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药店里挤满了人, 陆浊被挤在正中间, 抱着脑袋弯着腰, 神情痛苦,毫无顾忌的路人仍然不死心地去拉他的手, 要他给自己签个字。他们不知道此刻的陆浊已经渐渐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主人格的陆浊完全苏醒后,缓缓地抬起头,眼底顿时结成了冰,带着狠决的戾气,像无数冰矛射向四面八方的人, 众人皆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眼神,这与电视上那个温文尔雅的陆浊, 截然是两个人,这样的陆浊,让他们觉得恐惧。陆浊皱着眉头看他们,眯着眼睛,危险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划过。下一步, 陆浊抬起戴表的手, 看着表面上的秒钟,声音阴沉, “给你们十秒钟离开这里, 否则我会请世界最好的律师团队,给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发一封律师函。”陆浊开始倒数的时候,众人面面相嘘, 五六十岁的阿姨没几个是懂法律的,都在看别人走不走,有的人脸皮薄见陆浊变脸便走了,还有几个仍不死心地没走。陆浊拉好了袖子,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在场剩下的十来个人说道:“很好,那就请各位准备好几十万打官司吧。”听带钱,还是一笔巨款,剩下的几个人也互相推搡着走了。陆浊拍了拍自己衣服,朝仅剩的店员,敛了寒意,礼貌疏远地说道:“请问可以借一下手机吗?”他刚刚按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店员将面露一喜,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陆浊,陆浊拿着她的手机,拨通了舒条的号码,等待接听的空隙,陆浊扫了一眼外面,发现还有人守在外面不走,陆浊对他们挑了挑眉,这些人立马就溜了。舒条的效率很高,一刻钟便带着七八个保镖来到了药店。“陆总,您没事吧。”舒条看着浑身透着寒气的陆浊,一眼便看见他冷峻的脸上挂着一道溢出血的印子。陆浊摇了摇头,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车。“陆总,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在车上,舒条调头问向后座的陆浊。陆浊的脸色极差,“你为什么没有看好他?”他指自己身体里的副人格。舒条囧着眉毛,哭诉道:“陆总,您身体里的这位说什么也要来找纪小姐,我实在是拦不住甚至把他给关了起来,可他还是逃走了。”闻言,陆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舒条见到自己总裁的脸色,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陆总?”舒条见陆浊不说话,询问他下一步的计划。陆浊蹙着眉,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放着纱布、药粉、创口贴和口罩,他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呢,难道——陆浊的视线落在车外的药店牌子上,难道她受伤了?“带我去找纪米花。”-舒条将车停在了纪米花家门外的马路边上,陆浊坐在车里拇指摩擦着表带,盯着纪米花的屋子,迟迟没有下去。舒条看出了自家老板的心思,“陆总,既然您心中有不解,不如亲自去求证一下,总好过您在暗处偷看人家。”陆浊的脸更黑了,就你会说,来来来男主角给你做。“陆总,要不您装成另一个人格回到纪小姐身边吧,您这身体里的副人格那么会哄人,估计早把纪小姐给哄消气。”舒条见陆浊不说话,便给他指了一个诨招。陆浊听完陷入了思考,这招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这些天他一直偷偷在暗处跟着纪米花,抛弃了对她的有色眼镜之后,她同他记忆力的人确实越来越像,他这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复活在另一具尸体上,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他都是怎么哄人的?”陆浊出声问道,他有一种直觉,他身体里的这位,比他知道的还要多。“首先呢,他很黏纪小姐,几乎是寸步不离,其次他还特喜欢和纪小姐有肢体接触,纪小姐不理他的时候,他就使劲地在纪小姐身上蹭,再者他很听纪小姐的话,纪小姐让他做啥就做啥,最后呢,他还会撒娇,纪小姐心软,最后都会随了他。”舒条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陆浊。陆浊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这些都是我这张脸做的事吗?”舒条点头。陆浊脑门突突的疼,他竟然做过这么多丢脸的事。舒条见状,加了一句,“纪小姐就吃这一套。”闻言,陆浊毫不犹豫立马打开了车门,撂下了简洁的一句话,“等我联系你,再来接我。”他不能再犹豫了,毕竟她身边还有顾哀这只狼。舒条看着自家的老板,可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陆浊在纪米花的门前,停住了脚步,正酝酿着自己的表演,大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你是去非洲买药了吗?我这口子都快结疤你才回来!”纪米花打开门见到等了许久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娇嗔两句,她嗔怪的视线一往上移便看到了陆浊脸上的挂的彩。“怎么买个药,还把自己的脸弄花了,出什么事了?”纪米花紧张了起来,凑近他的跟前问道。陆浊面上保持着冷静,大脑迅速运转,他该如何用副人格的口吻回答。纪米花见到陆浊不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倒是说呀!”陆浊彻底傻住了,这女人竟然敢敲他的脑袋。除了今日的特殊情况,他平日里从不让人近他身,更别说碰他的头了,她竟然还是用敲的,当他是和尚的木鱼吗?陆浊紧闭着唇,有了小脾气。陆浊将袋子里的药一股脑地塞进了纪米花的怀里,冷着脸说道:“别问!拿着!”纪米花拿着药看着陆浊,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变回来了?”陆浊一愣,求生欲使他get到了重点,重点不是他是不是木鱼,而是他得扮演自己的副人格,留在纪米花的身边。陆浊轻咳了一声,凭着经验,迅速临场发挥。“宝贝,你想什么呢,我是去买药的路上被人认出来了,才耽误了时间,还不小心划伤了脸,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不说,你看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影帝冷峻的脸庞立马变成人畜无害的模样,揪着眉头,一边看她,还一边对她放电。纪米花仍表示怀疑。影帝磨了磨压根,伸出手拽了拽纪米花的袖子,脑袋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蹭着纪米花的脖颈,“别瞎想了,我好好的呢,我身体里的那个王八蛋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为了能够留下来,影帝不惜咒骂自己。纪米花的脸色有些缓和,弯起嘴角,摸了摸陆浊的头,看着陆浊脸上显眼的痕迹,说道:“快进来吧,把脸擦一下,多帅的一小伙子,可别破相了。”陆浊忍着头顶奇怪的触觉点了点头,他真的觉得被摸头好难受qaq走进纪米花的屋子,陆浊瞄了一眼四周的陈设,将房子的布局在心里过了一遍,记住了大致物品的摆放,纪米花看他的时候,陆浊便立马收回打量的目光,冲她天真无邪地咧嘴笑。纪米花把陆浊带到洗手间,刚拿起毛巾,陆浊又将毛巾放回了原出。“你先把手给我,我先帮你上药。”方才在门口,陆浊便发现纪米花摸他时,用的是左手,可舒条说她善用右手,他仔细看了一眼,便发现纪米花的右手食指看似随意的蜷曲,食指却僵硬地伸直着,她拿毛巾时用的右手并且刻意避开食指,陆浊便看到了她食指上的口子。纪米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竖着食指给陆浊看,指尖确实破了一道一厘米左右长的口子,纪米花冷水冲多了,伤口不仅泛白还往外翻,伤口深处还有一道血色,“你看,血都止住了,你帮我贴个创口贴就行了。”陆浊从药店的塑料袋里先是拿出了云南白药,倒了一些药粉在纪米花的伤口上,陆浊发誓他用了这辈子最轻的力气,然而看见纪米花不经意皱起的眉头,这位大哥还是忍不住学着自己拍的电视剧里的花哨模样,对纪米花的伤口温柔地呼了两口气。陆浊刻意放缓了速度,将纪米花的手包好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她问道:“疼吗?”纪米花甩了甩手,“这有啥好疼的,你快把脸上的血印子洗掉。”陆浊得令,拿了毛巾沾了水,便对着镜子准备洗脸。不对,他不能自己洗,按照他的副人格,他得死皮赖脸地求着纪米花给他洗脸才对。这位影帝真就毫不害臊地将毛巾递给了纪米花,“宝贝,你帮我洗。”影帝发誓这一切都是为了人设,而不是他自己想。“你是自己没有手吗?”纪米花看着面前厚颜无耻的人,不赞同地反问。“你帮我洗我的伤能好的快一点。”影帝不懈做戏。纪米花瞪了他一眼,看着很生气,却还是拿起毛巾伸向他的脸,先是故意地胡乱盖住他眼睛乱擦,接着动作便越来越轻,像蜻蜓点水一样,一点一点地将他脸上伤口的血沾掉。纪米花在帮他擦脸,陆浊的眼睛却在直直地看着纪米花,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忍住了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作者有话要说:纪米花:我是努力扮演自己替身的白月光陆浊:我是卖力扮演自己副人格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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