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女子来找过马腾”陈旭脸色古怪的问。
“此事略有耳闻,听说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娘子去郡守大人府上要找马腾,还打伤了几个护卫,但最后听说郡守大人还恭恭敬敬的将其送了出来,再之后的情形就不知道了”高尧老老实实的回答。
“陈里典,三娘或许是回咸阳了”王五低声说。
“此事明日我们去城东找老将军留下的暗卫核实一下便知”王七也低声说。
“嗯”陈旭点点头,然后对着马腾拱手说,“多谢高公子相告,今日多有打搅,告辞”
“陈里典慢走”高尧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拱手。
看着陈旭带着两个护卫和一个少女转身下楼,已经彻底听不见脚步声了之后高尧才长吐一口气,浑身虚脱般的一屁股坐到榻上。
对于陈旭,实际上高尧以前并没有看在眼里,虽然挨了虞无涯一顿打,但还不至于害怕,上次山匪劫粮之事也只能算是一个失误,是赵柘装逼失误,然后引起整个宛城差点儿就沦陷了,不过还好,事件最后解决了,但马腾离开南阳时候和他说的那一番话,还有马腾脸上身上那遍体鳞伤的淤青和伤疤,更有透露出来的蒙云的身份之后,高尧彻底就把陈旭化为了不能接近的凶兽一类,远观都不行,只能躲着。
但他没想到即便是自己不去陈旭,陈旭竟然还找到这个地方来了,万一他找不到马腾拿我撒气怎么办
高尧很忐忑,他现在不能和任何人起冲突,更别说是和陈旭,一旦被郡尉老爹知道,估计腿会被打折。
“公子,奴伺候您饮酒”还是刚才那个衣衫不整妖娆妩媚的女子依偎到他怀里,双手捧着一爵酒凑上来。
“滚”高尧一巴掌抽在女人的脸上,青铜爵也飞出去当啷一声砸在墙壁上跌落到地面,酒水溅了一大片,旁边几个少女顿时吓的脸色苍白。
“都出去”中年男子一挥手,一群衣衫单薄的少女全都惶恐的退走,房间里转瞬就只剩下了四个男人。
“高公子,这陈旭”中年人刚一开口,高尧便打断他的话说,“冉颡,与你无干的事不要打听,今日就这样吧,你的事我会和父亲大人说起,但如今你购买的奴隶越来越多,数量需求甚大已经引起了我父亲的怀疑,你一个铜铁作坊焉何需要如此多的工奴,莫非你想蓄奴造反”
“哐当”中年男子手中的酒爵掉到地上,脸色煞白的赶紧摇头说:“马公子勿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此话一旦传出去,我冉某一家定然难逃一死也”
“都说商贾胆小,果然如此,此乃戏言耳,何必如此惊骇”高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冠之后招呼也不打就拂袖而去。
第249章 英布和陈平
房间里剩下的中年男子和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了几眼,然后一起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其中一个低声说:“冉公,看来我们的动作的确太大了,以后要收敛一些”
“不错,冉公切莫太心急,此事先暂且缓一缓”另一个青年跟着附和。
高壮的中年男子沉默半响之后微微点头,微微的叹口气:“我先祖叔山冉,与传说中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养由基同为楚王审的帐下勇士,乃是大力士,能力负千斤,一辆精铜打造的战车都能舞动,曾经数次为楚王化解凶险,被封为大夫,虽然如今我冉氏早已归隐乡野或为民夫或为商贾,但我冉氏也始终不曾忘记先祖的功勋和荣耀,秦国当初不顾礼仪廉耻拘禁怀王,胁迫怀王割地,但怀王宁死不屈,三年之后客死秦国,当初怀王灵柩还楚之时,万民伏拜悲恸,哭声震于九天,我冉氏曾祖就留下家训,冉氏后世子孙,必以灭秦为训,殚精竭虑不可懈怠,但如今转眼七十余年过去,我大楚不仅未曾复仇,更是遭遇灭国之恨某对不起先祖也”
两个年轻人也都脸色凄然,其中一个拱手说:“冉公无需介怀,如今到处隐有传言大秦将倒,六国王孙贵族也都暗中厉兵秣马以备变故也,我遍游中国,就是联络忠勇豪侠义士,积蓄力量,待时机一到就揭竿而起,必将暴秦碾成粉碎,冉公之恨,我大楚数百万子民的灭国之仇,皆都可以报矣”
“季布兄所言不错,如今之大秦看似稳固,但其实如同腐木,早已危机重重耳,修直道驰道动辄数十万民夫,修骊山陵寝强迫七十万刑徒,修燕赵长城鞭笞六国百万降卒,行苛法,重赋税,民怨早已极大,今日之大秦,犹如干柴火油,只需一点火星顷刻间便会熊熊而起,平乃魏人,亦有复国之心,路上遇到季布兄,相谈之下一见如故,因此便一起顺道来南阳郡,也是想见见冉公这种忠勇侠义之士,他日如若起兵,平自当在大梁遥相呼应也”另一个青年脸色凝重的拱手说。
“陈平兄在魏地素有贤名,有兄在魏都运筹,他日起兵必然一帆风顺,复魏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到时候必然重复大魏武卒之风采,将秦都咸阳踏足马下也”那个叫英布的青年神情谦恭的说。
“踏平咸阳,吾之所愿也来,为他日灭秦饮一爵”陈平举杯,满脸豪气。
“为大楚大魏复国,同饮”中年人和季布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酒爵。
三人一杯饮罢,陈平放下酒杯略有些遗憾的说:“某前些日子在大梁,听闻南阳郡出了一种堪称仙酿的美酒,叫做清河佳酿,如今在咸阳万金难求一瓶,即便是盛酒的陶瓶售价都逾千钱,可惜平无缘得尝,甚为遗憾冉公在南阳郡多年,可曾听闻过此事”
“此事布在路途中也曾听说,说者皆都煞有其事,形容的妙不可言,世间难道真有如此美酒乎”英布脸色疑惑的问。
“呵呵,此事冉某的确听说过,与那数月前传说的紫云仙茶一般,来历神秘莫测,只听说在雉县境内伏牛山中,估计又是那传说中的仙家弟子所为,这清河佳酿我没品尝过,但那紫云仙茶我却在宛城花重金向当初品仙茶会上的名士求得二两,味道的确令人无法忘怀,所言茶中三味感悟的淋漓尽致也,如今虽然宛城之中也有制茶坊制售所谓的仙茶,但味道差别太甚,无法与之比较,仙凡之别在茶中一览无余,可惜可惜,那卖茶的列子门徒一去不回,再也没有在宛城出现过”魁梧的中年男子很是遗憾的摇头。
“此一说,爵中之酒淡然无味耳”陈平叹口气放下酒爵。
“陈郎君抱歉,冉某虽为商贾不缺钱粮,但四处打听也不曾弄到一瓶清河佳酿,怠慢怠慢”中年男子赶紧道歉。
“非是冉公之错也,是平无口福耳,其实我这次来宛城,就是想去伏牛山中打探一下那位仙家弟子,如若有缘遇上能够得到其指点一二,说不定大魏复国之事易如反掌耳。”陈平说。
“如若陈兄要去,布也陪同前行”季布笑着说。
“甚好,那就如此说定,平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去吧”陈平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趣站起来。
“陈郎君勿忙走,天色已晚,冉某安排两个美娘回去侍寝”魁梧的中年人也站起来。
陈平愣了一下低声问:“冉公,这莲园的女子不会把我们方才所谈之事传出去吧”
“呵呵,放心此莲园本就是冉某开设,专门用来招待宛城之中的这些官吏和公子的,以色为饵,诱其前来娱乐玩耍,同时也可以打探一些消息,陈郎君乃是贵客,自然要服侍周全,勿用多虑也”
“那就好,平多谢冉公”陈平再次施礼,中年男子唤来两个身姿娇媚的少女陪着陈平下楼。
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窗口,目送陈平搂着两个少女出了莲园,这才收回目光走到榻上坐下。
“冉公,您是想把这陈平也笼络到麾下”剩下那个叫英布的青年也陪坐下来低声问。
“非也,这陈平我观之心性稳重,非是反复无常之人,要笼络下来为大楚效力颇为不易,但可以为助力,值得冉某亲近一二,我所感兴趣者,是方才把高尧吓走的那个叫陈旭的少年”中年男子拈着胡须思索着说。
英布满脸奇怪的表情说:“冉公,我对南阳郡不太熟悉,你言这高尧是郡尉之子,他为何要害怕一个小小的里典”
“这才是其中的关键,更让我惊奇的是马腾竟然也怕他这陈旭到底是何许人也,看来明日要好好安排人打探一下他的跟脚,如若能够笼络,以后冉某在南阳行事当可以方便许多”中年人沉思许久之后突然眼神一亮说。
“冉公说的不错,眼下我们要笼络一切可为助力的人手,布明日陪陈平去雉县伏牛山中打探之后便不再回宛城,而是要回楚地继续联络各方义士,这南阳之事就拜托冉公了,多多畜养矿奴,多多打造兵刃,只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再次前来与你汇合共同举兵”
“贤弟放心,冉某虽为商贾,但从未曾忘记祖训,复国之事当鼎力而为”中年男子神色凝重的点头说。
次日一早,陈旭吃过早饭之后就在王五和王七的带领下去了城东一家陶器商铺。
这里明面上是经营陶器,实际上是王翦以商队为幌子安排的暗卫,王五和王七亮出腰牌之后,很快就打听到了结果,王青袖果然来过此处,而且已经返回咸阳。
“陈里典,看来是三娘惦记大将军的病情才匆忙离去的”离开陶器店后王五说。
陈旭的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回去了就好啊,这个冬天可算是能够安静了。
王青袖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就像一个炮仗,一点就炸,属于不可接近和亵玩焉的品种,而且还克夫,就比如赵柘,两人刚定亲就被人把蛋蛋割了,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准备把这个太监老公一刀咔嚓了。
不过好像砍了也不错,不然留着始终还是个祸害,说不定哪天还会和他起冲突。
而且王青袖出手的话,赵高一个屁都不敢放,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然后咬牙切齿的躲在家里画圈圈诅咒王翦一家老小。
如果王翦知道了赵高天天画圈圈扎小人诅咒他死,会不会亲手把赵高也给砍了
如果是,那就更好了。
只要赵高一死,历史就彻底被改变,哪怕秦始皇死了估计也没人篡改诏书,大秦历史说不定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不过看来这个希望很渺茫,因为王翦病重,恐怕会和历史上一样,死的极其低调,因此弄死赵高这件事还不能太乐观,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他轻轻碾死了。
陈旭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想,再次带着王五和王七来到脚舍,然后就看到昨日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混混正等在脚舍门口东张西望,看见陈旭骑马过来,赶紧一路小跑的迎上来行礼。
“昨天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陈旭骑在马上问。
“小郎君,昨夜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当初经手买卖工奴的是郡尉府的人,具体的是高尧高公子的几个手下经办的,脚舍一家人是被发卖到城北二十里外一家大铜铁坊内,当时同时发卖的还有十多个没有户籍的流民,不过”
“不过什么”陈旭冷冷的问。
“不过如今马公子不在,我等无权无势贸然去索要工奴,恐怕那坊主不肯给,听说那坊主和高公子相处甚密,经常在一起喝酒饮宴”男子苦着脸说。
果然是树倒猢狲散,这马腾一走,手下一群混混都混的比较凄惨,陈旭想了一下说:“你带我们去那个铜铁作坊,我自会与坊主交涉”
“好好”男子大喜,解下一匹拴脚舍门口的杂毛大马骑上,然后带领陈旭和王五王七三人出宛城东门,沿着大河而上。
第250章 里面有猫腻
眼下已经入冬,白河两岸的大片农田都已经种上了冬小麦,黑色的土壤阡陌纵横,其中还夹杂着一个一个的小村庄,鸡鸣犬吠之声不时传来,看起来和后世的农村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七八里之外却有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如同一根根烟柱在天空弥漫散开,同时还能听见叮叮当当不断敲打的声音传来。
很快,四人就接近了那片冒烟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炭火和硫铁的浓烈气息,陈旭这才发现,这里竟然异常的繁华,到处都是铜铁冶炼和加工作坊,无数又黑又瘦衣衫褴褛的工奴在监工的监视下冶炼铜铁打造器具,沿路到处都是一辆接一辆的牛车马车,甚至有的大型商队数十辆马车一眼看不到头,皆都负重而行,吱吱呀呀的一路颠簸经过,时不时有铜铁矿石和木炭掉落下来,所有工坊门口,也皆都有牛马骡车进出不断,其中还有不少身穿青色衣服的官吏,带着兵卒不断往来巡查,时不时的可以听见大声呵斥和怒骂之声。
此情此景,落在陈旭眼中,让他竟然感到莫名的愤怒和激动,愤怒是为那些被监工鞭笞喝骂的工奴的凄惨遭遇,而激动,是因为大秦竟然有如此蓬勃的金属冶炼加工基地。
虽然都是很小的土制冶炼炉,消耗和浪费了大量的木炭和铜铁矿石,而且这些铜铁经过反复冶炼仍旧不堪大用,但不得不否认,大秦这种金属冶炼的基础工业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产量自然也不少,这个规模放眼如今的地球几大帝国之中,应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四人策马一路向北而行,沿路都是铜铁工坊,为了维持这么多工坊的工奴以及其他人员的吃喝用度,除开运送铜铁和矿石木炭的商队之外,贩卖粮食的商队每日也是络绎不绝。
“小郎君,宛城郊外一共有六百余家铜铁冶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