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什么,快来帮忙”陈旭大吼。
十多分钟之后,一群血淋淋的人骑马返回清河镇冲到卫生院里面,徐福早已做好了准备,几个小护士已经将病床和绷带热水全部准备好了。
“快快抬进去放到床上”
“准备止血药药剂和手术刀剪”
“准备淡盐水”
“准备羊肠缝合线”
在陈旭的催促之中,卫生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之后,两个重伤护卫被分别送入两间病房,而陈旭和徐福都穿好了白色的手术服,带上帽子口罩,用温水洗干净手之后一人一个开始动手术。
陈旭手术的是那个大腿被虎爪抓伤的护卫,至于另外一个腹部几乎被腰斩的家伙,陈旭直接丢给了徐福,那种伤势估计救过来的可能性比较小了,干脆让徐福练练手,缝好伤口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运气了。
眼前这个护卫情况也很惨,锋利的虎爪几乎把整条大腿抓的稀烂,血肉一片模糊几乎分不清组织了,不过还好的是主动脉没断,撕裂的静脉如同树根一般混在血肉之中,不过因为已经提前扎好了大腿根,鲜血已经止住,但如果不尽快把血管缝合的话,这条腿保不住不说,巨大的创口感染也绝对会要命。
“清洗伤口”陈旭拿起一把锋利的青铜手术刀大声吩咐。
两个十多岁的小护士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用湿麻布往伤口上淋盐水。
“帮我按住大腿不能有任何动弹”陈旭对站在旁边的年轻人和一个护卫说。
于是两双大手死死将伤者的腿按住。
“干麻布”陈旭伸手,水轻柔在旁边递过来一块蒸煮晒干的软麻布,陈旭接过来按在伤口处,瞬间就把血水和盐水吸干。
“噗”陈旭一刀下去将静脉处的肌肉割开,血水沁出的同时,陷入肌肉中的静脉露了出来。
“针线”陈旭抬手,一个小护士战战兢兢的递过来一根早已穿好了羊肠线的锋利手术针。
“噗噗噗噗”随着陈旭手中的铜针将血管缝合在一起,几个小护士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不敢看,按腿的年轻人和一个护卫身体不约而同的猛地打了几个摆子,而水轻柔却满脸温柔的看着陈旭,眼睛一眨不眨,手中拿着一块干麻布帮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
外科手术这种高难度的技能,陈旭虽然不是第一次释放,但缝合血管却从来就没接触过,只不过是根据后世道听途说来的经验而已,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经验,最多是照葫芦画瓢,就像接水管一样,把最粗的血管用羊肠线缝在一起,至于漏不漏水,通不通血,会不会造成血栓等后遗症,他眼下是完全不顾上的,就像前面所说,他就是一个最蹩脚的裁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件衣服缝上,不要有太大指望。
但就是这个最蹩脚的裁缝,这种让后世哪怕宠物医院的医生都绝对无法忍受的手术,却让青年人和护卫大开眼界,原来伤口竟然还能够这样处理,因此看陈旭的脸色也慢慢变成了一种崇敬,对,就是崇敬,那种高山仰止一样的崇敬。
“换麻布”最粗的静脉血管缝合完毕,看着如同纠结在一起的两根鸡肠子,陈旭来不及观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吩咐换吸水麻布的,接着开始缝合另一条血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一站就是足足接近两个小时,陈旭缝到最后感觉自己完全麻木了,不停的扑扑啦啦的缝合,缝完血管缝肌肉,羊肠线都用了好几米,最后完成的时候,伤者的整个大腿被密密麻麻的线缝的皱皱巴巴像一大块烂麻布,至于皮肤就算了,已经没皮了。
“准备止血药剂”陈旭咔嚓一声剪断羊肠线,将铜针丢在旁边的水盆里,然后用剪刀将捆扎在大腿根处的腰带剪断,几乎同时,一股血水再次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处再次沁了出来。
陈旭接过来一大筒止血药粉,看都没看就全部倒在伤口上,如同敷泥沙一般厚厚的敷上一层之后让人把伤者的腿抬起来,然后用麻布足足缠了七八层这才用布条捆扎好。
“给他内服止血药和板蓝根”陈旭吩咐一声之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扯开口罩大口喘气,此时他才感觉浑身酸软如同虚脱了一般。
“陈郎喝水”水轻柔递过来一杯温水。
“多谢”陈旭接过来一口气灌下去,又足足坐了五分钟,感觉好点儿了这才满手是血的往隔壁的病房走去。
这里同时进行的还有另外一台手术。
陈旭进去的时候,徐福的手术也已经结束了,涂上止血剂正在缠绷带。
“情况如何”陈旭问。
“伤势太重,失血太多,后果未卜也”徐福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微微的摇头叹息。
“尽人事听天命吧,如今只有这个条件”陈旭也是无奈的摇头。
外科手术,都必须在无菌手术室进行,用医疗酒精消毒,做完之后必须挂盐水补充电解质和体液,最主要的是抗生素,不过眼下一样都没有,因此陈旭也只能期待这些秦朝的古人能够都像虞无涯一般,抗性超绝,睡一夜之后就能活过来,不然如果伤口感染发炎,带来严重的手术并发症,然后会挂的很快。
吩咐小护士喂药好生照顾,两人走出病房洗手洗脸,然后坐到院子里喝茶歇息,而喝茶之时,两人的手都还在不停的微微颤抖,两个多小时的手术,对体力来说完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大将军,此施治之术为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那陈旭竟然能够辨认经脉,而且还能用线将其缝合,实在是非凡人手段也”病房之中,年轻人低声对王翦说。
“此子医术非同凡响,如若王五真的能够保住右腿,王七能够救活过来,这将是我大秦百万将士的福祉也,他日遭受刀剑重创,都用此法医治,恐怕会少死无数将士,回到咸阳后我必向陛下建议,组建大秦卫生院,必须培养出数千精通此术的医士补充到军营之中”王翦浑身血迹早已干透,拈着胡须脸色严肃的说。
“哎,你们两个过来”陈旭一杯茶喝完,感觉身体抖的好点儿了,这才对着两个浑身染血靠坐在手术室门口的两个护卫喊话。
“小郎君何事”两人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走古来拱手行礼,一个胳膊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另一个赤裸着上身胸口也缠着绷带,腿脚似乎也受了伤。
第188章 难以掌控
“裤子提起来让我看一下”陈旭摆摆手说。
两个护卫赶紧把裤腿卷起来,露出青紫发黑的两大块痕迹,一个伤在小腿,一个伤在膝盖,陈旭用手挨着捏了一下对徐福说:“你来看看”
徐福也伸手捏了几下说:“似乎并无大碍,但恐有骨骼损伤之疾,需要吃些药调理一下”
“嗯,那就麻烦你开一些药让护士熬制给他们服用”
“此乃福之本分也,骨骼内损,可用骨碎补、苍术、独活、栀子这些消肿止痛、生骨活血之物调理,我这就去开药方”徐福放下茶杯,带着两个护卫去了门诊部。
而就在陈旭和徐福给两个重伤者做手术的时候,镇上的游缴带着三个猎户和上百名乡民已经去野狼谷把十多头野狼和老虎抬了回来,此时正堆在镇东头的河滩上,而整个清河镇已经彻底轰动了,男女老少上千人都围在河滩上,对着虎狼的尸体指指点点,既有惊恐又有激动。
弄死了这头袭扰清河镇七八年的老虎,又杀死了这么多野狼,可以说整个清河镇的安全性一下提高了十倍不止。
陈旭休息好之后,跟着王翦和白震一起来到河滩的时候,此时已经落日西坠,看到的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和小孩子的尖叫呼喊。
看着堆在一起的野狼和老虎,陈旭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儿。
虽然这个老头儿喝醉了发酒疯,带着几个彪悍的手下去刷老虎,下场很惨,两个重伤两个轻伤,但结局也很辉煌灿烂,直接怼死了这么大一群野兽,也算是为清河镇除了两个大害,于是陈旭心中先前的一点儿郁闷也都烟消云散。
果然除暴安良这种事还得靠这些猛人,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是无法体味这些猛人的心理和想法的。
“清河镇里典陈旭多谢几位此次为清河镇除此大害”陈旭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儿行礼。
“无需谢我,老夫也只不过是见猎心喜而已,这些虎狼之肉就归你了,但那张虎皮需要好好的剥下来缝补好,老夫要带回去送给皇带回去做一床褥子”王翦淡淡的说。
“呵呵,旭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旭瞬间笑的脸都快开花了。
接下来陈旭把游缴刘坡唤来吩咐了几声,刘坡短暂的惊讶之后也是激动莫名,对着老者深深行礼之后立刻转身去指挥乡民开始剥皮处理虎狼尸体。
这头老虎是一头成年大虎,连头带尾超过两丈,
体重超过千斤,比上次陈旭捡漏得到的那头大野猪还要重许多,十多个乡民一起才抬回来的,去掉皮血内脏,估计还能弄到七八百斤的肉,加上十多头野狼,每头也有一两百斤,不光肉比老虎还多,十多张狼皮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如果这些全部换成铜钱,价值不下十万钱。
我擦,发财了
仔细在心里算了一下,陈旭的口水一下就流出来了。
他从当上清河镇的里典开始,到现在投资在清河镇的所有钱也才卖茶叶的一万多钱而已,而且还没花完,如果这些钱全部砸在清河镇,就好比一个山区穷镇突然多了一笔上亿的投资,基本上全镇人口都可以脱贫进入小康了。
不过眼下还都是皮肉而已,而且想全部卖掉也不太可能,大部分只能吃掉。
“去告诉刘坡,这些狼除开狼皮之外,所有的狼肉都分派下去,吩咐吕彪拿出来二十斤盐巴把虎肉腌起来熏干,狼皮也要处理好,对了,一会儿选一块最好的虎肉留下,还有虎心虎肠”
陈旭吩咐完之后又看了一会儿准备了离开,却看见江北亭带着江楚月和江楚星站在人群外面,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兵卒牵着马匹。
“怠慢县令大人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照顾不周还请见谅”陈旭赶紧走过去道歉。
“无妨无妨”江北亭连连摆手,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老者,身体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贤侄,天色已晚我要回县城去了过几日有空还请贤侄去县城一趟”
“一定一定”陈旭赶紧点头。
“陈里典告辞”江楚星拱手。
“告辞”江楚月也破天荒的微微福礼。
几个人上马之后,江楚月还回过头来盯着陈旭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然后一夹马腹率先离开。
看着江北亭一行人在夕阳下远去,陈旭这才收回目光,脸上颇有些奇怪的摸着下巴。
这小娘皮前后态度变化很大啊,而且江北亭说话也吞吞吐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来过几天还真的要去县衙一趟问问情况。
“大将军,这个人似乎认识您”白震站在王震旁边低声说。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此人是雉县县令江北亭,也就是刚升任中车府令的江珩的四弟,来之前我已经详细了解过南阳的情况了”王翦淡淡的说。
白震愣了一下脸色古怪的说:“难怪,我听说那赵柘开始婚配的对象就是江珩的侄女,莫非就是刚才那个小娘子”
“或许就是她,这桩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啊,可恨那李斯,不知道在陛下面前如何谗言,竟然让陛下亲许姻缘,不仅坏了江家小娘子的名声,我也不得不应之,如今赵柘如此下场,你表妹青袖又该如何自处,唉”王翦拈着胡须长叹一口气。
“外公,先前您不是打算将表妹嫁与陈旭吗”白震忍不住换了称呼。
“说是如此,但眼下看来,这桩婚事也还需要仔细斟酌,刚才那穿黑衣的女子来历不简单,或许就是外界盛传的列子门徒,有此女护佑,恐怕强迫不得也,月余前,陛下暗派玄武卫入南阳刺探列子门徒情况,却不防打草惊蛇,那玄武卫被一个叫轻柔的女子在宛城之中追杀十余里,连刺六剑,憋着一口内息堪堪回到咸阳见到陛下就咽气毙命”
“刚才那陈旭不是叫那黑衣女子轻柔么”白震低声惊呼。
“不错,所以此事有些难以掌控也列子门徒清心寡欲,轻易不沾凡尘,但这女子却隐居清河镇,而且看情形与陈旭关系莫逆非同一般,加上今日所见,在宛城所闻,那么陈旭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和盛传的仙家弟子身份不谋而合,不知陛下之谋,此子是否有答案”王翦皱着眉头说。
“如果外公想成全表妹之事,我当暗中击杀此女以绝后患”白震想了一下说。
“呵呵,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说你杀不了她,即便是杀的了,恐会惹下泼天大祸,天下道家皆与你我为敌也,时至今日,黄老之徒何其多哉,他们可不是管重楼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驺子门徒,六韬六术皆有精通者,连陛下都需要审势以求全,因此不可轻举妄动,眼下之事,就是多多亲近陈旭,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震儿知晓了”白震赶紧拱手答应。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河滩逐渐亮起火把松明,上千人围观杀虎宰狼剥皮分肉,人声喧嚣热闹异常,陈旭再次回到卫生院,去看望了两个手术后的伤者,发现两人的情况都还算稳定,大腿受伤的那个腿脚并未发凉,身体虽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