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点头,有的。不过二十两银子你们只能换到不足两亩的地。殷裴楠道:大人,请容我们商量一下。三人到一边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回来。主簿看着他们问道:要换吗?殷裴楠问道:主簿大人,朝廷有规定,若是开垦荒地,开垦者可以免除开荒地三年的赋税,是吗?主簿点头,道:对,是有这么一条。得到确切答案,殷裴楠转向刘尚直,道:大人,咱们南坡村还有不少荒地,荒着也是荒着,我准备把它们开垦出来。刘尚直:这是好事。不过,这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殷裴楠看着他,异想天开道:我们可以把耧车和图纸全交给您,条件是,我们开垦出来的荒地,以后都归我们所有,行吗?刘尚直还没说话,主簿大人先急了,这可使不得,朝廷有令,荒地开垦出来都是官家的,免除三年赋税已经是朝廷给的恩惠了,要是给你们,我们都犯法了呀。使不得使不得。刘尚直:主簿说得有理,这不行。虽然很想要那耧车,但是殷裴楠提出的条件已经触犯律法,他是万万不敢同意的。殷裴楠他们自然也懂,他作势皱眉,看向左安。左安道:那三年免税期过后,都不收我们的租金和赋税,行吗?如果我们不开垦,那荒地也就是荒地,不在账册里,就没人会知道。刘尚直简直被他们的狮子大开口都吓到了,气道:荒唐!你以为不登记就没人知道了?衙门每年征税都要核对土地的!你们这是在为难我。殷裴楠摊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大人,我看我还是把耧车带回去吧,正好也差不多到春耕了,我们还要回去再改良一下其他的农具,就先告辞了。说着,殷裴楠三人就转身要走。听他们说要把耧车弄回去,又听说他们还有其他的农具可以改良,刘尚直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慢着!三人停步。谁知,刘尚直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们村,以前有个叫左世贵的在京城当官的人,你们知道吗?左安挑眉,道:正是家父。刘尚直这下是真惊讶了,没想到这个坐轮椅的青年就是那个左大人的儿子。他现在再看左安,便也察觉到了,眼前的青年虽然腿脚不便,但是那气质确实不像是农家子。刘尚直想着,左世贵虽然倒了,但是他在京城里总还有些旧识,自己对他儿子好一点,总是没错的,以后说不得自己还可以请他儿子引荐引荐一些京城的大官呢?想到这里,他道:五年!最多五年不收你们的税。殷裴楠道:十年。刘尚直气死,六年,不能再多了!我要是不在这任上,其他人很快就能发现了,到时候还参我一本。说得也是,刘尚直要是不是县令了,没人给他们兜了,官府到时候说收回田地就能收回田地。古代封建社会,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本来还想再讲讲价的,不过也达到他们原本五年免税的预期了,殷裴楠就算了,反正以后他是打算把土地都买了的,到时候县令还是不是刘尚直都不知道。他遂补充道:还有租金。前面六年免除,过后优先以现有最低租金租给我们。刘尚直狠狠道:可以。殷裴楠想了想,又补充道:大人,咱们村后面有两座小山包,我也想要,但是那山上荒山野岭的,土地不肥沃,这租金是不是得少算一些?刘尚直被气得没脾气了,问道:你想多少?两座小山,也种不出什么东西。两座小山包,反正也没多少用,每年一百文钱,我承包五十年,您看如何?刘尚直:作者有话要说:县令: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第20章刘尚直无语了,道:你怎么不说白给你呢?殷裴楠嘿嘿一笑,道:如果大人愿意,我们万分感激。刘尚直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他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本官也就是看在你们造了个耧车的份上,别得寸进尺。见县令有些不耐烦了,殷裴楠也严肃起来,认真道:大人,说认真的,那山包白放着没有任何的价值,出产不了任何作物,灌溉就是个大问题,没人愿意花大力气去开垦,光是每年除草都要累死。我们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想试一试,如果不成功,那也只能荒着了。开垦荒地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刘尚直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越来越少的人宁愿出高租金去租田地种也不愿意去开垦荒地了。殷裴楠又说道:您看,这样啊,您就当做是县衙扶植咱们进行的一项试验,看能不能在荒山上创造收益?就算上面查问,那也是您施行新政的一项措施,对吧?新政试验?对!您想想,把荒山变成创造收益的一项内容,这算不算政绩?刘尚直陷入思考中。这边殷裴楠还在跟县令大人磨着,可谓是苦口婆心地在极力劝说他。那边,吴明悄悄走到左安身边,问他:安哥儿,你们要开荒地来种?左安点头,道:大户的佃租太贵了,划不来。吴明道:可开荒地,很辛苦的,还要好几年才能把地种熟啊,而且前面几年收成也不会好,等种熟了还是要交租交皇粮。相当于白给官府开荒地了。开垦和除草,左安和殷裴楠并不怕,有他俩在,这两项工作会容易很多。他们只要考虑怎么增加土壤的肥力和水源问题,这在之前他们就已经讨论过了。不过这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就是了。左安状似无奈道:那也比租好一点。吴明小时候是种过地的,知道那辛苦,他想了想,小声跟左安道:如果这样,你们干脆把荒地买下来,荒地比现有的旱地和水田要便宜很多,以后还是自己的,也不用交租。之前他就听岳家说过殷裴楠猎了大虫,应该还有一些银子。左安一听,双眼一亮。对啊,还可以买荒地啊!现有的田地都贵,但是荒地便宜。他们之前都陷入思维误区了,以为只有开垦出来的才能买卖。反正都要开垦荒地,与其开垦后再租,不如一开始就变成自己的。他急急地小声问道:荒地也可以买?多少钱一亩?吴明背着县令和主簿朝他比划了一个数。七两?左安用口型问道。吴明点点头。左安又问道:那小山包呢?小山包说是小山包,其实并不小,面积还挺大。如果按照面积算,就划不来了,而且土壤也不如山脚下的土壤肥沃。吴明去过南坡村,能猜到左安说的是哪两座小山包,他估算了一下,朝左安比了一个食指。一百?吴明点头,补充道:一座。一百两买一座山,算起来其实不算贵,但是现在他们可买不起,开春后,还有许多要用钱的地方。左安想了一小会儿,心中已经重新有了计划,他把殷裴楠叫过来,三人又到一边悄悄咪咪商量了一会儿。刘尚直看着心头直跳,他瞥向吴明,问道: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吴明讨好笑道:没有,就问问安哥儿,他们那个新农具什么时候能弄出来。刘尚直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可刚才被殷裴楠说得头晕,也没精神去细想,只问道:他说什么时候?吴明道:他说还在想。刘尚直叹口气,见殷裴楠他们回来了,问道:说吧,又想咋地?都被折腾得没脾气了。殷裴楠笑笑,说道:大人,荒地多少银子一亩啊?刘尚直看向主簿。主簿答道:七两。殷裴楠问道:有没有位置区别?主簿答道:有,靠水源的七两,远的不肥沃的,便宜一点。不过一般肥沃的靠水源的,能开垦的都开垦了。是啊,都剩下些别人都不愿要的了。殷裴楠叹口气,又问道:那咱们村剩下的荒地,就那两座小山包山脚的地呢?多少银子一亩?那里位置不好,又远离水源,也不肥沃,少一些的吧?主簿翻了下他的册子,剩下的能开垦的荒地按照记录确实不咋地,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人开垦。他答道:五两,但是必须作耕地用。如果要建房子,要十两一亩的。殷裴楠点头,问道:大人,那如果我们买了荒地,然后开荒出来,是不是还能享受六年的免税期?主簿看向刘尚直,此前没有这种例子。刘尚直想了想,说道:可以。他们买了荒地,这个是可以当做对新农具发明者的奖励,上面查也说得通。殷裴楠朝左安看了一眼,左安朝他点点头,他然后说道:大人,那我们买那两座山包下面的三十亩荒地。刘尚直点头:行。殷裴楠又补充道:那两座山包就按照刚才您答应的,租给我们吧。刘尚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殷裴楠提醒他:试验试验。刘尚直沉默了,还在犹豫中。两座山包跟荒地又不一样了,荒地他们是买下来了的,可以说得通。这山包要是100文一座就租给他们,还是五十年,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别人还以为他收了殷裴楠他们什么好处,他可能还得个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的罪名。旁边吴明是知道县令的心思的,他自己反正是没有多少上升空间的,一辈子都在这新平县里了,便有心帮左安他们一把。毕竟之前左安他们还帮着儿婿家赚了笔银子呢。他见状上前跟刘尚直小声道:大人,那两座山,属下知道,上面都是荆棘茅草石头,大点的树都没几棵,何不给他们去种呢,反正咱们又没损失。要是他们真能种出东西弄出成绩来,那以后别的荒山说不定也有人去开垦,那对咱们衙门也是有好处的啊。刘尚直正犹豫不决,被这么一劝说,已然很心动了。左安又加了把柴,道:大人,据我所知,当今圣上十分注重农业生产与创新。吏部在考核下面的官员时,也十分看中这一点,对各地的开荒数、粮食亩产及总量是首要考核的点。大人,您想不想往上动动?刘尚直自然想。左安继续道:大人,我们在这里做出来的成绩,就是您的政绩。给我们一年时间,除了这个耧车,我们能让你离上面的位置更近一点。我保证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还会反过来感谢我们。刘尚直闻言,冷哼道:大言不惭。左安摊摊手,信不信就看您了。刘尚直皱眉问道:你们要怎么做?左安:这个现在不好告诉你,总之,水稻的亩产到时候会提高一些。提高多少?五十到一百斤左右吧。当真?当真。左安说着,看着刘尚直又说道:大人,机不可失,上面的位置也不等人,您明年就到新的任期了吧?这就是刘尚直犹豫的问题了,明年他的任期又该结束,如果还没有什么政绩,就还只能是个小县令。如果左安他们真能提高水稻亩产,还能把荒山种出东西来他咬咬牙,决定搏一搏,道:行。见他答应,殷裴楠他们高兴了,赶紧拉着主簿去写两座小山包的租赁协议。协议也没写死租赁期限,注明了只要是他们租,便是100文一年。殷裴楠还特意要求,以后要是他们打算买下来,便按照现在的荒山价格100两一座小山包卖给他们,免得到时候得按照经济林来估价。随后,他们又跟主簿大人约好了明天去村里丈量荒地,然后又打听了一下买了水田的大户是谁,这才离开了。旱地、山地都有了眉目,可水田仍然只有七亩。水稻喜肥,刚开垦的土地满足不了水稻的种植要求,水田还得另想办法。第21章在县衙办完事情,已经中午,三人找了个面馆吃了午饭。下午,三人先去找了个大一点的木工铺子。左安他们新家的家具,桌椅板凳、衣柜、床铺什么的都需要重新做。左安画的衣柜、床铺和梳妆台都是按照现代的款式画的。木工铺子的老板是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人,见了这些家具的款式觉得十分新颖,特别是那个梳妆台,再加上些雕花的话,一定会受到夫人小姐们的欢迎。左安就把这三分家具图纸卖给了老板,得了一百二十两银子。然后左安马上就把五十两银子还给了殷裴楠。殷裴楠心里有些小失落,觉得队长这是跟他生分了呀。他把银子又塞回去,道:安哥,这个不急,你们先拿着,用钱的地方还多。左安没接,看着他道:一码归一码,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人情我记下了,既然现在手头有了,自然应该还了,你收下就是。亲兄弟还明算账,你应该明白,账务清楚,对合作的双方都好,也才更长久。说起来,咱们也该去买本账簿,既然合作,现在就该记账了。殷裴楠:好吧。队长领导当久了,任何时候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他就基本没看过队长感情用事的时候。左安又说道:我这边先期买地的资金先出四十两,其他的先跟你借着,我腿好了赚了再给你,行吗?行。殷裴楠顿时又高兴了,感觉跟队长又扯上关系了,虽然是金钱关系,但也是一种联系呀。左安看着,忍不住咕哝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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