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的声音透着股疲惫在电话那端响起：“囡囡……”
钟秀秀打起精神：“妈妈。”
林毓：“你现在……还在卫家？”
钟秀秀：“……嗯。”
林毓叹了口气：“……囡囡，妈妈现在什么都帮不了你，妈妈对不起你。”
钟秀秀鼻子莫名有些发酸：“您说什么呢，我现在好着呢，而且……您悄悄帮我出那么大口气，我谢谢您都来不及。”
林毓知道她说的是季凡的事，还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不生妈妈的气吗？”
钟秀秀摇头，片刻后反应过来林毓看不到：“您都这么维护我了，我再不知道那不是傻吗？而且……我怎么会生您的气呢，都是我以前太不懂事。”
林毓：“你能这么想，妈妈很开心。”
顿了下，她又问：“现在还是决定继续呆在娱乐圈吗？”
风翔倒了、星锐被并，她的合同会不会跟着星锐一起并到映娱都不一定。
不过心里总归还是不甘心：“我想再闯闯。”
“那好。”林毓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决定，“回s市时，妈妈去送你，这之前就不要再到医院来了。”
“嗯，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钟秀秀平复了下心情。
听林毓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而且对她现在在卫家，林毓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钟秀秀抱着电话回神，卫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她吓了一跳，心里其实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对卫衍，她有种迷之自信。
即便风翔和星锐的事情背后真有卫氏集团什么事，跟卫衍也多半没什么关系。
虽然卫衍莫名其妙被她连累上热搜她还没想通是因为什么。
“前辈。”钟秀秀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s市呀？”
“我都可以。”
“……”钟秀秀有点郁气，“但是我想回去了。”
卫衍抵住右半边脸，看不清脸上神色：“在这儿住的不开心”
钟秀秀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而且映娱都把星锐收购了，到现在她的去处白弋鸽也没给她一个确切的消息。
她磨磨蹭蹭的蹭到卫衍旁边，眨巴着眼：“我要是失业了，前辈能通融通融给我开个后门么？”
卫衍松开撑在额上的手，扭过来头看她，似笑非笑：“那你不怕再连累我了？”
钟秀秀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开窍了。
中午那会儿，感情他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啊？
她讪讪躲开头顶卫衍灼人的视线：“一个公司的同事，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呢是不是？”
卫衍冷笑一声，钟秀秀被他这声笑迫的有点头皮发麻，心里有点酸又有点妒忌。
看卫衍没有要跟她交流的意思，钟秀秀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准备假借洗澡落荒而逃。
“等等。”
刚站起来就被卫衍清浅的声线叫住。
钟秀秀脚下一顿，扭了半个身子过来。
卫衍叹了口气，搭了下眉心。
钟秀秀：“？”
卫衍自嘲一笑，无奈低语：“你这副样子倒是跟原来没什么差别。”
钟秀秀洗澡的功夫，卫衍给乔宇打电话说了下星锐合同的交接事宜。
老爷子给他叫下去说的就是星锐的事。
映娱跟风翔虽说一直都是竞争关系，但是卫家跟钟家却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两家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
况且映娱的实际掌权人也不是卫家的人，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卫朝庚是插不上什么话的。
但是既然林家的丫头电话打到了他这里，该帮的忙还是要帮一帮。
乔宇也是大吃一惊：“所以现在星锐被并入了咱们工作室？！”
卫衍：“暂时代理，到时候还要还回去的，不过对外不能这么说。”
乔宇其实不太理解：“那这不还是捆绑你？到时候人家名气有了、资源也有了，临到底星锐跟你没什么关系，这稳赔不赚的买卖你怎么想的？”
卫衍轻嗤一声：“我乐意。”
乔宇：“……”
沙发扶手上有什么东西忽然一亮。
卫衍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墨绿色的南瓜外壳，是钟秀秀的手机。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开了常亮，手机屏幕还解着锁，刚刚突然进来的是一条微信信息，名字他还挺熟悉——
【鱼鱼：秀儿！我看到热搜啦！你跟满满可以啊！刺激！】卫衍：……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从联系人列表找到朱鱼鱼，发了条微信过去——
卫衍【？】朱鱼鱼【？？？】想到钟秀秀每次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卫衍发了串文字过去【你都误导了她些什么？】朱鱼鱼后知后觉，【卧槽！你偷看我给秀儿发的信息】卫衍【不用偷看，她不在，说吧。】想到卫衍多年的“暗恋”，朱鱼鱼越发感觉自己是个好人，遂洋洋洒洒了编辑了一篇五百字小作文给卫衍发了过去。
半分钟后——
卫衍看着朱鱼鱼描述的那个“默默守护”、“爱而不得”陌生的自己，满脸黑线，咬牙回复【你是不是有病？朱鱼鱼】朱鱼鱼也生气了【我这么辛苦的在秀儿面前树立你的痴情形象，你怎么还骂人呢？！】激动的打完这行字，发了半天发现信息发不出去。
她被卫衍拉黑了……
朱鱼鱼：……
卫衍盯着朱鱼鱼发给自己的那段话，都快把自己气笑了，现在想想钟秀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我以为自己是个神助攻来着qaq秀儿：你给我滚！
老卫：你给我滚！
鱼鱼：qaq
第36章 投怀送抱
钟秀秀是洗完澡准备往床上躺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机不见的。
一想到客厅还坐着尊大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给自己手机上发什么奇奇怪怪东西的钟秀秀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
可惜她还不知道在她洗澡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客厅里，卫衍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姿态优雅闲适。他衬衫上的扣子开了两颗，修长的颈带着半截锁骨暴露在客厅吊顶橙黄的灯光下，半阖着眼，整个人的线条显得尤为柔和。
钟秀秀看到她的手机就在卫衍坐着的那个沙发扶手上放着。
她放缓了步调一点点的往沙发那边挪。
卫衍没什么动静。
钟秀秀蹭过去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犯花痴，就看见卫衍原本交叠在腿上的手忽的动了动，然后右边胳膊一抬直接搭到了放着手机这边的沙发扶手上面。
……
钟秀秀闭了下眼。
没被完全遮住的手机屏幕因着手肘触碰倏地一亮，隐约间她看见手机桌面显示有待读的微信通知。
她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叫了卫衍一声。
沙发上，男人面容平静，还是没有动静。
手机被他右手肘压着，露出来的半截屏幕因着手臂支撑滑向他怀里，钟秀秀在一旁看着干瞪着眼，完全无能无力。
想了想她转到沙发正面。
手机跟她之间横亘着卫衍延伸出去的两条腿，钟秀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睡衣，调整了下姿势，心一横直接跨了上去。
钟秀秀专注的盯着被卫衍压着的手机，大着胆子伸出去手，上半身几乎要扑到卫衍怀里。
卫衍呼吸一滞。
他阖着的眼倏地睁开，盯着钟秀秀的眼神晦涩不明，像是要验证什么，反应过来的瞬间，卫衍不动声色的将身体微微前倾。
额头撞上男人胸膛的时候，钟秀秀吓了一跳。她慌乱抬头，在卫衍漆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无措的倒影，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但想到这会儿自己的姿势，脑内气血直接上涌。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钟秀秀觉得自己“boom”的一下，直接炸了……
清冽似雪的淡淡冷香扑面而来，明明是清爽的感觉，钟秀秀偏觉得躁意不减反增，她心脏仍“噗噗”直跳，对着卫衍结结巴巴，“我我我我”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丢脸。
手机没拿到不说，现在这个样子又被卫衍抓了个现行，腿也被吓软了，她现在好想哭。
卫衍心情莫名大好，撑着额头瞟着眼前钟秀秀不停抖着的腿，脸上似笑非笑：“怎么？投怀送抱？”
钟秀秀被他的话塞的一梗。
但她这会儿又是真的动不了……
卫衍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只是这会儿，他的腿也没办法收回……
两个人保持着一种极其暧昧又尴尬的姿势，渐渐地，卫衍耳垂也泛上一抹可疑的红。
他半撇过脸，语气有点不太自然：“你——”
还没说完，余光瞥见钟秀秀惊悚的瞪大了眼——
下劈的瞬间，钟秀秀当机立断，视死如归的闭眼往前一扑，紧紧的搂住了卫衍脖子，嗓音颤颤、念念有词：“对不起前辈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呜呜呜……”
卫衍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钟秀秀扑过来的瞬间，他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女孩儿娇软纤细的腰，眼中眸色忽暗。
钟秀秀原本紧张又害怕，但是感受到男人胸腔一阵快似一阵的心跳，整个人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没舍得从卫衍身上下来，悄悄抬眼仰视卫衍紧致好看的下颌线。
脑海里蓦的闪过朱鱼鱼跟她说过的话——
【小时候跟人家屁股后满满哥长满满哥短的叫的多欢……】鬼使神差的，她动了动唇，冲着卫衍极快的喊了一声 ：“满满哥！”
男人呼吸一沉，钟秀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卫衍推到了地上……
这次旁边可再没有软包给她垫着了，钟秀秀的头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记忆瞬间又被刚来到这个时间第一次见到卫衍的情形填满。
钟秀秀有点生气。
卫衍也懵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扶她。
两个人起来之后都不说话，钟秀秀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卫衍好像……并不排斥她？因为刚才推完她，卫衍自己明显都愣住了，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鱼鱼以前误会了什么？
她揉着后脑勺看着卫衍，明目张胆：“前辈，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不算？”
不就是追个男人嘛，她怎么那么矫情？
卫衍扭头：“什么话？”
钟秀秀目光灼灼：“对你……图、谋、不、轨。”
卫衍愣了。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钟秀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其实我对前辈已经图谋不轨好久了！”
第37章 差得远
这话说完，坐在斜对面的卫衍没有半点反应。
钟秀秀有点沮丧，该不会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吧？
她纠结了半天，冲着卫衍：“前辈，你这样就让我很尴尬，是不是多少也该给我点反应啊？”
卫衍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动了动，钟秀秀看他抬手状似漫不经心的扯了两下领口，本就裂开的领口下大片锁骨露出，显出一点耀眼灼目的红。
然后他说：“我知道了。”
钟秀秀的视线因为这句话勉强从卫衍裸/露着的大片肌肤上收回。
啥玩意儿？
她往上抬了抬眼，试图从卫衍脸上领悟[我知道了]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过卫衍好像没打算解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掠过钟秀秀的时候有点不易被人察觉的不自然：“我……去洗个澡。”
钟秀秀：“？”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噢，你去，我在客厅待一会儿。”
“嗯。”
等卫衍回卧室，钟秀秀把自己整个倒在了沙发里，脑里天马行空的开始胡思乱想。等待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等着等着，她把自己给等睡着了。
等到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颈后项背疼的要命，钟秀秀抱着脖子呲牙咧嘴的坐了起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滑了下来。她睁开眼，看见掉在地上的灰白色西装外套……
钟秀秀：“……”
卫衍竟然就这么放任她睡了一晚上沙发？正常套路难道不应该是卫衍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然后给自己抱回卧室？！
好生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这人到底是怎样清奇的脑回路？
她气得锤了下沙发。
然后余光瞥见地上的西装外套好像动了一下……
眼……眼花？
钟秀秀眨了眨眼，然后转过来头又往地上看了一下。
滑落在地的西装，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拎着，手的主人腰背弯曲，清隽好看的侧脸被半掩在额前散下来的碎发里，露在空气中的薄唇微抿，泛着健康的粉色。
钟秀秀吞了下口水，开始回忆自己刚刚有没有口不择言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压根儿就没听见有脚步声，所以这人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七点了。”卫衍淡淡出声。
“所……所以呢？”
卫衍往她身后瞥了一眼：“你妈给你打了两通电话。”
钟秀秀骤然清醒，昨天晚饭过后她跟林毓说了回s市的时间，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从卫家到z城机场路上还要四十分钟，但是登机手续还没办，所以最迟七点半也得出门了。她手忙脚乱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只是还没摸到手机，卫衍那里又是一句炸/弹：“已经帮你接过了，还有半个小时。”
……
钟秀秀开始生死时速。
卫衍把外套随手丢到沙发椅背上，过去吧台洗了下手，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客厅的气氛恬静又美好。
他扫了眼卧室、客厅进进出出的钟秀秀，语气淡淡：“二十分钟。”
钟秀秀衣服堪堪换完。
乱七八糟洗了个脸，还没解开头发，外面卫衍的声音隔着半开的卧室门又传了进来——
“十分钟。”
像个么得感情的报时机器。
钟秀秀僵着脸，把头往水龙头下塞的动作一顿，站好又把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然后在卫衍喊出下一个数字前，神不清气不爽的站到了客厅里，当着卫衍的面从包里翻出口罩和帽子扣住了自己。
“我好了。”
她半抱着手臂，懒洋洋往楼梯口一站，透过口罩发出来的声音听着有点沉闷。
卫衍将杯子放下，顺手从台面上拿了个什么东西抓在手里，转身越过钟秀秀：“走吧。”
*
一直在卫家外面蹲守的狗仔们不知道是都撤了还是隐藏的太好，车子出门之后并没有被跟着。
从别墅出来到机场，钟秀秀一路上紧张兮兮的，直到车子在停车场安稳停下才好了些。
他们到机场的时间比预计还早了不少，而且跟林毓约的地方就在附近，两人便在车上安心等着。
钟秀秀又困又饿。
正想着要不要下车出去买点什么，卫衍不知道从哪里递过来个纸包。
钟秀秀愣愣的：“什么？”
卫衍侧脸看她一眼：“早饭。”
钟秀秀呆呆伸手接过，心里还诧异他什么时候藏的。
早上回卧室洗漱的时候她特别注意了一下，卫衍晚上好像并没有在卧室住，床上还是她前天起来之后的样子，没人动过。
她斜倚在车窗上偏手撑头边啃三明治边假装漫不经心的盯着卫衍看，蓦然发现男人疏淡的眉眼下隐约透着点睡眠不足的青黑，所以昨天卫衍在她后面的单人沙发上枯坐了一夜？
钟秀秀咂了咂嘴。
吃过东西钟秀秀精神了不少，也没觉得那么困了，正准备跟卫衍说点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林毓。三两口将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胡乱抹了下嘴，她含糊不清的指着身侧，示意卫衍帮她开门。
卫衍蹙了下眉，开车门锁之前递了张湿巾过去。
*
林毓比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好多，不过整个人也没有她想象中憔悴。
独属风翔林总的超强气场即便在风翔倒闭之后也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削减半分。
钟秀秀终于放心。
她们两个的位置距离卫衍不远，林毓一扭头就能看见。
她冲卫衍笑笑，没避讳他直接递了一份文件给钟秀秀：“打开看看。”
钟秀秀挑眉，十分听话的打开。
里面是一份公司股份的转让合同。
钟秀秀愣了一下，风翔不是破产了吗？她抬眼探向林毓：“这是？”
林毓：“是我在星锐的股份。”
钟秀秀：“？？？”
她这下彻底懵了：“星锐是风翔的子公司？”原著里也没提过这种事儿啊……
林毓淡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星锐跟风翔表面上没什么关系，也一向没有资源上的冲突，当时做星锐主要也是因为你。”林毓叹了口气，“你可不要怪妈妈啊。”
怪不怪的暂且不论，这些事说实话她不是特别在意，但是……钟秀秀看看林毓又转头看看不远处车里一脸淡然的卫衍，莫名有些茫然：“星锐……不是被映娱给收购了吗？您哪来的股份？”
林毓慈爱的挨了挨她的脸，帮她把合同收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又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想跟阿衍说几句话。”
阿……什么？
钟秀秀木然点头，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林毓优雅的走到不远处的车边然后扭头对她笑了笑。
这两个人难不成还能有什么秘密？
在原地站了有十几分钟，她看见林毓终于起身，卫衍甚至还下车把林毓往这边送了送。
临到旁边时，她听见林毓跟卫衍说：“那就麻烦你了，阿衍。”
之后林毓过来拍了拍她：“你在s市好好的，有事情就跟妈妈说，不要再被别人欺负了。”
最后一句话，她总感觉林毓不是在对她说。
目送林毓离开，她跟卫衍一起去拿了登机牌，因在停车场耽误了些时间，两人登机有些赶，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
下午两点。
飞机在s市机场稳稳降落。
为了避免被拍，钟秀秀打算跟卫衍分开走，卫衍从专属通道离开，她走公用通道，不过因为是头等舱，所以即便是从公用通道出来，也并没有碰上几个人。
但是。
凡事总有例外。
毕竟是s市国际机场，每天飞国内外的航班那么多，而她最近又风头“正盛”。
“秀秀姐——”
甜死人的声音，娇娇软软的，一听就很好欺负。
捂这么严实都能被她认出来，钟秀秀觉得言书萌对自己可真是爱的深沉。
她略仰了点头，居高临下的睨着身前娇小玲珑的原书女主，眼睛微微弯了弯：“真是巧，季凡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言书萌不愿错过她脸上分毫的表情，只是钟秀秀的脸被帽子口罩遮的严实，除了那双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见，偏生只能看到的这双眼，也坦然无比。
“凡哥去给我买水了。”她看了看钟秀秀身后，一脸好奇，“秀秀姐一个人回来的吗？”
“我要是半个人回来，你还敢跟我打招呼吗？”钟秀秀口罩下的嘴巴咧了咧。
“……秀秀姐真会开玩笑，”言书萌转了转手里的粉色旅行箱，半垂下眼睫，“风翔的事情……是真的吗？”
原来是套话来了，钟秀秀挑了挑眉。
“你想听什么？风翔破产是不是真的？我穷的街边啃烧饼是不是真的？还是……我跟卫前辈深夜私会是不是真的？”
言书萌瞪大了眼。
钟秀秀蓦地就有点烦，论咖位，言书萌准一线算是前辈，论年龄她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岁，怎么就这么能装嫩？
钟秀秀轻嗤一声：“都是真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有点累。”
言书萌似是被她态度震慑到，好一会儿没吭声，只是看她是真的要走，又不太甘心：“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帮帮季凡。
明明你可以帮他名正言顺的进风翔，他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这些年在圈子里打拼……”
所以女主是真的不知道季凡能进风翔和一线影后出演《浩瀚星河》一炮走红是因为她？钟秀秀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不过她懒得解释太多，毕竟具体的细节她也不太清楚，但鱼鱼总归不会骗她：“我不帮他风翔他能那么容易进？我不帮他他能出演朱导的《浩瀚星河》？若是季凡也想不明白我跟朱导的关系，那不如提醒提醒他我闺蜜姓什么？
还有，记得提醒你的凡哥哥，人呢，不要站得太高就忘了看看自己踩着的是什么，当心摔着，他，还差的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今晚还有，我努力，最近有点卡
第38章 有病得治
言书萌一句插话的机会都没找到，眼睁睁看着钟秀秀一口气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钟秀秀那副样子怎么着都不像是在骗她。
她往周围看了看，见季凡还没回来，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不过收信人却不是季凡——
【骗我有意思吗？】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对面就回了过来——
【？】
显然对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言书萌有点激动。
【我刚见到钟秀秀了，她对季凡根本就不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样子！】杜儒洲还是第一次见言书萌主动给自己发消息，只是消息的内容……他很不喜欢。笑意一瞬间凝固，他眯了眯眼，打开网页循着浏览历史找到三天前的微博热搜。
gif动图重复播放，不甚清晰的图片里，男人动作间对女人的维护显而易见。
他跟卫衍不熟，但是不妨碍他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似与世无争，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只不过是……是那些人和事跟他没有关系罢了。
“周一见”的热搜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目的不过是想让季凡跟卫衍结下梁子，但是谁能想到卫衍、钟秀秀和风翔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卫衍现在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跟卫氏集团结仇，这买卖有点得不偿失……杜儒洲咂了下嘴，有些心烦的点了支烟，云雾缭绕间，男人被烟雾刺激的眯了眯眼。
桌面上的手机又“嗡嗡”地震了几下，杜儒洲斜眼，看见言书萌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杜儒洲往后一仰，懒洋洋拿起手机，掀眼扫了下电脑屏幕，神色微哂。
接下来季凡有卫衍关照，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于是，漫不经心回复【是不是骗你等等看不就知道了？】*
而另一边，钟秀秀怼完言书萌心里一阵舒坦，往机场外走的脚步也极其轻快。
她倒没指望言书萌能把这话完完整整的传达给季凡，毕竟她不是原主，对季凡没那么大的执念，只是单纯不想让原主这烂好人白当。
想着自己也算是星锐半个股东了，她兴奋的掏出手机给周沐沐打了个电话。
她不在的这些天，小姑娘一个人辛辛苦苦的盯着微博，一有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跟她通风报信。
钟秀秀还是挺欣慰的。
电话接通，周沐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秀秀姐，我快被你微博里的私信骂自闭了……”
钟秀秀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决定皮一下：“那……你骂回去？”
电话那端周沐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要是骂回去，我怕您没办法活着到家。”
钟秀秀想着周沐沐这会儿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她讲电话讲的兴奋，完全没注意旁边一辆黑色加长保姆车一直配合着她的速度在一旁跟着。
直到后面有车子忍不住鸣了两声笛。
她讶然侧脸，车子有点眼熟。
见她停脚，保姆车也停住了，封的严实的黑色车窗缓缓开了一条缝，露出来半张捂着口罩的脸，脸上还架了副金边眼镜。
这就跟下飞机时候的造型不一样啦？！
钟秀秀瞠目结舌。
卫衍淡淡扫她一眼：“上车。”
之后窗户合上，侧面车门开启。
钟秀秀低着头上了车。
心想怪不得这车看着眼熟，原来是卫衍的车。之前在锦绣华庭门口见过一次，这倒是头一回坐。
车里配备挺齐全，见她上来，卫衍把眼镜摘下来点了点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钟秀秀把包往旁边一放，在卫衍对面坐下托着下巴看他：“我还以为前辈已经走了。”
她好奇的盯着卫衍放到桌角的金边眼镜，白色桌沿透过镜片看有条错落下去的线，她眨了眨眼，视线转到卫衍脸上，有些惊讶，“前辈近视啊？”
卫衍跟她视线对上，瞟了眼桌上的眼镜，僵着脸点了点头。
钟秀秀蓦地就想清楚了先前几次跟卫衍见到的时候他态度的前后变化，她凑近感受了下那副眼镜的度数，然后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
“所以那天在酒店第一次见面，前辈其实一开始根本就没看清楚我是谁对吗？”
得意忘形之下，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卫衍眼神微动，若有所思，他没回答钟秀秀的问题，只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脑内警铃大作，钟秀秀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怔怔的看着卫衍，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无辜一点。
“哪……哪里不一样呀？”
卫衍跟她对视了一会儿，道：“刚刚在航站楼跟言书萌对峙的样子……特别不一样。”说完他把视线掠向窗外，唇畔忽地噙了丝笑。
钟秀秀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这都被前辈看见了呀……”
卫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评价道：“挺好的。”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也算是解开了他一点疑惑。
他看着没什么毛病的钟秀秀，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钟秀秀：“？”一脸懵逼.jpg卫衍看了眼时间，拧眉斟酌着，半晌抿着唇冷着脸道：“我有点不太舒服。”
钟秀秀：“？？”两脸懵逼.jpg他对着手机不知道捣鼓着什么，没一会儿叫住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先不回去，掉头去一趟四明山医院。”
钟秀秀：“？？？”三脸懵逼.jpg实不相瞒，卫衍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不过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非执着的要去一趟医院，但是……总之去就是了。
保姆车原路返回快到机场高速的时候从旁边偏僻的小路一路往上，开向卫衍口中的四明山医院。
钟秀秀往车外随意扫了两眼，发现车子越走越偏，她茫然的望向卫衍：“这什么医院？建在山上吗？”
卫衍大概同样茫然，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嗯”了一声。
等车子完全开上来，钟秀秀才看到医院的全貌，相比平常的医院环境来说，这里倒更像是疗养院，山顶风景很好，空气也不错。钟秀秀忽然顿悟，像卫衍这样的咖位，有病当然得去私人医院，往s市的公立医院里钻也不知道是他去医院看病还是医院的病人看他了。
卫衍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大概会有些郁结。
往科室走的路上，钟秀秀总感觉卫衍一直看她，但是回看过去的时候，后者又总是神色如常。
想了想，她开口：“前辈是哪里不舒服啊？”
卫衍：“……压力大。”
钟秀秀：“……”这是什么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