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两人的交谈已经结束,只等着车子到达目的地然后各回各家。却又突然听到他说,“你和楚兴元是什么关系?”她面色一僵,脑海中瞬间想起那个佣人的话:“刚才静石少爷换衣服也是在三楼客房换的。”三楼肯定不止一个客房,但此刻安茴心中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安茴反问。“我当时刚好在那间客房,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宿静石温声道。安茴顿了顿,问:“哦,那你应该能听出来是他在威胁我吧?”宿静石没有回答。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摩挲方向盘,幽暗的蓝眸出现了片刻的涣散。等车子到了安茴楼下,她神色严肃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找机会向你证明我真的是被威胁的。”宛若海底深处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在意,“有必要吗?”眼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安茴身子颤了颤,她穿的薄,今晚的温度又有些低。同时,她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太容易察觉的微微的凄凉感,当然这种细微的情绪,她并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等到第二天,她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那么多愁善感。她发烧了。凌晨时分做了个火山喷发的噩梦,惊醒后嗓子像是在冒火一样难受,起先她以为自己只是口渴,想站起来倒杯水,却脑袋一晕又倒在床上。鼻子也像是堵了两团棉花,脑袋嗡嗡的。当然这些都还能忍受,她坚强的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天还没亮,顿时心里委屈起来。又将自己埋在床上,睡着睡着突然小声抽泣起来。她从小开始,只要生病发烧就会情绪低落,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很伤心的流眼泪,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每当生病,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好想回家……然而这里却并没有她的家人。安茴坐在床头,虚弱的擤鼻涕,突然起意打通了宿静石的电话。电话久久才被接起。“安茴?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宿静石的声音慵懒中透着沙哑,应该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电话总算接通,她虚弱的咳嗽一声,声音低的几不可闻,把濒死的感觉演绎到了极致,“……宿静石,我要死了,你快来救我。”“什么?你怎么了?”好听的男声连忙问道。安茴艰难的呼吸,哑着嗓子说道,“你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掉吧?我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真的好爱你,所以临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决定打给你。”“我很难受,头很痛咳,”她再次虚弱的咳嗽,有气无力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濒死的人,“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宿静石沉默两秒,道,“你说。”“咳,咳咳、在我死后,安排一下我的后事,不用多麻烦,只要把我的骨灰洒到大海就好。”安茴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会去救你的。”宿静石声音冷静的说道。“真的吗?”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安茴非常感动。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淌,但她不打算自己去医院,而是决定等宿静石过来。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宿静石才意识到,她已经挂断了电话。而他完全没有了睡意。她的话断断续续,难得他能从毫无逻辑的话语中,捕捉到重要的信息。他猜想:安茴可能是发生了意外,受了很严重的伤,可能还会危及生命。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然而这个情绪很快就消失无踪。挂了电话后,宿静石坐靠在床上却迟迟没有动作。手机的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中。又过了会儿,他起身来到隔壁书房,打开电脑,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消除了刚刚的通话记录。安茴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救她,并且他还刻意拖延时间。也许今天一过,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个叫做‘安茴’的女人来打搅他,这才是他满意的结果。而他需要做的,是不让警察发现安茴最后联系的人是他,这样他就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以后也会和之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生活。安茴是个小插曲,而他不喜欢自己的人生出现不能掌控的东西。例如,看不透的人。安茴正握着手机,满心期待着宿静石能赶紧来救她。然而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过来。她的脑袋钝钝的疼,可等啊等啊,突然就觉得宿静石这个虚伪的大反派,肯定不会再管她了。鼻子被堵住了,呼吸还有些困难,眼看着阳光渐渐升起。而她的脑袋越来越昏沉,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咚咚咚。”她昏迷的同时,敲门声响起……第19章深夜,宿静石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随后他点亮了床头灯,起床倒水喝。下床时,余光却看到桌上的手机,手机外形通体黑色,然而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粉色的女士手机的样子。从厨房倒了水,再回来躺到床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没关灯,于是又抬手去按床头灯的开关按钮。指尖触到开关,却又停住,同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他的轻叹。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120……*安茴再次睁眼,闻到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儿。她在医院。“你醒了?”安茴扭头看去,王晨手里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苹果已经削了一半。“是给我削的吗?”她声音沙哑异常,透着病人的虚弱。王晨正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心想她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刚才她昏迷着自己闲着无聊才想削个苹果吃。“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对病人总该温柔些。“我是怎么来医院的?”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但她记得自己好像打了个电话。“我收到你的信息,和120一起赶过来的。”王晨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安茴艰难的从病床上坐起来,用没有扎针的手接过苹果,“是你打的120吗?”“我倒是没想到大120,应该是你自己打的。”王晨说。安茴心想自己昨晚果然病糊涂了,她不记得自己给王晨发过短信,只记得自己打过一通电话,但具体的情况她实在想不起来了,大概就是打的120吧。出院之后,安茴没有时间去骚扰宿静石,很快被王晨送到新的剧组。到了剧组之后,她才知道女二和男一是她的老熟人。对她怀有莫名恨意的宋寒丽,和渣男楚兴元。开机前一天王晨因为其他艺人惹出了卵子,匆匆离去。而当晚,她接到楚兴元的电话。“想拿回证据的话,来南乡酒店0203号房间。”安茴想了想,虽然刚来剧组加上整理行李却是有些疲累,但这个威胁还是尽早处理得好,不然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麻烦。她把之前早就想好的计划在脑中过一遍,然后带上口罩手机出门了。楚兴元倒是挺聪明,专门在外面定了酒店,也是怕在剧组的酒店被认识的人察觉到吧。她来到南乡酒店进了房间,楚兴元开了门她进门后不着痕迹的将房门虚掩着。这时楚兴元要抱她,她做了个阻止的动作,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证据呢?”楚兴元啧啧两声,转身到床头柜前拿了只录音笔递给她。安茴点开录音笔,里面的声音传来:“我把事儿给你办成了,你拿什么回报我?”这是楚兴元的声音。“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却连帮这点小忙还讲条件。”“这可不是小忙,谁不知道方宛白和宿总关系匪浅,我要是做的不够隐秘,被宿尚轩查到,肯定没好果子吃。”“那你想怎样?”“我帮你把这事儿办成之后,你得跟我交往。”“……好。”录音结束,安茴看向楚兴元问:“没备份吧?”楚兴元回答:“没有,原件都给你了你还疑神疑鬼做什么,明天还有工作咱们抓紧时间吧。”他再次要靠过来,安茴后退两步仍旧没有如她所愿,她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我得先洗澡,今天流了汗,刚才还没来得及清理就接到你电话赶来了。”楚兴元被扫了兴,面露不满,但也没有继续,毕竟他多少还是有些洁癖的。他坐到沙发上,无聊的随意摆弄着手机,点开孙钟旎的聊天界面,漫不经心的发了条消息:宝贝晚安。过了会儿,安茴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随意的问道:“我很好奇,你是跟孙钟旎孙小姐在一起后跟我告的白,还是先跟我告白在和孙小姐混一块去的。”楚兴元挑了挑眉,女人刚洗完澡的样子宛如清水芙蓉,即使她穿着保守的睡衣,都能勾起他身体的欲望。他肖想这个女人太久了,可以前的安茴除了需要利用他的时候外,从不肯睁眼看过他。但她越是高傲,就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他饶有兴致的回答安茴的问题,“有差别吗,难道你后悔拒绝我了?不过孙钟旎这种大小姐,无论我是什么时候遇到,都尽力会把握住机会,但其实我们也可以维持另一种长期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你遇到比孙钟旎更有钱的女人呢?”安茴没有理会他的意有所指,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但她的话却引起了楚兴元的怀疑,“你不会录音吧?”安茴轻笑,“你很怕?”她的语气神态写尽了嘲讽和鄙夷,楚兴元顿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靠过来,“交出来。”安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而楚兴元同时目光锁定手机,在安茴拿起手机的瞬间伸手抢了过来。果然在手机界面上看到录音设备,他打开,然后删除录音。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安茴开口,“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吗?录音早就已经同步到云端了。”楚兴元暴躁的抓住安茴的胳膊,“把录音交出来!”安茴冷笑,并不畏惧,“我知道之前你给我的证据肯定还有备份,你想利用那份证据胁迫我长久的跟你维持龌龊的关系,我要是不留一手是不是太蠢了?”楚兴元甩开她的胳膊,气急的指着她,“你他妈有种!”“现在我们手里都握着对方的证据,只要你不做什么我就不会做什么,希望我们能相安无事。”说着安茴从楚兴元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机,“我先回去了。”之后她转身回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换回去,之前扬言要洗澡并在换了睡衣之后实施计划,是为了降低楚兴元的警惕。如果刚进门就问,他肯定会立马有所怀疑,她假装洗澡让他等,洗完澡穿上酒店的睡衣,衣服没有口袋,装不了任何有威胁的东西。而楚兴元站在原本的位置,目送安茴走进浴室,他的呼吸有些粗重。羞恼气急,十分的憋屈,不甘心。等安茴穿着自己的衣服从浴室出来,态度冷谈又高傲,和往常一样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拿了包后径直往门的方向走。他想,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算计他,他必须得给她点儿颜色。再说真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以后肯定没机会再接近她。安茴正要出门,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她惊叫一声就要推开他,然而身为女性她的力气到底比不过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她的手脚被困住,楚兴元死死的抱住她。“你想干什么,你放开!”安茴大声喊道。下一刻她的嘴巴被捂住,“别说话,今天我睡定你了,反正我俩又对方的死穴,我怕什么?”“呜!”她只想骂娘。挣扎间,感觉到有湿软恶心的东西在她脖颈间滑动,她被恶心透了,杀人的心都有了。突然灵光一闪,她一脚踩在楚兴元的脚背上,身后传来呼痛声,她也摆脱了束缚,转身看到因为疼痛而面色扭曲的楚兴元,她心里庆幸刚才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尖底的高跟鞋。忍着恶心用袖子狠擦了两把被污染过的脖子,还觉得不解恨,又往楚兴元身上踹了两脚。之后她转身想离开,脚腕却突然被抓住,在用力拖拽下她摔倒在地上。随后楚兴元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别给脸不要脸!”安茴才从昏呼呼的状态的清醒过来就听到这句话。呼吸开始困难,缺氧导致意识逐渐模糊,在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随手抓了个东西砸过去。然后楚兴元突然瞪大眼睛,然后倒了下去。安茴急促的呼吸着,好久才缓过劲,然而因为呼吸太过急切,导致嗓子刺刺的疼。她朝楚兴元看过去,是从她包里调出来的化妆瓶,她用这个玻璃制的化妆瓶把他的脑袋开了瓢。血没有流出来多少,但人已经昏迷过去。安茴捡起包,匆匆出了南乡酒店,形容有些狼狈。不巧的是在酒店门口她遇到了宋寒丽,宋寒丽没有跟她打招呼,反倒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背过身去,安茴本也不愿在这个破地方过多停留,也就假装不认识。擦身而过时,她看到有个男人揽着宋寒丽的腰。出了酒店后安茴一路往剧组的酒店走,心情太过糟糕,她没有打车回去,想以暴走的方式宣泄情绪。等她终于走到剧组所在的酒店不远处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找了个隐秘的位置,坐在公共椅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承认,她崩溃了。在来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之前,她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连失业对她来说都是挺大的挫折。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一次次被挑战心理承受底线。她想回去。第20章夜里,宿静石正准备睡觉,电话响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心底竟闪过一丝庆幸。她没死。手机铃声响了第二声,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安茴会怪他的吧?毕竟在她看来她给他打电话求救,他却没有搭理。手机铃声响了第三声,他怔怔的盯着屏幕。铃声停下,屏幕重回黑暗,他闭上眼睛,有些怅然若失。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他关了床头灯,笔直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叮咚~”是信息提示音,他受到惊扰,眼睛挣开一瞬后又闭上。“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咚~”信息提示音不断传来,他坐起身拿手机的空挡,又是接连传来的叮咚声。点开最新消息,安茴赫然在顶层,消息已经99+。他心里倍感无奈,在他毫无察觉时,心里的惆怅感已经消散。他回到:别再发了,我在看。果然,消息发出去后对面停下了轰炸。他把电话回过去,电话被接通了,对面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有呜咽声和抽泣声。他愣了,很久之后才问:“你……你没事吧?”没有回答,她仍旧在哭。夜已深,他靠坐在床头,沉默的听着话筒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打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总算停下来,开始诉说自己今晚的经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拿到证据向自己证明那天的事情,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伸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有一种很陌生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正在蔓延着,侵占着他整个人。他有所预感,自己努力控制了那么久的,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快要破土而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果然……从一开始他就该远离她的吧?安茴自顾自地说了很久,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察觉到宿静石根本没理过她。她愤愤的挂了电话,站起身往酒店走去。现在的季节蚊子已经开始泛滥,她在小公园坐的这会儿胳膊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只不过刚才哭得太过投入,所以没有注意到。很多人说哭一场可以缓解糟糕的心情,然而她压抑太久,即使哭泣缓解了一些,心里却还是抑郁压抑。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就抬脚走了进去。坐在吧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事实上她的酒量并不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即使因为工作需要她刻意练过,但最终的结果证明,她并没有当酒鬼的天赋。酒吧很热闹,场地中央有摇滚乐队助兴,其他人群魔乱舞一般的摇摆身体,毫无美感。而她只专注于喝酒,喝的有点晕乎的时候,她看到吧台内忙碌的酒保从一个变成两个。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扭头看过去,可是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声音如梦似幻,即使努力专注去听也无法听清楚。她努力晃了晃脑袋,把靠近她的男人推开,说话有点大舌头:“我、我不接受搭讪,赶紧……滚蛋!”大概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对方果然放开了她。只不过,她为什么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宿静石把安茴的身体扶正,下一刻她又缠上来,对着他傻笑。作乱的双手在他脸上又摸又捏。看来是真的醉糊涂了。本来他是没打算管她的,但在他打算睡觉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朋友圈发的新消息:酒真的能消愁吗?我想试一试。下面配了一张图,赫然就是在酒吧里拍的照片。酒吧这种地方并不安全,而她却是孤身一个女孩子……这又怎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赶来,甚至开车在路上的时候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明明可以掉头回去,却偏偏不像这么做,动作不受理智的控制。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不舍。不舍她真的就此从自己的世界消失,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不舍的情绪。就连他四岁那年,他亲生母亲把他扔在游乐场,那时早慧的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要被抛弃,可他没有悲伤,更没有不舍,甚至他还能理智的分析出即使自己追上去,他妈仍旧会找其他方式抛弃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很瘦弱,不会打架,成为所有孩子,甚至是比他小的孩子的欺负对象,院长会在他被抢了食物之后为他做主,给他新的食物。但从孤儿院离开时,面对哭得伤心的院长,他心里却毫无波澜。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别人是不同的,为了不被别人当做异类,减少麻烦,他一直在伪装,伪装出一副斯文的,软弱的样子。即使反抗,也只会在背地里默默的动手脚,在宿家他把自己摆在客人的位置上,但同时又维持着正常人该有的倔强,例如死活不愿住宿家的主卧,成功塑造了一个刚被伤了心的孩子叛逆的心态。他做的很好,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可原来,他也是会不舍的吗?原来他也会产生和正常人一样的情感……他揽着烂醉的女人往外走,安茴仰着头,眼神迷离眼眶红肿,她两只手还捏着他两边脸颊,拉扯两下,然后傻兮兮的说,“还挺有弹性的,你平时敷什么面膜啊?”他把她作乱的手扯下来,“我不敷面膜。”她大着舌头质问:“你……小气,竟然不跟我,分、分享美容经……呕!”宿静石:“……”呕吐物沾到他的衣服,异味儿很重。他好不容易把醉鬼拖到酒店开了房,她却并没有就此老实下来。“宿静石,我要喝水。”宿静石于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我说错了,其实我要漱口。”宿静石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挤好牙膏。“哦,原来我是想吐啊。”她看着马桶说道。一直闹腾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大概是累极了,总算消停下来。他看着熟睡过去的人,她有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即使在别人眼中她算是中上之姿,但他天生就对美丑没有分辨的能力,连他自己长得好看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可偏偏这个平凡的人,身上却有着无法解释的疑点。例如:为什么他明明有着严重的恐女症,却在和她接触时并没有那么抗拒。他起身坐到电脑前,他指尖动作流畅迅速,一串串代码出现在屏幕上。酒店的监控室正在值班的保安打了个盹,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监控屏幕,下一刻他瞪大眼睛,嚯的站起身。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监控突然蓝屏,蓝屏之后是雪花,雪花之后屏幕彻底黑了下去。保安挠挠脑袋,心想糟糕,刚置办的监控器不会是坏了吧?他在主控机上乱按一通,自然是一点鸟用都没有,心想明天估计得挨骂了,只但愿上司不要把他开除。可就在他心中祈祷的时候,监控屏的画面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怎么回事?保安仔细检查一番,没查出什么毛病。宿静石只删掉了有他和安茴出现的画面,因为安茴很不老实,她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可能会很暧昧,而她是个明星,他又不想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关注。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安茴交给他,硬要他听的录音笔上……等他做好所有事情,太阳已经升起,他站在床前,一夜没睡的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而他的视线中,安茴正睡得安稳。“你以后……”他顿了顿,“别再来骚扰我了,楚兴元的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就算是我们两清了。”正在睡梦中的人似乎听到他的话似的,回应般的皱了皱眉头。而宿静石又来到浴室,昨晚洗好的衣服已经干了,他换上衣服,悄然离开酒店。安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儿,最重要的是脑袋疼的跟要裂开了一样。很久她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记忆仅仅到自己喝醉之前,她起身,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时,看到手机下压着的纸条。字条上的字迹清隽有力:楚兴元手里的证据已经销毁。几乎在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她就认定是宿静石那家伙送自己来的酒店。可他原来也在这座城市吗。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他以前多么绝情冷血,而现在他到底还是心软了。安茴打开手机,助理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她扭头看着窗外艳阳高照,心道一声糟糕!正在着急赶往剧组的路上,安茴又接到王晨的电话。还没开工剧组就出事了。今天一早,网上出现不少楚兴元的丑闻,楚兴元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他出事自然会拖累剧组。最终导演组决定开机进程延缓。然而楚兴元的事却并没有就此止住,几天后又有媒体拍到楚兴元给富家女下跪求复合的视频。往日光鲜的偶像明星,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他的粉丝们大跌眼镜,像是被喂屎。激进的粉丝由粉转黑,网上骂声一片。安茴已经在酒店百无聊赖的闲散了好几天,这天无聊拿手机刷视屏,正好就刷到了这条视频,弹幕中全是咒骂,而她则认出来视频中的富家女,其实就是孙钟旎。纸果然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楚兴元这个渣滓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不过这件事也算是老天开眼,没有让一个好好的姑娘被渣男骗婚。第21章财经新闻:宿氏集团总经理宿远钊老先生与八月二十三日在某医院重症监护室醒来后,宣布遗嘱。也就是这份遗嘱,让所有群众震惊哗然!宿远钊名下所有财产,在他去世后,全数由孙子宿尚轩继承。媒体也是这个时候,才挖出宿老爷子其实还有一位私生子。民众一片感慨,私生子果然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连遗产继承也没有他分份。安茴看到新闻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瞪大眼睛呆滞的看着兴高采烈的分享八卦的助理小何,大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再说一遍!”小何声音一顿,“安茴姐,我是不是太吵了?”“没有没有,”安茴连忙道,“你把刚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小何看着激动异常的安茴,语气犹疑,“就是……前宿总病危,宿总眼看就要继承……”小何话还没说完,安茴已经蹭的起身。她静候已久的,彻底改变大反派的时机,来了!*医院,重症监护病房。不算大的病房内设备齐全,监护机械正一刻不停的运行着。床前,身材挺拔的男人举着几张纸置于病床上躺着的人眼前。“没什么要说的吗?”宿静石声音淡漠,慢条斯理的把手里几张纸收进文件袋。还没来得及塞进去的文件上,‘dna鉴定报告’几个字极为显眼。而躺在病床上面若枯骨的老人,努力攒了力气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件事不要传出去,看在宿家把你养大的份上,不要跟阿轩抢财产。”“哼。”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嘲讽,和冰冷。果然,他从十三岁开始,就不该再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亲情?所谓的血缘亲情,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得不到,每当他按耐不住心底的期盼,现实总会狠狠给他一巴掌,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宿老爷子闭上眼睛,短短的交流已经让他精疲力尽。直到他耳边传来一道冷到骨子里的话,他听到他这个私生子说,“难道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吗?”宿老爷子再次睁眼,声音有气无力却带着不容置疑,“对,你也不是。”看似坚定的话让宿静石沉默下来,他起身往外走,到了病房门前却又停下脚步,“我问了医生,等到最后一刻我会来看你,顺便送给你一份临别礼。”老爷子闭上的双眼,褶皱而无力的眼睑因这句话,颤了颤。宿静石出了病房后,在门外和王艳撞上。王艳是宿尚轩的妈妈,宿远钊的儿媳妇,也是宿静石的大嫂。“你不是说只要我老老实实在精神病院待着,你就不会戳穿阿轩的身世吗,你竟然反悔,你真是个小人!”王艳的预期带着怒火。她在精神病院受了这几年的折磨,他竟然背信弃义。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她以为为了儿子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你能那我怎么样?”宿静石神色冷郁。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他就要走。王艳却并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他,她得意的讽刺道,“你没想到吧,不仅在外人眼里你是个杂种,连在老爷子眼里你都只是个野种,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忍心的,一分钱财产都没留给你呢……唔!”宿静石猛地转身,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王艳眼睛凸起,面色青紫,掐着她脖子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像是要掐断她的脖子。她盯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像毒蛇一样阴冷又狠毒,她被吓得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这生死一刻,她懊恼自己不该当面招惹这个人。不,他不是人,他简直就是恶魔。十二年前他对她做过同样的事,那时候他才十三岁没敢真的对她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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