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白心里有些紧张, 努力忽略掉手腕上那抹热烫的触感, 强装镇定对着镜头道:组好队下一步是要干什么?
跟拍vj又递给他一张任务卡, 上面写着。
请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齐姓嘉宾,前三名可以获得桶装饮用水。注:每位嘉宾的任务不一样。
江与白:
他这是在参加找人游戏么。
找完队友找嘉宾。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 但是迫于生计,江与白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不小心被沾到的树叶,顺势也摆开了季砚的手。
走吧,为了我们的水, 去找人。
季砚迟了好几拍, 还望着自己的手, 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眼底隐约有些失神。
等江与白又唤了一声时,才跟上他的脚步,一起去找嘉宾。
江与白闲聊般问道:你要找哪个姓的?
季砚这才想起看任务卡:陆。
这个姓,让他猛地想起一个人。
陆钦。
说起他们俩的初识过程,还要追溯到季砚刚出道的时候。两人都是刚被签进丰娱的艺人,那时候他们俩的咖位,只能十几个人共用一个练习室。
后来
有部剧来他们练习室挑人,陆钦那段时间正好因为学业没有来练习室,没能参加上试镜,而恰好在练习室的季砚被看中了。
那部剧正是推动季砚一举成名的大热ip之作。
季砚不断接戏、拍戏,在娱乐圈的咖位越来越高,而与这部剧失之交臂的陆钦也随在他后面出道,成为了永远陪跑的万年老二。
他印象里陆钦一直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在练习室一堆萝卜头里算是少有的稳重成熟。直到有一次,他在茶水间偶然遇见了陆钦打电话骂人,粗鲁、暴躁,所有举止都和他印象里的人格格不入,在年少的季砚心中造成不少冲击,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人前人后两张面孔。
季砚蹙了蹙眉头,他和陆钦同属于一个公司,在圈子里又算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如果说他被雪藏,受益最多的人,绝对是陆钦。
那他的百草枯,有没有可能是陆钦做的呢?
季砚脑海里迅速闪过那张永远挂着礼仪性假笑的脸,心底暗自多了一分提防。
他边想边跟在江与白后面找人,很快江与白就成功遇见了也来参加节目的歌手齐星。
齐星的同伴是个综艺主持人,叫做王飞飞,口齿伶俐,一上来就十分自来熟的和两人搭起话。
王飞飞边说话边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嗨,你们好啊,话说你们是怎么被绑上来的。当时我被蒙上黑布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死了,脸上的肥肉都要皱在一起了
江与白噗哧了一声笑出来:那真是很刺激了。
齐星也被他逗得大笑,顺便不经意地把话题往一直不说话的季砚那边带,给他一点镜头:少说两句,别吓唬人。就你这个拙劣的演技,在季老师面前都不够给他提壶的。
他们作为后辈,如果在真人秀节目里一直抢话,观众指不定怎么说他们。
季砚愣了几秒,勉强接上话,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道:没有的事,他演技比我好多了。
几人心中都是满满的
不过虽然季砚综艺感差了点,但刚才那句话作为冷幽默来说,节目效果还是有的。
接下来几人边说话边帮助彼此找人,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几个嘉宾也齐聚在一起,还顺便遇上了刚和另外一个男团爱豆结成队友的花无。江与白和齐星都拿到了一桶水,其他人也陆续完成任务,只有季砚的任务一直没完成。
导演组提示道:要所有人都做完任务才能进行下一步。
众人唉声叹气,决定分头行动搜刮起来这个神秘的陆姓男子。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江与白和季砚打着手电筒往孤岛上的森林里走去,这是他们俩被分到的搜查领域。
江与白找着有些无聊,拿着手电筒在地上挥舞,百无聊赖的道。
季砚,你觉得这位陆姓男子是哪个嘉宾啊。我对娱乐圈不太了解
季砚愣了几秒,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
江与白:他也太会藏了吧,我们这么多人找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会不会他其实根本还没来啊?也不对,节目组都说要做完任务才能下一步,应该不会坑我们吧
季砚又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打着手电筒又往森林更深处走了会儿,岛上的夜风越来越大,把人的脸刮得冷梆梆的。
他们开拍时间是下午,现在已快到深夜,就算打着手电筒,有些路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再加上他们从岸边坐了一个多小时船,又经历几个小时的到处寻人,都颇有些精疲力尽加饥肠辘辘,头脑自然不比精力充沛时清醒。
冷不防一下子,季砚的脚下突然踩空一块,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摔去
江与白瞳孔猛地睁大,身体比头脑更快,下意识跟着去抓季砚的手,结果却被更大的重力带着一起往下掉落。
两位跟拍vj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表情呆傻的愣在原地。
**
某个山洞里。
江与白又打了个喷嚏,身体不停发抖道: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没有信号打不出电话就算了,还这么冷。剧组的人不会找不到我们吧。
他正说着话,身上突然一沉。
是季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
季砚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你真的没事?
刚才两人一起从上面滚落下来的时候,被江与白强行换成了他压在底下的姿势,最后反而是最先掉下来的季砚毫发无损。
虽然那里不算太高,而且一落地后季砚就去检查了江与白的伤口,但他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些看不见的伤口。
江与白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道:真的没事,难道你还要我脱衣服给你检查啊?
季砚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喉咙滚动:我觉得挺有必要的,毕竟背后的伤你看不到。
江与白面无表情:滚滚滚。
季砚又道:你刚才为什么愿意跟着我跳下来?
江与白沉默了一会儿:你刚刚落下去的时候,让我想起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多是因为他心底最真实的那个想法,已经战胜了他当时的理智,让他行动快于意识。
季砚靠在山洞壁上,一抬眸就对上一望无际的漫天星辰,耳边是初夏时深山里的蝉鸣声,还能听到不远处大海拍打岸边的声音,身旁坐着的是他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梦到的人,微弱的银白色星光照在他脸上,为他添了一丝皎洁纯真,就像黑夜里的精灵般惹人心动。
还有刚才那个人义无反顾拉住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跳下来的样子
季砚一方面为他这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举动生气,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感到窃喜。
就算那人不肯承认对自己好感,但是至少他在江与白心中占据的地位,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气氛实在太美妙,季砚突然有了倾诉欲。
想把那些从未和别人开过口的心事都全部告诉眼前这个人。
他突然道:当初父母出事的时候,很多人问我,你父母不仅丢下你,还给你留一大堆债务,你恨他们吗?
江与白歪头看他:那你恨吗?
季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北斗日辰怀表,手上不自觉摩挲着,眼底满是怀念。
这块怀表是我父亲当时谈成第一笔生意后,送给我的定制款。他后面送给我的东西,房子车子,能卖的都卖了,只留下这件唯一的遗物。其实我对待自己父母的感情很复杂,谈不上爱或恨,更多是怀念吧。我其实能理解他们承受不了巨大压力的心情,也不怪他们。但是有时候又不无遗憾的在想,如果他们愿意相信我,我们全家人一起还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江与白神色专注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季砚看着他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柔和,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庞大的债务等着我去处理,每天一闭眼就是算,还有多少钱没还,顶着这样巨大的压力根本没法好好睡觉。但是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
他顿了顿,又继续淡淡的道: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去相信任何人,就好像和所有人都隔了一堵厚厚的墙一样。其实这样活着,很累。
江与白脸上浮现出快要溢满的心疼,白皙的脸庞在星光的照耀下好像给他镀了一层天使般的圣洁光环,他柔声道。
你其实真的可以尝试着信任我我,我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害季砚。为他做的一切都是想他好。
季砚沉默了几秒,突然道。
江与白,那天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与白脸上闪过挣扎,闭了闭眼道:朋
他话还没说完,一抹温热而又柔软的触感突然堵住江与白的嘴唇,席卷一切的强势亲吻开始占据他的呼吸,剥夺掉他口里所有空气。
季砚目光深邃的盯着江与白,说出了江与白认识以来见他说的第一句脏话。
谁他妈想和你做朋友
第30章 寡言多疑厌食症影帝(30)
山洞口照射进来薄弱的星光, 忽明忽暗地投在季砚精致的侧脸上,此情此景下,他仿佛像是镀了光的神从天而降, 性感又魅惑。
他伸出一只大手用力按住江与白的后脑勺不让他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另一只手如同铁臂般牢牢揽住江与白纤细的腰身。两人之间紧密到没有一丝距离,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感受到彼此胸腔的起伏。
季砚脸色越来越黑, 表情甚是难看,全身上下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
他一边粗鲁地亲江与白,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哪有这样的朋友
江与白双眼睁大,右手在季砚肩上敲了敲,想要挣扎着推开他,却引来那人更强烈的侵占。
就像是惩罚似的, 季砚如狂风过境般掠夺着江与白唇里的每一丝气息, 冰凉的嘴唇在江与白的感染下越来越火热。
没过多久, 在季砚这种狂暴而又毫不怜惜的蹂躏下,江与白眸子波光滟潋, 双唇通红且泛着诱人的光泽,有几处地方已经破了皮。
季砚带着老茧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江与白的唇瓣, 所到之处,都如同过电般酥麻。
他紧紧盯着江与白,深邃的眸子如同浓墨般化不开, 铺天盖地的吻又如同雨点般落下。
你对你的其他朋友也会像对我这样, 帮他们洗澡, 和他们共喝一碗粥吗?
那他们呢?会不会像我这样亲你亲你的嘴唇,shǔn xī你的舌头,把你嘴里的空气全部吞掉。
明明是在被人压着侵犯,但听到这话,感受到那人的体温,江与白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他的身体永远比他的心诚实,上一刻心里还在想着自欺欺人,下一刻身体却已经快速给了他答案。
他也和季砚一样。
沉醉、沦陷在这个吻里,享受着对方的亲密举动,并为此感到无可自拔。
这一抹炙热直接冲进江与白的大脑,灼烧掉他最后一丝理智。
江与白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挣扎已经消失不见。
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覆在季砚的肩膀上,动作由刚才的推拒变成了迎合,唇齿间也开始有了回应。
他终于想明白了。
就算只有短短几十年又如何?
他只知道在当下这一刻,他为眼前这颗摆在他面前的真心所触动。
他想要尝试着去成为季砚最信任的人,带给他安全感,带给他最和煦的阳光。
季砚怔愣了一下,本来盛满失望的眼底掠过一丝猛烈的狂喜之色,阴沉的脸色也迅速转晴,迅速回吻住江与白。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小心翼翼地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像是要把这些天压在心中的感情都宣泄出来似的,两人在刮着微风的山洞口紧紧拥抱着彼此,吻得愈发火热。
星空为幕,月亮做媒,远处的蝉鸣是见证者。
这两颗每每想要触碰到最后却又放开的心,途径各种波折,终于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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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上的夜风都是掺杂着海的力量袭来,再加上他们又身处森林,随着时间的逝去,山洞里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