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征服这个宇宙,显然,他们得从征服这个阿尔法星系开始,才能再度向外扩张,逐级吞并其他星系,一直到统一整个宇宙。他们可真敢想。这个不值一提的小计划大概在最初的计划中,甚至算不上问题所在在终玉宸的力量前,这是理所当然发生的事情。他们更在意的恐怕是如何毁灭宇宙,如何完成他们的实验。终玉宸有些荒诞感,就好似曾经那个计划完这一切的人,将一整个宇宙视为实验品的人,只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就能毁灭宇宙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太陌生了。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吗?终玉宸陷入了思考,然后得出了结论,这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他明明是一个圣母,怎么可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终玉宸从心底拒绝这个选择,不管是统一这个宇宙,还是毁灭这个宇宙,都让他深感不适,乃至无法理解。他很难想象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跟此刻的他截然相反的模样。他不喜欢权利,不喜欢征服,不喜欢杀戮,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屈膝,而那个光凭空斯方才的描述,展示在他面前的属于终玉宸的形象,却恰好相反。地球这个词才方在终玉宸心底浮现,就立刻涌出了复杂的情绪,像是一面无法挣扎的大网,将他细细包裹,喘不过气。怀念,珍惜,温暖,爱意一并涌现,交织成无比珍惜的情怀。看得出来它对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了。终玉宸的手微动,按在了心脏跳动的胸腔上,恍惚还能感受到那股流淌的热血。就算是故乡,也没必要这么终玉宸说不出任何负面的形容词,在停顿了几秒后,只好悻悻放弃对地球的评价,简单粗暴的转回眼前。不管a3星系怎么样,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更简单粗暴的存在。等着被他征服,然后被他毁灭的这个宇宙。空斯极富耐心的等待了许久,才等到了终玉宸的开口。我不喜欢毁灭宇宙的任务。就如同他一贯的风格般,单刀直入,爱憎分明:这个任务谁颁布的?空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终玉宸,拥有所有记忆的终玉宸不会这么空斯寻觅了下词语,带着些许惊讶,将任性贴在了终玉宸身上。他会更实际些,如果一次不行,就重来无数次,用来说服空斯,也用来更好的寻觅到那一线生机。空斯将诧异掩饰的很好,他稍稍停顿就回答了终玉宸的问题:并没有人或者神灵向您颁布这个任务。那我为什么非要毁灭地球所在的宇宙?终玉宸没因为空斯的回答松一口气,恰恰相反,空斯的回答让他愈发警惕。因为它的时间到了。空斯注视着他,平静宣告。终玉宸眉梢微皱,隐含催促的看他。空斯思考了下如何解释,后来发觉,他很难在终玉宸未曾触碰到那股力量的情况下,解释清楚。不曾驻足远眺的人,无法理解天下之大,而被限制在这个宇宙之中的终玉宸,也无法窥见曾经的他所看到的世界。你拥有力量,所以,你必须毁灭他。空斯最终只能如此道,然后如愿以偿的收获了满头问号的终玉宸。终玉宸盯着空斯看了半晌,确定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忍不住开了口问出他的疑惑:我拥有杀人的力量,我就必须杀人?这已经不是荒诞了,简直是黑色幽默。空斯思考了几秒,换了个说法:它必须毁灭,区别是如何毁灭。终玉宸似乎理解了些许空斯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我不毁灭它,也会有其他人毁灭他?空斯再度斟酌了下话,更正道: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他看了眼终玉宸的表情,艰难的组织语言道:因为只有你拥有力量。终玉宸跟空斯对视了几秒,看出了对方真的很想解释清楚的决心,但也看出了他真的说不清楚的现状。那个力量究竟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它才是罪魁祸首?那如果我没有那个力量呢?终玉宸心中一动。那就会有其他人拥有这个力量。唯一性。这个词通常出现在神灵身上,但终玉宸还真没想过它也会出现在他身上。所以如果他失去了力量,地球依旧会毁灭,区别只是不会由他亲自来做。而他拥有力量,才拥有为地球留下一线生机的机会终玉宸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他跟空斯会在这一点上纠结无数宇宙,甚至不惜毁灭其他宇宙,来说服空斯。因为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唯一的选择。他没有需要打倒的敌人,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也只能是既定的命运。终玉宸垂下眼细细分析着这些信息,空斯依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他知道终玉宸已然触碰到了他曾经面临的选择,而当初的他,做出了为a3星系留下一线生机决定。那现在的他,是否依旧会做出这个决定?哪怕这意味着这个宇宙的毁灭,甚至无数宇宙的毁灭?他不知晓他想得到什么答案,甚至不知晓他在期待什么,哪怕重来无数次,他都知晓终玉宸最终的答案因为终玉宸已经做出过无数的选择。在那些毁灭的宇宙里,在每一次他重新苏醒的宇宙中,不管是拥有记忆的他,还是未曾完全复苏记忆的他,都只会做出那个唯一的选择,然后开始又一次的争吵,毁灭,轮回。空斯笑了笑,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我必须得为它留下一线生机。没错,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空斯甚至能一字不差的复述他的下一句话。那是地球,我不能看着它毁灭。空斯嘴角微翘,听着熟悉的话语重新流淌,即使是他,也很难不生出疲惫来,他努力过了,无数次。但不管他怎么做,终玉宸都依旧会做出这个选择。如果他毁灭了的话,我就成了没有故乡的流浪者了。终玉宸握着空斯的手,情绪真挚且动人:那就再也没有跟我说着一样话的人,再也没有我所熟悉的文化,再也没有我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你放不下的,是你的过去,它一点一滴雕琢出如今的你,让你一步步前行至此。但你放弃的,是你的未来。试图挽留注定毁灭的存在,将一切因果转移到你身上,一旦失败就会直面宇宙意志的愤怒。哪怕成功,你也将担负起无尽的因果,葬送你本该超然的未来。你本应成为宇宙中唯一一个活着的神灵,但你要为它,放弃一切,选择一条无比坎坷,直面死亡的道路。这些他都曾跟终玉宸说过,但从未让他产生动摇。如果它注定毁灭,那么我选择,由我来为它留下一线生机。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未曾改变的决定。空斯从他怀中退出,脊背笔挺,小小的脸上是跟终玉宸如出一辙的漠然,他平静的将他曾经说过无数次的话重复:我拒绝。终玉宸的情绪被深深收敛,闻听他的拒绝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异常波动,他平静的注视着空斯,似乎并不诧异他的回答。一旦失败不会失败。终玉宸打断了他,笃定道。空斯笑了笑,没跟他争辩,而是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我拒绝。出乎他意料的是,终玉宸也没有争执这一点的意思,他恍若只是听见了一个最常见不过的回答,然后轻易的转开了话题,重新关注起了另一件事。我不想毁灭这个宇宙。空斯微楞,平静的神情破碎,流露出意外。但他迟疑了几秒,没明白终玉宸的想法:那你打算?终玉宸压根没思考多余的事情,语气轻松道:我很喜欢这个宇宙,也很喜欢这些努力活下去的种族,就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吧。他的目光落到了空斯身上,露出笑容道:西雅帝国会征服这个星系,但也仅限于此。它不会去征服这个宇宙。空斯有些茫然,他不关心西雅帝国会不会征服整个宇宙的事情,他更关心其他的事情,他的让步,是否彰显了他态度的改变?但他方才才将下定了决定的话说予空斯空斯愈发不明白终玉宸的想法,他在等待了几秒,没等到终玉宸再度开口后,轻声问道:那a3终玉宸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无法说出剩下的话。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终玉宸将紧绷的空斯搂入怀中,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让我享受下没有烦恼的日子。空斯的身体放松了几分,虽然他并不相信终玉宸的话,但终玉宸的气息包裹着他的时候,他也确实很难继续坚持冷漠的态度当然a3星系的事情除外。终玉宸亲了亲他。空斯喉结微动,抬头看他,星光再度从他眼里亮起,透出几分期待。终玉宸闷笑了声:你未免太急切了。我已经想念您足够久了。空斯不觉得急切,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等待的足够久了:我思念您,思念您的每一处,渴望更亲密的接触终玉宸侧头堵住了他的嘴。于是,此间重新归于静谧。闭眼沉迷于这个吻中的空斯没有察觉到终玉宸的视线,终玉宸微微侧头,目光透过星空,直抵遥远的某处。那里有个无形的存在,静谧的注视着他,恍若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他们视线接触,无形的存在便轻轻笑了起来,展露出几分未曾出现过的欢喜。现在还不是时候。终玉宸收回了目光,投入到这个久违且深入的吻之中。终玉宸是被算计的那一个,毫无疑问,但空斯似乎没有想过,全知全能的终玉宸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被算计。终玉宸轻解开扣子,专注着眼前人,思绪却飘飞到了他未曾想起的往事中。那自然是因为他想被空斯算计,他需要借着这一层算计,来遮掩在正常情况下,无法隐瞒的布置。这场恋爱谈的可真是费尽心思。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如果说终玉宸对未曾记起的回忆有那么些许好奇的话,那也只是好奇这件事,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兴趣。春光乍现,又缓缓而逝。*遥远的联盟,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推进中。这是个听起来无法想象能成功的事情,但在亚当详细的计划下,却显得可行度极高。最初的开始,是小亚当的突然出现。联盟的议员们还没来得及为眼前糟糕的局面得到了缓解松口气,就骤然听闻了,小亚当要对西雅帝国投降的消息。联盟瞬间忙碌了起来,北部帝国跟联盟分别占据了原先联盟的一半,如果北部帝国背叛了联盟,投入西雅帝国的话,那联盟将要面对的是占据了阿尔法星系三分之二疆域的西雅帝国这还打什么?这种差距的实力对比,联盟没有一丝在帝国铁骑下存活的可能性。所以,不管小亚当是数据短路,还是真的发现了帝国才是类人生物之光,总之,联盟绝对不能让北部帝国就此并入西雅帝国。议会的会议接二连三的召开,进度却并不算喜人。议员们看来看去,将目光落到了大亚当身上,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将小亚当解决,而如果说能解决小亚当的唯一人选,那只有跟他同出本源的大亚当。大亚当没有拒绝去杀死或者吞并小亚当的要求,只是表示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小亚当。在这一些时间中,联盟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议会长跟秘书长吵架了。起初只是有人拍到了他们争执的画面,后来在议会频频召开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情况便再也无法遮掩。不过这只能算是个有意思的事情,众人还不至于插手议会长家里的事情。但议会长没出席几次会议,就突然闭门不出,转为由亚当以及秘书长来处理日常事务,就稍微有些越线了。你不能永远不让我出去。原倪看了眼没有光线的房间,嗤笑:除非你们想让联盟现在就乱起来,不然我作为议会长,总是要出现的。我提醒过你了。元宜在另一个房间,注意力大半集中在星网上,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远比原倪想的更多。如果你表现的不够好,那你将失去出门的权力。元宜手下飞快的写着什么,平静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黑暗的房间内流淌,不带丝毫情绪波动。那你对我的期望未免太高了些。原倪抬头注视着看不清的黑暗,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嘲讽:让我看着你们将联盟送给帝国?不可能。所以,不乖的小孩需要接受惩罚。元宜停下手,看了眼另一张屏幕,上方显现出原倪此刻的模样,愤怒和仇恨,让他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在这种时候,你又试图捡起以前的权威?原倪勾勒着嘲讽的笑,不屑一顾: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元宜,我知道我对联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种程度的恐吓,只会彰显你的无能。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不会反驳你。元宜收回了视线,眉梢紧皱,继续处理起了待处理的视线,他的笔尖划过,将那些可能妨碍到他们计划的对象抹去,轻描淡写的好似不是抹去了数条人命般。原倪反而有些不安,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未遗忘过元宜的权威。对方用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来教导他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政客,同时,也将他的权威深深烙印到了他心底。只是在原倪学习的更多,愈发优秀之后,他慢慢转变了态度,从强势的老师变成了温柔的恋人,以至于他逐渐遗忘了对方曾经的可怕。但现在的遭遇已经足够他想起这些。原倪压制着心底的不安,咄咄逼人的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无法想象任何能让议会接受我不出现,由你来取代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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