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开庭,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蒋兰兰和沈槐属于密谋强|奸妇女, 嫁祸他人未遂,非法购买使用违禁药品毒害他人, 侮辱且侵犯他人未遂,多罪并罚,主犯蒋兰兰判刑十三年,从犯沈槐判刑十年。沈桐听到刑期的时候吓了一跳,他记得“小蛮腰”给沈槐安排的结局是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具体怎样也没看完, 大致就是在男主光芒的毒射下受了太多挫折,作不动了, 就拿着沈桐的钱陪沈母养老去了。虽说也黯然,但总比现在的结局要好。蒋兰兰自不用说,她本来该嫁给高富帅,成为ceo太太,生下小崽崽, 度过完美幸福的一生的。现在就因为沈桐这么个配角换人了, 女主的命运整个都颠倒了,这到哪儿讲理去?十三年的青春啊,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就是半辈子。蒋兰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出乎意料, 苏烈的心情也十分纠结,既气愤对方对沈桐做出的事,又内疚于自己没能及时阻止这一切, 阻止她犯下大错。沈桐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就提议一起去看看蒋兰兰。于是在蒋兰兰被转移至女子监狱之前,两个人去了看守所探视。但沈桐转眼就后悔了,早知道那么难沟通就多余去看她。蒋兰兰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这种委屈,见到沈桐之后都要爆炸了,没等他说话就直接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苏烈护崽,不屑于再打击蒋兰兰就只能叫沈桐先出去等等。沈桐没心情去看沈槐,恨他还来不及。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如果侵犯男子既遂了会怎么判,于是趁着等人的工夫问了一名警员:“警察同志,请问一下,你们这边那个男子和那个女子是一个判法吗?”警员反应了一下他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以后奇怪道:“我们这边?哦,你是从国外来的吧?”沈桐笑笑:“不是,我不太了解法律。”看守的警员不认得他,但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有点儿飘乎,愣了愣神才说:“判法有点儿不一样,那个男子的话量刑轻一些,但是这也不是犯罪分子挑选男子为侵犯对象的理由,男子的生命财产安全和个人尊严也是需要守护的,尤其是长得……咳,就这样。”沈桐“哦”了一声,差点以为量刑还得看颜值。没多会儿苏烈就从里面出来了,他实在没法和蒋兰兰交流,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凶残的嘶吼声:“沈桐你个臭表子!臭小三!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活不过二十五!我诅咒你怎么抢了别人的男人就得怎么还回去!我不会放过你!等我从这鬼地方出去的时候就是你玩完的时候!沈桐你不得好死……”沈桐心里直喊冤,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要把责任全扣在他的头上。难道沈桐这个人不出现的话你蒋兰兰就是真命天女了吗?你和男主的感情就牢不可破了吗?你们俩就能相伴到老了吗?客观地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小蛮腰”原本就是给了她真命天女的设定啊!哎呀呀,这个就尴尬了。“崽,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跟她是感情破裂,有没有你结果都不会改变。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们先走吧。”苏烈捂住了沈桐的耳朵,搂着他的肩膀往外带。看守的警员听到嘶吼声之后看了看他们俩,忍不住开始顺着蒋兰兰的思路揣测他俩的关系,不经意对上了沈桐的视线,赶紧又把头转了回去。沈桐惭愧,立即加快了脚步。三月份的一天,课间沈桐在抄写错题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不过不是他的手机,是苏烈的手机——语文课上发现这小孩儿又低头看手机,就没收了过来。沈桐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不好随便替苏烈接电话,就直接放任没管。后来这个号码又打了好几遍过来,偏偏苏烈去厕所了,沈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终于还是替他接了。他应了声:“喂?呃,你好,苏烈现在不能接电话,我是他的朋友,如果你有要紧事的话我可以转达。”那边没回答,“啪”地挂断了电话。沈桐觉得莫名其妙,想着大概又是那些健身房的推销电话,便没往心里去。苏烈回来的时候真看见沈桐在专注地抄题,想跟他亲热又不行,就把脚挪过去,蹭了蹭沈桐的鞋帮。沈桐往旁边挪,苏烈又跟前,再挪,再跟。沈桐翻他的白眼,小声说:“干嘛?被别人看见影响多不好呀!”苏烈笑眯眯道:“小沈观察员,我申请拿回我的手机。”沈桐:“放学的时候再给你。”苏烈压着嗓子:“噢,那我想你了,都已经一节课没说话了,想抱你!”沈桐抿嘴笑,说:“你绝对是金毛,黏人黏得受不了。”苏烈:“你受不了啦?”沈桐递给他一套试卷,调高了音量说:“下节是体育课吧,体育老师肯定又会请病假,如果自习的话你就把这套卷子做完,然后拿给我批改。”“啊?!”苏烈的嘴立马撅了起来,“我不做!我要上体育课!”沈桐抬眼瞪他。“做做做!老师让做我就做!嘿嘿!”苏烈凑到他耳边,“那今晚能不能去你那儿住?”沈桐略一沉吟,今天剥夺了他的体育课让他做卷子,晚上一起住的话岂不是会被打击报复?于是果断拒绝:“不行,你回家去住。”苏烈:“不要,我要和你住!”沈桐:“乖,今晚我要去酒吧。”苏烈:“今天周四!你值的是单号班,周四不用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桐:“我……心情不好,今晚要去喝酒!”苏烈:“那我陪你去。”“你?”沈桐又摔给他一叠试卷,“今晚把这些做出来,明天我批改。”看着那一叠万恶的卷子,苏烈苦闷地皱起了眉,抱着膀子重重道:“哼!”这天晚上沈桐自然没去酒吧,而是留在宿舍给苏烈整理复习材料,一直整理到夜里十二点半。正准备上床睡觉时手机响了,一看也是个陌生号码。他刚滑下接听键对方就急着说话,问他是不是沈桐沈先生,叫他赶紧去第一人民医院,他妈妈坠楼了,性命危在旦夕。沈桐听到这消息头都要炸了,拿上衣服就冲出宿舍,见学校大门锁了也没考虑叫醒校警给他开门,直接翻墙头爬了出去。等他到了医院里抢救已经结束了,他看见抢救室的提示灯熄灭,不多会儿门就开了,从里面推出一个盖了白布的担架。沈桐觉得脚软。他问医生:“请问,这位是……是我妈?”医生也问他:“你是沈桐先生吗?”沈桐点头,便听见医生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后面医生又说了什么颅骨破裂、颅内出血之类的他都听不清楚了,满脑子都在重复一件事:你妈死了。谁妈死了?沈槐的妈,沈桐本尊的养母,那个不久之前还见过面的女人,那个在过年的时候为了两个儿子伤心痛哭的女人,她突然就死了。沈桐掀开白布,看见了双眼紧闭的沈母。满头的裂痕和缝线,像是一块陈旧、褶皱却完好的布匹,不幸被撕碎,然后打满了针脚和补丁。那张脸上被血糊过,好心的邻居或者是护士已经帮她简单擦拭过了,只是仍然狼狈。沈桐的心口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气来。他不爱沈母,他确定,但他此时却难过得要命。他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害怕看见这具尸体?或许是因为尸体本身就令人畏惧吧,尸体太冰冷,而沈桐天生怕冷,怕得浑身直哆嗦。又或许那个疯狂的原版沈桐并没有消失,他就藏在这身体里,和一个远道而来的灵魂共用,用同一双眼睛看世间冷暖,看他的养母就这么死去,在分不清是痛还是恨的时候牙关打颤,浑身哆嗦。他浑浑噩噩地跟随护士办理了各种手续,该缴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余额不够了,于是问护士能不能等天亮之后再缴。护士见他这样失魂落魄不免心生怜悯,就去申请了一下,准许他天亮之后补齐费用。天很快就亮了,沈桐坐在太平间外面的楼梯口,给周明翰打了电话。但最先找到他的却是苏烈。苏烈又气又疼,抱着他凶:“你怎么回事,出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要不是表哥听出你情绪不对赶紧通知了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遇到事的时候不联系我?我不是你最亲的人吗?”沈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回神了,问道:“苏烈,今天得上课的,你来干什么?试卷写完了吗?”苏烈重重掐了一下他的脸,掐完看见苍白之下连血液都没有回流,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咬着牙根说:“你还操心这个?死崽子,臭崽子!你是想气死我!”“别!苏烈!”沈桐骤然推开他,扶着墙开始干呕。苏烈帮他拍背,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儿难受?是不是着凉了?”沈桐呕了些酸水出来,最后坐回楼梯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苏烈,别提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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