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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难为[反穿书]》TXT全集下载_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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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梢轻轻一挑,不知道搅动了几池春水。太子进门,满屋子的夫人小姐们都临时避在了屏风后头,注意力不免都落在堂中的闻人御身上,也有人偷眼瞥向长公主正身后的屏风,去看江楚烟的神情。被人窥探的少女立在屏风底下,垂着眸子神色沉静,好像对屋中的人全然不感兴趣。——听说太子殿下从前看中的是长公主膝下的妙真郡主。如今妙真郡主身份有变,又来了一位真郡主,不知道中宫和长公主府做的是何等的打算。人人心里都存着自己的念头。江楚烟却微微有些厌倦,到闻人御退出去,闻人泠被长公主牵着,和她一左一右地一道用了膳,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免被闻人泠引走之后,就悄悄地躲了个懒,避开人群往花园后头去。闻人亭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离席,看了来请示的嬷嬷一眼,笑吟吟地道:“她哪里是避着我了,这不是大大方方给我看呢。也辛苦她了,放她歇一歇罢了。”闻人泠却微微蹙了蹙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长公主府的花园中心圈着面湖,南北依势起山石台榭,湖中央有长廊小岛,重檐高亭,穿凿幽折,颇有曲径通幽的逸趣。江楚烟上了桥,就同绀香开玩笑道:“我看走这条长廊过湖,路程恐怕也与绕着湖边走大差不差。”绀香却笑道:“这里头挡得曲曲折折的,转两个弯,外头就瞧不见您了。”江楚烟眉梢微挑,道:“我又不怕谁瞧见。”绀香不和她斗嘴,只小心扶着她,道:“雨到早上才停,这里头地湿,小姐也仔细滑跌了脚——呀!”主仆一行沿着回廊转弯,前头却忽然闪出个人影来,绀香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挡在了楚烟身前。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怔了怔,“啪”地拢起了扇子,叫了声“表妹”,翩翩躬下/身来。江楚烟眉梢微蹙,很快舒展开来,屈膝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祺安。”重新直起腰的年轻男子意态闲适,眉眼间带着柔和笑意,狭长眼角微微挑起,目光越过遮挡的侍女,落在微微垂首的少女身上,声音也跟着柔和下来,道:“表妹何必如此生疏。”他微微倾过身来,掌心扇骨蓦然一展,龙涎香气在少女鬟边一掠而过,顶着侍女警惕的视线,轻轻地笑了一声,折扇翻转过来,紫金底龙游四海的扇面上,一片嫣红的花瓣颤巍巍将飞未飞。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0 17:34:43~2020-05-10 20: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机智的女巫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四十三章-风吹过水廊, 裹着湖边的花叶飘飘拂落。闻人御嘴角挂上了一缕柔和的笑意,一双眼似有情、似无情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落红无情,如何能污了表妹的裙裳。”江楚烟微微不适地退了一步。她温声道:“臣女多谢太子殿下的关照, 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不胜惶恐。”闻人御眼睫一垂, 道:“表妹似乎不愿意见到孤。”江楚烟面上还带着笑意,眉眼间神色已经冷了下来。身后却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江楚烟注意到闻人御的视线掠向她身后, 不动声色地侧身向一旁退了一步。明珠公主闻人泠嘴角挂着冷笑, 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好哥哥。”她若有所指地看了江楚烟一眼, 道:“背着我们跟楚小姐在这里,这是在说什么呢?”闻人御眉梢微蹙,道:“阿泠。”“表妹已经回了长公主府,什么楚小姐?”江楚烟不耐烦听皇室兄妹的争执,看见闻人泠柳眉微竖,当即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有话要说,臣女不宜叨扰。恕臣女先告退了。”口中十分的谦卑,却不等谁的同意, 就自顾自屈膝行了个礼,被丫鬟们拥簇着扬长而去。子春有些担忧地侧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太子殿下性格十分的温柔,万一和公主争执起来, 会不会于小姐有什么妨碍?”江楚烟腻味极了。太子闻人御在京城少女们口中一贯是温柔体贴的。江楚烟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人,对他的印象也仅止于此。但看他方才的举动,想必这些温存的小动作都是信手拈来——对于拘束在后宅方寸之地的闺阁女孩儿们来说, 这样的光风霁月、又不经意间的亲昵,配上一张称得上俊美的容颜,和贵重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良人。她冷笑。子春还有些惴惴的,听见自家小姐淡淡地道:“与我们没什么相干,我们只管回前头去。”子春就把什么太子公主丢在了脑后,心疼地挽住了江楚烟的手,道:“到底是在外头,小姐想出来透透气,都被人这样打搅……”-留在水廊里的兄妹二人之间气氛却十分的紧绷。江楚烟的身影已经在重重折廊之间消失不见,周遭没了旁人,闻人泠心中的怒火全然压抑不住,连声音也渐渐失去控制:“这就是你说的‘来探探这个新来的野丫头的底’?”“这么一个小贱人,你窥视她?你勾引她?”闻人御眉梢微皱,警告式地叫了一声“阿泠”,道:“话不要说的这样难听,那是表妹。”闻人泠被气得笑了起来。她道:“好啊,这时候你说那是你的表妹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她是那个姓谢的的人?”“你叫我来给你打掩护,你可没说是你看上了她!”她锐声道:“闻人御,你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你妹妹!现在父皇想让我嫁给那个姓谢的泥腿子,你不帮我的忙,还在这里拆我的台,抬举那个小贱人!”闻人泠泄愤似的大声说着话,却见闻人御只在最初皱了皱眉,就神色纵容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由得生出满心的委屈。她蹲在了地上,闷闷地道:“那个姓谢的算什么东西,父皇想把我嫁给他,还要我先对他示好,他配吗?”“哥哥,你也别再见那个小贱人了。哪怕妙真都比她好啊。”闻人御笑了笑,温声道:“阿泠,阿烟才是姑母亲生的孩子,血浓于水,你没看到阿泌今天都没有出门么?”闻人泠咬了咬唇,道:“可是她、她……”“她”了半天,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忽然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道:“说不定她早就跟姓谢的睡过了呢,她哪里配得上哥哥!”她蹲在地上埋着头,没有看见头顶上闻人御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狞色,面色跟着黑了下来。闻人泠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半晌没有听见闻人御的回应,仰起头来看他,一面直着腰准备起身。她对上熟悉的温和面庞上一双未来得及掩饰凶厉的眼,不由得错愕地退了一步。雨水丰沛,水廊地上潮润,闻人泠脚下一滑,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试图拉住什么,闻人御微微迟疑了一瞬,才伸出手去拉住了少女的手腕,闻人泠踉跄着撞在回廊的围栏上,沉沉的一声闷响,木质的围栏意外地断了开来。闻人泠再度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反手去抓闻人御的手,闻人御被她拉得一时不察,向前踉跄了一步,冲到了廊道边缘。闻人泠眼睁睁地看着手腕上那只手闪电般地松了开去。她握住一角袖口,滑腻的锦缎却如流水一般,轻易地从她指缝溜走了。-“明珠公主落水了!”花厅里其乐融融的气氛被骤然打断,闻人亭不由得站起身,道:“怎么回事?快使人下去救人!”她站起来,陪坐在她身边的江楚烟也跟着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侧首对着座上的夫人、小姐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道:“惊扰诸位,且略坐一坐。”众人都纷纷含笑点头,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江楚烟神色宁定,心头也泛起一缕薄薄诧异。闻人御和闻人泠这对兄妹,方才气氛虽然有些不对,但也恰好说明情分并不流于表面——怎么会说着说着,出了这样的意外?难道动手了?她不动声色地敛了睫,闻人亭向她看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阿烟留在这里,我去看看明珠。”江楚烟含笑应“是”。闻人亭一去却许久都没有归席。江楚烟作为主人送走了满堂的宾客,姿态十分的闲适,没有一点局促。服侍宴会的嬷嬷也不由得将她再度评估了一回,看着她自然地招手,问她“阿娘在哪里”的时候,十分周全地回答:“长公主一直在后头水榭里。”江楚烟抬脚往湖边的水榭去。一直在水榭,那就是把人救上来就送到了水榭里,始终没有脱身,看来闻人泠的情形还有些不好。闻人泠也确实还在昏睡之中。闻人亭坐在床边握着闻人泠的手,太子闻人御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支臂扶额躬着身。闻人亭侧头安抚着他:“阿泠调皮落水,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样的自责。”闻人御抹了一把脸,露出有些青灰的面色来,疲惫地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听见门口珠帘响动的声音,闻人御转过头,对上一抹亭亭如竹的身影。他眼底有缕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又很快转了回来。江楚烟没有看他。闻人亭看见她进门,不由得含笑叹了口气,问道:“前头人都走了?”江楚烟应了一声,姗姗走了过来,看着床帐里的闻人泠,轻声道:“公主殿下可有大碍?”闻人亭摇了摇头,道:“御医说是呛多了水,也不知道怎么扑腾的。”之前还张扬而气势汹汹的明珠公主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江楚烟看着她,总觉得整件事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之处。到天色将晚的时候,闻人泠还是没有醒。闻人亭担心她不宜挪动,本来打算把她留在府里照顾,闻人御却坚决拒绝了:“原本就是我没有照顾好阿泠,总不能让惠妃娘娘责怪到姑母的身上。”惠妃就是明珠公主的生/母。闻人亭拗不过他,只得安排了宽敞平稳的马车,送太子和明珠公主出了门。这一整日纷纷乱乱的,江楚烟终于回了房的时候,先靠在窗下的罗汉榻上揉了揉脸颊。绀香和莺时先替她除了鞋袜,又摘了簪环,最后才撑着她换了衣裳,往后头澡房里去。江楚烟把头靠在大木桶的边沿,嗅着热水里淡薄的朝颜花香气,整个人昏昏欲睡。子春生怕她睡过去受了风邪,绞尽脑汁地引着她说话:“……小姐有没有发现,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着妙真郡主。”江楚烟发出一声清浅的鼻音。子春笑吟吟地道:“听说长公主殿下指了身边铁面无私的姑姑,守在那边院子里看住了一屋子里里外外的人,有什么事都要报给姑姑,姑姑再分派给外头服侍的,层层传递,妙华院里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呢。”江楚烟兴致缺缺地撩了撩眼睫,道:“长公主看重今天的宴会,自然不会让郡主出来坏事。”江泌是被人捧坏了,没有人教给她分寸和进退。没有约束,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够怪异的事——谁说不是这位惠安长公主有意为之,她就是用手指尖思考,也不会信这种鬼话。江楚烟想起白天那些小姐们在耳边暗搓搓递给她的小话。听说江泌和太子闻人御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京中大半的人家都觉得妙真郡主是定好的太子妃了。或许在长公主眼里,江泌只要长成闻人御喜欢的样子就好了。只不过……闻人御折扇拢花、一副倜傥风流态度的模样浮在她眼前。只不过,这位太子殿下似乎也很有自己的心思。就是不知道,惠安长公主知不知道了。江楚烟漫无边际地想着,嘴角忽而微微一勾,侍女们替她盥沐过,扶着她站起了身,捧起一边的大浴巾覆在了她的身上。水声“哗啦啦”地一阵清响,幼竹般纤细挺直的身影跨出了浴桶。妙华院里,也有人怀着怒意打翻了茶盏。第四十四章-官窑的茶盏跌落在地上, 碎瓷的声音妙华院的侍女们已经听惯了。温热的茶水泼溅出来,把地砖洇出一片深色痕迹。借口茶汤太热而掀了茶盏的少女直愣愣地坐着,这一次没有责骂, 没有训斥,倒让一边的丫鬟提了一颗心。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泌。江泌却没有心思理会侍女的窥探。她心里乱糟糟的。剧情又和原书里的一样了。“江楚烟以前十五年都生活在荷叶镇里, 见过最大的排场也不过是李员外的长子考中了秀才,李家摆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她被长公主府的嬷嬷搀扶着, 从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 连先踏哪一只脚都不知道。上房的珠帘被丫鬟挑了起来, 一位容貌绝色的年轻女子从房中走出来,亲自迎到了庭前,握住了她的手,叫了一声‘阿烟,娘的乖女儿’,抱着她落下泪来。江楚烟慌乱地看着她:‘您,您真的没有认错人吗?’长公主被她脆弱的眼神伤透了心。于是没过几天,长公主府里的嬷嬷就带了七、八个布庄掌柜, 来到了江楚烟的房里,替她量了身形,又让她选了布料,做了四、五套华丽无匹的衣裙。长公主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将她介绍给京城的贵族夫人、小姐们。……太子闻人御站在堂中,目光却落在长公主身后的屏风边。那里有一双无处躲藏的小巧足尖,感受到他的视线, 瑟缩着向后一闪,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闻人御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笑意。他口中和长公主说着话,眼神却定定地落在屏风上,半晌,那只小兔子像是觉得危机已经离去,怯生生地试探着,伸出半张脸来。对上闻人御含笑的视线,白玉般的小/脸就‘嗖’地缩了回去。闻人御捕捉到一点泛红的耳根。没想到姑母带回来的亲生女儿,竟然像只小兔子似的,娇俏又可爱。他指尖不由得有些发/痒,想捏一捏那双细白的小耳朵,看看那手/感是不是真如兔耳一样柔软。”江泌记得这一段剧情,因为她从这里推测,男主应该很喜欢那种娇小可爱的,小兔子一样柔软粘人的女孩。江楚烟被长公主从乡下接回京里,怯懦又无知,什么都不懂,像一张白纸,男主闻人御第一眼看见,就对她生出了兴趣。现在那个江楚烟,凶巴巴又盛气凌人。可是太子哥哥还是来看她了。而且一直留到那么晚才走……是不是因为她是女主,所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男主都还是会被她吸引?江泌情不自禁地环住了身子,缩在了椅子里。不、不行。是她的,她不会让任何人轻易夺走,即使是女主,即使是剧情,即使是命运……闻人御情动时粗重的喘息声响在她耳边,俊美的脸上滴落汗水,温柔地亲吻着她,叫她“泌儿”……那天原本是一时激动,事后她后悔了很久,还惴惴地担心自己会不会意外怀/孕——她也知道在这个古代社会里贞洁对未婚女子的重要。可是比起太子被江楚烟抢走,那些事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咬紧了牙,将脸埋在了膝间,掩去了脸上飞起的红晕。-夜黯星深,月色昏暝,连油灯豆大的光都沉沉的,只将房中的事物勾出一层影子。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靠墙的唯一一把圈椅里,微微扬着下巴,手中把/玩着一柄短刀,看着被压住了肩、绑缚在桌边的少年。妇人失去了往日的体面,被侍卫一脚踢在肩头,就仰着身子撞在墙上,原本就散开的鬓发更凌/乱了些许,眼神微微茫然,向着白衣男子的方向蠕动,连连地磕头。“大公子,大公子。”她喃喃地道:“我都说了,我都告诉您了,您放了阿烁吧。”黑暗的光影笼罩在江汜的脸上,使人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只听见他冰冷而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一根手指。”他话音刚落,被绑在桌腿上的楚烁已经哀叫起来:“不要、啊啊啊啊啊啊!——”雪亮的刀光比在他手背上,毫无停顿地切下去,鲜血喷涌而出,一截少年的小指骨碌碌地滚落。束氏挣扎着向楚烁扑去。绳索局限了她的举动,侍卫的膝尖顶在她肩上,让她再度跌回墙角。“大公子!”束氏目眦欲裂地盯着江汜,嘶声道:“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她声音凄厉狰狞,像鬼魅夜哭,说不出的空洞可怖。江汜面上没有一点波动,侍卫也没有动手堵住束氏的嘴,他就这样听着束氏又骂了几句,又漠然地开口:“第二根。”楚烁昏死过去。冰冷的盐水兜头浇下来,有水珠浸在伤口里,剜心般的痛让他重新睁开了眼。他喃喃地叫“阿娘”:“阿娘,他们到底要知道什么,你快说吧,阿娘……”江汜道:“不急。”他低下头来看着束氏,油灯的光打过来,让束氏看清了他的脸,嘴角平平的,神色冰冷而淡漠,有那么一个瞬间,束氏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闯进惠安公主上房里的,面沉如水的小小少年。她是闻人亭贴身服侍的婢女,深受信赖,所以驱着一众使婢出门的时候,落在了最后面,不小心听到了mǔ_zǐ间一点惊心动魄的对话。也是因为那几句话……改变了她人生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她仰起头来,靠在墙壁上,忽然挣扎着喘了口气,道:“大公子,奴婢是在给殿下赎罪啊。”“殿下做了对不起驸马爷的事,奴婢是殿下的体己人,替殿下补偿驸马爷,奴婢是一片耿耿忠心。”“如今你们也把小姐接回去了。”“奴婢听说,长公主把郡主也留在了府里。”“驸马爷本来就应该有两个孩儿,大公子,你说,这不是天意注定吗?”“您。”她颤抖着,说着话也止不住喘息,一双眼却像是发着光,定定地盯着江汜,唯恐错过他面上刹那的变化。“您又何必越俎代庖,干涉到江家的事当中呢?”江汜看着她,良久,却只是轻轻挑了挑眉。他开口时,冷冰冰的声音里竟然有一点难得的愉悦,叹息似地道:“冬苗姑姑,你说得对。”他站起身来,原本就并不阔大的房屋被他身形一衬,骤然显得低矮起来,束氏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在她面前停留了一瞬,脚步却陡然一转,向着楚烁走了过去。“只不过。”束氏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大公子,这和阿烁没有关系!”“……既然冬苗姑姑觉得,这是江家的事。”江汜神态散漫,玄色的皮靴踏过淋漓的水渍,在楚烁身边停了下来。他半蹲下/身。楚烁神色惊恐地向后退去。冰冷的手却如影随形地贴在了他的颈上。他失声尖叫。少年人震动的喉结和声带,在成年男子的指节间显得太过脆弱,江汜手指微微用力,身下却传来一股四溢的腥臊气味。江汜厌恶地站起了身。楚烁吓得shī_jìn了。他缩在桌脚边止不住地颤抖,哆哆嗦嗦地指着束氏的方向,道:“冤有头,债有主,老爷,公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我娘,你去问她啊……”江汜回眸睇了束氏一眼。束氏在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看出说不出的嘲弄之意。她心里却微微地松了口气,忽视了那一点酸涩,哑声道:“大公子,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江汜柔声道:“既然是江家的事,冬苗姑姑是江泌的亲生/母亲,我怎么能杀了你呢。”“姑姑对这个没关系的小子这么上心,他却不懂得感恩,不知道回报。”“我答应姑姑不干涉江家的事,却看不过这样没有良心的作为。”江汜侧过头去,看着房中的侍卫,忽略了束氏撕心裂肺的喊声,吩咐道:“把他的心挖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侍卫毫不动容,沉声应了句“是”。窗外忽然平淡如水的声音传进来:“恰好,我也想看看。”“谁?!”木质的窗棂被短刀刹那间击破,夜风温柔地席卷进来,黑黢黢的山野上,不知何时立了个玄色的身影。江汜微微眯起了眼。他低声道:“谢中玉!”那人却只是抬了抬手,一片薄薄的黑影向房中疾掠而来,被江汜探手轻勾,手腕微微一压,止住了去势,黏在他掌中。侍卫夺窗掠了出去。第四十五章-片刻之后, 侍卫重新闪回了房中,垂首沉声道:“人已经不见了。”江汜垂着头,就着洒进来的一点淡薄月光, 静静地打量着手中这张木帖,片刻淡淡地道:“你们追不上, 才是正常的。”他仿佛终于生出疲倦,但熟谙他性情的侍卫看着他眼角一抹微红, 知道他不但丝毫不觉疲倦, 反而是真正涌/出了无穷兴味和战意。他道:“人, 果然是他故意送到我面前的。”“这一局,终归是我逊他一筹啊。”江汜微微眯起了眼,喟叹似地放轻了声音,道:“怎么办?放他就这样在京城,好像有些危险。”侍卫低着头,对着他这句没有指向的话并不敢随意应答。束氏却仿佛捉到了一线生机,嘶声哀求道:“大公子,您何必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您杀了我吧, 楚烁是楚四郎的儿子,和京城的事全然没有相干……”江汜神色淡淡的,目光冰冷如雪,道:“我不杀你。”“我不但不杀你, 还要送你进京,去看你女儿的生父。”他淡漠地指了指楚烁,侍卫再度得到他的示意, 将人从桌脚上解开,拽着手脚拖了下去。江汜回过头来,看了束氏一眼,道:“我这个人喜欢团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才算是一家人啊。”他笑声喑哑古怪,束氏嘴角翕翕,一时失语,白衣的年轻男子身影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通往京城方向的山林道中,一列车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车厢帘幕低垂,赶车的驭手靠在车辕上,穿着件苍青色的短打,肩头用同色的丝线密绣一头鹫鸟之首的图腾,在林间偶尔漏下的日色里闪过微光。他一条腿屈着,手中拎着条短鞭,姿态十分的闲适,偶尔吹一声短促的呼哨,像是兴之所至的轻吟。密林间匍匐的虬髯男子捏了捏手掌,意识到自己掌心沁满了冷汗。低矮浓密的灌木完全遮蔽了他的身形,细密短硬的树枝刮着他的衣服,带来不可避免的痛意。但那点痛意丝毫没有抵消心中的激荡和紧迫之感,反而让他的心跳愈发快速起来。身边趴伏的小子低声叫了句“独哥”:“点子就在车里,之前露过面又进去了。那个车夫吹的口哨,我们跟了一路,没发现有什么反应。”独哥点了点头。那小子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刚才后面又有人进来了……”这段路已经到了这段山林的尽头,再向前走一段就要下山上了无遮无拦的官道了。独哥知道这个道理,但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徘徊不去,让他改了两次地点都难以做下决断。路中的马车辚辚碾过堆积的落叶,发出沉闷的微响,眼看就要走过这丛灌木之前。独哥咬了咬牙,将手指含在口中,蓦然打了个呼哨。尖锐的哨音从深林中响起,林间潜伏的“独哥”兄弟们纷纷提着刀冲了出来。“保护公子!”那车夫疾声呼喊,拉车的马是来敌的一大目标,但他转瞬间挥出鞭来,竟然将两匹马护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这些人衣裳杂乱,看起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手中刀光明亮,一看就不是民间的铁器。众人呼喝着号子,向前急奔过来,林间的天色刹那间一暗。有人道:“下雨!”飞矢从灌木间、树枝上铺天盖地地激射而来。一轮齐射之后,“独哥”被一众弟兄掩护着,同样提了一柄环首刀,直奔那架显眼的马车而去。那车夫眼神狞厉,手腕抖动,刹那间已有数支短箭从腕弩上激射而出,跑在前面的三、四个人一时不察,被短箭当胸贯入,仰天张倒下来。血迹四溅。“独哥”却被这血腥气激发了凶性,眼珠赤红,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车夫被独哥缠住,一时腾不出手脚,拉车的马匹受了伤,嘶鸣着人立而起。电光石火之间,车厢里忽然掠出一片薄薄的刃光。那一点光平平无奇,透过紧闭的厢门,冲在最前面上了车辕的袭击者喉间倏忽一凉,犹自顾自地埋头撞向车门,下一瞬却轰然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平静的车厢里像是被巨力从内部冲撞,忽然片片爆裂开来,碎裂的木板向四面八方弹射,一道玄色的身影从车厢中一步踏出,刹那间出现在“独哥”的身后,抬膝轻轻一点。正在同车夫厮打的魁梧身形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飘摇地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至此,那原本拉车的马才因为吃了痛而埋头狂奔出去。谢石身形如电,已经再度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足尖轻扫。树冠中一阵簌簌响动,藏匿在树上的人怀里抱着弓/弩,被颈后大力一击,毫无还手之力地陷入了昏迷。他身形如鬼如魅,起落之间,必有潜伏在暗处的弓手被击昏踢进战圈里。更远处响起一阵轻响,谢石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密林间快速闪去的几道身影,并没有再追下去。一场短兵相接来得匆促,青鹫卫打扫了战场,谢石负手静静地看着,并不知道林间小道之后不远的地方,有人挑着厢帘看着他捂住了嘴。梁雪儿车前被这群“路匪”袭击的时候,本来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没想到却有一位从天而降的大英雄,如此轻易地救了她……这不就是博文坊话本里,江湖大侠和官家千金命中注定的相遇吗?她叫着“春荷”,一双眼放着光,道:“我们承蒙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还不快去问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也好备下厚礼相谢!”-长公主府知心院里,江楚烟收到了一张意外的名帖。忠勇公府的千金程袅,下帖子邀江楚烟出席京中贵女惯例的乞巧会。她和程袅并不相熟,不过是那日在长公主府的花宴上一面之缘,因此客客气气地拒绝了。程袅却亲自过府来请她:“中元节要到了,七月里各家大人都约束着不许出门,因此上也只有乞巧这一天有机会出来走走。地点设在城郊永昭园里,那边地步阔大,不拘是吃酒作诗的,还是打马逑、投壶、双陆,都能有场子。”她和江楚烟在堂屋里说着话,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绀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重新进了屋,看着江楚烟时面上有些掩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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