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回事,我对你感到很害怕。”
“这有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学霸被一个真正的学霸成就碾压罢了,当真的哎,我这样的学渣也可以冒充学霸了,”心里这么想弗里兹嘴上却说:“狩猎、打仗我可不如你,朋友你想错了,有些东西只是你第一次见到,等你熟悉了就不会再感到害怕。”
“不,朋友你不并不明白,我以前也见过白人,他们带来的好东西我都能学都能用,可是经过你的手做出来的东西跟他们不一样,全都是我身边原来熟悉的树干石头,在我的手里它们都是死物,到了你的手里就变得不一样了,苦的橡子能做出甜的石蜜,黑色的石头能燃起烈火,只能点火的木头在你手里变成了让人轻松的工具,河里的鱼儿会乖乖游到浅滩上让人捉,只有先知说过的灵才会让这些死物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你是想岔了,我这些技术只不过是古老民族的智慧罢了,神奇的效果完全当得起你们磕几个头,就算给你们做图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弗里兹不由腹诽。
印第安人相信万物有灵,是一种原始的图腾崇拜,庄稼丰收和事情成功说明你受到了大灵的青睐,如果发生瘟疫和灾祸说明大灵被冒犯了,大灵给出了启示部落在遭受惩罚,早年很有几场印第安人和白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么打起来的,不过呢瘟疫确实是白人带来的呀,他们挨这个打不冤。
“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灵的神力,我教会之后你们也能做呀,你也是灵吗”
“弗里兹朋友,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既然不是大灵的神力,那让它们变得不一样的是什么呢”火怪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这就是技术和知识,只要学习你也能拥有它们。”
“朋友我又感到害怕,白人有技术和知识,肖尼人什么都没有,有一天他们来索要我们的土地,我们怎么能获胜呢”
“嗯,其实我比较特殊,知识在白人那里可以公开学习,技术就不是人人都会了,有些人懂的比较多一些,还有一些技术能值很多钱,”可不是吗,如果白人都知道麦芽糖的制法,弗里兹还怎么赚钱呢。
“弗里兹朋友,你是说知识我也可以学习吗,对了,钱是什么,你刚刚提到的。”
“是的,只要在学校里白人就能从小孩开始学习知识,只不过学习不是免费的,需要用到钱。钱是什么啊,我现在很难跟你解释,在白人的世界里有钱能让你变得更强,你可以用它买到最好的酒,买到最好的燧发枪,甚至雇佣最好的战士为你打仗。”弗里兹挠了挠头,前面循循善诱说的还挺好,怎么后边变成毒鸡汤了呢,可别再问钱从哪里来了,我也想知道啊。
“弗里兹朋友,你是说我有很多钱就可以雇佣很多最好的白人战士来保卫我们的土地吗,可我这样没有知识也没有技术,什么时候我能有很多钱呢。”
“那不行的,白人历史上也有很多雇佣兵反叛的故事,他们为钱打仗根本靠不住。再说了,朋友,你想过为什么肖尼人要保卫自己的土地,为什么白人要从肖尼人手里拿走土地,还有,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
“几年前我还生活在南方大海中的岛屿上,可是奴隶暴动了,他们见着白人就杀,我们一家和许多白人一样逃到了这里,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我们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双手,我们渴望一块土地安居乐业。
几乎全世界的贫穷白人都为了土地朝着这里来了,你知道世界有多大吗,仅仅肖尼人的土地放不下那么多人,易洛魁人、列纳佩人、卡托巴人的土地统统都逃不掉,你是个清醒的肖尼人,你现在感到害怕吗”
在白人与原住民的土地谈判中肖尼人一直处于被无视的地位,白人把肖尼人看作是一直迁徙居无定所的流浪民族,当地其他土著也说你们肖尼是外来的客人,所以决定土地归属权的时候肖尼人往往就被靠边站了。
而肖尼人又死心眼的很,如果他们被易洛魁人和白人一赶就向西迁徙去大平原,几十年过去能用充足的牛肉喂养出好几千号武士来,那样子白人征服西部的历史上全军覆没的次数恐怕要翻个好几倍。
沉默,火怪捏紧了拳头,嘴唇也抿的死死的,一时间只能听见火膛里树枝爆开的声音,火光在他的脸上跳动他的脸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终于火怪松开了拳头,嘴唇也张开了。
“没有了土地我的族人去哪里打猎种玉米,肖尼人岂不是要灭亡吗弗里兹朋友,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说自己不怕任何一个白人,肖尼人会战斗直到最后一个武士死去。你没有杀过一个人没有割一张头皮,我还是对你能做的事感到害怕,你能改变那么多东西,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们的对不对”火怪恳切的说。
“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就算我给你帮助却要肖尼人放弃土地,改变一直以来的生活传统,男人穿上衣服擦去纹身解开头发,生活的像个白人,这样的代价你能接受吗,其他人能接受吗
不要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你了解白人吗,不管过去的不怕还是现在的害怕,都是因为你并不了解白人的世界。部落的命运不是火怪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会和你们待在一起,直到你们回去山那边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你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好吗。”火怪是个不一样的土著,弗里兹对他期望也很大。
“弗里兹朋友,你是个跟他们不一样的白人,在马车边遇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们。
虽然来交易的白人会笑嘻嘻地给我倒上酒,可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们,转过头他们就会把杯子擦了又擦,把肖尼人坐过的毯子抖了又抖。而你坐在肖尼人中间就像坐在白人中间一样自在,我感觉的到。”
弗里兹想想自己是有些贼大胆了,不说当初大大咧咧的跑到肖尼部落来,就是刚才这样把话说明了让火怪感到绝望,哎,换个肖尼人这会儿自己的头皮已经挂在他腰带上晃荡了吧。
自己以后应该多注意一下原住民族的想法,他们无知而敏感,如果因一些小事发生误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至于说在白人中间跟在印第安人中间一样,那是一定的嘛,自己作为一个文化和思想上的外来者跟白人本来就没有心理认同,这要是个魔法的世界自己肯定在想办法穿回去了。
“你也很特别,我还没想到会有不喝酒的印第安人,在马车边上宿营的那个晚上我发现你们不会随便动别人的东西,跟白人传说中小偷小摸的印第安人不一样,你的品格即使在白人中也会受到称赞”这都是真心话,高尚的印第安人不应该只存在于历史记忆里。
“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其他肖尼部落的先知告诫过我们,酗酒会让大灵不悦,这些年来不断发生的灾难和瘟疫都是大灵对我们的警告,继续执迷不悟有一天大灵将会不再庇佑我们。
改变传统像白人一样生活这件事我的先祖还在山这边居住时就做过了,他们像白人一样住进小木屋养了许多猪和牛,大灵并未对他们降下灾难。”
白人对印第安人的歧视是多方面的,当他们来到印第安人土地上时印第安人基于传统与他们共享土地,而他们一旦占据土地却禁止印第安人进入,其中一个说辞是印第安人曾经猎杀定居者们饲养的猪和牛,然后竟然还把这些肉卖给它们的主人。这个传说中故意抹黑原住民的意味太过浓重,印第安人会认不清家畜和野生的猎物种类吗
差不多一百年后一个名叫道斯的参议员更是说出了恶意满满的话:“你不能抓住印第安人的脖子,逼他成为一个农民”这句话因为潜台词印第安人完全是废物根本不配占有一丁点土地而非常有名,实际上颠倒黑白的厉害
美国东北的易洛魁、休伦、列纳佩、肖尼和西南方的纳瓦霍、祖尼等民族都是传统从事耕作的,而且有记载肖尼人和南方的切诺基人定居后都饲养过大量的家畜,把从事农牧的印第安民族驱赶到贫瘠的山区去濒临饿死因为不毛之地发现了矿藏有些倒霉民族还会被再驱赶第二次,反而讥讽印第安人不会种地,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
“你们的智慧让我惊叹,凡人不受惩戒则不知敬畏神灵,山脉那边的白人定居者中无法无天之徒太多了,白人的神有一天也将降下怒火,或是假手于人,”反正许下的是空头承诺,弗里兹也不怕暴露什么,何况十多年后肖尼酋长特库姆塞勾结英国人拉起印第安联军大肆烧杀报复定居者,怎么着话都能圆回来。
“弗里兹朋友,你能加入我们部落吗,你这样的好白人是大灵给肖尼人送来的救主。
很多年前有个叫马丁夏尔提埃的白人来到肖尼人中间,他和你一样是法国人,后来肖尼人让他做了部落的首领,他带领肖尼人来到山这边定居,后来当白人不再欢迎肖尼人的时候他的儿子皮埃尔带着部落回到了山的西边。
你这样厉害的白人在肖尼人中一定能当上首领的,大灵让我遇到你就是为了拯救肖尼人。”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把弗里兹震住了,弗里兹心说,“开什么玩笑,我好手好脚的犯得上像杰克萨利阿凡达主角一样去林子里当野人,我现在连自己都还没从穷病里救出来呢,眼下住林子里是暂时的,怎么会同意当酋长住一辈子林子。
带领一个部落那么大的责任弗里兹这样的小肩膀可担不起,部落里不是人人都清醒的知道民族面临着危机,我出于私心更希望你们醒悟过后选择跟着我走,而不是我要求你们跟着我。
马丁夏尔提埃是个放火烧了法国堡垒的亡命人,我来这里是利用你们的人力又不是走投无路,这区别可大了。”
“火怪,你遇到我该选择改变的是你的未来,我的世界在白人那边,在肖尼人的世界里生活只会把我变成肖尼人,那样下去我一点都帮不了你们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你们的土地上会有越来越多不讲理的白人,用战斧、刀枪和白人解决争端肖尼人只会越打越少,使用白人的武器肖尼人永远不能战胜他们。和白人比起来肖尼人太少了,只有把肖尼人口变得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你们才有跟白人谈判的资格。”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会记住你指引的方向,当我作出最后决定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火怪的神情彻底恢复了平静,两人又随口聊了些部落往事等到窑里明火熄灭就分头回去休息。
第十五章 酒与糖6
起床的时候弗里兹对这一天充满了期待,虽然限于缺乏烧水保温的容器,今天最多只能安排四桶糖化,但是这四桶糖一旦成功那就是自己在荒野里辛苦这么久的收获啊,结合第一次成功糖化的结果,推测每糖化一桶自己的收获应该在810磅糖,不算多但总是有里程碑意义的收获。
现在有了比重温度计,似乎调温度这么简单的事情弗里兹都不用自己去做,教给女人们后她们自己掌握就行了,然而在工厂里边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梁平可不敢这么托大。
21世纪经过教育的工人还会闹幺蛾子,一混蛋起来把自己都送回到18世纪眼下自己面对的不是经过入职培训的工人,只是几个蒙昧部落中的女人,仅仅简单交代几句她们就能做的尽善尽美,那老天爷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你直接往我怀里掉金币好了。
别的步骤马虎一点点无所谓,糖化温度控制却是整个过程中最核心的工艺参数,一步错则前功尽弃。眼下没有化验手段不知道反应进行到什么地步,难以进行补救。
这几个女人中眼泪湖理解能力最强学习最快,然而昨天她才刚刚搞砸了两次糖化,以后或许可以把糖化交给她们独立操作,现在却不能不继续亲自盯着。
弗里兹停下手头的事情,看着女人们战战兢兢的把第二锅煮到糊化的橡子面汤倒进糖化桶里,然后抬进水浴桶中,因为耽搁较久水浴桶里的水已经凉到温温的地步,弗里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不好看,真的不是针对你们啊,我这也是紧张的嘛。
本来弗里兹不想变更熬煮的顺序,却难以抗拒产量一下子增加到两倍的诱惑,知道肖尼女人们会被弄晕头,但自己这不是还盯着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肖尼妇女拿起量热水密度的比重温度计咕咚一下就丢进了糖化桶里,弗里兹阻止的话只来得及说一个音节,大姐啊这个只能测干净热水的密度,你给我丢进淀粉浆糊里边去干什么呢。
弗里兹赶紧把那比重计捞出来冲洗干净,损坏倒是不会损坏,在高危环境里工作久了神经习惯性绷的紧紧的,一点小意外就能跳起来,着实被肖尼妇女的乱来惊了一下
亡羊补牢,弗里兹限定只有两个肖尼妇女能用比重计,一个是眼泪湖,另一个叫泡泡花,想必泡泡果树的花给她家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个肖尼女人平时做事也比较靠谱,再培养一下就当技术员用吧。
每到要调温弗里兹就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亲自上阵再补测一次,和肖尼妇女测定的每次多少都有一点出入,热水搅拌不匀是她们最大的问题。
胡适说中国人做事是差不多先生,他真该到现在来看看,艾略特家煮麦芽汁比弗里兹这边还粗糙。
没有温度概念又没有测量工具的工人怎么知道最适合糖化的六十摄氏度是多少呢,等他掌握了诀窍就变成不传之密,其实他知其然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