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被艾连把扳手称作神器的幽默心态逗笑了。他刚要说什么,就见眼前的艾连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明明艾连的笑容没有变,但向晚就是能明显感到艾连的目光充满讽刺。他回过头,见到学生会长潘瑞安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学生会长一脸亲切:向晚同学,刚才太惊险了,你没受伤吧?啊我没事了。身体没事了,心里会不会受创呢?学生会的心理辅导室永远为你打开,可以帮你做正确的情绪疏导潘瑞安还没说完,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有道理,不过令弟最应该做情绪疏导,以免心理扭曲,没害到别人,反误了自己。潘瑞安上下扫视了眼前的少年,从前潘彼得对他提起艾连的时候,他心里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唯唯诺诺,今日一见,并不是如此。潘彼得立马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居然说我心理扭曲?艾连,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对不起。谭连艾从善如流地改口,修正一下言辞,你不是心理扭曲,你是心理变态。你、你说什么!潘彼得暴跳如雷要如往常一样去抓他领子,只见对方举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笑眯眯看着他。在潘彼得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手。老实站在学生会长身后。扳手,那个能一下砸烂机甲的扳手。潘彼得身体老实,嘴上大叫着:艾连,你怎么能拿着这种攻击武器,哥,你看看他是不是违规了!谭连艾轻轻挥了挥扳手,悠然道:据说学校零售店这个扳手十元星币配两把,你配吗?我不配,我配那干嘛?潘彼得立刻反驳。哦,你不配。谭连艾面无表情点点头。向晚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潘彼得这才咂摸出不对味来:你行了。潘瑞安阻止了自己弟弟说话,他弟弟显然玩不过眼前这个艾连,他露出一个非常礼貌的笑容,艾连同学,我是来通知你,理事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现在就去。好啊。谭连艾对向晚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的,估计理事长要向我了解之前机甲出事的具体情况。向晚点头后,谭连艾又对着学生会长道:会长放心,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学生,我一定会将一切情况如实上报给理事长,比如学生会寻租?潘瑞安一脸假笑:我也会好好检查是否存在这样的事情。哦,拜拜咯。谭连艾潇洒告别,前往理事长办公室。潘彼得在艾连走后,对着他的背影狠狠踩了踩地面:哥,他说学生会什么租?出租?什么意思?潘瑞安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他是说学生会为自己干部提供机考神器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自己处理。不过,你也实在该多读点书了,说句话都能落入他的语言陷阱里,你还有什么用?潘彼得气急,这个艾连居然害他在自家哥哥面前丢尽了脸,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办公大楼内,谭连艾慢慢走着。关于学生会和学生会长,他心中有了计较。能拥有这么大权限来控制机考流程,学生会背后必定有人撑腰。而且是很高级别的人才可以比如,理事长?只是不知道理事长是对此不知情无意中放纵了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呢,还是根本一丘之貉?至少这一次叫他来的目的应该只是还这身深蓝防护服的。他仔细检查过衣服上的勋章纽带,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件军装制服,加上老师说那位大人,谭连艾已经想通这件衣服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军部的大佬。军部大佬愿意把自己衣服拿给一个小小的学生穿,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谭连艾到了理事长办公室,门是锁着的,旁边的会客室倒没有上锁。谭连艾敲了敲会客室的门,说道:报告,我是一星学徒艾连,学生会长说理事长叫我过来。没人回应。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内漆黑一片。如果有人,为什么不开灯;如果没人,门为什么不锁。理事长?谭连艾又走几步,还是没有人。当他后退的时候,却意外撞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一瞬间,谭连艾警觉起来,转身想跑,却被对方一下抓住胳膊,固定地死死的,简直像是抓住了什么丢失已久的珍宝,不愿再松开似的。但对谭连艾来说,他抓得太死了,这是危险的信号。谁?!谭连艾厉声问道,他扯开胳膊,抬腿就踢。却被对方一个关节扭住,直接压倒。对方动作训练有素,绝对不是理事长。谭连艾心中恼火,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吃亏过,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在同学面前露一手还可以,倘若对上真正经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就完全不够看了,所以他也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借给自己衣服的军部的那位大人。制服他的这个人将他转了方向,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而非原本方向的冷冰地板上。难道还要他感谢对方怜惜自己,才把自己专门按在沙发上吗?谭连艾越想越恼,气急反笑:这位来自军部的大人物,感谢您的衣服,不过您特意把我按在沙发上,我可是会产生某种误会的哦?黑暗中,轻松制服自己的那个人淡淡一声:什么误会?捏住脸的手指离开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下巴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艹,你逗猫呢?这样一想,谭连艾更觉恼火,冷笑一声:误会您对我别有企图,毕竟这样的黑屋,这样的姿势,实在令人产生某种联想。对方闻言,倒是从他身上直起身来,嘴里还是一声嗯。对方松手,谭连艾也就顺势坐起来。坐起来后又不小心撞到了他。两人在漆黑的沙发上坐在一起,不知为何,谭连艾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在黑暗中尤其明显。为什么不开灯?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关着灯。谭连艾刚想说你找我来还关着灯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找他来的人是理事长,这位军部大佬所在的是会客室,按理说其实是他闯进了会客室才对。这下子倒像是他该不好意思。我去开灯。不用。那人出声后,屋内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一瞬间亮起来的光让谭连艾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微微闭上眼睛,等适应光线,睁开眼后,眼前的人正看着自己。那人看起来也就和学园最高一级的学生年龄差不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俊秀,帽檐被灯光照到,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不知为何,谭连艾心里突然升出一丝可怜的情绪。按理说,他对待这个年轻的军官,应该有警惕,或者赞叹,唯一不该出现的情绪就是同情。可现在他的心里就是一股没来由的同情心占了上风。他还这么年轻,不该就这样严肃老成,看着没有生趣。谭连艾不自觉地语气放缓了很多。唔这位军官先生,这个衣服是你借给我吧?嗯。谢谢你谭连艾解开扣子,把身上穿着的深蓝军装防护服脱下来,还给你,你还穿着背心你们军部,对着装有要求的吧?邬醉接过衣服,从身后拿出一件红色的学生防护服递了过来,这是之前他问理事长要的新装。谭连艾一看,开怀了点:你还真够贴心的。接过学生服,他穿起来。这下子,两人坐在沙发上,同时衣衫不整地穿衣服,要是真有人进来,才是彻底说不清楚。第9章邬醉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他微微皱眉道:你不要总在陌生人面前随意脱衣服。谭连艾被他的话噎住了。这个人不说话还好,出口就噎死人。不脱衣服他怎么还啊?还有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之前在机考考场一次,现在又一次吗?行行,有病毒嘛,《触碰法》嘛,我都记得了,下次尽量不脱了。说的他像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似的。那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谭连艾实在吃不消眼前这个军部大佬,感觉他不是有语言障碍,就是语言逻辑异于常人,沟通起来很是费劲,他宁愿去和潘彼得打嘴仗。谭连艾站起来,还没站稳,对方也站了起来,挡在他的身前。比他高一头。谭连艾:您还有事吗?那人静默半响,说道:方才我失礼在先,向你赔罪。是说之前把他压沙发那事吧。谭连艾挥了挥手:没事,您是军部的,擒拿格斗技巧肯定比我强得多,是我技不如人。不过下一次我不一定会输。他已经决心之后去学这个时代的擒拿格斗术了,免得再吃这种亏。没想到对方还挺执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作为赔礼道歉。谭连艾刚想说不用了吧,眼睛扫过对方胸前的红玫瑰胸针,起了别的心思。这件事说起来很紧要。谭连艾被困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他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想办法回到自己本来的时代,于是着手研究制造能够跨越时空的器具。这完全超出了他现有的知识水平,但总比什么都不干来得强。他可是一个行动派。只是不论谭连艾想制作什么,都需要原材料。在这个时代,离石是所有工业制品必不可缺的原料,越是精密的仪器,越是需要高级的离石,根据谭连艾现有的知识来看,高级的离石天然长成玫瑰花一般的形状,眼前军官衣服上的胸针明显就是天然离石。要让谭连艾满世界去找寻高级离石,至少得等他毕业,可他总不可能在这一直上学到毕业吧?依照他的性格,原本不会主动问人要,既然对方开口说了想要什么作为赔礼都可以,他不趁机光明正大地要了,反倒显得矫情。我要你的胸针,可以吗?邬醉一愣,低下头:你要它?对啊。谭连艾发现自己和对方说话得仰头,内心微微不悦,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这样就不用仰头。先说好,我知道这个胸针是高级离石,可能价格不菲。我看中它,只是因为我需要它,不是因为它贵,信不信随你,话我要说清楚。谭连艾见眼前人沉默,也不想为难他,便递了台阶:如果实在很贵就算了,我也不想换要别的东西。就这样吧,我要走了。他从邬醉身边刚走开一步,胳膊被对方拉住。邬醉取下胸针,亲手别在了谭连艾胸前。拿去吧。这么豪爽的吗?谭连艾看了看胸前的红玫瑰花胸针,和他的气质还挺配的,行啦,咱们就两清了,有机会我找你学格斗,虽说军部的人应该很忙吧嗯。又是一声嗯,到底是答应他学格斗,还是应和他军部很忙的话啊。挥手告别后,临出门前谭连艾又探头回来。来这一趟,意外取得了制造工具的重要材料,谭连艾心情大好。对了,我忘了说,你看起来也没大我几岁的样子,别老皱眉板着脸,多笑一笑哦,大帅哥~说着,他用两只食指戳了自己的脸,戳出了两个梨涡。直到出了办公楼,快回到宿舍了,谭连艾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人是谁?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就经历了小黑屋压倒,交换衣服,送胸针,还约了学格斗,结果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算了,至少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是谁,有缘千里能相会吧。研究学习时空穿越相关的理论知识需要时间积累,又时值考试周,谭连艾把这件事暂时推后,专注考试升星的事,这几天就把胸针一直别着。然后,他发现了奇怪的事。这几天,总有人跟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很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尤其一些社团的社长本来拦截他,不停劝说着要让他加入自己社团的事,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恍神一下,然后脸色大变,惊惧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奇事后,惊愕跑走。这样事情连续发生了十几次后,谭连艾恼了。虽说他早就知道原主艾连一直承受着校园暴力,他也尽可能替艾连反击回去了。可如今这样诡异的全校性暴力他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套路。他曾经试图找潘彼得问话,想弄清楚是不是潘彼得搞得鬼,结果这人远远看见他,就和看见什么标着剧毒,慎入的生化危险品一样跳脚跑了。搞得谭连艾莫名其妙。这天,他把向晚拉入了自己宿舍,把门锁好。向晚战战兢兢坐着,甚至不敢看他。谭连艾往床上大摇大摆一坐,手撑住下巴,笑眯眯问道:向晚,为什么这两天总是躲着我?哪、哪有向晚视线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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