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爷脸色一变,否决了。
不行。太招摇了!
如果风光大葬一场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他言坚的名声可真是彻底臭了。眼下,侄子去世的消失还只是他们几人知道,连夜找回来的,连言家府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
你不要妄想逃了这婚。若是办了丧事,还怎么再去办喜事。侄子的死他根本不准备公之于众,眼下不是有个很好的替代品吗?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侄子死了。
言坚说什么都不同意。怕惹急了他,言采只好稍微让步,但关于立墓决口不松懈。如果任言坚个人的意思,真的会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立墓是一定要的,也不能差。用我表哥的名义,坟冢也不能草率这一点我是不会让步的。好歹算是你们亲侄子,没有感情也有血缘,人也要讲点良心。何况我的要求也不算高。只不过立墓罢了。
言坚同意了。
那你以后就叫言采采,当好言采采的身份。
言采也没有反对。这个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差不多。
第三件言采刚开口,言坚的脸色就不大好,看来是觉得言采的要求太多了,不过当言采说出第三件的要求时,言坚才真正变脸。
言采:我要嫁妆。
不可能!言夫人脱口而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想从她家要走嫁妆,做梦!他又不是言家人,凭什么想拿言家的钱。
第4章 修文
这一次言老爷难得没有指责他的妻子,显然言采的说法在他看来也是狮子大开口。
言采也不可能让步。没有东西傍身,他不安心。
言采说:我要的不多。
你要什么。言老爷到底还是老成持重的人,很快就已经收拾好情绪。
我要一百两,外加一个清幽住处。
一百两是压身的钱,一个清幽住处是为了修养所用。 清幽的地方灵气足。灵气也就是能量,这东西没有异能的人是感觉不到的。对于普通人来说,灵气充足其实就是环境更好,生活起来更加舒适。
在言家这种灵气鼻塞的地方,想要异能升级就有点难,而且他也不是很想住在言家。
言老爷很不高兴,一百两就算了,还要别庄。
他手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别庄,,不过他舍不得。那些庄子他都很喜欢,都值好几百两银子呢。
你的胃口有点大,说到底你也不是我们言家人本也没有资格拿一分钱的。
没资格拿一分钱?他还没资格嫁人呢!
给钱或者你儿子自己嫁,随便你。
言家少爷一听就急了。给他给他啊,难道真要他去嫁人?言夫人也着急,比起舍点钱,还是有个靠山儿子更重要。只有言老爷不动。
言采只觉得抠门的老狐狸打机锋好累,他只是个攻击手,会打丧尸打怪不会谈判啊!
言采只好使用精神力。言老爷点点头答应了,只是要给房子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仿佛那是在割掉他身上的一块肉。
抠门爱财到精神控制都无法控制。不过如果言采的异能如果再升几级,就不会出现被控制对象意志太坚定的失败案例了。
和言坚同床共枕十几二十年的言夫人却很知道她丈夫的心理,附在言坚的耳朵上说:老爷。我知道有个地方给他倒是合适。咱不是有个山头嘛。
她这是为自己打算啊。
言老爷和言采做斗争的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找到了解决办法。
那小山头从祖上传下来传了那么多年,是不知多少辈以前皇家赏给言家先人的,如今确实彻底荒了。
原本是茶山,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他们手里,就种不出茶叶来,想改种别的,也是种啥死啥,最后就荒在那儿没人管了。
言坚心中一亮,不露声色地对言采说:别庄没有了,不过别的幽静地方倒是有。我家有个山头,芳草鲜美,灵兽活跃,环境最好不过。
野兽般的直觉立刻意识到言坚有点奇怪。
言老爷主动开始介绍优点:地方挺大的,还是先皇曾经赏赐下来的。山下就有住人的房子
言采心疑住的地方怕是不会很好:房子不会漏雨吧。这么抠门的人会这么好说话?
言坚梗住,漏不漏雨他倒是不知,不过确实时间有些久了。
我会派人修缮的。
言采拍拍胸口,放心下来,顺便提了意见:那就麻烦好好修缮。屋顶墙壁家具都换一换,这可是嫁妆!
言老爷闷声答应。
不过他心疑言老爷太抠门还会再生幺蛾子,又细细确认:会负责饮食起居吗?吃饭要钱的。一百两银子怕是不够用,会花光的。
言老爷脸色不好。觉得言采得寸进尺没个眼色的。
言采确实事事问的细致,生怕言坚钻空子。他在这里举目无亲还没有吃饭手艺,当然得为自己仔细打算。
得到准确答案,言采稍稍放心。他摸着自己的腰,输送异能治疗。哎,没想到这种时候,异能本来就不多,他还要用在这种地方
这天一大早,江御风把带回来凌。辱江满月的乞丐扔出去,好整以暇地走进房间,准备欣赏一下江满月的好戏。以江满月骄傲的心气,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一进房间,他就闻到一股混合在天香散之中的刺鼻味道。花街柳巷常客的江御风怎么会不懂这是什么。他嗤笑一声,掀开帘幕,江满月已经穿好衣服坐到了轮椅上。
江满月背对着他,头发很随意地用一根普通的绳子绑着。虽然是每天坐着,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孱弱不堪,宽厚的肩膀拉得很直。
身后有动静,也没有惊动他半分。江御风就很不悦,这时候还无视他,呵呵,故作矜持。他提起脚步往前走,终于看见江满月的正脸。
很意外,没有看到他遭受打击耻辱的表情。他看起来很镇定,甚至可以说飘忽,呃,江满月好像在走神。终于意识到江满月竟然在走神的江御风怒从中来。
分明是在无视他,江满月有什么资格无视他,不过是个废物。不他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你江御风一下子卡住,他才不过说了一个字,冰冷的眼神就朝他扫了过来。江满月一直很傲,性格冷酷,他从前也很怵江满月,可是从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
只是一眼,就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江满月好像在说,闭嘴,我早看见你了,但是我不想搭理你,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只恼人的苍蝇。
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江满月对他的无视。
你不要装。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羞耻地要钻进地缝里!江御风咬着牙道,那个男人干得你l爽不爽肯定特别yínl荡
啪。清脆的一声响,江御风被扇了一巴掌,半边脸立刻肿起来,嘴角流出l血。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江御风捂着脸不可置信。
江满月轻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沟渠里的一只臭虫。
打你就打你,废话真多。
江御风还想说什么,江满月已经自己推着轮椅准备往外走。
那个人呢?
谁?哦,你说他?自然是已经走了。江御风挨了一巴掌又怎么会老实告诉江满月。想找人,就做梦去吧。
你不说,也会有别的人知道的。江满月冷冷说。
当年的他还是太稚l嫩。龙潭虎穴的江家,他没有任何依靠。只能摆出一副冷酷的姿态,但实际上还是太嫩,色厉内荏故作冷酷,否则又怎么会被人摆了这一道。
江满月推着轮椅走出房间,因为腿的原因,他的房间没有设置门槛,台阶处也特地设计了滑坡。院子外有洒扫的下人,见到江满月推车出来,都吓了一大跳。有的立刻就来帮他推车,被江满月一扫,顿时僵住。
这些人的卖l身契都捏在江满月的手里,本以为江满月这次重病可能一命呜呼,所以才投靠了二房风少爷,哪知道
当年的他真是无能,手下的人都管不住,只不过重病半个月,竟然让他们都屈服了江御风。
十四岁双l腿残废,心怀不轨的人前赴后继,当他故意露出暴虐残忍的性情,接近的人才渐渐少了。后来他修习秘法双l腿才能站起来。
只是凡事有舍有得。
代价是寿命只有三十。
后来他从小兵做到将军。如今重回十八岁,命运却拐了个弯。睁开眼的那一刻,掌权多年,一向杀伐决断的他都一时惊慌。久居人上,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受制于人的艰难处境了。
江满月不是个仁慈的人。政敌攻击他残忍杀降。江满月不屑,酸儒说得好听,我军士兵粮食都紧缺,哪里还有闲粮去供给外敌?
冷血、残忍、暴虐,是政敌攻讦时所用的形容词。
缓缓扫过所有人,既然吃里扒外,那就全不要。不忠的,没必要留。
江满月开口:谁知道昨天那人的下落。他只给一次机会。不是他仁慈,就当是庆祝他再活一次。
有个家丁立刻跪下来:少爷!奴知道!他们他战战兢兢,牙齿打颤,眼光扫过江御风,这可是当着风少爷的面在告发他,无论哪个少爷他都得罪不起。哪怕他只是厨房里劈柴的,没有机会接触前院的事。
可是现在必须得做出选择。两害相较选一轻。他赌满月少爷。
风少爷命下人们把那个人扔到了乞丐街去。一咬牙全说了出去,大概是一个多时辰以前,天还没亮的时候。小的在后院劈柴的时候看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
朱、朱华。
你以后就跟着我,至于这里的所有其他人江满月有意拖慢语速,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一刀毙命,而是刀悬在脖子上迟迟不落下,每人打二十板子,把他们的卖l身契给牙郎,让他看着办。
认不清主子的奴才不必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群人闻言,脸色巨变,忽然惊觉他们的卖l身契并不在江府,而是满月少爷私人的。呼啦啦地一下子跪倒一片,频频磕头。
江家的生活即使是做下人也比外面要好,何况被牙郎转手,谁知道下家会是在什么地方。
只可惜他们求的人心冷面冷,视而不见。十八岁的江满月只是徒有暴虐名声在外,实际也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套了三十岁魂魄的江满月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当着他的面清算,江御风觉得自己被打脸了,他梗着脖子说。
你神气什么,你是正房嫡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瘸子有什么好看不起人的。
江御风看出来了,江满月在轻视他。这比打他一巴掌还让他难受。他爹是庶子,他也是庶子。
你错了。我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是庶出。
放、放屁!庶出两个字是江御风的禁区,他脸迅速涨得通红。
一个男人不想着建立事业,只知道算计小肚鸡肠蝇营狗苟之事。我为什么要看得起你?
说完,江满月就没有再看那个仿佛被撕开皮囊只能呼呼刮着风的空壳的江御风,对朱华说。
推轮椅,去乞丐街。
他要去找昨晚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之前投过雷和营养液的太太们。
打滚求评啊~~晋江天天抽,点击什么的都是假的,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点过文。
第5章
乞丐街并没有看到疑似那个人的存在。江满月让朱华低下头对他说:你告诉他们,谁的身上有胎记疤痕的赏一两银子。要男人。他摸l到过,那人的后腰上似乎有个烫出来的疤痕,刺刺的,摸得出来。
朱华传话,立刻就有许多人来领银子。朱华一边发钱,一边肉疼。这一个个的,连被昨天刚烫出来的水泡的都敢来领银子,而且肉l眼可见,少爷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都不是。江满月只是扫过去就知道。
回去。江满月说。
不是那个人也不重要了。他也只不过是脑子一热一时兴起。
朱华一愣,但立刻便推着江满月的轮椅往回走。他之前一直呆在厨房里劈柴,其实与少爷的接触不多,只知道少爷性格很差。
虽然目前看来是不怎么好。
朱华说:需要小的再去别的地方找吗,兴许他是醒了后自己走了
回应他的是少爷没有感情的冰冷的语言。
不需要。
就好像他只是想起来找一找而已。
江满月的声音很空很凉。
朱华听在耳里,比之前的少爷要更冷漠。只是从前的冷在表里,现在则不显山露水。水上露出的冰山一角,永远无法估测水下的部分是怎样的庞然巨物。
江满月最终还是没找到他想找的人,不过倒是听说言家有人下葬,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件事江满月上辈子也听说过。
上辈子在他重病的时候,江家主母做主替他讨了一门亲事。似乎是原来定的被言家人逼死了,逼死后这家人为了无耻地拿下所有彩礼,竟然换了自己亲生儿子过来。
这件事爆出来后,江家却以已经拜堂成亲这个理由原谅了对方。
查过言家少爷是个什么糟烂东西后,这其中最高兴的就是视他为眼中钉的继母。能有个糟烂玩意儿去祸害前妻儿子,她巴不得。
而那个言家的少爷叫什么他也没有深记,更没兴趣回忆。只记得在他双l腿残废且重病在身时,对他百般折磨,还公然在江府与他的姘头yín,乱,后来被他送进监狱处死了。
如果大婚当日爆出丑闻,江家主母再如何想要他不好过,也断不可能任由丑事继续蔓延。
最重要的是恐怕江家的名声江家的脸面也得丢光。
可他又为什么要为江家可惜。江家和言家是他最讨厌的两家人。
他叫来朱华。
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朱华附耳听去,虽然疑惑,不敢不从。虽然要他做的事情有点奇怪?
江满月则要重新开始修炼功法。
不管是江家还是言家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嗡嗡叫的苍蝇,烦人,但也不必太重视。想起来赶走就是,不值得江满月浪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