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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低着头, 两手抱着包，平时梳理整齐的头发变得凌乱, 她低着头走出去几步后挺住了, 似乎是被人叫住了, 又折回到车前。服务员将他们点好的菜一一摆放到桌上，各种海鲜肉类还有蔬菜, 满满当当有一桌。江念涂上油，要放一串虾的时候, 她抬起头, 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外，陶陶低下头，在与车窗内的人接吻。江念折回视线, 手上却不自觉又多涂了一遍油。南陈拿下江念的虾, 她朝他疑惑地看去。“涂太多了。”南陈的声音淡淡。江念才发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刚刚走神了。“在想什么？”南陈问。江念摇头：“不是在想事情，只是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吃完烧烤回去, 衣服上头发上都是一股烧烤味，江念把洗漱用品放到浴室里，准备去洗澡。才进去，她就听到寝室门被打开，女生热热闹闹的声音传来。江念探出头，发现寝室里其他室友都回来了。“我们在校门口碰到，就一起回来了。”室友解释了一句, 然后问她，“念念你要洗澡啊。”江念点头：“晚上吃了烧烤，味道太难闻了。”洗完澡后，她看到陶陶不在宿舍，阳台那边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响，应该是她又走到阳台打电话。另外两个室友在聊天，话题恰好是陶陶，说她是不是在谈恋爱，看到她被一个男人送到校门口，江念出来时，两人看了她一眼，嘻嘻哈哈地将这个话题揭过去，谈论起了口红色号。江念把脏衣服放到洗漱台上洗衣服，没有说话。***周日的志愿活动，江念听说带队人是南煦，考虑再三，还是和团支书请假，放弃了这次志愿活动。她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和南煦见面比较好。周一在蛋糕店里，江念又收到一束花，这次换成了花朵娇小的满天星，下面依旧绑着一张卡片。一样的笔迹，写着：你像星光。江念把卡片拿下来，从来电记录中翻出南煦的号码，给他发短信。【学长，蛋糕店的花够多了。】过了一会，手机震动，江念看到屏幕上南煦回复的短信。【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这是上礼拜预定的花，没办法取消。希望不会因此损坏你的好心情。】江念拿着手机，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草木皆兵，她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没有谁会对她锲而不舍，念念不忘。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短信为之前那条言辞激烈的短信向南煦道歉。上午的课下课后，江念收到了袁诗诗的消息，说她要来兴市考试，问江念能不能收留她一晚。江念在动车站接到了袁诗诗，条纹衫配牛仔短裤，长发卷成了大波浪，一抹朱红在唇上，是与高中时完全不同的妩媚。只是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念念。”袁诗诗抱住她，“我好饿。”袁诗诗是上午的车过来，到兴市已经下午一点。江念带她去吃饭，但袁诗诗却选择了最近的kfc。她摇摇手机，对江念笑：“我有券，快过期了。”过了饭点的kfc人不是很多，她们点的汉堡薯条很快就好，江念去点餐台拿食物，回来时看到袁诗诗在气冲冲地在打电话。似乎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她啪地一下挂断电话，脸上犹有怒意。还没等江念问出口，袁诗诗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初入大学的女生对帮她搬行李的学长有了好感，她喜欢他干净的眉眼，还有笑起来宛若阳光的侧脸，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只是在一起之后，她很快发现在聊天软件上，他对另一个女生言语暧昧，宝宝亲爱的这些词，并不只是对她一个人。于是她一气之下就分了手，借考试之由飞来兴市散心。袁诗诗用力咬下一口汉堡，气呼呼地对江念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江念把可乐递给她，以免她吃得太快噎到。“念念你也要小心一点。”袁诗诗喝了一口可乐，把嘴里的汉堡咽下去，说，“南陈虽然对你很好，但是男人都有劣根性，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她告诫江念：“以后没事多翻翻他手机，指不定哪天就冒出一个好妹妹。”江念笑着不说话。很奇怪的，她对南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出轨这个词放到南陈身上显得格格不入。吃完饭后她陪袁诗诗去宾馆，出租车上，南陈打来电话。“我在陪袁诗诗。”江念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行道树，对南陈说。南陈询问了她们住的地方，没多说话，就挂断了电话。袁诗诗从包包里取出小镜子补妆，把吃饭抿掉的口红涂得更鲜艳了点。她问江念是不是南陈的电话。江念点头。她啪的一下把小镜子合上，说：“他看你看得真牢。”江念陪她到宾馆时已经到傍晚，天边出现被光线染得变成玫红色的云朵，很好看。江念停下来拍下这幅美景，顺手把这张照片发给南陈。江念晚上有课，不能再陪袁诗诗。袁诗诗倒是没有意见，她扬言要从现在睡到第二天，睡他个天昏地暗。南陈陪她上课，汉语言的专业课，他竟然听得比江念认真。课间短短五分钟的休息，江念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认真，笔记记了满满一页。他把江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毛躁起来的头发抚平，指尖划过她勾画精致的眉，眼里融起笑：“我怕你期末来找我要笔记，而我没有。”江念划着书上的纸，说：“现在又不是高中的时候。”只是脸上的笑怎么也遮不住，只能把头抵在他肩上，掩下笑意。晚上的课上完，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在路灯的光亮中，江念能看到豆大的雨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呆上几秒就会被雨从里到外淋个通透。南陈揽过她的肩，低头和她说：“今晚别回宿舍了。”他的表情没有波动过一丝一毫，对江念解释了一句：“明天从公寓去送袁诗诗也更方便一点。”江念觉得应该是南陈的眼神太惑人，她才会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她。到公寓的时候雨还没有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江念从车里下去还是被雨淋到了，发尾和刘海变得湿漉漉。南陈给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江念拿着那明显是女士的t恤和长裤问南陈：“你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衣服？”客厅里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也许是刚淋过雨，受不了冷气。江念打了一个喷嚏，原本气势十足的问话那气势一下子减了很多。南陈拿出干净的浴巾裹在她身上，之后他才看了那套衣服一眼，说：“特地为你准备的。”“总有一天你要过来的。”江念瞥过眼，嘟囔了一句谁说的，就走进浴室。南陈家浴室江念最满意的一点大概就是水温的温度总是刚刚好，不会像宿舍里一样忽然太冷或太热，洗个澡就像战斗一样。她擦着头发出来，催促南陈也进去洗。不知道南陈是如何知道她的身高尺寸，买的衣服都是刚刚好。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江念随手把头发包起来，窝在沙发里，找了一部电影看起来。九九年的日本电影，有一个听起来就青涩美好的名字，叫做《情书》。漫天的雪地压缩在狭窄的手机屏幕上，中山美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对着层层沉寂的雪山对于已经逝去的问道。【你好吗？】突然冒出消息提示声音，不是她的，江念看过去，南陈的手机在沙发上亮着光。江念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的好奇心，她拿起南陈的手机，看到是微信消息跳出来，备注名明显是女生的名字，在问南陈关于竞赛的事。江念还拿着手机的时候，听到浴室门被打开，南陈走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电影里，年轻的藤井树拿着几本光看名字就艰奥晦涩的书，来找他暗恋的女孩借书，为的就是那张借书卡上，写满的全是他的名字。江念扔下手机，说了一句你有信息。南陈的关注点却不在手机上，而是她还是湿漉漉的头发上。包头发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下来，江念又卷了一遍。他拿着吹风机过来，将江念重新卷好的毛巾解下来。“会感冒。”他边说着边按下吹风机的电源开关。嘈杂的吹风声音就耳边轰隆响起，江念能感觉到南陈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他的指腹柔软，带着刚洗浴完的热度。真奇怪，在吹风机的热风中，她竟然还能分辨出他的热度。南陈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弄坏她的头发般，所以这导致的结果是，吹了很久江念的头发还没有干。江念拿过他的吹风机，自己吹起来，动作简单粗暴，没两下就折腾完了自己的头发。南陈看到她的动作，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江念以指做梳，理了两下头发。“浴室有梳子。”他说。江念窝在他身边，南陈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她一样，都是清新的柠檬味。她闭上眼，说懒得动。有长方形的物体被塞到手里，然后是南陈的声音，近在耳畔。“密码是你的生日。”江念睁眼，她的手上是南陈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