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一群礼部官员的面前。
“李顺奉始皇帝令出使西方诸国归来,得杨礼部和诸位同僚迎接,不胜感激”乞丐版使团为首一个头发眉毛胡子都乱成一团仿若从垃圾堆刨出来的官员对着杨竹和几位礼部主管拱手。
“你你真的真的是李顺”
杨竹眼珠子瞪得溜圆,捻须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用力,瞬间几根胡须被扯了下来。
“下官正是李顺”李顺满脸认真的再次拱手。
“你你等因何变成这般模样莫非莫非被打劫了”杨竹仍旧不敢相信。
“唉,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李顺长叹一口气摇头。
“杨礼部,此处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陛下还在朝议大殿等候,切莫拖延,速速进城为好。”旁边一个须发花白的官员低声提醒。
“唔,张大人说的是,摆开仪仗,迎使队入城”
杨竹言听计从,大袖一摆上车,余下官员也皆都上前和李顺以及几个使团官员简单的见礼之后依次上车,伴随着几声悠长的号角声,数百身穿黑甲严整威武的中尉禁军两边散开,将一群乞丐一样的使团队伍夹在中间穿过城门。
行进的队伍中除开当初的使臣和禁军仆从之外,还有西域胡人、大宛人、大夏人、身毒人,甚至还有四个裹着头巾遮着脸颊的女子,但此时早已被咸阳这座都城的规模和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震惊的不能自持,骑在瘦骨嶙峋的马背上浑身紧张东张西望,灵魂都有些出窍,全都是迷迷糊糊随着队伍机械而麻木的前进。
入城之后更加繁华,两边鳞次栉比的楼房全都是青砖高檐规划整齐,商铺食舍一家挨着一家,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此时整条西大街都已经被前来欢迎也看热闹的民众围堵的水泄不通,在禁军的鸣锣开道之中熙熙攘攘两边散开,露出一条通行的道路,当看到沿街而来的使臣队伍,大街两边围观的人群都和方才城门外的情形一模一样,瞬间便由热闹喧哗变成了瞬间的安静、
惊讶、愕然、呆滞,所有人不敢相信这就是两年前那支意气风发出行的使团。
“爹爹”人群中有孩童呼喊。
“二郎怎么没看见我家二郎”有满头白发的老妇杵着拐杖在拥挤的人群中哭泣。
“夫君您您终于回来了,我在家里日日夜夜担心”有女子挤到使团队伍里面,抱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嚎啕大哭。
“娃他娘欸,莫哭莫哭,能活着会来已是老天开眼”安慰着安慰着,两口子就在当街搂在一起大哭起来。
有了这个开端,迎接的队伍瞬间大乱,无数男女老幼皆都冲到大街中央,寻爹的寻爹,寻儿的寻儿,寻夫的寻夫,还有人寻兄弟舅表的,反正各种哭喊笑闹之中,有人找到了亲人,有人失望的在使团中打听,得到结果之后嚎啕大哭者有之,晕厥倒地者有之,木然流泪者有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瞬间哭号震天。
所有前来迎接的禁军也无能为力,一个个虎目含泪脸色悲切。
“这这这如何是好”吏部令杨竹坐在马车上,看着被入同潮水一般堵在路上不能前行的使团急的使劲儿拍车窗。
“唉,如此凄惨,杨礼部莫急,稍等一刻时间再走吧”有礼部官员拭泪轻叹。
“李大人,这四位女子哪位是安息国君的未婚妻”
既然没办法走了,一个陪着李顺的礼部官员好奇的低声询问。
“就是戴黑头巾的那个”李顺抬手指着惊恐挤在一起的四个女人。
“江琥将军形容其容貌天下无双,不知真假”另有已经的官员凑上来。
“东方和西方,人种不同,美丑观念也自不同,胡人以为美貌者,我中原有人视若嫫母,而我中原以为美貌者,在胡人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这苏萨国公主的确貌若天仙,堪称容貌无双”
“唉,可惜可惜,脸遮住了,李大人将其勾引回来,这一路想必是享尽了温柔”
不说还好,一说李顺脸皮瞬间黑的看不清眼珠子了,摆摆手长叹一口气四十五度抬头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咸阳城头,“此事并非诸位以为的情形,说来话长,等到了朝堂顺自会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一切都自然明了”
“爹爹爹爹”
就在李顺和几个礼部官员说话之时,人群中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从人群中挤进来,二人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四品官袍的四旬男子,三人出现后就在混乱的使团之中东张西望焦急的寻找。
“舅父,驹儿,娘子,我在这里”李顺一见之下也顾不得和几个八卦官员聊天了,激动的跳起来招手呼喊。
有四品官员开路,三人很快便激动的挤过来,一家三口瞬间搂在一起哭着互相安慰询问。
“男子汉大丈夫,还是朝廷命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虽然也激动不已,但看着满大街混乱的情形,一巴掌就撂在了李顺的后脑勺上。
“舅父,缘何一见面就揍我”李顺红着眼圈放开娘子和儿子,蓬头垢面满脸无辜的看着丘乘。
“哼,眼下陛下和清河侯等满朝文武皆在朝堂等候,你身为使团主官却不知轻重,竟然还有闲心纵容属下在此哭闹,速速收拢使团人员,赶紧去朝议大殿,胆敢拖延,小心老夫当街揍你”丘乘抬手指着混乱的大街愤怒的咆哮。
“是是,舅父教训的是,我即刻催促使团去朝议大殿”面对自己这个性格耿直脾气火爆的舅父,李顺根本不敢有任何反驳,一把将还搂着婆娘不肯撒手齐校尉扯过来,“速速吹号启行,胆敢再逗留哭泣者必将严惩不贷”
“是”齐校尉依依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女人,吹响了挂在胸口的竹笛。
使团归京还未交差,那么使团的禁军还是归李顺管辖,违背主官的命令,轻者挨板子,重者流徙砍头,大秦严格的法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很快哭号混乱的使团开始安静下来,随着几声号角声响起,迎接的禁军也都配合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街开始慢慢两边散开,杨竹见势赶紧吩咐启行,欢迎的队伍沿着大街在咸阳民众的夹道欢呼声中慢慢往朝议大殿而去。
第1424章 不愿入朝堂
就在李顺使团进城之时,接到通传的文武百官和王侯公卿也全都陆续到达朝议大殿,很快始皇帝穿戴整齐匆匆而来,在焦急的等待中,始皇帝慢慢想起了一件事有些不对。
李顺使团从河西出发去的西方,怎么会从云南回归咸阳,这一南一北足足相差了数千里。
面对始皇帝的疑惑,满朝文武皆都同样懵逼,然后情不自禁的全都转头看着高坐在太师椅上的陈旭。
内事不决问左相,外事不决问清河侯。
作为仙家弟子的陈旭,读过三卷天书,就是大秦朝堂和民间的强力搜索引擎,想要知道任何事,只需要给一个眼神就行。
“陛下,此事臣虽然不知晓,但其实根据江琥将军的送回的两份军报,也大致猜出了李顺使团的回归路线,请取世界地图来,臣稍微讲解陛下和诸位同僚便清楚了”陈旭果然堪称最强人工智能,非常配合的笑着站起来拱手。
“如此便好,取地图来”始皇帝摆手,很快就有两个宫人从后殿抬着一卷布帛出来,在朝堂之上展开,上面画的就是一副简单的世界地图,大秦和周边属国,西域和西方诸国都有标注,但都很简单。
陈旭走下台阶站到地图前面,用手指着地图说:“陛下和诸位请看,这里是大宛这里是大夏这里是安息,身毒在此处”
“我们大秦和西方诸国之间,隔着高耸入云的雪山高原,来往只有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走西域,翻越葱岭或者绕道天山北方的荒漠草原到达大宛康居地界,另一条便是走巴蜀通过云南,从越族人的领地到达身毒”
“哗”朝堂瞬间一阵哗然骚动。
“太师所言当真,从云南也能到达西方诸国”始皇帝都忍不住激动的站起来。
“正是,其实通过地图就能看出来,西方诸国与我大秦其实边界相邻长达万里,只要找到穿过雪山高原的通道即可,岭南气候炎热地形复杂,云南和骆越交界之处更是崇山峻岭的莽莽原始地界,但的确有道路通往西方,只是我中原无从得知耳,若是仔细研究巴蜀记载或者寻访越族,必然可以打听到关于西方身毒诸国的消息,甚至还能找到双方商旅来往的证据,只是我大秦的发展重心一直都在中原,加上信息闭塞,才使得这条路不曾显现出来而已”
“非是我等不相信左相所言,乃是的确未曾听闻过这条道路”有官员开口。
“呵呵,无妨,这也只是本侯根据事件推测而已,李顺使团很快便会来朝议大殿,到时一问便知”陈旭笑着转头。
“陛下,如若骆越真的有道路通往西方,臣以为必须尽快将骆越征服,这样我大秦攻略西方诸国,便可以两路夹击,如今西方已经占领了大宛,南方若是占领身毒一部分扎稳脚跟,则南北同时进军,很快便能在西方打开局面,我大秦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也”兵部令尉缭欣喜的站起来大声说。
“尉兵部所言极是,打通骆越通道,对于攻略西方诸国的确是一大助力”另有官员站起来顶帖。
“唔,几位爱卿言之有理,看来的确要重视岭南方向,如若我大秦不提前占领骆越守住通道,只怕身毒会提前下手,既如此,就要继续增兵岭南,让任嚣将军加快对骆越的征讨步伐,力求速战速决,尉兵部听令”始皇帝脸色认真的抬头。
“陛下,岭南之地地形复杂气候恶劣,许多事情非人力所能抵抗,何况这条路径眼下并不明晰,还是等李顺到了听听他的建议再做安排不迟”始皇帝刚准备下令,陈旭不得不苦笑着提醒。
“陛下,左相言之有理,大军一动则钱财消耗如流水,岭南如今局势尚不明确,陛下还暂请等候片刻”冯去疾也赶紧站起来发表意见。
见两位丞相都开口阻止,始皇帝微微点头,摆手走下九层御阶来到地图前面细看。
“陛下请看,这里是一片连绵无际的大山,和云南广西巴蜀等地连成一片,纵横数千里,方圆数百万里,巴蜀和五岭之地尚且通行艰难,这骆越与身毒交界之处更是车马难行,只能走峡谷深涧和陡峭的山间小路,全都是栈道和五尺道这种地形,不要说通行大军,便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越族人来往也很困难,加上南方多野兽和毒蛇毒虫,从骆越进军西方诸国并非易事,陛下也暂时不用担心身毒抢先占领此处威胁我大秦,眼下的身毒国内正是诸侯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不值得重视,臣以为攻略西方最好的路径还是在大海之上”
“上次臣巡查坦途计划,到达过南海,这里已经是当初西瓯和骆越交界之处,如果大军走巴蜀云南,时间至少需要两个月,加上大军粮草运转,维持一支五万人的大军消耗至少要动用十万民夫,全靠肩扛背驮,但若是用大船走海路,哪怕是从琅琊起航,最多二十天便能到达海南,只要有百条大海船,一次便可运送两万将士和半年的给养和消耗,如果从吴中出发,时间更是缩短到十天左右,何况臣以前说过,只要找到通往西方的航线,最多三个月我们便能将数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到身毒的大门口,瞬息之间便能拿下身毒南方大片国土,一旦扎稳脚跟,便可不断从中原转运兵员粮草,最多一年时间,身毒南方尽属我大秦矣”
陈旭说话之时,一群文武大臣也慢慢围上来观看。
即便是如今大秦繁华稳定,大部分人对于打仗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但每次陈旭说到攻略西方和世界局势,所有人又都听的热血沸腾情绪激动,眼前的地图上似乎展现出回来一副波澜壮阔的战争画面。
大秦舰船如云满世界游走,隆隆的炮火硝烟将西方诸国轰成了稀巴烂。
“数万大军两三个月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运送过去,只怕真的是神仙都阻挡不了,若是走陆路,开销增加百倍不止”须发银白的尉缭点头附和。
“太师言之有理,看来是朕太心急了,但骆越既然和身毒交界,也不得就此任其袭扰我大秦边境,还是要继续征讨将其地纳入我大秦管辖,一旦从海上征服身毒之后,则西方和我大秦南方连成一体,到时再分置郡县,修路架桥自成一体也”始皇帝揪着略微花白的胡须神情认真而严肃。
“陛下所言极是,臣也是如此想法,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骆越疥廯之地,实有若朝鲜半岛,徐徐图之则可,无需大动干戈,否则得不偿失”陈旭赶紧顶帖。
就在一群人等的无聊围着地图商讨攻略西方和大秦未来发展的时候,有禁军进来跪地禀报。
“陛下,礼部令到”
“宣”始皇帝闻言大袖一摆回到龙椅坐好,文武百官也赶紧回归自己的座位,两个宫人也把地图收好退到后殿门口。
“陛下恕罪,臣迎接使团来迟”礼部令杨竹匆匆而入,走到御阶前拱手行礼。
“杨爱卿免礼,李顺使团情形如何,使官为何没有一起入朝堂拜见”始皇帝脸色平静的开口。
“陛下,使团使团不愿不愿入朝堂”杨竹脸皮抖抖几下磕磕巴巴回答。
杨竹的答案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