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转身递给等在小书房的一众人:“两个半时辰要留半刻钟晾干墨迹,再让人送回去。”
书房里的人齐齐点头,安静无声的将包裹里的东西分了一下,开始低头照着笔迹复制。定远公从怀里掏出半枚已经提前复制好的虎符,放到了包裹里,将真的虎符贴身收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定远公坐到小书房一旁的桌子上静静等待。直到有一个人提前离开书桌:“公爷,这是最重要的部分书信证据,已经誊抄好了,您可以开始写奏折了”
定远公点点头,拿过那些书信证据仔细看了看,也铺开了自己面前的纸笔。
天色渐渐泛白,誊抄证据的人已经复制好安平王的文件并晾干,他们将这些复制的证据并那枚假虎符重新包好,交给等在一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深蓝色的黎明雾气之中。
一旁的定远公写好奏折,又将手里的真证据包好塞进怀里,扭头去了后宅。
后宅中的国公夫人也是一夜无眠,正在坐立不安的等着自己的丈夫。看到定远公回来,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丈夫的手。
“怎样”她焦急地盯着定远公的眼睛。
“拿到了”定远公朝着自家夫人偏了偏头:“照着我的脸挠一下,然后在眼睛上打一拳,下手重些。”
“好”国公夫人半点没有不好意思下手的样子,虎虎生威地撸了撸袖子。
片刻之后,一声怒吼从定远公府传出来,划破了寂静的黎明,定远公砰一声推开门,捂着脸从内室走出来,对着屋里怒吼:“我要休妻”
“你休有本事你休”国公夫人叉着腰站在门口,一脸泼辣地骂道:“我可告诉你,我是有品级在身的诰命,你想休我,先问问圣上同不同意”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旨休妻”定远公怒吼着,双手愤怒地在空中挥来挥去,许多被惊动的下人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抓痕和泛青的眼圈。
“有本事你就去请旨”国公夫人靠在门边,大着嗓门骂道:“你以为我怕我告诉你,你要不去你就是个乌龟”
“你”定远公愤怒地指着国公夫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安平王府内书房,黑衣人轻巧地将复制的书信和假虎符按照原样摆到安平王的暗格之中,又安静地隐没在黎明晦暗的天色之中。
花厅里的韩穆清和安平王依旧在下棋,一个灰衣仆役抱着茶盘子贴着墙根溜进花厅,给茶炉子添了些碳,又轻巧地走了出去。韩穆清似是不经意一般抬眼看了看那仆役的脸,又低下头去看着棋盘。
“我输了”片刻后韩穆清笑了,他丢下手中的棋子向安平王抱拳致意:“终是王爷技高一筹”
安平王大笑着拍了拍韩穆清的肩膀,半是感叹半是得意地说道:“终是后生可畏,本王这一局赢得也甚是艰难”
“王爷过谦了”韩穆清对着安平王又是一躬身。
安平王转头看着外面发白的天色,笑眯眯地开口:“好啦天都快亮了,你早些回去吧否则定远公和夫人要担心了本王也要换衣服上朝了”
“是”韩穆清一边答应一边站着安平王身后,跟他一起迎接黎明。
这一夜,许多人无眠
“王爷,我先告辞了”韩穆清冲着安平王又施一礼,率先走入了晨雾之中。到底是谁拖住了谁韩穆清的嘴角微微翘起,脚步坚定地走出了安平王府大门。
定远公在晨雾之中叩响了宫门,皇上刚刚起床,还没有穿好衣裳,就听见近卫来回报,说是定远公来了。皇上顿时心里一惊,他呼一下撩开珠帘,焦急地问道:“可是出了紧急军情”
“不是”近卫一板一眼地回报:“貌似是定远公和夫人打起来了,脸上带着伤,说是要请旨休妻。”
“什么嗐这都是什么破事”皇帝心烦地挥挥手:“让他到偏殿等着这么点破事儿非赶在上朝前来烦朕”
皇帝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脚步匆匆地到偏殿去见定远公,满心都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个麻烦的家伙打发走。
“皇上”定远公一见皇帝到了,立刻跪下请示道:“恳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事奏报”
皇帝心情很差劲地冲着定远公挥挥手:“还屏退干什么,你那脸人人都看到了,还想遮掩什么夫妻吵架闹到朕这里来了,你也真不怕丢人。”
“正因如此,还望皇上给臣留一分脸面。”定远公冲着皇帝苦笑。
定远公出身武将世家,皇族还依仗韩家戍边,再加上韩家虽然手握重兵但一向忠心耿耿从不生事,因此皇帝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依了定远公,将身边的內侍和近卫都遣了出去。
“行了人都走了你有事说吧”皇帝的语气很恶劣:“我可告诉你,休妻不行”
定远公一语不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并一个奏章递到皇帝手里
第253章:世子爷,请别打扰我养伤71
朝会时间已过,御座上还是没见到皇帝的身影,群臣开始议论纷纷,为首的安平王闭目不语。
又等了片刻,皇帝还是没来,倒是等来一个传话的小内侍。
小内侍向着群臣宣布:“众位大人都散了吧今日圣上有事,早朝取消,众位大人若有急事午后到御书房奏报即可。”
听了小内侍的的话,安平王不动声色地向太师使了个眼色,太师立刻凑近那个小内侍,满脸堆笑地打听:“这位小公公请留步,敢问圣上为何取消早朝,是否圣体不安”
“哪儿啊”那小内侍捂着嘴笑起来,他凑近太师一脸八卦地说道:“告诉您吧定远公和夫人打起来了定远公被国公夫人挠了个满脸花,一早就过来吵着要休妻现下就在勤政殿偏殿跪着呢”
“啊”听到这么个不靠谱的答案,太师和安平王都是一脸匪夷所思。
勤政殿的偏殿,皇帝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那些证据看完,他脸色灰败地看向依旧跪在一旁的定远公,语气沉重地问道:“你是几时发现的”
“回陛下,有一阵子了”定远公叹了口气:“只是一直无实证臣知道陛下有多信任安平王,因此没有实证并不敢随意奏报。”
“是啊”皇帝颓败地捂住脸:“朕的幼弟虽非一母同胞,但朕一向对他不设防。没想到啊”
“皇上”定远公抬起头:“现下说这些已然无用,安平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是啊”皇帝叹口气,无力地放下手。
突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又转而视线灼灼地盯着犹在地上跪着的定远公:“我怎么听说,你儿子钟情安平王的女儿沘阳郡主,你们两家马上就要结儿女亲家了你现在这算什么大义灭亲”
定远公摇摇头:“我儿子穆清从小就喜欢兵部王尚书家的嫡长孙女,我和王尚书也早有口头约定,以后要做亲家的。”
“王尚书”皇帝瞪大了眼睛:“王逸兵部尚书王逸刚刚被朕下了狱的王逸你儿子喜欢王逸的长孙女”
“是”定远公对着皇帝端端正正叩了一个头:“臣斗胆军饷是臣和王尚书合伙换的真正的军饷已经由年前来述职的陈将军押运回边关了”
“什么”皇帝有些发愣,似乎不敢相信定远公和王尚书居然这么大的胆子:“你和王逸一起谋划的”
“是”定远公又叩了个头:“事关重大,臣不敢随意相信别人,王逸的孙女以后是我儿媳妇,他又在兵部任职,因此臣发现安平王异动之后,除了臣的弟弟韩琪,还找了王尚书共同商议。”
“可是”皇帝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定远公,似乎在看神经病:“你儿子和沘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韩世子对沘阳一往情深,都闹成这样了,王逸还能把孙女嫁去你家”
定远公长叹一声,苦笑着答道:“圣上以为,臣今天交来的证据是从何而来”
皇帝张口结舌地指着御案:“这你儿子弄来的”
定远公不说话,沉沉点头。
“大胆”皇帝突然一拍桌案:“你儿子居然为了这些东西去勾引朕的侄女谁给他的胆子”
“圣上这话可冤枉犬子了”这罪名定远公坚决不认,他梗着脖子争辩道:“圣上可知,沘阳郡主接近我家穆清是安平王有计划为之。就算我家穆清躲着她,她也一定会寻机粘上来,现下外面流言纷纷,都在说小儿对郡主一往情深,圣上以为这流言从何而来还不是安平王有意放的消息。”
“此话怎讲。”皇帝靠在椅背上,鹰隼一般瞪着定远公。
定远公目光灼灼,一点都不怵地回瞪着皇帝:“圣上可别忘了,臣刚刚为您寻回的虎符只是半块另半块可是捏在我韩家手中”
“你是说,安平王本就有心将沘阳嫁去你家为了半块虎符”皇帝微微眯起眼。
“正是”定远公的语气很确定:“我家与安平王府并无交往,我女儿与王尚书的孙女倒是一直交好。年前沘阳为了和我的儿女拉进关系,在公主府宴会上派人将王尚书的孙女推倒在山石上。”
“你怎知是沘阳下的手。”皇帝的手轻扣桌案,似乎在判断定远公话里的真假。
“只要做了就有痕迹”定远公腰板挺直,显得理直气壮:“这事我和王尚书都暗中查过,沘阳郡主身边的侍女清月收买了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下的手。那小丫鬟现在已经被灭口了。而且皇上您想想,郡主若只是单纯想要认识我的儿女,何需如此大费周章,还要费力拖带上旁人。”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过就是想说,你韩家世代为将,一向谨慎干净,与当朝王爷交往颇有忌讳,你定是在家嘱咐过你的儿女,有些人家不可太过接近。朕倒是听说你家孩子们素日在外是谨慎的,沘阳想要与你儿女认识倒是容易,若要拉进关系却并不容易,需得有个合适的由头。”皇帝轻笑一声:“但既已死无对证,我又怎知真假。”
“皇上您这么说不公啊臣的儿媳可是因为您才被推倒摔伤的,额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口子,足足躺了一个月”定远公一脸不忿地争辩:“臣的儿媳受伤,臣的儿子甚至都不敢亲自去看一眼,就怕引起安平王的怀疑。现在证据就在您案头上,足以证明臣所言非虚安平王多年之前就在大部分朝臣家里安插了钉子,怕是大臣们每日家中晚饭吃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行了行了”皇帝摆摆手:“你急什么再说,那孩子摔伤怎么就成为了朕了就算是为了朕,那也是人家王家的功劳,你姓韩的跟着叫那么响干什么。”
听到皇帝这样说,定远公才收了声。他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有些犹豫地问道:“皇上,现在怎么办请您的示下。”
皇帝指着书案上的书信:“这里面提到了募兵,证明安平王的确是私下养军,但具体数目并没有。你估计有多少”
一听这个问题,定远公的脸色立刻慎重起来:“从他调换军饷的量来看,jūn_duì数目应该不少。但具体尚不知晓,需得等到臣派去的斥候回来。”
“你派了斥候”皇帝的眼睛又瞪大了。
“皇上恕罪”定远公又是一个头叩在地上:“安平王谋逆,京中卫戍营臣并不知晓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因此不敢随意使用,而从外调集jūn_duì又需要圣上手谕,因此臣只好写信到边关,从臣弟弟韩珏手中借了一百斥候。”
“你呀”皇帝指着定远公的脑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朕知道你们韩家一向忠心耿耿,否则单凭这一项,你也可以跟安平王一样,坐实谋逆罪名。”
第254章:世子爷,请别打扰我养伤72
“臣相信陛下不会冤枉臣”定远公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年前安平王派人调换军饷,我派了二十人的斥候小队跟去摸情况。有消息传回来说,安平王的大本营设在昙城,现已确认昙城太守张丰是安平王的人,他前年从兵部侍郎调任昙城太守。”
“嗯”皇帝轻轻点头:“我记得是太师保举的。”
“太师也是安平王党羽。”定远公冷冷补了一句:“而且还是死党太师是安平王的岳丈,安平王妃前几日想给我女儿说亲,要我女儿嫁给太师那只有十一岁的孙子亏他想得出来”
“哦居然有这等事”皇帝稀奇地看着定远公:“才十一岁的孩子就想让他娶亲,野心昭昭竟毫不遮掩”
“正是”定远公板着脸点头:“所以安平王一事应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没有回答,他绕着书案缓缓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问道:“昙城的斥候要多久才能回来”
“大概月底”定远公的语气很确定:“已经派出去很久了,年前跟着粮草一起走的。只是安平王在昙城根深叶茂,他们行动不便,我要求必须带回jūn_duì具体情况和昙城布防图。”
“嗯”皇帝点头:“尽量不要让他外逃,如果可能,就解决在京里。”
“可是京中情况不明”定远公有些忧虑:“从现有书信可知,京城卫戍营有两位参将是安平王的人,可是宫中情况不明,我们不好调派人手,恐泄露了消息。”
“嗯”皇帝略略沉吟,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陈将军能否独当一面若是可以,让韩珏先回来”
“可以”定远公点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