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这戒指我也不会忘记你啊?”她有些失笑道。
小孩子的心思还真是奇怪。
“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国家里, 同在建康城下, 即使不见面, 也离得很近,甚至你家有什么动静, 我爹爹第一个就会知道,你是怎么生出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的?”
“……你就当我是小心眼悲春伤秋吧,反正你收下这个草指环,我才能安心。”他静默了片刻缓缓道。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她无奈道, “不过这草戒戴时间长了很容易坏的, 我回去把它放到精美的小盒子里,仔细收藏起来, 这样如何?”
“这样就不灵验了吧?”他皱眉道,“不行,就算不戴着,那你也要随身携带才行。”
这……这有些麻烦吧?这么小的东西?放身上很容易丢失的。
总不能用绳子串起来挂脖子上吧?可她都多大了?让人看到了未免有点可笑。
突然间她有些犯难,但又怕跟他实话实说又会惹他不快, 于是也只能应了下来。
“好吧, 我听你的就是了。”她柔顺道,后又笑着对他道, “小祖宗, 这样你总能满意了吧?”
“嗯。”他这才舒开了眉头,重新又展露出笑颜。
回去后再好好想想法子就是了……有了,不如就将它缝进香包里, 这样容易随身戴着,她也不会对他食言。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回去后可以试试看,应该会很方便。
“慕儿?”他见她有些走神,于是摇了摇她的肩膀道。
“啊,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个方便随身带着它的好方法。”
“嗯?什么方法?”他问。
“不告诉你,你可以自己闲着没事儿猜猜。”
额,虽然或许会很无聊,不过她依旧还是不想告诉他她的打算。
“我准备给它找一个好去处,嗯……充满花香的小世界,然后这个‘小世界’几乎与我形影不离。”她有些神秘道,简略地做了个比喻好方便他猜。
“莫名其妙,听不明白。”他直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脸上比之前更显迷惑不解。
……
额,她的比喻确实是形容得有些抽象……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本来她也没打算让他这么容易地就猜测到答案。
“不明白也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总之,我只要答应你随时带着它就行了。”她很好心情道,“你若是愿意猜一下那就好好想想,当然猜不到结果也没关系。”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告诉我吧?”他算是看透了她的九曲十八弯,于是便有些闷闷道,“不告诉就不告诉,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地吊人胃口吗?”
“就把它当个猜谜游戏就行啦!”她握了握他的手开解道,“那么容易猜到结果的,又有什么意思?”
“难得给你出个谜题,不妨看看多久后才会揭晓答案。”她随意道,“当然猜测这个也确实是无聊了些,你不猜也没关系。”
或许时候到了它会以另一种方式给他知晓谜底也说不准呢?
一切随缘就好。
“……”
“时候也不早了呢,也不知道你大哥钓完鱼了没。”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头对他道,“回去吧?看看他的劳动成果如何了,我看指不定也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八哥擅钓倒是众所周知的,不过大哥很少在人前露这一手。”慕湛淡淡回忆道,“但大哥也不像是会在这种兴趣上撒谎的人,想来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吧?”
他公务那么繁忙,就算有什么擅长的爱好不为人知也是能想到的,毕竟不是谁都有八哥那个条件能在人前表现自己。
“哼,他撒的谎还少吗?”慕君对慕湛的话表示有些不相信,于是又小声嘀咕道,“只不过谎话说得自然逼真罢了。”
他其实才是撒谎的高手。
“嗯?”
他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目光,显然是没有听清她的话。
“不聊这个了,咱们快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她含糊其辞道。
慕湛闻言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他默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便随她一起往回走。
回去后见慕澄还在原处继续钓着,而她家翠儿守在一旁观看着。
走近后,翠儿见他们回来了,连忙高兴道,“小姐,你们回来啦!”
“嗯。”她点头,又道,“这么久了,还没钓完?”
他们都已经玩够回来了……这家伙钓鱼还真够痴迷的。
“小姐,世子殿下他真的好厉害!他钓了好多的鱼呢,其中有一条还这么大!”翠儿边说边兴高采烈地伸手给她比划了一下大小。
“有这么厉害吗?”她有些疑问,同时又不太信任地伸过头瞧了瞧他装鱼的木桶。
这……还真是挺多的。
原来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吗?想到他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型的样子,她突然就有些怀疑人生了。
眼前那人一脸洋洋得意,伸了个懒腰餍足道,“好久都没钓得这般尽兴了,难得休息这么一天倒是过得充实得很。”
“行了,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咱们去我那庄子上吃午饭吧,我已经叫护卫去把马车驾过来了,现在正停在‘茶香小筑’前,去茶楼返还了钓具刚好就能坐车走。”
他起身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对他们道。
后他又招了招手,两个侍卫了然地上前来,将他钓的那些鱼取走先行放进了车里,然后他们便悠闲地慢慢行走着,前去返还渔具。
等从竹楼里出来时,却瞧见了熟人。
准确来说,是这两兄弟都再熟悉不过的一双人。
“咦?那不是二弟与弟妹吗?”
他几乎一眼就看见了他,然后走到了他的跟前去。
慕君与慕湛相看一眼后,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二弟与弟妹好雅兴,今天你们夫妇俩也是一起出来郊游的吗?”他饶有兴趣道。
慕洋见是慕澄,赶紧起身朝他作揖礼,慕澄忙拦住了他,“外面人多眼杂,多有不便之处,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自家兄弟,在外面就不用这么客套了,随意些就行。”他淡笑道。
“是,是!”慕洋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连连称是。
与慕洋的格外热络不同,他的妻子看起来倒是冷淡得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别说行礼了,就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她态度这么冷淡难免会感到奇怪。
她眉头一皱,想起慕澄跟她发生的那些事,感觉很是心烦。
也难怪,萧妙音是皇帝亲姐,身为皇族本就比旁人要多了那么几分傲性,慕澄曾经那么轻薄过她,丝毫不把她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她如今这态度倒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