的。是的是的。殷少爷好聪明。小宝简直佩服。账房先生听了,也赞了一句:殷少爷好眼力。殷裴楠无奈道:罗先生,小宝,不是说了让你们叫我名字就好了吗?小宝摇头:不行的不行的,少爷把您当兄弟看,那就是殷少爷。账房先生也点头。殷裴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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