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说太多，顾崇直接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上面是播放着一段视频。
开头是他拿着午餐去尤白晖的办公室，发现桌上的设计稿时停住脚步凑近打量的片段，接着画面一转，到了秘书办公室，他打了一通电话后，将设计图临摹到了画纸上，又拍了照片发给了谁。
看着眼前铁证一般的监控视频，谈乔渐渐瞪大了眼睛，赶紧摇头辩解：不是我！我是发给盛昭了，但这个本来就是...
盛昭？
一听这个名字，顾崇本来就黑沉沉的眼眸瞬间结了一层冰霜：所以你是承认，你发给了绮生的设计师了么？
顾崇从来都神色淡淡，谈乔从来没见过他这种饱含厌恶和冷漠的眼神，不禁微微打了个颤。
绮生的...设计师？他迷茫地重复道。
顾崇怒火中烧：还装傻？
设计师不设计师其实根本不重要，不消片刻，谈乔便反应了过来，直接拿出手机翻找起过去的聊天记录。
我没装傻，我真不知道，我拍那个设计图，只是因为这张图我在他房间见过，你可以看我们的对话内容！
说着，他把翻出的聊天界面递了过去。
顾崇接过看了两眼，还没等看前面，目光首先捕捉到结尾的那句好想你上。
一股比得知被对手偷走新品设计图时还要过犹不及的怒气席卷而上，他眼中闪过一片戾气，直接把手机摔向了地面。
谈乔：？！
发了工资后犒劳自己，新买没多久的手机直接四分五裂了，谈乔一阵肉痛：你干什么啊？！
谈乔，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目的？
闻言，谈乔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报刊，怒极反笑：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商业间谍吧？
是了，原书中提过许多次顾崇非常多疑，他也曾怀疑过原主很长时间，因为原主面对他总是支支吾吾，不敢抬头不敢对视，一说话就脸红，看起来确实有点可疑。
但谈乔自认自己表现的足够大方，除了定时短信翻车了外，怎么扯都扯不到商业间谍上。
与顾崇对峙半晌，谈乔突然恍然大悟，顾崇不让他去设计部，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他确实是有目的，但这个目的一开始就坦白了，就是想追顾崇。
这段时间，主角攻虽然依旧冷淡，但在很多小事上，比以前纵容了他很多，还有时而摸摸头的身体接触，几乎让他以为任务有了起色。
谈乔不想发脾气，只是有点心累。
就像一件努力很久的事情被宣告徒劳无功，并且未来也看不到希望一样。
我没偷。他无奈地说：你怎么不问问尤白晖，这是不是他本人设计的。
就算再怎么排斥尤白晖，遇到这种事情，顾崇第一反应都是怀疑到他头上。
顾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陈旧的画稿：这是他小时候设计的初版，大概十年前，我亲眼看着他画出来的。
也是从那时起，尤白晖被尤家定义为设计天才，早早送去国外深造，以便未来为顾氏效力。
是么。谈乔没什么反应，只是重复道：我没偷，跟我没关系。
也不知道感冒是不是被气的加重的，他的鼻音传到顾崇耳朵里，好比委屈十足地哭腔。
顾崇晃了下神，看着谈乔苍白了几日的脸色，没有再说什么，或者说没有空闲再听他狡辩。
顾氏现在乱成一团，新品计划被打断，如果在规定好的日子没有发布令客户满意的商品，不止顾氏股价会大跌，公司内部甚至会借此由头拉顾崇下位。
这是他任职以来第一次管控新品计划，出了问题不但会被一直势均力敌的绮生甩开，还会被群起而攻之。
自出生起一切都依照计划顺利进行的顾崇头一次有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烦躁感，而一切的源头又是谈乔。
他幽深的瞳孔看向对方，或许一开始把他留在公司，想要查探出他的目的和底细就是一个错误。
任何潜在的危险都要尽早解决掉，那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事发之后，两人开始了无声的冷战。
顾崇没有赶他走，也没有提出开除他，谈乔索性当做无事发生，等待主角攻宣判死刑。
他杀总比自杀来的体面不是。
睡眠工具人谈乔这几天不用陪.睡，不用每晚等到顾崇睡着才能悄悄离开，反而比之前舒服多了。
要知道，有一次因为他走时不小心吵醒了顾崇，硬是干巴巴地又坐了一个多小时。
死人真的是没人权。
系统250劝说：宿主，其实比起原主，你已经很顺利了，至少男配伤害不了你。
谈乔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是啊。
系统250：所以不要轻易放弃。
谈乔：看情况吧。
在假期结束，恢复工作的第一天，像是打算给他个教训，顾崇早早就自己走了。
谈乔不像原主那么傻，每次被丢下都自己走去公司，这偏僻的别墅区也打不到车，谈乔直接找管家，让他再叫个司机送自己去。
到了公司后，谈乔才发现自己小瞧了事情的严重性。
冬季的新品计划出现问题，足以上升到公司全体员工几个月的辛苦付诸东流。
除了他之外，顾氏的员工这七天竟然都来上班了，在尤白晖的有意传播下，他成了造成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成了发泄情绪的活靶子。
原书中的欺凌剧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人站在他这头，就连昔日的好友周胖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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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撩不动的冷情总裁（21）
晚上八点，夜鸣馆。
刚办完一场小型音乐会的苏津昊摊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撒娇：昭昭，我这几天好累啊。
盛昭往嘴巴里丢了颗葡萄：累了就回去睡觉。
被噎了的苏津昊依然笑眯眯：睡觉哪有看你管用，一看到你，我的疲惫就一扫而空。
盛昭单手拄着额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眸光点点，眼角含情，红润的舌尖舔过沾了葡萄汁水的嘴唇。
那今晚跟我一起睡怎么样？
...真，真的？
苏津昊双目发直，喉结滚动了两圈，收到份天降大礼般受宠若惊。
盛昭眼珠转向对桌，连贝眼镜后的目光阴森而恐怖，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人一样。
轻佻地朝他笑笑，盛昭打了个哈欠：假的，你前男友正瞪我呢。
苏津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面色尴尬地解释：我们只不过小时候是邻居而已，后来我出国，他家也出了事，就没联系了...
嗯。
盛昭对他们的过往没什么兴趣，只是不爽总是故意找茬的连贝而已。
当初又不是他找上苏津昊的，这家伙不去和苏津昊坦白心意，却跟鬣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
盛昭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随口问道：顾小老板呢，最近怎么样？
苏津昊反应了两秒顾小老板是谁：顾崇？顾氏的冬季计划出了点问题，他正忙着处理烂摊子呢。
盛昭扬唇一笑，凉凉道：那还真是不走运。
可不...苏津昊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其实这事儿跟我也有点关系，要不是我硬带他来，他也就不会认识谈乔，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盛昭正在编辑短信的手指一顿，诧异地转过头：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把新品的设计图发给了绮生啊，看着挺单纯一小美人，谁能想到是个间谍呢！
哈？间谍？
盛昭越听越懵，坐直了身子，方才的无聊困意都被抛到了脑后。
苏津昊未有所觉，继续抱怨：也不知道顾崇怎么想的，还把小间谍留在身边，看来机器人也难逃美人关。
那个设计本来就是绮生的。盛昭失笑出声：哈，还间谍，顾崇是傻x么？
不过听说谈乔最近吃了不少苦头啊，那些...
还在滔滔不绝的苏津昊刚反应过来盛昭说了什么，话音骤断，傻愣愣地看向他：啊？你说什么？
盛放是我给绮生的设计，怎么就成顾氏的了？
盛昭皱起眉，表情有些别扭：先不说这个，你说谈乔怎么了？吃什么苦头？
苏津昊还没太反应过来，在盛昭逼问的目光下，迟疑道：前两天我去顾氏，因为这事，他好像被排挤孤立了，看起来情况很不妙...你和绮生怎么回事啊？
沉默听完他的话，盛昭才从喉咙中憋出一声低骂：真他妈蠢！
后面的时间，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苏津昊，在中间的空档去院子里透风，站了好一会儿，才火大地拨通了谈乔的电话。
听筒内不断重复着无法接通的机械音，盛昭神情间隐隐闪过一抹担忧，在第五通电话还没有打通后，他到底冲了出去。
***
事发至今，大概过了四天还是五天来着，谈乔有些记不清了。
午休时间，他去茶水间接水时偶然撞见了周胖，周胖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冷漠地收回了视线，谈乔索性也当没看见。
不得不说，顾氏的人大概天生喜欢玩水吧。
低头接水时，谈乔突然感觉后背一阵湿润，回头就看见一个叫不出名的女同事拿着水杯一脸歉意地朝他笑。
抱歉抱歉，我没拿稳。
没关系。
一边想着四十多度的水应该烫不上人，谈乔将刚接的半杯水泼到了她的裙子上：我也没拿稳。
看着女同事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谈乔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小炮灰总是不长记性，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想要和他玩水，也该知道准备个雨衣再来了。
在一路鄙夷厌恶的目光中，谈乔端着水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顾氏的办公室是全透明的，屋外好多双眼睛正幸灾乐祸地盯着他，估计是又趁他不在的时候搞了小动作。
谈乔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一边，最后发现，只不过是午餐的面包不见了。
谈乔：他们好幼稚啊。
系统250：宿主，去找主角攻求助吧。
再下楼买东西回来恐怕又要和这些人斗智斗勇，没有回答系统的话，谈乔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趴到了桌上，索性睡起了午觉。
这几天他过得不舒服，倒也不算吃亏，找主角攻干什么？卖惨？
卖惨要是有用的话，之前和尤白晖较劲的时候就有用了，何况主角攻正厌恶他呢。
下午的时候，尤梦又推来一沓文件让他去各部门签字，谈乔象征性地走了一圈，果然那些家伙都把他当空气，没有配合工作的意思，回到办公室，他就把文件又丢回给尤梦。
谈乔：公司招来的都是痴呆，不会签字，你亲自去教吧。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今天尤梦竟然没有借此批评他。
谈乔耸了耸肩，转身就要回自己的位置，正要坐下时，余光扫到椅子旁的垃圾桶，动作猛然一僵。
那是一沓被碎纸机切成一条条的碎纸，他出去前垃圾桶还是空的。
光凭几个模糊不清的线条，谈乔也能分辨出那是被他锁在抽屉里，来顾氏之后无聊时设计出的作品。
谈乔蓦地转头朝屋外偷笑的人群看去，这些人佯装来找尤梦办事，实则围堵在门口看他笑话罢了。
无声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住沸腾的怒火，他拿起垃圾桶，穿过人群冲进了总裁办公室。
我的画稿被人弄碎了。
把垃圾桶哐当往顾崇桌上一放，里面都是他几个月来的心血。
没受过什么委屈的谈乔强作镇定，只是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尾音也在颤抖：帮我查出来是谁弄的。
顾崇抬眼看向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垃圾桶，无声皱起了眉。
这种小事自己去查。
小事？！
双眸微微睁大，谈乔从中抓出一团碎纸条：你说这是小事？！这是我一个多月的成果，里面还有之前
自己去后勤调监控。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顾崇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打断他：出去，我很忙。
谈乔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顾崇的脸看了良久，除了烦躁和厌恶，那张脸上没有一点属于人类其他的感情。
再次对上顾崇不耐赶人的视线，谈乔突然自嘲般笑出了声。
在顾崇惊诧的注视中，谈乔笑弯了腰，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一片。
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早该认命的。
飞快抹了一把眼睛，谈乔抬头，目光冰冷，与顾崇对视的同时，挥手把垃圾桶摔在地上。
砰咚！
原本干净光洁的地板瞬间散落一地的碎稿，好像这样不解气一样，谈乔又狠狠踹飞了脚边的垃圾桶。
顾崇终于看不下去了，沉下脸厉声呵斥：你发什么疯？出去！
大概是谈乔低着头的身形看起来太过脆弱，顾崇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查去找尤梦帮你，别在这里闹事。
你好烦！都说知道了！
谈乔恼火地吼了一声，没有再看顾崇怔愣的脸，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
他累了。
就算自杀不体面，他也认命了。
下午谈乔请了假，他请假时尤梦根本没有理他，谈乔也不管她给没给，反正顾氏他不打算再呆。
辞职之后总需要继续维持生活，夜鸣馆那种地方不适合他，现在不需要学着怎么撩人，也不用去和谁制造偶遇，就更没有回去的理由。
助学贷款还的差不多了，日常消费也不大，再加上最近心态消极，也不适合太耗费心神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