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就这样晕在外面,过了半晌朦朦胧胧醒来之时自己还倒在外面。
暗骂了一声陈驷没良心,就自己爬起来了。
莫桑刚保持着一个狼狈的姿势起来的时候,就见陈驷带着人出来了。
陈奂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斗篷,罩在他的身上宛若仙人。他慢慢地走到莫桑面前,莫桑都在担心他是不是随时会驾着月光而去。
莫桑看傻了眼,陈奂吐出一口气,“看来是没事了,让她自己进去吧。”
说完之后又转身离开了。
陈驷表示歉意地点了点头,“莫姑娘,你是公子的人,我就不方便扶你了,你自个儿起来回房吧。”
就这样,这两个没良心的人就这样抛下了莫桑回了屋里
腾云居里重着许多桂花树和桃树,里面还有一个诺大的池塘。按照那个算命的说,有树有水,好养人。
不过最令莫桑惊讶的是,自己竟然好像还有一个丫环照料,可难倒自己不就是丫环么?
那个丫环看起来才是十三四岁,就在莫桑刚走进腾云居大门的时候就咋咋唬唬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莫桑,涕泪横流,“姑娘,您怎么样了姑娘,今天四姨娘气势汹汹带您走的时候,文竹生怕您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又把脸埋在了莫桑的胸口,嘤嘤哭泣。
莫桑感觉她身上的鼻涕和眼泪全都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赶忙把她的头给推开,“好了,文......竹是吧,我没事,你放心。”
文竹听到这儿又破涕为笑,“太好了,姑娘,我已经为您备好了热水,您快去洗吧。”
说着就欢快地拉着莫桑走,莫桑因为跪的太久,只能曲着膝盖跟着她,心里一阵牢骚,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
穿过雕龙画凤的悠长走廊才到莫桑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莫桑还愣了一下,这个陈府分给下人的房间还真不错。里面屏风瓷器,杯碗茶盏,漆木檀椅,一样不少。
文竹领着莫桑到了屏风后面,这里早就已经摆着一桶热水了。
“文竹听说姑娘被四姨娘编打,又被公子罚跪,一定甚是疲累,所以早就备好热水等姑娘洗澡了。还有,我炖了鸡汤,一会儿就给您去端。”
说着,文竹伸手就要来解莫桑的衣襟,莫桑一下子捂住胸口,“你干嘛?”
虽然文竹是女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动手脱自己衣服,还是让人不习惯。
文竹低头一笑,“姑娘这样就害羞了,那以后和公子在一起时可怎么办呀。”
莫桑一阵头痛,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怎么没羞没臊的。
文竹见莫桑一直端着,也是摆出了一副十分体谅的模样,“若是姑娘不喜欢,那我便不伺候了,我去给姑娘把鸡汤热热。”
说着,像是一只蝴蝶翩跹,出了房门,顺便把门给关严实了。
见她终于走了,莫桑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桑跑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面铜镜前开始慢慢打量自己。昏黄的铜镜里只有一个十三岁左右大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发髻,稚嫩的脸上有些许苍白,眼神有些没有生气,只有在她偶尔转动眼珠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镜子里的小女孩还带着几分活泼。
莫桑算是明白了,看来这次是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呀。
一阵郁闷,莫桑光溜溜地跳进了浴桶里。莫桑摸着自己干瘦的身体,心疼自己三分钟。
不过莫桑也不知道古代人洗澡是洗什么,连沐浴露都没有,身上的泥都要费劲搓才能搓掉。
洗了半天才听到外面有人开门进来,想是文竹端鸡汤回来
了,莫桑便迫不及待地从浴桶里出来,拿了文竹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胡乱穿上。
“文竹,你把鸡汤端给我吧,我快饿死了。”
莫桑冲出了屏风,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孱弱的少年,陈奂。月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他莹白无暇的脸上,烛光交相辉映,在他明亮的眼神中交织出奇异的光芒。
莫桑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干就套上了一层薄薄的衣物,见他回来莫桑一闪,又躲回了屏风后。
“你......你来......干什么?”莫桑说话都没有了底气。
陈奂声音冷的可怕,“今天能保你不受责罚已经是我最后的恩惠了,若是以后你再出去偷偷摸摸,我便不会再管你了。”
虽然这件事不是自己干的,但是现在她在入梦之后事情就已经进展到那儿了,如果现在辩解反而对自己不利,所以莫桑只能是认栽了。
“哦,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屏风后的那个少年轻叹一声,“听闻你爹又病重了,这个银子你拿去。”只听得一袋沉重的东西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以后若是有困难直接跟我开口,过几天父亲回来,就应该会让我正式纳你为妾了,所以,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什么?”
莫桑再次掩盖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冲出了屏风外。
“纳......纳纳我为妾?”开什么玩笑,我现在也不过十三四岁,怎能为人妻。
看见莫桑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陈奂皱起了秀眉,“怎么,不愿意?可你的身份,怎么也做不了陈家的正妻。”
莫桑一脸汗颜,这个不是重点呀,重点是自己现在还那么小,如果现在就......那什么......未免也太禽兽了。
陈奂似有些乏了,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好了,你早些歇息吧,我要回房去了。”
然后,陈奂就独留神情呆滞的莫桑一人在原地。
陈奂前脚刚出房门,文竹就端着鸡汤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看见莫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赶忙又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姑娘,您可得多穿点,现在若是着了凉伤了身子,以后可怎么为公子绵延子嗣呀。”
莫桑再次被这个女孩说出的话给雷到了,才多大呀,就想着生孩子了,真是......厉害!
莫桑喝着文竹端给她的鸡汤,心想着这个文竹还真是实诚,说鸡汤还真就鸡汤,里面连块鸡肉都没有,真的是服了她。
喝了一碗鸡汤根本不管饱,早早地就爬上了床,想着睡着就不饿了。
文竹刚想退出房门就被莫桑拉住了,“你别走,跟我一起睡。”
对这里都不太了解,得从文竹这里套点话才行。
文竹在那一瞬间脸色煞白,小声地拒绝着,“姑娘,文竹可是......女的。再说了,姑娘是公子的人。”
莫桑烦躁地抓抓头发,“别废话,我只是一个人睡害怕,让你陪我一起睡而已。”
文竹想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摇着脑袋拒绝,“姑娘,身份有别,我怎能和您同床共枕。”
莫桑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身份。”
文竹倒也耿直,什么话都说了,“姑娘虽然现在只是个少爷房里的丫头,但是若是他日能为公子生下子嗣……定能母凭子贵。”
莫桑额上掉下一颗斗大的汗珠,这个女孩子怎么满脑子都是子嗣子嗣的。
不过莫桑算是抓住了文竹说话的重点,冲喜丫头。
“文竹,你
在陈家呆了多久了?”
“文竹九岁就在陈家了,今年不过十四,算起来应该有......八年了吧。”
莫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声,看来这个文竹的算数还真不怎么样。
莫桑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好像也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究竟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好像自己已经很老了。”
文竹见莫桑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模样,赶忙安慰,“姑娘豆蔻年华,怎就老了?而且姑娘来这里不过三年时光,不算久了,不过好在姑娘来了之后,公子的病真的好了不少。”
莫桑若有所思,看来自己来这儿和陈奂的病有关了。想着,莫桑又故作深沉,“是啊,如果公子的病若是没有好转,恐怕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文竹开心地道:“没错。”
莫桑暗自窃喜,看来自己猜对了。
“话说回来,那个算命的人可真灵呀,就说姑娘和少爷八字合,这不,一把您接进府,少爷的病过真就没那么严重了。”
没那么严重,也就是说没有好了。
莫桑套了个七七八八也就对文竹下起了“逐客令”,“文竹,我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文竹点了点头,“放心吧姑娘,被褥我都备在门口铺好了,您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了。”
“你......不回房休息么?”夜里凉,这样一个小姑娘睡在外面怎么熬呀。
不过文竹似乎对此不以为意,“我若是回房了,姑娘晚上要是有事该找谁呀?”
莫桑叹了口气,“你把被子拿进来和我睡一张床吧。”
文竹头摇地和拨浪鼓一样,“万万不可,姑娘,我们身份悬殊,若是被他人知道我们同床睡,定会责罚我。”
莫桑加重了语气,“那你就把被子拿进来,睡在房间里。”
文竹犹豫不决,“可......”
莫桑的语气不容置疑,“别废话。”
“那,便如姑娘所说吧。”
直到文竹把被子搬进来之后,莫桑才发现她的被子薄的可怜,一时心疼,又去翻箱倒柜地给她找了床被子。
文竹受宠若惊,明亮的眼里含着泪,“姑娘对文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