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点头:你留这儿陪阿骁,我和黑黑去就行。许眠有点一言难尽的看过来:你们能行不... 他一句话没说完,意识到状况不对,忙闭了嘴。祁野没接话,许眠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解释:祁小哥,早上你看到的其实...黑黑他...脸上的伤怎么样了?祁野突然截了许眠的话,视线是早洞悉了一切。哈?挺好的!啊不是,我没看清...平日里嘴巴厉害如许眠,这会儿倒因为心虚有点手忙脚乱,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咦?你没误会啊?!祁野微不可察扬了扬唇角,笃定:黑黑他不至于。不至于什么?许眠有点吃不透这话,不至于看上他的意思?这是看不起谁呢?!不过到头来许眠还是松了口气的,一边揉心口一边草:妈的,那你还一脸阴沉着吓人。祁野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他脱面具给你看,还刻意避着我,我不该生气吗?说得很有道理,许眠无言以对,最后啧啧道:那你和黑哥说去。祁野没答话,心道,我也就是不想和他生气,才冲你们阴着脸啊...不到五点天就黑了,黑黑从养灵坠里飘出来时,他们三人正在吃着饭,许眠宁骁有说有笑的,祁野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捧着碗安安静静的吃,氛围很平和。本身黑黑没意识到祁野的微妙心思,便也没往深了想,只觉得这孩子是不乐意自己鬼侍和别的御灵者走太近,想着这会儿过了一天,祁野的脾气也该消了。许眠却朝黑黑使了个眼色,黑黑不解,许眠直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黑哥,我什么都没说,够意思吧?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他这话明显夸张了,黑黑莞尔道了句谢,又问:他没看清吧?许眠摆手:没有没有,不过你也不能一直瞒着...这边宁骁很奇怪,转向祁野道:哥,许哥哥和黑哥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虽然祁野不认为他俩真有点什么,但那种彼此守着小秘密把他当外人的感觉,让他心里堵得慌。我没看出有多好。祁野淡淡开口,宁骁却不可思议的微微瞪大眼睛,他从来没听过自家哥哥用这种赌气的口吻说话,怔了怔突然笑了:你吃黑哥的醋了?没...一句话没讲完,祁野突然皱了皱眉头,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宁骁:哥?怎么了?那边和许眠说话的黑黑闻到一股甜美的血腥味,走到祁野身边看他一副忍耐的样子,关心道:咬到舌头了?祁野点点头,旋即离席去漱口,不到两分钟又折回来,唇角残着一缕淡淡的血。黑黑抬手替他擦了,皱眉道:出这么多血,得咬多深?祁野摇头:没事的。黑黑捏住他下巴:我看看伤口。祁野没张嘴,眼神不自然的望向一旁:算了,嘴里的...你也不能吸...黑黑愣了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许眠则目瞪口呆,祁野的段位也太高了,这一出咬破舌头,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让黑黑舌吻?宣誓主权?妈的,是一狠人。第39章 婴蛊别啰嗦,让我看看。黑黑的手指抹过他唇角的血丝, 祁野身子颤了颤, 佯作不乐意张开了嘴。甜美的血味充斥鼻间, 黑黑忍不住滑了滑喉结, 他忍住躁动和饥饿, 认认真真的看向血糊糊的舌头,待看清舌边上的血洞时,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咬成这样, 和自己多大仇?祁野心虚, 含含糊糊说了声不小心的, 黑黑也没多说什么, 更没有将舌头伸对方嘴里吸,转过头对许眠道:许少,你带着止血的药吧?被祁野黑黑两双眼睛同时盯着,许眠如坐针毡,无论他给出怎样的回答, 势必会得罪其中一人。黑哥, 我带了。一旁的宁骁开口解围, 他看出许眠左右为难, 于是战战兢兢自己咬牙往枪口上撞。比起得罪黑哥,他宁愿得罪自家哥哥, 毕竟哥哥疼他,不会真对他凶。诺,这个药可以用在嘴里的。宁骁把止血药递给黑黑, 黑黑打开就将药粉末往血洞上撒,动作很温柔。疼就忍一下,这伤口不浅,估计你一周都吃不了热食了。祁野把失望的情绪敛得干干净净,其实他也没抱多大希望黑黑真会用舌头给他止血,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孩子气,这种幼稚又伤身的行为,放平日里他绝不会做。嫉妒使人舌破血流...放了药,黑黑手指上沾了些血,他抿了抿唇忍耐了一下,终于本着嘴馋和怕浪费的原则,舔了舔残着血的手指。就是这么个细微又本能的动作,看得祁野口干舌燥的。没事,这样的伤两天就好了。祁野企图用漫不经心,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黑黑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似笑非笑的:我以为这一天你气消了,怎么这么小心眼呢?闻言,祁野的心狠狠地跳了跳:什么?你啊,故意的吧?黑黑说得漫不经心的,被拆穿的祁野紧张得浑身血液凝固。因为早上我和许眠...你误会了?没有...黑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对方咬破舌头惹自己关注的行为解释为孩子气的占有欲,当然,他并没把这份占有欲理所应当的认为是爱情使然,而是曲解为了主人对鬼侍的控制欲。祁野,今早的事...回去我会给你解释,你也别因此迁怒许眠。祁野也不瞎辩驳了,点了点头:那我等你。黑黑看他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又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以后别这样,伤虽然在你嘴里,我看着也疼。许眠五感敏锐,听到两人的对话噗的笑了:黑哥,你是看到祁小哥的血馋的吧。从前其实许眠对黑黑的举动有点不理解,即使被结了契,黑黑待祁野的态度也好到过分了,可自从知道他们就是彼此后,黑黑的行为就能解释了,自己对自己再好都不过分。可是,不知情的祁野是抱着怎样的心思,那就不好说了...这边祁野猝不及防割破手指,将流着血的手凑在黑黑唇边:解解馋。心里想着,既然嘴里的不成,那只能再割自己一刀了。黑黑很无语,但控制不住自己很诚实的喝了起来,一旁的宁骁更无语,一言难尽的转向许眠道:许哥哥,养鬼侍都这么费血吗?许眠唇角抽了抽:一般情况下不会的,你哥和黑哥情况比较特殊...黑黑的想法和祁野一样,许眠和宁骁守在民宿这,万一出什么状况也好控制场面,他和祁野去酒坊镇鬼除咒。黑哥,真的没问题么?下咒的鬼可不见得比当时雾渊省心。自从许眠知道黑黑的身份后,对他的处境与状况总有些担心,言下之意,他觉得现在的黑黑不一定搞得定这委托。黑黑却笃定非常:真没事,有祁野在我怕什么。说着,他还揉了把祁野的脑袋,现在这家伙长高了,揉起来不是很顺手。许眠啧了啧,从衣兜里掏出一叠子符篆塞到祁野兜里:这些都是最狠的符,有备无患,你看着用,关键时候说不定能帮黑哥一把。多谢。祁野也不同他客气,把符都塞进衣兜里。酒坊门外围了个石窑子,专门用来火化尸体,昨晚一下子烧了两个人,从凌晨烧到天亮,至今还残留着一股子诡异的焦香味。门内被雪礼沟的村民视为不能踏足的不祥之地,年深月久无人照看来访,曾经还算气派的房屋建筑成了荒村雪野里的残垣断壁。祁野使劲拔出生锈的门栓,一脚把被尸火熏黑的大门踹开,被积雪覆盖的荒芜院落中央孤零零的只有一口井,乍看没什么特别的,祁野却皱了皱眉,一股很强烈的压抑感扑面而来。那九个姑娘当年很可能就被囚禁在井下。说不定,巫医蛊娘也还在下边。井边的绳索早已腐朽,祁野从背包里取出常备的主绳、安全带、岩钉和石塞等户外攀岩一应事物,手脚麻利的固定好绳索。下去看看?我先下,没什么问题了你再下。话音未落,祁野都没来得及反对,黑黑便跳到了井底,井枯了许久,四周的井壁连青苔都不长,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咒文,黑黑抬手摸了摸,灼烧般的疼,他赶紧缩回手。不到两分钟,祁野就熟练灵巧的下到井底,雪停了,这夜月光清明,将井下的狭窄天地照得分明,他循着黑黑的视线望去,手指触及咒文,咒文反而消失了。这些狠毒难搞的咒文,居然害怕祁野。祁野不动声色,指尖划过之处咒文瞬间失了效力,他顺势敲了敲墙面,空落落的回声响在耳边,祁野黑黑互看一眼,黑黑点头退后两步,祁野一脚踹上墙面,只听噼啪一声巨响,原本毫无破绽的井壁塌了一个大口子,烟尘四起,黑黑替祁野捂住口鼻,这是尘封多年咒文消泯的烟气。待尘埃落定,从井壁的窟窿向内探去,他们的视线突然开阔了起来,刻满咒文的井壁之后是一处宽敞的石室,黑黑点燃鬼火照明,只见石室内堆了十一只酒缸,和人胸口差不多高的大酒缸子井然有序的排开,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感。就在这会儿,井口照进来的月光骤然消失,进口不知不觉被封上了,整个石室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黑黑瞟了一眼缸里,神色当即有些古怪,祁野伸头要去看时,他立马拉住对方往回拽不算,还下意识捂住他的眼睛。祁野:...怎么了?以前他和黑黑什么样的恶心鬼都见过,也没见黑黑反应这么大。黑黑咳了咳:她们光着身子...不大好看。缸里没有酒,只有当年女子的尸体光溜溜的沉在缸低,因咒术原因当年烧毁的身体又恢复成刚死的模样,苍白的新鲜,她们肚子从胸口到肚脐被划开,里边空落落的,别说肚里的婴儿了,连脏器都被人掏空了。而这些女尸的脸被人切开,整整齐齐的刀口从耳根连到嘴部,露出黑紫的牙龈和发灰的牙齿,模样十分恐怖。是婴蛊,这蛊娘买这些姑娘来,可不是给村民续命的,而是把她们的身体作为容器,炼制蛊婴。婴蛊这东西类似于现在的养小鬼,但力量比养小鬼强百倍不止,不仅能改运势挡灾难,更能成为杀人下咒的工具,传言有个隐匿在西南地区的族群,专门蓄养婴蛊在鬼市上售卖为生。人都有点逆反心态,黑黑越是不想让他看,祁野越是好奇,他用余光看了眼缸中情形,皱眉:但是婴蛊没练成?若是婴蛊成,作为容器的身体将会化作血酒,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黑黑点头:炼到一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蛊娘情急之下把她们全都放火烧了,喂...你别看...!祁野完全不受他阻拦,早已经看向南边的两口缸,语气十分平和:我没事,要吃御灵这碗饭,迟早都要习惯的。黑黑怔了怔,刚才在他眼里还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咬破舌头的小屁孩祁野,现在却表现出独当一面的镇定和坦然。祁野注意到这两只缸和别的不大一样,口子用印满咒文的红泥封着,祁野却轻而易举的把红泥解开,一股浓郁的腐腥味扑面而来,他憋住气探头看了眼:果然,蛊娘和巫医在这里泡着。黑黑顺着他的视线看,只见缸中泡着两具没皮的尸体,鲜红的肌肉和血管触目惊心的暴露在空气中,一张没面皮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转向祁野,神似嘴唇的两片肉动了动,发出类似指甲盖刮黑板的奇怪声响,听得祁野头皮发麻。这是...还活着,就和村里那些人一样死不掉,只不过他们连肉体都不能换,在皮肤被撕烂的躯壳下活了百年。祁野仔细看,缸里血红的液体里有什么东西咕噜咕噜吐着泡泡,像是攒动的鱼群。这些鱼是吃肉的,他们一旦长出新肉,那些鱼就会吃掉。很惨...但是这两人并不可怜。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密闭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孩子的笑声,时隐时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隐匿在黑暗里,就像那些老旧恐怖片里的渗人场景,不过黑黑在,祁野一点儿也不慌。他循声望去,看到一团团红白的肉从焦黑的土里爬出来,对他们发出咯咯咯的诡笑,祁野知那是未足月就被刨出肚子用来炼蛊的婴儿的灵体。黑黑已然蹲下身去,对着一坨坨滚动的肉块耐心的询问:你们在笑什么?咯咯咯我们开心妈妈就开心咯咯咯我们笑妈妈就笑...你们找得到自己的妈妈吗?诡笑截然而止,变成尖锐凄惨的哭声,原本滚做一团的肉块抖如筛糠像四周散去,像钻土的蚯蚓。黑黑温和道:我帮你们找到各自妈妈,你们就劝妈妈给我们开门好不好?此言一出,四散的肉块突然消停了,转瞬从他俩的视线消失无踪。黑黑望向祁野:找出这些孩子的尸骨,把他们各自放回缸里尸体的肚子里,看看咒能不能解。祁野皱眉:可是,不是说当时一把火把这几个姑娘和孩子都烧了吗?黑黑:当时孩子已经被剖出来炼蛊,孩子的身体也被施咒者藏了起来,被剖腹的执念和孩子遗失的恨意,汇集起来源源不断的产生怨念供施咒者食用。这厉鬼鸡贼得很,献祭的代价是连本带利的,怨念会不间断的从姑娘和婴儿身上产出,而村民在诅咒里水深火热的活,整个雪礼沟的怨念并不少。这些都能成为施咒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就跟放高利贷一个道理。第40章 黑黑掉马祁野将许眠给的符洗了,重新写上咒文制成觅尸符, 以此找出埋在地下室的婴儿尸骨。黑黑在一旁没有插嘴, 现在的祁野处理事情干脆利落, 应变能力远在他当年之上, 用不着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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