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苏贵妃进宫了, 去了御书房。然后, 皇上将御书房内的人都给遣了出来,包括胡公公也赶了出来。所以, 御书房就剩皇上和苏妍两个人了吗?一时令人浮想联翩。一个帝王和一个妃子可没什么军机密事可谈。唯一能做的不许人在的好像也就一件事。想此,皇后神色变幻不定。许嬷嬷心里也是惊疑不已,自律严谨,英明睿智,从不沉迷于女色。在所有人眼中, 皇上是这样的帝王。皇上与放浪不羁从来不沾边, 也从未做过任何有失体统之事。怎么……也许皇上在同苏贵妃商讨那种胭脂更好看也不一定。嗯,一定是这样。“此事日后不许再提及。另外, 看好后宫的奴才,那个敢乱说。杖毙!”“是。”维护皇上的圣名,也是她身为皇后分内之事。毕竟,皇上好,她这个皇后才能好。许嬷嬷领命退下, 皇后静静坐着, 望着外面不由出神。从成亲到至今,皇上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润温和, 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大怒, 大喜的样子,皇后从未见到过。高高在上,帝威厚重, 杀伐果断,英明睿智,从未见他惊慌失措过,也从未见他失态过。可现在……遇到苏贵妃为何就不管不顾了呢?宫中比苏贵妃好看的也并不是没有。为何也未见皇上有多喜欢,多给过宠幸呢?想了许久,最后皇后想,难道是因为苏贵妃的脾气比较大吗?确实,论脾气这后宫之中怕是没有谁能比的过苏贵妃的。想着,皇后失笑,一直以为皇上中意的人温柔乖巧的。没想到,竟是截然相反。皇后扯了扯嘴角,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不过,只庆幸,庆幸敢对皇上甩脸子的只有苏贵妃一人,而让皇上失态的也只有苏贵妃一人。若是换做她人,定然更为焦心。毕竟,苏贵妃就是再受宠,不能有子嗣就撼动不了她的后位。想此,皇后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御书房当皇上穿好衣服,转头就对上一双带着泪花,满眼火花的眼睛。又怒又想哭,又委屈又气势汹汹。那样子,皇上看一眼,别过脸,“穿好衣服,跪安吧!”“跪安个屁。”那干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入耳,皇上系腰带的手顿了顿。而后,决定充耳不闻。苏妍想哭,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竟然没胆儿宰了他。前两世她都是被枕边人的给害死的。这一世,她不渡劫了,换她痛下杀手,试着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弄死了他也值当了。入宫时,她曾这样想。在她被元璟欺负惨时,她想拿起那桌上的砚台砸到他的天灵盖上。可是,她手都碰到砚台了,最后竟然又没胆儿的放下了。虽然她行凶十有八九不会得手。但,她连这胆子都没有,被自己怂哭了。原来她最大的胆子也只是会作死自己而已,连手刃凶手的胆子都没有吗?呜呜呜……如她这样连害人胆子都没有的人,她过去能做多大的孽?苏妍再次深深怀疑老天爷他惩罚错了人了。听到背后那抽噎声,皇上眼帘动了动,转眸看她一眼。看她竟然真的在抹眼睛,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竟然真的在哭不是装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吗?”呜咽着,还不耽误她放肆,她凶。皇上:实在是刁蛮。皇上移开视线,整理好衣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散落在地的书与宣纸,还有她的鞋子,嘴巴微抿了一下,很快既恢复如常。体统?失态?这对于皇上来说都不算什么事儿。除了皇位之外,脸皮对皇上来说根本不算啥。皇上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是皇后错将皇上看做了君子。皇上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静静翻看着,等苏妍穿衣服。偶尔抬眸看她一眼,看到她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觉得,其实她刚才的语气尚可,也不算是太没规矩,不算太凶。不过,她病这一阵子,不但没瘦,倒还胖了一些。特别是该长肉的地方,涨势很是喜人。看来沈家的饭菜不错,挺养人。只是看苏妍系个带子,抖着手系了两三次都没系上,皇上:“你是系不上?还是不想系?”这话简直是气死人。看苏妍瞪着眼,想咬他,皇上凉凉一笑,放下手里的书,给自己倒一杯水,品一口,瞅她一眼。那样子,像极了登徒浪子。让人看着恼火,苏妍想掀桌子,可她这会儿没力气。费力的将衣服穿好,抬脚往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突然头发被揪住。嘶!苏妍吃痛,呲牙,转头。“把头发整理一下再出去。”“不整,我就不整。”“你想朕给你剃光?”说着,手用力。“放手,放手。”皇上松开手,苏妍瞪他一眼,抬手开始整理头发。如果不是这会儿连撒泼犯浑的劲儿都没有,她非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给他做全了不可。不过他给她等着,等她缓过来劲儿再说。苏妍随便扒拉一下头发,将头发绑成两个麻花辫。“我的发带呢?”苏妍抓着头发问。“你问朕?”“你解的不问你问谁?”苏妍这样子,让皇上不由想到了百姓家那对丈夫恶声恶气的凶婆娘。所以,苏妍这会儿是把他当做什么了?是一国之君,还是要能受她气的惧内相公?皇上想着,再看苏妍那横眉冷目的样子,默默移开视线,走到书案前,在桌上和地上找了找,没发现她的发带。又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子,皇上漫不经心的想,他若说没发带,不知道还有什么难听话在等着他。妃子被宠幸按道理不是娇羞,也该是娇媚。可到了苏妍这里偏生不同,每次被宠幸她都如吃了熊心豹胆一般,气焰陡然嚣张无比,也是让人称奇。看苏妍那恨不得咬人的厉害劲儿,皇上拿起墙上挂着的剑,拔出,将自己头上的发带截两节递给她。苏妍接过麻溜将自己头发绑好,抬脚走人。“唔……”过门坎时,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绊倒,幸而反应够快迅速扶住了门框。拍拍心口,刚站稳,就听背后传来一声低低沉沉的笑声。苏妍转头,看皇上嘴角上扬,抬脚走到她跟前,抬手给她整理一下衣服,对着守在门口的胡全道,“派人送苏贵妃回明月宫。”“是。”胡全领命赶紧去安排,假装没看到皇上眉眼间的丝丝妃柔色,还有他给苏贵妃整理衣服时,那自然而然的模样。什么时候皇上给苏贵妃整理衣服,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胡全心里暗暗称叹,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苏贵妃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呐。待苏妍离开,皇上站在殿门口,背手而立,眸色幽幽,他不止是做了不成体统的事儿,好像还做了一次小相公。而这感觉很新奇,虽不成样子,但却并不坏。“皇上。”闻声,皇上抬眸,看一太监行色匆匆的跪在跟前,禀报道,“皇上,刚贵妃娘娘回去的途中柳答应拿花盆给砸了。”“给砸了?”听到皇上那平静却分外低沉的声音,太监忙道,“好在随行的侍卫反应快给挡了下来,并未伤到苏贵妃。只是现在,柳答应对着贵妃娘娘口出恶言,谩骂不断,侍卫让小的来请示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苏贵妃可有说什么?”“回皇上,贵妃娘娘什么都没说。只是……”太监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只是,没回明月宫,而是出了宫。”皇上听言,眼睛眯了眯,而后恢复如常,淡淡道,“既然苏贵妃没说什么,那就随着柳答应吧。”说完,皇上转身回了御书房。太监跪在外,心里满是惊疑,这意思是不追究了吗?皇上:出宫?她这是在跟谁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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