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偶像出身的人都没这么多事。这会秦安没有呛回去,因为离白衣人越来越近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飘忽不定地往屋子的方向去, 且离敞开的大门越来越近。静默中, 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赵林寒瞥了眼脸色巨变的秦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人是村长。白衣人离门口越来越近, 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身上的白衣在灯光下亮的刺眼。村长暗黄的侧脸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屋里依旧热闹, 似乎没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 秦安却受了刺激一般,大叫了一声然后冲上去。管你是人是鬼, 我跟你拼啦!已经看明白情况的郑然非:呃······他的手落在半空中,都没能拉住这个老年人。说实话, 身手这么矫健, 你怎么好意思自称老年人呢?他恍恍惚惚地收回手,还没平复好心情,就听赵林寒啧了一声, 从他身边走过。郑然非:······等他们两个人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粉丝们等不及地跑到其他人的房间里去,想得到第一手情报。结果组织似乎掉线了,画面里一片漆黑,没有传来一点有用的信息。爬墙过来的人:emmmm,该说什么呢?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他们要哭死了。是谁说来这儿的?我听了,可我为什么一无所有?空降大军没有看到一点有用信息,原班人马也一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最终,他们回了两个字:是爱。爱让我们相遇。·第二天的直播间依旧很热闹,观众们讨论着昨天的结局。昨天直播间黑屏了没一会就突然中断,到现在他们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恨的是,其他人都藏着掖着,不肯明说。哼,不说算了,风水轮流转,你们等着。总有一天他们也要卖关子。可惜狠话放得轻松,心里却是真的好奇,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按耐不住。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白色的东西究竟是人是鬼?现场这边的气氛也很奇怪,大家缄默不言,丝毫看不出昨天的热闹。秦安一脸菜色,明明大家都没有看他,可他却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小声问:他们昨天真没看见?郑然非被这个问题烦了一早上,换了好几个花样安慰他都没起用。他只觉得自己词穷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安慰吧,又觉得秦安这副颓废的样子有点可怜。秦安眼巴巴地看着,脸色越来越差。郑然非求助地看向旁边的人,指望他救场。这辈子就没安慰过人的赵林寒:······想啥呢?秦安也随着郑然非把视线移过来,确实可怜。赵林寒想了想,直截了当地嗯了一声。他是真的不会安慰人。郑然非:······指望这个人的他绝逼脑子不正常。他看向秦安,做好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结果他就看到,赵林寒简简单单嗯了一声后,秦安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好了。他甚至嘴角溢出来笑意,一副突然放松的样子。郑然非:······我擦。秦安安心地走了,赵林寒依旧玩手机,百忙之余关心了一下自己的舍友:直说不就好了?被村长吓晕又不是什么大事。郑然非心想,对你来说不是大事,对老秦来说可就不一定了。秦安这会离得有点远,郑然非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山路十八弯。他扭头看老秦又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还能怎么办?总得给老男人留点面子。赵林寒看了眼他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过了会又重新低下头去玩手机。时间过去一大半,屏幕上的水果却只消了不到三分之一。他一看,就知道这关过不了。白白浪费一颗体力。他叹口气,他就不该去帮忙。旁边这个人哪里像他说的那样烦不胜烦,分明就是乐在其中。今天的村长来得格外晚,脸色还冷得像块冰,让打闹的众人不由尴尬地站在原地。秦安讪讪地扭开脸,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在场之中,只有两个人脸色没变。一个是压根不鸟村长的赵林寒,还有一个是见谁都能笑出来的郑然非。当大家看到他居然还能笑出来时,都不由在心底拜服。难怪人家是影帝呢,比不过比不过。村长严厉批评了他们昨晚的聚众赌博行为,表示他们的祠堂都白扫了,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老祖宗传下来的优良品德。在场众人:······又不是他们的老祖宗。直播间里的人笑疯了,截表情包截的手软。关键是这次的对象不是那些爱豆,反而变成了一脸严肃的村长。有人当场做了表情包放出来,图上的村长微微抬起眉毛,有神的眼睛微微眯起,浑身散发着蔑视众人的王霸之气。配字:你们这些人,一点灵性也没有。今天的众人被勒令呆在祠堂静静接受老祖宗的教育,村长搬出一大叠蒲团,一句话未说,大家却懂他的意思。感受、感受、再感受。这个老人坚定不移地相信着祠堂能改变他们身上的恶习。明星们百无聊奈地坐在蒲团上,心想节目组得疯了。谁大白天的看别人发呆啊。事实上,观众没少多少。大家都觉得看这些人的小表情挺有意思的,而且直播间涌入了一大堆做沙雕图片的网络红人。最近这个节目的素材有点多,他们就指望着这些人的神表情过日子了。大家各自找着事情做,要么看书,要么发呆。再不济,像赵林寒这样玩手机。倒是没人提议在祠堂里面玩斗地主,让期待见到神场面的网友有点失望。郑然非看着旁边玩手机的人,他脸上有些苦恼,似乎被难住了。郑然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面瘫脸情有独钟。看了半天,他一脸深沉地叹了口气。他想谢南跟谢瞳了。这个角落里就他们两个人,也许是气氛到位了,郑然非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多讨厌旁边这个人。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有时候看着他那冷漠无情的样吧,心里还很适应。让人蛋疼的适应。他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想问了,他就直接问出声:这些年,你跟谢南联系过吗?赵林寒诧异地抬起头,难以相信他居然主动找自己说话,还摆出了一副闲聊的架势。难得。他摇摇头,很干脆地说:没有。昨天之前,他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其实赵林寒也察觉出了,他做任务有点消极。正常人应该会事先查一查资料,比如他和郑然非为什么成了死对头。他却什么都不管就来了。现在满脑子雾水,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郑然非还在那儿思考人生,赵林寒的话传到他耳朵里,居然没掀起一点水花。这样的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他一点也不奇怪。没有感情的机器。赵林寒觉得自己有点手痒,他很乐意让郑然非知道什么是爱的铁拳。他凉凉地瞥了眼郑然非,结果这家伙今天求生欲有点低,丝毫没看出他眼中的冷意。郑然非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他的腿脖子上,视线专注得让赵林寒都难得发毛了。他蜷起腿,修长的手指戳到郑然非的身上:你正常点。郑然非很委屈:我很正常啊,只有像你这样没有感情的人才会觉得我不正常。赵林寒:呵。注水都无法解释这个人的奇怪行为了,不过好在他知道怎么解决。一般碰上这种情况,打一顿就好了。郑然非一脸惊恐地看着赵林寒撸袖子,不是,你来真的?兄弟,你冷静啊!你不要面子他还要的啊。第三十六章郑然非经过一顿毒打, 终于明白旁边这人不是没有感情。冷漠是假的, 脾气不好才是真的。但怎么说呢, 对方这样他甚至还有点高兴。如果不是被揍了还笑有点变态,他甚至还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笑出来。赵林寒也只是意思意思地砸了一两拳, 毕竟是在人家的祠堂里, 周围又有人看着,到底还是要顾忌一下的。揍完了, 他看着精神明显有点不对劲的人,做足了冷酷无情的样子:别烦我。郑然非:嘤嘤嘤。深深没忍住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她一边艰难地忍笑, 一边对旁边的苏雪说:你觉不觉得,这副画面很有渣男怨女的既视感啊。苏雪本来还不觉得, 被她这么一说,居然觉得有点那种意味。主要是两个人的表情有那种感觉。但是,会这么想的她一定是疯了!郑然非也就皮这么一下, 他看赵林寒确实有点不耐烦了, 马上识趣懂事地说:你放心,我不烦你。他说完就转过身去了, 留给赵林寒一个高冷的背影。就他那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看得赵林寒一阵惊奇。呵, 这个人还站起来了。他又漫不经心地在那想, 学我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刚才还手啊。郑然非角落蹲了不到一分钟,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看。结果一回头就尴尬了, 赵林寒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还没低头玩手机。他这一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赵林寒有些走神的脸。郑然非:呃他现在回过头去还来得及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赵林寒的目光直直落到他脸上,勾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嘲讽。这大概是郑然非这辈子经历的打脸最快的时刻了。中午饭赵林寒没怎么吃,他提前回去了。郑然非若无其事地吃着饭,没有去管他,捏着筷子的手却不由紧了紧。旁边一直偷偷观察他们的秦安一脸无语:这些小年轻啊,这又是何必呢?自己放不下,还非要搁心里难受。对他们这种有阅历的人来说,有些人要么干脆忘掉,要么一笑泯恩仇。像这样不上不下地搁在心里,是最笨的人才会做的事。赵林寒走在路上就拨通了何姐的电话。山里信号不好,响了一两分钟才被接通。何姐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即使是没有感情的赵林寒,也不禁觉得何姐太无情了。但他没有吐槽,而是直接问起正事:咳,姐,我想问一下谢南的事。何姐那边听起来像在跟什么人说话,过了会才回复他说:哦,谢南啊,怎么突然想起他了。赵林寒:想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一个人每天悠哉游哉地干点农活,过着隐居的生活。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他这日子过得比我们都舒坦。唉,我这真是悔不当初啊!赵林寒心说,这让你去干农活你也不一定适合啊。让何姐去做这些体力活,那多浪费人才。何姐笑了:你今天吃蜜啦?嘴这么甜。赵林寒说:没有没有,真心话。何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把门搭上,转身又走去给自己接了一杯热咖啡。在等咖啡变温的时间里,她依靠在墙上,目光透过单面的玻璃窗,悠悠地看向窗外蓝得澄透的天空。通话还在继续,她一面看着窗外,一面闲谈一般提起:这个月的钱已经打到他卡上去了,不过你也知道,过段时间他又会退回来。这孩子也是倔,总要和别人算得清清楚楚的。其实哪里有这个必要呢?你们当初团里的这三个人都倔,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你说就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闹成这个样子,也不嫌臊得慌。三岁小孩都没这么幼稚······不过谢南看样子是走出来了,他让我跟你说,不用打钱,要真的挂念,就给他打个电话。他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有变,结果你们倒没人敢给他打一个过去。赵林寒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嗯上一声。何姐劝他:你也该想开了。就算当初那场演唱会因为你的原因没能进行完。但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瞳瞳她也······走了。谢瞳不是一个小气的女孩,这么点事,不会被她一直放心上的。相比之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反而扭扭捏捏,叫人看了就牙疼。赵林寒难得的迷茫了:谢瞳是谁?他不是来解惑的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人。而且听这个描述,还是和当初的事渊源颇深的一个人。赵林寒同学若有所思地应上一声。何姐也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什么这么话多,也亏得赵林寒没有烦她。她苦笑着摇摇头,心想是更年期要来了么?也不至于吧。哦,对了。你趁着机会和郑然非把事情说清楚吧。你把打钱的事跟他说一下,给他个台阶下,我相信他会识趣的。赵林寒勾了勾嘴角:那可不一定。啊?你这么想,他未必会这么想。何姐:······随便吧,反正她是不懂你们这些人的想法的。赵林寒挂了电话就睡觉去了。他是没打算和谢南联系,他懒。不过他把这件事写在了一张纸上,团吧团吧扔到了郑然非的枕头上。做完这些,他仁至义尽了。郑然非回来的时候他都睡熟了,他盯着赵林寒安静的睡颜,突然没来由地觉得烦躁。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冲动最近经常出现,像没了方向的小鹿一样到处乱撞,得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停下来。他向后倒下来,手却摸到了一个粗糙的东西。他拿起来一看,是个纸团,打开后可以看见上面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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