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一往无前、愿意为对方付出所有的意识,祁和看着太子,一字一顿道,感情本就是无理取闹的,始于冲动,止于冷静。
我只是说可能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我会想不到吗?如果我真的爱你,我会让你为难吗?我需要的只是我提问这一刻你那种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感觉。
那你会吗?太子只能这样问祁和。
我会,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祁和没有骗太子,这就是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他甚至会为了那人放弃回到现代的机会。而在祁和有了这样觉悟的同时,他觉得他也有理由让对方把他放在第一位。
不一定事到临头真的这么做,但至少在人生的某一刻,对方确实是这个态度。
我需要的是驸马对王姬闻岄那样坚定不移的感觉。哪怕我作,我矫情,我无理取闹,他依旧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
你太理想化了。太子道。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祁和道。
而且,这不是不可能存在的,它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也是因为看到了它,祁和才有了想要展开一段感情的冲动。
说到底,你就是不喜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太子终于认清了现实。
祁和没有开口,只是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便一起陷入了沉默。
直到最后,太子才道:你赢了,哪怕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会改,我都只能对你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一直到与太子分道扬镳,司徒器才终于现身,把他觉得是标准的答案告诉了祁和,并重点强调: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好奇,就跟着一起假设着回答了一下,你别误会啊,我
夕阳下,倔强的少年,忐忑着又紧张地解释着。
祁和以前听过一种说法,说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贫穷、咳嗽以及爱。他驻足,怔怔地看着司徒器,突然很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祁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不一样到他对司徒器道:我以后大概不会夸你了。
司徒器:???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有读者问祁和夸司徒器,倒计时就会倒退。
第63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三式:
祁和对司徒器说完, 就转身匆匆离开了皇宫,脚步慌乱到差点踩到长袍下摆的一角,幸好他多年养成的装逼习惯, 让他最后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祁和他之所以这般想要赶紧离开,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对司徒器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对于从没有过情感经验的祁和来说, 这已经是最接近表白的一句话了,耻度爆表, 需要缓缓。
什么时候喜欢上司徒器的, 祁和自己都不知道。但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司徒器的, 祁和倒是很清楚,就在他知道司徒器也回答了那些问题以及司徒器的答案之后。
如果一定要说司徒器的回答是正确答案、比太子的好,那肯定是加了滤镜在骗人。
哪怕是祁和都知道, 太子要显得更加冷静、更加理智、更加成熟
但问题是,祁和不需要这些冷静、理智和成熟啊。他就是觉得司徒器的回答才更令他怦然心动。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有些时候好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心会如何选择。
其实仔细想想,要不是祁和本身就对司徒器有朦朦胧胧的好感, 就司徒器之前干的那么些个乌七八糟的糟心事, 够他死一百回的,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还有现在。但祁和就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多给司徒器一些机会。
缘, 妙不可言。
在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司徒器之后,祁和也很果断地准备好了要放弃回到现代。
事实上,现代一直是祁和心中的一个乌托邦,一个逃避机制, 手机空调和wi-fi有很大的吸引力没错,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祁和在大启并不快乐。全家灭门, 手足相残,连他仅有的在乎的天子与姜老夫人也已经日薄西山,他被一切快压得喘不过来气了,所以才迫切想离开这个带给了他太多不舒服的地方。
而现在,爱让他决定留下。
这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祁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知道他未来会不会后悔自己这一刻做下的莽撞决定,他只知道如果他现在选择回去,他未来一定会很后悔、很后悔的。
考虑好了自己的心,接下来的一步就是考虑司徒器喜欢不喜欢自己了。
祁和跪坐在棋盘前,披着外衣,赏着庭中春日。
这是祁和在思考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没什么目的,就是为了装逼好看。或者说,当祁和一直在以历史上公子和的人设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这么多年之后,这些就不再是艹人设的装逼,而是已经成为了一种祁和的本能。
自然而然的,祁和就坐在了这里,并不需要再有任何思考。他单手执白,低头垂眸,已然是一幅静默的写意水墨工笔。
只不过这幅写意留白颇多的水墨画,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搞huang色。好比,司徒器喜不喜欢他,如何让司徒器喜欢他以及什么时候告白比较合适祁和当然还想了很多更加深入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现在一丁点也不能写出来。
在感情问题上,祁和还是属于比较主动的类型,喜欢了,在确定对方是单身且没有喜欢的人的情况下,他就会展开追求。
不管对方最后是接受还是拒绝,至少祁和努力了,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而在司徒器这件事上,祁和说句脸大的话,他觉得他追求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没什么理由,就是对自己的脸有一种莫名的自信。看了自己的脸这么多年,祁和都差点被自己的颜掰成水仙,他不觉得有谁能够拒绝,除非对方眼瞎。
不过,仔细想想司徒器这些年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真说不好他到底瞎不瞎啊。
祁和的心开始打鼓了。
祁和就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对于如何追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还特么很苦手。他想了很多办法,又一一被自己否决,要么太尬,要么太难为情,总之
追人真的好难哦。
为什么不管是影视剧又或者是小说里的主角,都那么会撩?祁和却连土味情话都不会说。而且,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被【回家倒计时】判断为是对司徒器的夸赞。
好一会儿之后,祁和才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优势:他不会说,但他会写啊!
祁和觉得写作真的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因为在下笔的那一刻,他可以逐字逐句地斟酌,反复修改,把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做到尽善尽美。而不像口头说话,他总是会词不达意,大脑反应不及时,说出很多傻兮兮的话。
在废了无数稿,花费一天一夜的心血与时间之后,祁和写给司徒器的信才终于诞生。
祁和从来没有这般用心,又这般期待他的去信能够起到效果。在誊抄完最后的定稿之后,祁和累到直接睡了过去。
但是那一晚,连梦都是甜的。
祁和已经许久未曾这么开心过了。
直至第二天一早起来,祁和看着之前始终磨磨蹭蹭、不肯倒退的【回家倒计时】,突兀地掉了至少三分之二的量。
祁和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看着曾经他迫切希望它能变少,现在却十分希望它能增长回去的倒计时框,陷入了沉默。
以前祁和觉得老天只是想玩他,现在祁和觉得老天是想玩死他。
祁和又看了看就摆在床头的那封带给了他一整天快乐的信,他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他注定要回到现代,那他是不是就不该再去撩拨司徒器了?
司徒器正在和家人一起发愁,就祁和昨天的那句我以后大概不会夸你了闹心了许久。他阿娘樊夫人觉得他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傻逼事,好比自作主张把太子推到了祁和眼前;大哥司徒品则觉得司徒器是因为回答了那些问题,让祁和意识到了他有可能喜欢祁和,祁和就准备疏远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司徒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转了无数圈。
但是这一回,哪怕是樊夫人和司徒品也想不到该怎么破局了,他们只能跟着司徒器一起发愁,这一愁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当樊夫人和司徒品想要再劝劝司徒器的时候,才发现司徒器根本不在家。
司徒器在想了一晚上之后,决定
去告白了。
既然祁和已经有可能知道了,那就直说吧,一开始不说,怕祁和因此避嫌,现在祁和已经要疏远他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去特么的理智吧。
在老子的感情世界里,就是这么不讲理智!
第64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四式:
司徒器气势汹汹、摩拳擦掌, 完全不像是告白,更像是打架的,就这么前往了祁和家。
可惜,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到祁府, 司徒器就先遇到了自己的表妹樊二娘, 被她的牛车拦在了巷子口。
车水马龙的大道,与曲径幽折的深巷形成了鲜明对比。
樊二娘是司徒器舅舅家的孩子, 嫡女, 岁数与司徒器一般大, 就是月份上小了点,也就有了这一声表妹之称。
樊二娘云英未嫁,樊夫人一直对她的婚事十分上心, 以前是单纯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有个好归宿,现在却是希望能早点帮助这个可怜姑娘脱离不靠谱爹娘的苦海。说句不怕被人笑话的,樊夫人甚至考虑过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樊二娘, 毕竟自古以来表哥表妹亲上加亲嘛。
当然,在得知了小儿子早已经心有所属并情根深种之后, 樊夫人就再也没有对谁提起过她曾经还有这样的安排与想法了。她只是更加迫切地让两个儿子从他们各自的友人中帮着表妹物色良人。
我们二娘知书达理, 秀外慧中,除了家世, 差什么了?现在还有你这个当了王爷的表哥
樊夫人对樊二娘格外优待,除了因为对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在樊二娘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个在人情世故中不得不夹缝求生、努力保下一门在当时看来十分不错的婚事的自己。
大启的女子就是这么悲哀, 一门婚事就可以决定她们的一生,哪怕是已经和离的樊夫人都没有办法去教自己喜欢的后辈不要被婚姻绑定, 毕竟这才是主流。
你去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除了笑话,什么都不会留下。
在移情的作用下,樊夫人总想让樊二娘未来的路能走得轻松点、再轻松点,让她不用为婚事忧,为衣食苦,圆她一个天真无瑕的豆蔻梦。
在母亲的影响下,司徒器对舅舅家的表弟表妹们也是极为亲近的,哪怕是在舅舅那么对他之后,他仍没有对表亲们产生隔阂。因为司徒器从他那个极品爹身上就明白了,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他们永远都不应该被混为一谈。
樊二娘这个表妹也一直是个好表妹,除了今时今日突然挡在了司徒器的面前。
二娘?司徒器一开始的想法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让樊二娘不得不在这里等他,怎么了?
你要去祁府?樊二娘这明显是特意打扮过才出来的,她穿了身鹅黄色的长裙,材质轻薄,很显身段,让整个人都变得飘飘如仙,摇曳生姿。
钢铁直男司徒器对此的感想只有一句:你不冷吗?婢子是怎么伺候的,都不知道让你多穿点?
樊二娘:
婢女:
看着樊二娘脸色有些不对,司徒器有了另外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还是说舅舅家已经连做身好衣服的料子钱都司徒器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他大舅就是个只为自己想,和他爹一样自私混蛋的人渣,重男轻女得十分严重,樊二娘哪怕是嫡女,在家里也是活得不如庶子的。
不是!樊二娘都快要急哭了,这是什么想法啊?
你不用为他遮掩。司徒器却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父不慈,怎么让子来孝?你别磨不开面子,缺什么一定要去与我阿娘说,我这就让人带信回去。
樊二娘已经羞愤欲死了,她又不是乞丐,她只是、她只是樊二娘幽怨地看了眼自己不解风情的表哥,决定还是有话直说:我倾慕公子和盛名多年,表哥与他关系甚笃,今天可以带带我吗?
今天?大概不太方便啊。谁告白要带着表妹一起的?司徒器为难地看着樊二娘:改日行吗?
不行!樊二娘脱口而出,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就晚了。
司徒器从没有觉得表妹竟能这般任性过,他不免有些生气,语气也就急躁了些:行不行,我说了算!桃香,送你们娘子回去!
说完,司徒器就下了牛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樊二娘娇嫩的一声,响彻整条深巷。她咬着下唇,力气大得仿佛要咬碎一口银牙。樊二娘是那样生气,但却又让司徒器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娘、娘子婢女桃香怯生生地看了眼自家娘子,想要规劝她要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樊二娘却是个意志坚定的,和她的表哥司徒器在这点上是十分相似的,她认准的事情,就没有放弃的!
于是,司徒器前脚进了祁家,还没有来得及对祁和表明来意,祁家门人就来与祁和禀报,镇国王(司徒器)的表妹求见。
祁和:???好一会儿祁和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司徒器的表妹,但,他奇怪地侧目,对司徒器问道:我,认识,你表妹?
这冷不丁的求见,还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她简直是胡闹!司徒器彻底怒了,这就想要起身去把表妹赶走,带着一身闲人勿扰的煞气与怒火。
祁和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肯定是不想这对表兄妹发生什么矛盾的,他拦下了司徒器,使了个眼神便派霜月赶紧去把这位樊家二娘给请了进来,有什么话坐下来在花厅里说,别在大门口闹。随着皇权的日渐稳固,祁家再一次成为了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顶级权贵,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被人盯着。祁和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