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一个隔绝了精神力的空间?终玉宸并不觉得对方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把他从磅礴的精神力海中绑走的操作,与其说这是隔绝了精神力的空间,倒不如说他复又看了看这片白色的空间,恍然大悟道:这是你残留的意识深处?对方开了口,声音冷淡又暗含警惕:你是什么东西?你骂人?终玉宸提高了些音量。对方安静了片刻,忽而笑了起来,明明是不符合终玉宸审美的长相,但是他笑起来时,终玉宸忽而察觉到了对方的魅力所在,他心跳漏了一拍,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聚到他脸上。我只是很好奇。他微笑的注视着终玉宸:你到底是什么生物?能在我精神力暴动的时候趁虚而入?哪怕对方笑的动人心魄,让他移不开眼,但听见这句话,终玉宸仍是下意识的反驳了对方:我才没有趁虚而入,你当时已经完全消失了!对方没有反驳他的话: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许是注意到了终玉宸脸上的迷惑,他解释道:没有任何限制的使用别人的身体,连精神力都能完美复制。终玉宸再一次抓错了重点:你之前又没有精神力,怎么能说完美复制你的精神力?对方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更正道:那么或许我该问,你的精神力是怎么通过西雅意志的考验的?西雅意志的考验?这是什么东西?终玉宸反问对方:你觉得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他坦诚道:我失忆啦,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方为他的坦诚沉默了几秒。终玉宸则继续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很重要。那你觉得什么事更重要?对方似乎有些嘲讽般道:我的记忆?我的秘密?对方昂起头,脸上浮现出几分傲然的模样:你想得到不,我的意思是你快彻底消散了。终玉宸出乎意料的并不讨厌对方高高在上的模样,大概是因为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强撑着的骄傲背后的虚弱。对方虚弱的厉害,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显然哪怕在对方残留的意识深处,他仍比对方强的多。明显的强弱对比让他心平气和的面对着对方的试探。对方又沉默了下去。终玉宸倒是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询问对方:既然你仍残留着意识,但又没有和我争抢过身体的控制权,那起码证明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让你拖着一口气不肯消散?他与对方相似的眼睛里流露出兴致勃勃的好奇:你说吧,是什么事?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个好人,我觉得这还挺明显的?对方沉默不语。终玉宸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凑近几分,近距离看到了那张不符合他审美,但现在他觉得挺好看的脸,他能看到对方脑干中的精神力核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昭示着他此刻的虚弱。有种潜意识或者说直觉让他知晓自己只要伸出手,挖走这颗精神力核心,对方就会彻底消散,而他则能获得对方的一部分记忆印象深刻到足以让他残留的意识都念念不忘的记忆,想必十分重要。他的目光在对方精神力核心上停顿,对方却毫无反应,显然这位充满魅力又过于可怜的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弱点递到了敌人面前或者说,就如同他想的那般,对方远比他更弱小,不管是精神力还是其他方面。他甚至不知晓自己作为残留下来的意识体的致命弱点在哪里,而一无所知的他却能一眼察觉。唉,强大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终玉宸美滋滋的收回了目光,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的小孩子,洋溢出遮掩不住的欢喜。对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飘远了几分。终玉宸没再凑近,他可不打算那么做,让这位本就无辜的先生遭受更可怕的遭遇,当然这跟对方的突然高涨的魅力没关系,纯粹只是因为他高尚的道德不允许他这么做。终玉宸移开注视着对方的视线,若无其事道:虽然我也是无辜者,但事实已经发生,我也确实占据了你的身体,并且代替你活了下来,所以,我希望能对你做出一些弥补。他停顿了下,注视着对方挪回来的视线道:你有什么心愿或者未尽的事业之类的,都可以告诉我。他十分坦然,丝毫没有要跟对方耍心眼的意思:当然我答不答应,取决于我。对方收敛了笑,神情冷淡,话语里的敌意却收敛了几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必须完成。终玉宸感兴趣的扬起眉,对方停顿了下:但我不能信任你。终玉宸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谈崩了。对方又因着他这句话警惕起来,他却好似毫无察觉,四处张望了眼,似乎在寻找什么般道:那出口在哪?既然谈崩了,我们就该不欢而散了。他平静的解释道:我不太喜欢绕弯子,也不喜欢试探。对方沉默了片刻,不知想了什么,忽而扬起些声音道:看起来,你比我想的更强大些。这不是废话吗?为了减少对对方的刺激,终玉宸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但是,这一点明显的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意思是,一个残留的意识,跟一个完整的掌控着这具身体的灵魂之间的强弱对比已经足够明显了。他再重复一遍,他之所以能忍受对方不断的试探,纯粹是因为他高尚的道德,跟美色没有任何关系,跟他对付不了他就更没有关系了。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你仍然底气十足,他本就不结实的身影晃动了下:我想我没有其他选择。这家伙好像想通了,终玉宸松了口气,诚恳道:你说的没错,但凡我对你有一丝敌意的话,你现在就已经没了。他话音刚落,对方就默默的飘远了些。所以现在快告诉我,终玉宸没在意他的警惕,满是好奇的追问道:你是怎么死的?对方为他的问题微微一愣。我只记得我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终玉宸回忆了下,露出嫌弃的表情:好像遇到了奇怪的东西。他掠过那些不重要的疼痛和灼烧感,回忆起那股疯狂的饥饿感以及之后吃了一顿大餐的满足感,这实在不能不让他好奇,在此之前,对方究竟在干什么,才会遭遇这些。对方似乎犹豫了下:我快成年了。他看了眼终玉宸,终玉宸不明所以的与他对视。但是我不甘心,他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过于熟悉,以至于终玉宸一眼就看出了这股情绪里包含的东西:败者的不甘,孤注一掷的选择以及后悔。谁都有机会,凭什么不能是我?对方嘲讽般的笑了笑:于是我联系了暗商,买到了秘药,为我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他注视着终玉宸好似听故事般的表情,道:我提前成年了,我的精神力十分强大,暗商没有骗我,秘药确实发挥了效果,只有一点过于强大的精神力在从我的精神力核心奔腾而出时,将它一并弄碎了。他干巴巴的道:于是,我死了。听起来很惨。终玉宸评判道,但他的表情却仍是平静的,不带任何怜悯和同情,他扬起头看对方,甚至还带着几分笑:但你早就知道了后果,你只需要接受自己的选择,并为此付出的代价。终玉宸歪了歪头,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认同这一点:这很公平。他好似放下了一个负担已久的包袱般,长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了半天,你是不是被我弄死的呢。对方似乎有些了解终玉宸的性格了,虽然很奇怪,但对方确实就如同他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具有极高道德底线的好人。这让他轻易的将之后的话说出了口:不,我的死与你无关,你只是在我的精神力核心破碎,但心脏仍在跳动的时候,趁虚而入,占据了我的力量和**的,既得利者。我是好人,但我又不傻,这种行为太多余了。终玉宸不止不傻,甚至可以说过于聪慧。对方只是稍稍的在话语里旁敲侧击般刺激了下他的愧疚心,并希望借此来让他主动且积极的帮助他完成执念顺带一提,这种行为在他眼里浅显的一眼就能看透,区别只是他有没有兴趣指出来。但显而易见,他此刻很有兴趣。终玉宸摊了摊手:那才不叫你的力量,如果不是我趁虚而入的话,你的**早就死翘翘啦。他没否认对方关于趁虚而入这一点,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占据了对方的身体虽然是死后,但仍利用了对方的身份和存在形式,这可是无法反驳的。所以,终玉宸站在愈发虚弱的对方面前,好似随口一提般道:所以,哪怕虚弱到这种地步,你也不愿意消失的原因是什么?我先说好,说不说取决于你,而做不做取决于我。他好似从未被目前的情况困扰过般,轻松自在的作出了选择:大不了我把身体还给你。对方目光一动,又黯淡了下去:我无法重新复活,但你就如此肯定,你哪怕脱离了**,也仍能活下去?谁知道呢,或许能?或许不能?但我开心比任何事都重要,如果在你的身体里活下去,让我感到不开心,那就算是死亡又能怎么样呢?他弯了弯眼,在对方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中,随意道: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可不是为了活下去。漂浮的执念懵懂的诞生了新的念头:对面的人,或许比他更适合成为王,也更有可能完成他们的理想。第16章 执念这个念头方一出现在脑海,就让对方一愣,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就好似那个为了更强大,更好的完成他们的理想而做出疯狂的选择,最终迎来死亡的人不是他一般,他轻易的承认了另一个人比他更强,甚至更适合去实现他们的理想那个光辉璀璨的新世界。原来如此。他闷笑了一声,身影愈发飘忽,好似下一秒就会消散。你看起来时间不多了。终玉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出于人道主义提醒了对方一句:你要是还想说的话,可要抓紧时间了。对方被他提醒了,浮出释然的微笑:我知道我做不到,但现在看来你说不定能做到。那真是太好了,至少我死的很有价值。虽然他并没有记忆,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托孤的场景有些过于熟悉,以至于他脑海里甚至能冒出接下来的画面,终玉宸虚着眼睛看向对方:咱们能不能干脆一点,直入主题?这种无意义的夸奖,云里雾里的话,你们都是统一培训过的吗?终玉宸语速飞快,满是不解:到时候没意义的话说了一大堆,正题刚开个头,你就直接消散了。说道这里,他警惕了起来:我先说好,你要是没说完就彻底消失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闲得没事慢慢拼凑真相的。也千万别说什么历史的使命,关乎世界的命运他的话才刚出口,对方的脸色的微妙的有些尴尬,以至于终玉宸忍不住狐疑的看着他,提高了些音量:总之,用最简单也最不会让人误会的词,去除无意义的赞美和夸耀,就事论事,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放不下的事情说清楚。对方思考了几秒,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而后才加快语速:我们有一个理想他接收到了终玉宸不满的眼神,继续道:一起改变阿尔法星系。终玉宸等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说完了:没了?他回忆了下对方刚才的话,将满满的吐槽欲咽了下去:人物?地点?计划?对方才继续道:我和我的同伴们。他看向终玉宸:你已经见过我们唯一的联系方式了。我们筹划的伟大目标决定了我们不能用其他方式沟通,甚至不能表现的太过亲近,最好没生物知道我们彼此认识。对方的话让终玉宸重新燃起了兴趣,这听起来简直太有意思了,他回忆了下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坐标在严密封锁的精神力中,精巧的精神力构造足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怪不得虽然同是精神力坐标,但他们被那么严密的保护着。原来是因为他们三个是秘密英雄!终玉宸的表情里透出清晰的兴致勃勃: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对方回复的十分平淡: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以及共同的理念,彼此真正的身份,这重要吗?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虽然听起来槽点很多,但是这句话又微妙的像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他的理想可是改变整个星系话说星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终玉宸脑海里飘过无知的念头,又转了回来,继续兴致勃勃的想:一个疯狂的野心家,和两个同样疯狂且志同道合的野心家,诞生了一个疯狂的计划,甚至没有揭露真实身份也十分合理,毕竟是疯狂到会认真的将改变整个星系作为理想的生物嘛话说星系到底是什么?整个世界吗?终玉宸飘着无关的念头,正为对方找着合理的借口,对方却开了口:不,我知道。我们曾经见过面。他停顿了下:虽然我们并没有特意交换彼此的信息终玉宸不相信他说的话:像你这种每句话都要来回试探的人,居然会放心陌生人?对方露出个笑,这让他更像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既然我们有相同的理想,走在同样的道路上,是彼此的伙伴,兄弟,朋友,那又何必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呢?终玉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重要的是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理想所奋斗,我们信任彼此,就如同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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