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与白应该、或许、大概不会移情别恋吧。
季砚漫不经心的又瞄了一眼对面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回想起江与白刚才那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冷静自持的他,内心第一次有了不太确定的忐忑感。
江与白还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个神情。
每次分别都是面红耳赤,紧张得不行,如同兔子般蹿的一下就跑走了。
就好像很怕他似的。
这个区别对待的认知,让季砚嘴里一阵发苦,一阵疯狂袭来的的嫉妒感萦绕在他心头,妒火快要烧掉他全部理智。
花无悠闲地顶着对面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嘴角一直噙着一丝笑。
两人离得很远,针尖对麦芒地站在在房间的各一侧,如同在下一局没有子的围棋。
空气中隐约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这时,江与白推门进来,眨了眨无辜的鹿眼,语调温软道。
季砚,王导说他没有找我呀
季砚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面不改色的淡声道:大概是我记错了。
花无嗤笑了一声,满眼促狭,慢悠悠的道:我记得季影帝在圈内似乎是以过目不忘闻名各大剧组的啊。传闻中,季影帝每次都会背下剧本里所有角色的台词。怎么现在连句话都记错了?
季砚眯了眯眼,不冷不淡的道:你既然知道我在圈内的名声,那也该知道我是你的前辈。作为一个第一次拍戏的新人,你这样和我说话,会显得很没有教养。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火光。
花无被堵得没话说,无奈的乖乖叫了声前辈。
这还是江与白第一次看见季砚拿前辈这个身份来压人,不免有些惊奇。
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到了下午拍戏的时候,江与白这个猜测得到了进一步确定。
由于之前苍盛那事拖累了不少进度,因此花无一进来就被叫来补拍这一部分。
本以为这一部分在季砚这个老戏骨的带领下,会拍的很顺畅,才特意放在前面拍。
结果谁知道在现场的时候,季砚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反常态,疯狂压戏,不停展示出各种精湛的演艺技巧给花无施压,让第一次拍戏的花无表现力被压、各种发挥失常、始终入不了戏。
ng十几次后,王导拿着喇叭,忍不住对着片场大吼大叫的骂道。
季砚!季砚!说的就是你,你怎么又压戏了!
你之前和江与白他们那些新人对戏的时候也没这样啊,还知道带着他们入戏今天是吃错药了?
季砚和大家说了声抱歉,然后又冲着花无面无表情的道:不好意思,忘记你是第一次拍戏了,再来。
花无:
没看出你哪里抱歉。
他现在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见这人满脸敌意的盯着自己,觉得颇有趣就逗弄了几句,没想到给自己弄来了一尊煞神。
不过花无可不是江与白那种小财迷,再加上他的系统都是还魂石就能换金手指的,大手一挥直接用一万还魂石给换了个演技金手指。
拥有外挂的花无,接下来在戏里就和换了个人似的,演技爆发,再也没有被季砚压着打的感觉,场场一次过。
一眼就看穿真相的江与白撇了撇嘴,对花无这种败家的行为十分唾弃。
你扮演个渣受换一个演技金手指是几个意思?!
现在对渣受都要求这么严格了么?
另一边不明真相的王导和剧组人员则十分纳闷。
这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原以为剧里男二和男三都是带资进组的,演技凑合一下就行了,反正大男主剧,全靠季砚撑着。
没想到居然一个比一个演技好,一个比一个勤奋。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富二代都这么努力的吗?
一天的戏拍完,花无准备回他的金主家,江与白则继续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
剧组门前停着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布加迪。
花无熟练的钻上车,趴在车窗朝江与白挥手。
明早上别吃早饭等我呀,我给你带青石路那家的螺蛳粉。
站在一旁的季砚耳朵动了动,迅速记下了什么。
江与白应了一声,好奇的瞅了眼驾驶座,却对上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了过来。
他不由得浑身一抖,目送着豪车远去。
啧,花无还是业务能力过硬,这种男人都能渣。
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转身,却对上另外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季砚缓缓靠近江与白,将江与白框在围墙与双臂间,直勾勾地凝望着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觉得是我的演技好,还是花无的演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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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寡言多疑厌食症影帝(24)
夏夜蝉鸣,夜空中繁星遍布,月亮高悬。
微风轻轻拂过,银白色的月色照射在季砚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多了几分柔和。
此时此刻,江与白和季砚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音,彼此的呼吸也交融在一起,为这酷热的夏更增几分滚烫。
江与白在季砚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中看见了藏在最底下的紧张不安。
他弯了弯嘴角:当然是你。
先不说花无那个演技是开某个外挂才换来的,季砚的演技本就是他很认可的东西,不然他之前进组前也不会把自己锁在家里把季砚演过的戏都循环看个几十遍。
换句话来说,他其实还算季砚半个粉丝。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季砚愉悦的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又磁性,让人听起来忍不住腿软。
回到酒店后,季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打开一本密密麻麻的《江与白观察日记》,这是他这段时间通过和江与白的相处记录下来的细枝末节。
他记性本就是天生的好,看过的东西几乎可以做到只一次就过目不忘,如果他认真起来观察某个人的一举一动,其记录下来的细节可以让人叹为观止。
季砚一页一页翻过去。
这本日记简直堪比他的心路历程。
最前面几页都是一些对江与白一举一动的严谨分析,从初遇那天开始记录,里面甚至具体到江与白今天看了我37次他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害我,江与白今天找我对了7次剧本他是不是在故意找话题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到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本记录开始变了味,他列下的条条框框也不再分析江与白的动机和目的,反而更多全是在记录一些与那人有关的细枝末节。
而他对江与白的观察也从满心满眼的怀疑变成了不由自主地被江与白每一个小举动吸引走自己的目光。
他好像特别容易满足,助理给他买了个泡泡机,居然玩了一整个下午玩到乐不思蜀。
他好像很爱笑,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笑起来。
今天找个僻静处背剧本,居然偶遇了他在帮剧组工作人员搬沉沉的道具,没想到江家小少爷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拍夜戏的时候,看见他蹲在一旁喂流浪猫。
这本《江与白观察记录》断更于天花板事件前,他那时忙着担心江与白安危,而后又忙着调查幕后黑手,根本无暇顾及这一本小小的日记。
季砚把笔记本摊开,表情复杂的重新翻了一遍。
每一句话都充满着画面感,变成了鲜活的回忆跃然于纸上,最后拼凑成一张熟悉的脸涌进他脑海。
季砚从来没有想过,他一个获誉无数、在娱乐圈声威大震的大影帝,有一天居然会幼稚成这样,跑去和一个没演过戏的新人计较,压他戏,甚至还一时头脑发热地冲着江与白问出了那种蠢问题。
让季砚更吃惊的是,在得到江与白的回答后,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竟然甚过他之前捧下那座代表影视界最高权威奖杯时的感觉。
季砚重重的叹了口气,为这本记录写下最后一页。
他好像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我好像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
青石路有家闻名时远市的螺蛳粉店,老板老实厚道,不仅给的份量十分良心,价格便宜,味道还好吃到吞舌头。
冲着这个,不少吃货一大早就跑来排队。
这天清晨,天才微微亮,凌晨五点左右,老板打着哈欠开了店门,被自家招牌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年轻人给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抵着店门颤声问道:小伙子?你还好吧?
这小伙子戴着口罩,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身形修长俊朗,气度非凡,风衣上沾满了带着晨雾的露珠。
一道清冷的声线在空荡的街道上响起:帮我打包一碗螺蛳粉。
老板:好勒。
不是鬼就行。
老板把人给引进店来,手脚麻利的熬起汤来。
他每天的汤都是早起现熬的,等熬到早饭点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波客流高峰期。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今天来这么早。
或许是怕晾着客人,老板一边熬汤一边和那人搭着话。
你住哪儿啊?这么早就过来了。
透过口罩传出的声音有些闷:兰新区。
老板哟了一声:那得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啊。小伙子,你这得有够馋的啊,起这么早又跑这么远就为了来买一碗粉。你这得想了一夜没睡吧?不过我这汤还没熬好,你得等等。
那人淡淡的嗯了一声,答道:朋友想吃这个。
老板往汤里加着配料,闻言爽朗大笑起来:我是过来人,你就别瞎扯了。能让你为她起这么早跑这么远来买粉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朋友,至少得是个女朋友吧?
那人没说话,像是默认。
老板又起了几句话头,发现那人一副实在不太想聊天的样子,便识趣的闭了嘴,专心熬起汤来。
一小时很快过去,眼看用餐高峰期快到了,老板加快速度给季砚打好包,递给他后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多送你一碗,算作补偿,也算谢谢你对我家粉店的支持。
谢谢。
得到回复的老板瞬间又热情起来:嗨,这有什么的,我和你说,要是喜欢就常来吃
老板正说着话,季砚透过玻璃店门看见街道不远处有个长相清秀的青年往这边蹦蹦跳跳走来。
他眼神微微一沉,突然问道:老板,你这里一天卖多少碗粉?
说到这个老板立刻骄傲起来:淡季两三千碗,旺季能卖到五六千碗呢。
季砚扫了店里的二维码,眼也不眨地冲老板转过去六万块,然后给他看手机里的转账记录,语气平淡的道。
如果等下那个人来买粉,你就告诉他今天店里的粉都卖完了。
第一次被人提这种要求的老板还没太反应过来:啥?
但季砚已经提着打包好的粉,拉了拉口罩,大步流星往店门外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砚:今天不想还债,只想花钱,任性。
第25章 寡言多疑厌食症影帝(25)
对于爱吃螺蛳粉的人来说,季砚提着的这一大袋东西,是人间难觅的宝贝,是至高无上的美味。就连那股扑面而来的酸臭味,闻起来都有一股子别样的香。
但对于不好这一口的人来说,无论是螺蛳粉的汤味还是酸笋散发出来的臭味,都显得有点难以接受。
季砚闻不惯这味道。
刚才坐在螺蛳粉店时,那360度无死角环绕着他的酸臭味就一直让他坐立不安,想要马上逃离这个溢满着讨厌味道的地方。
但是一想到江与白提起螺蛳粉这三个字时,眼睛就好像装满了星辰般亮得不行,他又强忍住内心的恶心感,坐了下来。
季砚一路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塑料袋回了剧组。
这个点还早,初晨的风带着一丝凉爽,片场里王导端着个茶壶在那边看报纸,旁边几个摄像师在调试待会儿开拍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