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我的投资基金里。”
弗里兹一口气说了许多,大体就是按例船东出资三万买船,配齐出航物资还要一万,因为肖尼人能吃苦物资准备现在需要的出资缩小了可能顶多五千,结果出资一万的人什么也没做分配的权重却变大了,这不能忍啊,所以虚构一位投资者美第奇先生来把账扯平,保证自己不吃亏。
尼奥静静的考虑了一会儿,神情舒展开来问道:“你的主意就这些还有吗”
“当然不止,捕鲸船跨越大洋跑那么远,有鲸捕鲸,不捕鲸的时候还能干些别的嘛,但是这些别的收入暂时能不能成我没把握,分配方式也没可供参考,我就按照一般商船付薪水的办法计算,把它放进基金里吧。
等到基金数量够大,我还可以让美第奇先生出面创建一家公司买下几块土地,这样的土地白人可就怎么也拿不走了。
眼下也只有去捕鲸才不会让那个官员继续把我抓牢了给他做工,等到我们有足够的财富时,我也不用找他投资了。”
后面的话弗里兹说的不明白,尼奥听不懂,但他听懂了白人拿不走这些财富,也许这就是未来的肖尼人立身之本。
“我相信你是真的为我们着想,那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吧,肖尼人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们配合的,”尼奥发现弗里兹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在说捕鲸,白让自己受惊吓。
弗里兹的合资建议一开始受益最大的是自己,但从长远来看受益的还是肖尼人多一些,但未来既不可知,哪怕告诉他们也没有用。
把沉在心头的话一下子说出来没被反对,弗里兹心里彻底放松了,还有心情说起闲话:
“你知道吗,新英格兰的那些白人最早是和印第安人一起去捕鲸的,一条船上只有两三个白人,其他船员都是印第安人,他们靠这个来搪塞土地的主人,鲸鱼是印第安人抓到的,不是领地的白人抓的或者自己搁浅在老爷土地上的这样就不用向拥有土地的贵族用鲸油交税了。
等到独立之后,国王没有了,拥有土地的贵族也没有了,他们就再也不雇印第安人去捕鲸了,哈哈哈。”
说完笑话弗里兹却一下子想起有什么不对来,是了,搁浅的鲸鱼,领航鲸是自己驱赶着去搁浅的没错,可万一面前这块地有主人,而主人的理解又不一样呢,要知道从封建时代起,搁浅的鲸鱼和顺海流漂来的货物就都是海边土地主人的传统意外横财啊
不能犹豫了,弗里兹三两句把话向尼奥说清楚,催促岸上的肖尼人赶紧撤回船上来,还好鲸油一熬完就已经装桶里和铁锅一起运上了船,鲸肉倒是还剩些没运。
肖尼女人们是第一批坐船回来的,猎手们把肉干尽量的装上划艇,运了一趟又一趟,尼奥留在海滩上指挥着这场急匆匆的撤离,远处夜色中隐隐响起狗叫声,距离似乎在接近,尼奥立刻下了决断,让猎人们别管剩下的肉干,都立刻推着小艇下到海中向大船划去。
不久篝火边就出现了一些人影,他们检查着火边烤架上正在烘干的鲸肉,还有一个人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查看了留在海水中的鲸骨架,他还举起火把朝小艇消失的方向晃了几晃,但是七叶树号远在几百米外隐没在夜色中他根本就看不见。
弗里兹下令起锚。这地方没必要待了,虽然丢下了差不多半头鲸的肉让肖尼人们心头很不爽,但及时的撤离避免被意外袭击也让猎手们为今晚的大意后怕不已。
白人的世界里规矩真多,当尼奥把弗里兹的提醒原因细细的说了之后,肖尼猎人们都生出这样的念头,有了土地就有理,难怪白人对土地看的那么重
第十章 综合利用
船离开海岸一两公里就又下了锚,黑夜中不辨方向误入墨西哥湾暖流被冲远就太倒霉啦,不如等到天色蒙蒙亮再离开,岸上那些人转了转收拾完留下的肉干也离开了,此事依旧例无法和土地主人去理论,上了法庭陪审团会像“鲸鱼是鱼”一样照老观念给出意见,自己根本别想打赢官司。
“都别在意,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猎物,我们一次就收获了这么多,光船上这些够出来的人吃上几个月吧,”弗里兹劝慰道,六条小鲸的肉去骨除去鲸脂烘干了也有两吨多,真的不少了
“怪不得这里有鲸却没有人去捉,”说话的是那个叫白鸟的列纳佩人,“这些白人的奇怪规矩不是强盗吗,鲸搁浅了可还是在水里呀。”
搞半天他还在心痛那些没带回来的肉,弗里兹没再去劝,这些东西以后多了他自然就看得开啦,只是嘱咐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回程还有一天多呢。这些肖尼人来到白人社会中日子久了,也自然懂得,一旦交战他们自由生活在白人社会的中的日子就结束了。
经历了近两天的航行,七叶树号又靠上了温斯罗普糖厂的码头,而埃利船长和他的船员们等下又要返回巴尔的摩哈里斯堡航线,他们要先装运这几天时间生产的糖。
“亲爱的萨瓦兰兄弟,你就这么放心的跑出去,不怕我把你的秘密看光吗”尤金开玩笑的说。
这点弗里兹还真不怕,眼下糖厂里头只有法贝尔、尤金和乔纳森三个白人,黑人和印第安人谁会去窃取机密呢。
“其实我真希望你也能学会这些,那样我可以放心的出门去捕鲸了,”弗里兹半开玩笑的说,现在糖厂的控制权虽然在自己手里分红却太菲薄了,弗里兹确实提不起兴趣来。
“你们出去这些天收获的东西够偿付船员的薪水和租金吗南方人可很少捕鲸喔,让我瞧一瞧你的收获吧。”
弗里兹欣然带着他去看那四桶鲸油和几千磅干肉等收获,但尤金可不会没事来这等着自己。
“你想必来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吧你在费城和巴尔的摩都是大忙人啊”
“啧啧,看起来是不少,可这些干肉似乎都不怎么值钱的样子,鲸油的价格我也不清楚,能有多贵呢。嗯,我的确有事找你,费里亚斯格林先生向你发出了邀请,下月初去他在弗吉尼亚海边的庄园参加春季宴会活动,当然他也邀请了我。”尤金话中带着几分得意。
“那到时候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出发吧,”弗里兹不便拂了别人的好意,何况格林也是工场的大金主,“对了,你母亲信里让你打听的事情呢,那条大船的股份问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尤金就苦着脸,“那条船的事情他们股东之间争夺的很激烈,我现在都不敢参合进去,原来的船主去年已经损失了一条船,他指望靠着这条船翻本呢,对谁都狮子大开口”
“这样啊,”弗里兹沉吟起来,最后还是没打算放过尤金,“那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七叶树号航行起来太慢了,我想要一条快速的小船,你马上在巴尔的摩帮我找个船厂或者造船工匠,我需要船,尽快要”
鲸油能值多少钱现在对弗里兹来说不重要,美国国内没市场只能往英国卖,数量太少,单是找买家算运费都折腾贵了,他这次主要还是打算自用,鲸油在蒸汽机普及之后也充当了很长时间的润滑油,而弗里兹现在除了灯油、润滑油之外还有一个防锈油都要用它来应付。
让尼奥把涂鲸油的事布置下去,弗里兹又琢磨起工场的照明来了,此时的建筑完全没有考虑灯光的事,白天全靠自然光来照明,所以四面无墙非常通透,晚上如果有灯光没有反射那效果也会很差,所以得给肖尼人安排一个新的任务。
切萨皮克湾盛产海鲜,其中一种一直闻名遐迩的就是肥大的牡蛎,不过啊大冷天的生吃牡蛎决不是弗里兹的爱好,所以之前负责饭食的人送来的牡蛎很少,现在需要给他重新说一声了。
只要有充足的油牡蛎肉加上切碎的蔬菜面糊同煎是很美味的,而软体动物的外鞘膜都是银光闪闪,正好可以用来做反射镜,古人还有一种利用方式是把很大的牡蛎壳磨成透光的薄片,镶在窗上当玻璃用。弗里兹现在只需把牡蛎壳有贝母的一面磨平打磨成镜子一样,一片片的组装在薄木条上做成个灯罩,晚上点起鲸油灯也有些后世工厂水银灯的味道了。
这边一干肖尼人正在嘻哈的做着灯罩,法贝尔过来诉苦了,“弟弟呀,你确信用你那糖渣能酿酒吗乔纳森试了很久啦,效果总是差一些”
怎么会差一些的,后世的大米淀粉啤酒很普遍,哪怕是一些土作坊一样的企业在实现机械化之前就几口大锅熬下粮食也能做啤酒啊,乔纳森该不会死抓着他的啤酒老套路不放吧
传统的啤酒是纯麦芽啤酒,也就是说淀粉、糖类全来自发芽的大麦,就这烘过的麦芽还有各种花样,什么淡水晶麦芽、深水晶麦芽、焦糖味麦芽、黑麦芽、巧克力麦芽等等多种,然后磨碎熬麦芽汁过滤加入酒花煮沸再过滤拿去发酵,啤酒发酵的时间很长,发酵完了还要净化和老化,一套下来至少要半个月到半年才能喝到啤酒。
而弗里兹要酿的是纯麦芽汁啤酒吗,只是酒精、酒花阿尔法酸、二氧化碳混合物罢了,这英国佬真不是存心搞破坏吗。
弗里兹当然是错怪乔纳森了,这位哪儿像他一样懂得酶和酵母啊,对于指定要加进去的大米和糖渣能起什么作用是两眼一抹黑。
没奈何,弗里兹只好把这位注定要替自己背黑锅的酿酒师叫进了小屋子里,好好的用神秘的酿酒方法给他洗了一遍脑,等他离开的时候眼睛发直嘴里一直喃喃念着什么。
此前戴恩派人送来了甜薯和土豆,因为弗里兹出外未归,谁也不知该怎么操作,此时当然也得把它们用掉给格林吃颗定心丸。
第一步当然是把甜薯和土豆洗净随便取一份样破碎烘干之后称量出干重,然后用手工机械把两种薯都刨成丝,晾至半干投进糖化罐中,任凭蒸汽把它们蒸熟,启动搅拌再将熟薯丝搅碎成糊状,剩下的糖化步骤就与米粉毫无区别了。
等到糖汁都用唧筒抽去了大锅里熬煮,弗里兹叫住正打算离开的泡泡花等人,这个时间再安排一次糖化肯定就到夜里了,但弗里兹这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到夜里就到夜里呗。
肖尼人并没有做强体力劳动,几个女人主要动脑指导,男人也是警卫和指导黑奴烧锅炉而已。
进行一次夜班也是逼不得已,很快黑奴就会被各自的主人撤回去,那个时候生产岂不是会停下来,只有乘着他们还在,多制出一些糖来,才能抵消这空档期的损失。
而另一方面进行夜班是不是得不偿失,需要靠数据来说服黑奴的主人;至于黑奴他们肯定是愿意的,因为弗里兹宣布说夜班结束时会给他们肉吃。
工场在二十多盏鲸油灯的照耀下如同白昼,薯丝糖先熬完,弗里兹尝了一小块,满意的点点头,甜味比米粉做的麦芽糖还大一些,看来甜薯中含有一些果糖是确实的,因为只是简单过滤,糖还微带有一种烤甜薯的焦香风味。他唤来格雷格,让他挑选一些薯丝糖明早就给戴恩送去,一同送去的还会有一封信,里边详细记录着土豆和甜薯烘干前后的重量,一次投料与产出的干重等。
在这个时代要得到糖真是麻烦啊,后世的美国人吃的甜味糖都是果糖,先把玉米淀粉水解成葡萄糖,再用曲霉菌中提取的异构酶转化成果糖,大名玉米糖浆或者高果葡糖浆,比这可廉价多了,但无论是分离高产率菌株还是提取活性酶,在这一种分析纯化学品都拿不到的时代实在是做不到啊
第十一章 船厂技师
乔纳森的试验又失败了,当他絮絮叨叨的把自己多年的酿酒经验向弗里兹倒出来之后,弗里兹才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一个熟悉制药厂工艺的人都会犯的错误。
自己只想着原料的转化率,却忘记了啤酒其实不需要把原料全部转化成酒精,啤酒需要的是风味和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酒精,所以酿啤酒的过程中酿酒师们为了控制发酵的速度需要减少酒浆中蛋白质的含量,而自己提供给他的恰恰是蛋白质极为丰富的制糖剩下的粮食渣。
所以一部分粮食渣不得不考虑另做他用,好在弗里兹没多久就打定了主意,这些以后直接做高浓度酒精好了,高纯酒精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很陌生,可是自己要发掘出它的用途就太不值一提了。
最简单的比如制造乙酸乙酯,这个物质比较危险,但却是非常有用的有机萃取剂和染料的溶剂,加入食品里边还可以作为香精使用。
这边主意打定,那边却不能把法贝尔和乔纳森打道回府,有他们的活动才能掩饰糖厂大量消耗麦芽是用在了麦芽糖生产上嘛。所以这啤酒还得继续酿,不过呢下边怎么酿就有说道了。
纯大麦芽啤酒不是弗里兹要酿的,而纯大米粉制糖之后还会剩下许多蛋白质含量并不算高的粮食渣,这些还可以让乔纳森继续一试,但以后制糖就不能再掺玉米了,除非弗里兹还想弄出来玉米威士忌。
转换生产原料的试验做的很快,在每天可以做两班的情况下,纯大米粉的残渣也源源不断地送到了乔纳森那里,他整天跟嘴里含着苦胆一样,皱着个眉头在罐子中间爬上爬下。
然后弗里兹这天见到了尤金派人送来的特殊客人,“你说自己叫詹姆斯麦克尼尔,曾经有近十年的船厂制造经验”弗里兹读着尤金的来信问道。
“是的先生,我曾经参与过多种新船型的试验,包括大名鼎鼎的巴尔的摩飞剪帆船的建造我也曾参与过,”这个麦克尼尔十分自信,在弗里兹面前坐的笔直,胡子刮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