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王没有去尔英娥那贱人那儿, 而是自个儿出府了？”
听完自己贴身侍女何素的回话, 娄昭卿有些惊讶道。
何素点了点头, 又道，“大王要出门, 没人敢问话，所以他去了哪儿，府上没有人知道。”
“这可奇怪了，这天都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她思考着, 不禁喃喃道, “而且他今天都已经回家了，没理由还会再出去。”
况且今早上他出门时, 还说过晚上会回她这儿歇息，今晚他迟迟没过来，她还以为他是又念上尔英娥那贱人的好了，所以才会临时变了心思改道去了她那儿，没想到居然不是……
那他会去哪儿？
“大王本就公务繁忙, 最近尤其劳累, 就是临时被什么公事给拌住了脚也说不准。”何素猜测道，后又想了想, 机灵道, “对了王妃，奴婢刚才还打听到，有人看到大王回府后跟慕涟小姐说了会话儿。”
“慕涟……”娄昭卿思索片刻, 很快便有所感悟，“你的消息，倒是让我猜测出了一二。”
“王妃？”何素的表情有些疑惑。
“哼！或许他是进宫了吧？不过忙的应该不是公事。”
娄昭卿嫉恨地冷哼一声，心想指不定又是慕涟那小丫头有什么事，他才会突然出门。
八成又是去找那女人了吧！
一想到这儿，她就嫉妒地恨不得前去撕了那妖精。
那个老女人，自己不端庄自持，豢养男宠勾引小叔子也就罢了，还一直跟慕欢牵扯不清。
她凭什么？还不是仗着自己太后的身份，勾引别人的丈夫，真是不要脸！
比起尔英娥，慕欢跟冯润莲的关系更加让她无法忍受，可是她没办法，她只能忍耐。
她跟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同，跟那个落魄的前皇后也不同！她们只不过是死了丈夫的女人，一个生活放荡惹人耻笑，一个由皇后沦落成妾室！虽然明面上尊贵风光，但说白了也只不过就是尊严扫地的可怜虫罢了！
可她不同，她是娄氏的长女，是渤海王的正妻，她是主母王妃，更是代表着娄家的兵权，慕欢手上一半的兵马，都是来源于她。
若是没有她，他就好比断了一只臂膀。
想上次子惠遭人暗算险些被废，他们mǔ_zǐ也依旧没有被人打倒。
那个狠心的男人，当时丝毫不顾她对他的情意，为他做的付出，还想废了他们mǔ_zǐ的地位，扶正尔英娥跟那个小贱种，真是让她好生气愤！
与他同甘共苦的是她娄昭卿，他能有今天是得益于娄家的兵马，娄氏一直支持着他走到今天，岂能让别人盗取成果坐享其成？
那些个女人，说白了就是觊觎她男人的小偷而已！
为了慕欢，她装了二十多年的贤惠妻子，一路的忍耐坚守，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涩滋味。
可偏偏慕欢风流成性，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每一个都是她潜在的敌人，她除了小心应对，大度地容忍他的那些妾，还能怎么样呢？她身后是整个家族的利益，容不得她任性。
每每想到这些，她都会感到无比的累。
“哎……”
她不由地轻叹了一声，眸里透着哀愁与失落。
“王妃，您就不要难过了。”何素见娄昭卿面色不好，便有眼色地上前去扶她坐到了榻上，又安慰道，“不管大王跟谁在一起，又做些什么，唯有您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妻子啊！”
“你就不用说这些动听话来安慰我了，什么妻子？他心里哪有满意过我这个妻子？无论我做的再贤惠，再大度，在他心里也依旧比不上那些个狐媚子！”她越说越感到气愤，委屈也渐渐弥漫上心头，“他心里早就想废了我了，若不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做的滴水不漏，他寻不到我的过处，子惠当年那事又及时稳定住了局面，指不定早就让他得逞了。”
“如果没有我背后的家族势力支持着，现在做王妃的早就换成尔英娥那贱人了！”
“王妃莫恼，您再仔细想想，当年那事闹得那么厉害，大王都没能废了您的王妃之位，那现在您的位置便更是无可撼动了。”何素神色一动，又柔声劝慰道，“在大王心里，只有您才是他的妻子，别的女人，他就算再喜欢又能怎样？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一个妾或情人罢了。”
“……”
“名分才是最重要的啊，您是王妃，他的正妻，他心里最尊重的，也唯有您而已。”她又道，“更何况您和大王还是患难夫妻，同甘共苦过，大王最是重情义，只要您做好当家主母，不犯什么大错，他是不会轻易撼动您的位置的。”
“……你说的对。”
她仔细想了片刻，终是解开了心结。
“不管怎样，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侧的人是我。”她认真道，“其他女人，终是上不了台面的。”
“王妃您想开了就好。”何素由衷地微笑道。
“活到了这个岁数，没想到居然还需要你来点醒我。”她有些失笑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也糊涂了。”
“王妃您不老，如今正是最有韵味的年华，可莫要妄自菲薄。”何素又嘴甜道。
“就你最会说话。”娄昭卿又重新展露出了笑颜，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王妃不再难过了便好，您的舒心，便是奴婢最大的福分。”她面上有淡淡的微笑，对她弯身俯首道，言语十分情真意切。
“不管怎样，今晚辛苦你了。”她握了握何素的手，真切道，“虽然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但最能知我心思的，也唯有阿素了。”
“能得王妃的喜爱，是奴婢的福分。”
“行了，天色已晚，你辛苦到现在，想必也很劳累了。”娄昭卿又对她微笑道，“回房去休息吧，今晚大王应是不会过来了，我也要早些睡了。”
“是，那何素便告退了。”她给娄昭卿行了礼，浅笑道，“愿王妃一夜好眠。”
“嗯。”她点头应道，脸上同样有温和的笑容。
何素不再多言，很快便恭顺地退出了房间，她将灯熄灭后，也躺到了榻上独自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