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无能,就被会曼别弃掉;若太出色,就会被祭司及众人给毁掉。眼前,是一个土坑,坑前都是新土,十几个信徒拿着木铲,等待着这是活埋吗?
曼别和慎云对峙着,曼别这个未来可能称帝的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以及对神权的杀意:如果有他,华夕很快就会称霸部落。祭司大人,为什么不能留着,就算,多留一年、半年也行!
慎云的喉咙如同开裂般发出刺耳的嗓音:你现在下不了手,以后会更后悔!他是不祥之物!
曼别愤怒地说:祭司,你还要借不详之名义杀多少人?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为了血腥浸染的祭司,为了你们所谓的纯净之世!说什么不详!缺了一只眼睛不详!生下了我的姆妈是不详!只要反抗你们祭司的全部都是不详!我不会再纵容下去!
曼君!你竟然还执迷不悟!
慎云,回你的祭司洞!
曼君!
就在两人争吵时,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身是血的头领闯了进来,挣扎最后一口气:曼君,祭司,快走吧,木格央来了,我们的人都中邪了,头领都睡死过去,推也推不醒,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曼别大惊:木格央能这么快?桑部落不还好好的吗?
头领说:他绕过了桑部落!他跟安後部落的人勾结在一起!
不可能,安後部落一直依附华夕而生存,年年献上贡品以求华夕的庇护,怎么会忽然转投木格央?不!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们勾结,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察觉?木格央怎可能无声无息就突破了重重阻碍,难道是在自己跟慎云斗时发生了什么吗?
一切都是阴谋!有什么呼之欲出!
曼君,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头领撑不住了,扑通跪倒在地,肋骨上长长的刀伤是慎云从没有见过的齐整恐怖。
这是我占卜到的死亡之魂!慎云惊呼。
是死亡之神啊木格央追来的死亡头领吐出一口血,倒地身亡。
曼别眼睁睁地看着手下死去,铁器的声越来越响,那是木棍骨刀所无法抵御的利器,可惜,自己才刚刚把铁石找到而已。无论如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曼别忽然转过身,一把推过去,钟蔚扑通一声,摔入坑中,骨头咔嚓一声响,不能动弹。
曼别冷峻地命令说:把他埋了,快!
慎云反而惊愕。
动土!这个人!绝对不能让木格央得到!动土!绝对不能让木格央得到他!曼别命令着。明明之前还是彬彬有礼地礼贤,偶尔聊天,分明也有情分,此刻竟然没有一丝感情,当真是千古一帝,冷酷无情。
黑土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钟蔚背上、身上、脚上、脸上,唇上,钟蔚动弹不了,眼前越来越黑,身上越来越重,空气越来越稀薄,直至进入夜一般的黑暗与死寂。他,无法呼吸,他的神思飘散世界,会崩塌吗?那个人没有来,怎么舍得离开啊?
穿越过漫长的夜的路。
一丝光亮透过重幕的黑色,大颗大颗的雨冲去沉重,身体,倏然一痛,钟蔚缓缓睁开眼睛:撑起这个世界的人,像孩子一样哭泣着:钟蔚,对不起秘雨点般的吻落在了钟蔚的额头、双颊和唇上,火热的呼吸,霸道又熟悉。
回到营地,木格央不管不顾,先将钟蔚压在地上做了个够,把这一个多月的牵念全部揉进了彼此的身体,直到盛不下了,满溢出来,白液与掐红的肌肤霪靡而恣意。钟蔚满足地叹息着,迷迷糊糊地想,被渴求着,痛疼着,一次次喷出激越的热流,竟然这么幸福。
我梦见你死了。木格央忽然哽咽,优美的腰际弧线的柔韧触感,那么不真实。
怎么会?
钟蔚,别再离开我。如孩童般忧惧。
不该想的别想那么多,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开挂的人不会轻易死,却无法保证永不离开,钟蔚抚摸木格央的额头,一遍遍安抚他的焦虑,直到那张朗硬的脸再度露出开朗的笑容。
这一战突袭漂亮。
木格央以重兵对峙吸引曼别的注意,暗渡成仓,寻找华夕国周边的漏洞,最终锁定了安後小部落。以联盟为名并加以利诱,安後不仅同意借道,还出了重兵因为木格央许诺,参与就可分得领地。
战略上,木格央以昨天的失败蒙蔽了华夕的警惕,留下了经钟蔚指点醇酿的高纯度烈酒,令那些「有福享受」的头领们纷纷醉倒,小兵们束手无策,任九萨人长驱直入。他不止救走了钟蔚,还劫了曼别的父亲和两个兄弟,可惜让曼别跑了。
木格央问钟蔚,是砍了曼别的父亲还是剁了他的兄弟。
钟蔚笑:交换!
钟蔚从系统中找出几个如今很平常、日后却会成为曼帝的左辅右弼,用作交换人质的条件这一举,让曼别提前断了左臂右膀。曼别不知未来,又惊又喜,立刻将人奉上换回了父兄,虽然也疑惑为何会挑这几个人。这几个人又惧又怕,不知道会有什么命运,没想到峰回路转竟得到九萨国君的优待,先抑后扬,都欣喜若狂。再后来,华夕归九萨,他们没费什么劲就被笼络了。
这都是后话了。
这次回来,钟蔚发现格局大为不同。
木格央将联盟当做第一要务,而不是一门心思跟华夕死磕。九萨锋芒毕露,木格央亦有雄才大略,招贤纳士,所向披靡,更有精明能干的属下替他出谋划策。木格央向各部落发出了联盟的提议,有的部落拒绝,有的在考虑中。
且不说天赋和运气,曼别用了三年初步建起联盟,期间还帮数个部落抵御强敌才取得信任。而木格央只进行了半年时间,大多数部落首领还举棋不定,都在观望,也是正常。
木格央很苦恼。
与钟蔚走到白湖边,看着湖水以图心情能平静下来。木格央忽然抱住了钟蔚,激烈地shǔn xī舌头,炽烈得恨不能将他吃了。
你禽兽啊!钟蔚好不容易挣脱,怒目。
你又不是不知道!木格央干脆抱住他想就地办了。
☆、原始部落【十一】
【第十一章】
旁边有人刚刚走过好吗?钟蔚最气他不顾场合,几下挣脱,又以优秀的格斗技术化解木格央的攻击。木格央故意把钟蔚往湖里引,溅起水花一片片的。木格央到底是原始人,忽然发力,一下子把钟蔚撂倒在湖里。钟蔚呛了几下,手上一弱,被木格央压在水里,他拼命挣扎,倾起上身,以免水入耳鼻。
木格央趁机一口气扒.光,在水里胡天海地折腾起来。冰冷的湖水,挤进柔韧的密道,发出扑嗤扑嗤的霪靡之声,在冰与火的激烈撞击下,汁.液热流止不住奔涌而出。
钟蔚的腰瞬间酥了。
白湖,沉静的深绿色微有涟漪。
钟蔚躺在木格央的腿上,木格央抚摸着钟蔚的头发,甜蜜地说:我就喜欢你口是心非的样子,你很喜欢我特别用力的时候吧?
滚开!钟蔚捂住耳朵,一脸发烧。
侧脸看着湖水起伏,视线好半天才聚焦,钟蔚忽然想起一件事,系统记录中木久的记忆里,今年深秋有一次盛大的「厄兆」:白湖一夜之间变成了红湖,红如夕阳红如血,九萨人惊慌不已。彼时,曼别呆在九萨部落,身份还没识破,「九萨将有大厄运」的流言不胫而走。
墙头草老祭司举行占卜,说果然是不祥之兆,两年不可动兵。这一事,迫使木格央无法兴兵,结果可想而知。贻误战机不说,曼别乘机发起部落联盟,仅仅两年时间,形势倒转,九萨竟成为了被围猎的对象。
钟蔚乘着小船游了一圈,汲取白湖数据:这个在沧海桑田就形成的白湖湖底有许多红色的矿元素,生长着大量红色的藻类及微生物。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发生地震,地底被震荡,红浊和红藻类上浮,阳光一照,就会形成浩瀚的红色。
虽然前一世曼别的记忆,并没有发生过地震。
应该是震感太小。
该怎么用好这一天兆呢?钟蔚锁定「白湖变红」的日期后,跟木格央商量了一下,木格央果然惊异地说:白湖会忽然变红?万一没有,怎么办?
听我的安排,一定会有的!钟蔚自信地说。
秋收完之后,天气转凉。木格央给各部落送了数十头羊,说要举行盛宴,邀请各个部落首领或辅佐同来九萨,商讨部落联盟一事。大部分首领碍于木格央的厚礼,就给面子来了。
白湖边,齐聚一起。
果不其然,除了几个单薄的小部落,其他人都犹豫不定。
一开始只是沉默,后来一个人提出异议,其他人纷纷跟着说这不行那不行,这不好那不好,越说越响亮。木格央及辅佐们一一反驳,但耐不住犹豫的首领多,眼看局势越来越失控,有人还讥笑木格央只为九萨好而已。
木格央猛然一拍桌子,慨然说:只有部落联盟才能免于内斗,一起面对外侮,否则单个部落,势单力薄,迟早会灭亡!既然联盟,就同仇敌忾,共存共亡!无论谁遭到袭击,联盟都会派兵援助,共逐外敌于千里之外!我木格央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有私心!
你怎么保证?
我的诚心剖开就是血红的,上天可鉴!若是上天有眼,听见我今日的誓言,同意我们部落联盟,就让这个白湖变红!木格央慨然陈词,他年轻气盛,豪言一出,气吞山河,众人顿时被震得鸦雀无声。
但是,这誓言也太自不量力了,这是一个泱泱大湖,不是一个锅,岂能说变红就变红?
众首领打哈哈岔开话题。
木格央没继续说下去,用上好的酒和肉招待大家。众位首领吃得好、喝得好,当夜席地幕天而睡,倒也是畅快。半夜,钟蔚听见啪嗒一声,他架起的地震感应小木棍掉下来了果然是小地震,很轻微,又是半夜,白日劳作的人们呼呼大睡,没有人感觉到。
但是,湖底已悄然变化。
平素睡得很沉的木格央竟然醒了,慵懒着他的肩膀:怎么醒了?在担心白湖不变红吗?红不红都没有关系,我会继续劝说大家的,部落联盟是大好事,大家不会无故战争、民不安宁。
钟蔚靠在宽阔的胸膛上,心情变得安稳。
晨曦照下,大家从睡梦中苏醒,有人伸懒腰,有人到湖边洗脸,忽然惊讶地发现,这湖水怎么泛红了?好事者惊呼起来,大家都拥到湖边,还有人嘴硬:不过是今天的朝阳特别红罢了。
啪嗒,小木棍又掉下来了。
这是余震吗?钟蔚微笑着,听到众人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看呐白湖变成了红湖了,真正的红湖,不是朝阳的红啊!上天听到木格央的誓言,这就是鉴证!首领们不相信誓言,又岂能不相信这眼前所见?
木格央趁机再详诉部落联盟的好处,拿出了联盟的规条供大家商议。终于一个犹豫的同意,两个,三个
且说,当初为了救钟蔚,木格央攻陷了一部分华夕主部落,但没有穷追猛打,而是将这部分领地送给了安後小部落。安後部落欣喜若狂,连赞他一言九鼎。
一个月后,曼别缓过劲来,举兵攻击安後部落,想夺回被占的领地。安後哪里扛得住,急忙向联盟求助。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木格央精神为之一振,当即纠集了联盟中两个较近的部落,一同出击华夕部落,围魏救赵,不仅救了安後,木格央势如破竹,再度攻破了华夕的东疆领土。
木格央立刻实践诺言,将东疆一分为三,参与者都有份。那两个部落沸腾了,更加勇不可当。
被狼群围攻,华夕分.身乏术。
而联盟中的其他部落一见有利可图,争先恐后地出兵。联盟首领,当之无愧是木格央。木格央本就善战,更兼纠集了这么多的兵力,几乎是以压倒性的扑向了华夕国,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前一世,华夕有三年的休憩、联盟为坚强后盾、国君木久洞开国门,所以曼别夺九萨如探囊取物;这一世,华夕一直被九萨重兵对峙,没有得到喘气的机会、又被联盟围攻、也没有任何情报,曼别眼睁睁地看着华夕沦陷,除了悲愤,更是悲凉。
三个月后,华夕国被灭。
木格央扬眉吐气,联盟首领地位固若金汤,终被尊为央帝。
几年后,部落联盟的旗帜遍布各地,钟蔚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让木格央一直追着曼别攻。钟蔚也不能杀死他,否则连始创文明的人都死了,这个世界可能会坍塌钟蔚已在怀疑,曼别还可能成为一统天下的曼帝吗?
某一天,天气晴好。木格央将钟蔚带到初遇的盐山,神神秘秘的。钟蔚警惕地看着四周,虽说没人,但在地上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啊,每次都滚一身的沙子和枯草,不知道这个禽兽为什么就不爱在床上。
第一次见你,你正在泡温泉,我看了很长时间。木格央面露神往,出奇地没有霪邪之感。
竟不是一见就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是为我而来的,我必须把你压倒,扛回九萨,让你成为我的人!没想到你那么烈,狠狠地踹了我好几脚,还是裆.下,我差点废了你知道吗?木格央握住钟蔚的手按住了那里,分明斗志昂扬。
你脑子里就只有这种事?
除了这种事,还能有别的办法能让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吗?
兄弟不也钟蔚抽着嘴角。
不够啊!说不上哪里不够,反正就是不够!一定要天天压住你,让你紧紧地抱着我的腰喊着我的名字,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我才能安心!说着,木格央坚定地将钟蔚拖进了温泉。
相较战事,钟蔚更在意的是象征任务进度的白桦树,叶子繁盛到无以复加,他才安心。
而木久却很糟糕。
被弟弟和族人痛骂之后,经过痛苦与煎熬,木久终于意识到,被曼别欺骗利用了。木久变抑郁了,时而颓废,时而正常,时而恍惚,时而歇斯底里神经质,就像一个□□不定什么时候会爆一下,爆得大家都蒙圈。钟蔚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疯掉,这一世他没有犯下大错,最错的只是错信并放走了杀父仇人。
钟蔚想,不如让他看看亡命之徒曼别,断了前念,是否会重燃对生活的希望呢?
木格央顿时怒了:曼别是杀父仇人,我恨不能杀他一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