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裴楠挑眉:就是当初跟你家少爷打赌那个?对对对,就是他。小宝一脸佩服地看着殷裴楠,说道:殷少爷,你还记得他啊。当初他也只在山上说过一次,想不到殷少爷就记住了。殷裴楠点头,林老爷还帮他的兰花事业贡献过一份力呢。你家少爷跟他关系很好吗?郑小宝很不客气:不好,经常吵架,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惯谁。那边郑文浩和林英达一路出来,郑文浩看到殷裴楠他们,丢下林英达直接跑了过来。阿楠,弟夫,你们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殷裴楠道:没有,刚到一会儿。我们就是路过,正好碰见你们放堂,就说见一见再回。你们是来办事?郑文浩看他们两手空空的,就背着个包袱,也没买什么的样子,有些奇怪。对,县令大人叫我们来的,之前那个耧车朝廷发了赏银下来,我们过来领一下。哦哦,是这个事啊。走,我送你们一程,顺便跟你说说花的事。郑文浩正想上马车,后面林英达忽然过来了。诶,郑文浩你这么急着走干嘛?林英达看着殷裴楠和左安,在看到左安的时候,双眼一亮,好一个标致的哥儿。他顿时回头问郑文浩:你认识的?给介绍介绍?殷裴楠看到他看着左安的眼神顿时黑了脸,向前半步站在了左安前面,挡住了林英达的视线。郑文浩本来就跟他不对付,更是清楚他的性子,皱眉警告道:谁给你的脸?我告诉你林英达,这是我兄弟和弟夫,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干净了,不然让你好看。林英达在县城里可是有名的风流,脸皮比城墙还厚,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调戏过不少良家哥儿。哦,对了,他有个特殊的癖好,只喜欢哥儿,不喜欢姑娘。如今看到左安长得这么标致,脸庞精致,表情冷峻,但是眉眼间又偏生透出几许风情,真是很吸引他。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是这不妨事,他反而还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你兄弟、弟夫?居然成亲了?林英达看着左安可惜地感叹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殷裴楠和左安,又跟郑文浩说道:你家是混不下去要去乡下了吗?闭上你的臭嘴。郑文浩骂完,不再理他,跟殷裴楠和左安说道:阿楠,弟夫,上来,我送你们。殷裴楠拍拍左安的背,示意他先上去,然后自己随即再跳上马车。上马车前,他狠狠地盯了林英达一眼,小手指动了动,一条藤蔓悄无声息地绕上了他的两只脚腕。车夫赶着马车前行。喂,走那么快干嘛!我还不知道那哥儿叫什么名字,哎哟!林英达大喊着就往前迈步,脚下却忽然被什么绊住了,一下跌了个狗吃屎。扑街了。哎,少爷,你怎么摔倒了?!林英达的小厮看到自家少爷摔倒赶紧跑过来扶。呸,呸呸!他娘的!什么东西?!林英达吃了一嘴土,嘴巴还磕破了,一边呸出血水一边愤怒地咒骂,翻身看自己的脚。他感觉脚腕上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少爷,您说什么?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啥也没有啊。林英达也一脸懵,他娘的,刚刚,刚刚明明有东西绊住了我的脚!见鬼了!怎么没有!小厮:少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东西?林英达暴怒: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还不扶我起来!哦哦。少爷摸不是摔坏脑子了吧?听到后面的动静,郑文浩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林英达摔了,顿时拍腿哈哈哈大笑出声。活该!左安也看了一下,听到林英达的叫喊,他含笑看了眼殷裴楠。殷裴楠抓过媳妇儿的手,握了握,一脸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左安抿唇微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对了,文浩兄,之前听你们说,你就要去府城备考了吗?殷裴楠想起之前听郑文浩和林英达说到府城的事。郑文浩欣赏够了林英达的狼狈样,转回头,笑道:对,过几天就要去了。我爹在那边给我找了个夫子,让我提前去,要再给我讲授讲授。殷裴楠笑道:那我们就提前预祝文浩兄喜中解元!左安也道:祝你成功。哈哈哈,那就承你们吉言,先谢谢你们了。说完,郑文浩又摸摸头,笑道:不过你们不用对我抱有期望啊。你们知道的,我对这个真不在行,要不是为了我爹,我都不想去考。殷裴楠笑,他知道郑文浩是真的志不在读书和功名上,便道:未免以后留有遗憾,去考考也好。不然学了这么久了,都没去考一次,说起来多浪费多不甘心啊。嘿,这么一说,有点儿道理啊,哈哈哈。郑文浩发现跟殷裴楠和左安聊天总能发现些有趣的想法,他觉得很有意思。三人闲聊一阵,快到城门时,左安问道:文浩兄,你之前说有事跟我们说,是什么事?哎哟,我这脑袋,差点忘了。郑文浩一拍脑袋,懊恼道:是这么回事,之前你们不是说想到其他州府去卖素冠荷鼎兰花吗?殷裴楠点头,道:对,我之前还想跟你打听一下呢,县令大人的花送出去没?他要是送出去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卖了。送出去了送出去了。他生怕被别人抢了先,又怕自己把花儿养焉了,买来的第二天就亲自去了府衙了。哦,那就好,那我们也可以放心卖了。郑文浩道:我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个事。我家在隔壁青州府城有生意,是布庄,另外还有个表叔在那边,在青州府城也还吃得开。我之前写了信给表叔,请他帮忙筹备赏花宴。他答应了,前两天回信说已经联络好了好些人,让我带花过去。殷裴楠和左安闻言,很惊喜。殷裴楠问道:这么快就找好了吗?是,带花过去就行,就是有一个问题。郑文浩犹豫着说道。殷裴楠问道:什么问题?文浩兄你说。郑文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爹不是让我去府城嘛,我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去了。不过,你们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让小宝带你们去。到了那边之后,就去我家的布庄,我已经交代了那边的布庄管事,他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原来是这个,殷裴楠摇头,道:没事,我们自己过去也行的。你到时候去府城,小宝要跟着的吧?让他跟着你去,我们没事的。不用不用,就一旬的事,到时候办完事小宝再去府城找我就可以了。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啊,你已经帮了这么大忙了。跟我客气什么?三人又浩那个表叔的喜好,想着到时候给送个小礼物。郑文浩想了想,说道:我这个表叔吧,跟他夫郎的感情特别好,送他东西不如送他夫郎。他夫郎我听我阿娘说,也是个喜欢花的,所以他才这么积极地帮着筹备赏花宴,估计就是因为他夫郎想看看素冠荷鼎。所以你们干脆多带一盆花去吧。殷裴楠问道:那他夫郎喜欢什么花儿?哎哟,这个我还真没记住,回头我问问我阿娘,明天让小宝去告诉你们。那行。多谢文浩兄了。客气啥,自家兄弟。郑文浩把他们送出城门外二里地,两人不愿意他再送了,让他赶紧回去。郑文浩这才掉头。两人回到家太阳刚落山。赵秀娥他们刚好把鸭子拖回来,听到他们说得了两百两的赏银,都很高兴。赵秀娥他们的想法是,不论赏银多少,反正有钱就很好啦。不过等听到他们说这两天就要马上准备去隔壁青州卖花,又有些担心,毕竟殷裴楠从小就没出过县城呢。殷裴楠安慰他们:没事的,阿娘、小爹爹,郑少爷派了他的小厮带我们去的。两家人又围着讨论了许久出行的事。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发,晚上家里先出了件事,导致最后的出行只有殷裴楠一个人。这天晚上睡觉前,文逸照例把名贵的花卉搬回堂屋里放着,关好门窗,给左宝莹检查了下被子,就回房躺下了。半夜里,两个男人来到了他们的院子外,在院墙根下停住了。是这里吗?你确定?个子高点的男人小声用气音问道。是这里,前两天我借着喝水进来看过,院子里种着许多花的。房子新建的,你看围墙这么高。那是这里了,你先爬进去,开门。高个子顿时一腿向前扎了个马步,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握好,掌心向上,是要给另一个人垫脚。后面这个矮个子男人见状,一脚踩到那人的手掌心上,借着那人的力道爬上了一人高的围墙,三两下翻了过去,从里面悄悄把院子门给打开了。高个子见状,捡起地上的锄头和背篓就溜了进去。这两人进了院子后,直奔墙边的花圃,借着月光就开始挖花。挖了两株放进背篓里,高个子问道:哪一个是很贵的那种?什么什么兰花那个。矮个子拿着锄头悄悄转了一圈,偷偷说道:好像不在这里,贵的都是用花盆的,这里面的都是没那么贵的。肯定是搬回去了。你确定有那个卖了一千多两的兰花?高个子停下问道。对,我确定。我听我那表姨家儿子说的,他在一个有钱人家做工,听说他家家主参加了郑家的赏花宴,县令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买的。那花就是殷裴楠拿过去的,他家还有,但是养在这个家里。好了,嘘,去看看。高个子下巴一台朝房子那边点了点。矮个子胆子也大,他知道这家前阵子办了喜事,哥儿嫁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有一个还是个小女娃。两人偷偷摸摸地踮着脚尖就摸到了窗户边。这间房正是左安的房间,现在没人住。高个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这小刀的刀刃很薄,他把刀刃插入窗户缝里,把窗户给弄开,然后掀起窗户,矮个子便翻了进去。屋里很黑,矮个子根本分不清什么花是什么花,但他不敢用火折子,只能摸黑。到了堂屋里,矮个子看见好像有花盆在地上,他便摸索着,也不管是什么花,先弄出去再说。他一手一盆抱着偷偷从窗户里偷运出去给高个子文逸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堂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他以为是老鼠,没太在意。这乡下老鼠多,是常事,为了防止老鼠咬花,他特意在周围洒了耗子药的。可过了一会儿,他再听那动静,好像不像平常老鼠窜来窜去的声响,倒像是有人有小偷!他瞬间惊醒过来。有小偷进家里来了!怎么办?让他偷完走人,还是出去抓小偷?对方有几个人?自己打不打得过?文逸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单。他悄悄地坐了起来,悄悄地下了床,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靠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会儿仔细一听,他听出来了,对方应该是在偷搬花盆,应该是从小安的房间窗户进来的。居然偷花!文逸一下愤怒起来。这些花都是很贵的,而且也不是他的,都是殷裴楠的,他只是帮忙养着而已。幸好四盆素冠荷鼎都在自己房间里!但是那两盆很贵的名品牡丹和菊花就在桌子上,那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来的!要是被偷了,到时候该怎么跟阿楠交代?!文逸心中怒火冲天,确定对方进屋里的只有一个人后,他趁着对方抱起花盆往房间走的时候,悄悄打开门,在堂屋角落里摸到一根长尖担,就快速跑了过去。家里他熟得很,而且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看得见对方的影子了。那小贼正抱着两盆花猫着腰在走!文逸冲过去举起长长的尖担就朝小偷身上使劲打。小贼!我打死你!偷我的花!来人啊,有贼啊抓贼啊!来人啊抓贼啊!文逸一边打一边大喊,他家附近隔着五六丈就有邻居,他一喊他们都能听见。那小偷肩膀被长尖担打到,瞬间吃痛,往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又听到文逸大喊,他怕把别人给招来,转身把花盆朝着文逸的方向就砸,阻止了文逸一下下,就赶紧往窗户边逃窜。快,快出来!高个子拉着窗户,赶紧喊。抓贼啊抓贼啊!文逸一直在喊着,一直在打那小贼,不止打,他还用尖担尖尖的头去戳那小偷的背,阻止他往窗户逃。文逸的长尖担很长,那小偷徒手,又靠近不了文逸,没有反击之力,被打得抱头鼠窜,根本没法靠近窗户,只能捡着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就砸文逸。这么大动静,左宝莹一下被吓醒了,打开门惊恐地叫了声:小爹爹!莹莹,别出来,把房门窗户都关好躲起来!快!文逸赶紧交代。左宝莹也机灵,赶紧转身把房门关好,又去把窗户放下,插好,然后一下钻到了衣柜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有小偷,好可怕!文逸喊得很大声,文逸家附近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汉子们穿上鞋,衣服都没顾得上披一件,拿着锄头斧头棍子什么的都冲了出来。哪里哪里?谁家在喊有贼!是文逸的声音!快!快抓贼!老婆子快去通知殷裴楠和左安!多叫些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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