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难得有太阳,几个丫鬟聚在屋檐下做针线活儿,陆珺宜站在窗户边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树干发呆。
“你昨儿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
“烧纸钱的味道啊。唉,又出现了,害得我都不敢起夜,年年如此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可不,每年就数咱秋棠苑味道最重,夜里真的吓死个人。”
陆珺宜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也闻到了一股纸钱的味道,迷迷糊糊以为出现幻觉了就没太理会,原来真有,只是大半夜谁没事烧纸钱?
半夜,陆珺宜起床喝水,一股烧纸钱的味道钻进鼻翼,本来迷迷糊糊的她突然惊醒,窗户不知为何打开了一扇,今夜的月亮很圆,挂在月稍像个大圆盘。
忽然,圆月被挡了一下,陆珺宜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树梢上一个人影独立,圆月在他身后散发出莹莹辉月之光。
看了有一会儿,树梢上的人影突然转头,在那一瞬间陆珺宜好像看见一发光的眼睛。吓的她捂着嘴一个深蹲躲了下去。
她心口突然加速,看身形那应该是一名男子,只是大半夜怎么会有男人出现在秋棠苑?而且还这般明目张胆。
作者:写的时候也很生气,可是背景如此,女主没有靠山帮她,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
下一章收网打脸
第18章
树梢上的人发现了屋中的动静,突然轻身跃下,脚尖着地落在了陆珺宜屋子的窗户外。
窗户不高,屋外人高一眼就看见那藏在窗户下瑟瑟发抖的身影。
陆珺宜抖了一会儿,悄悄抬头向外看,此时的树梢上只有圆月没有人影,夜静悄悄一片,仿佛那人影不曾出现过一般。
陆珺宜缓缓起身,发现当真没人了,捂着胸口稍稍松了一口气。
暗中人在察觉到屋中有动静,已经后退藏于撑开的窗户后面,这才让陆珺宜没有发现他。
因屋子是面向月光的,所以借着圆月暗中人看清屋里人的面容,眉头挑了挑,他记得这个院子属丞相府大房,那个被故意养废的小表妹可不是这般模样。
以前那个小表妹他见过,懦弱胆小畏首畏尾,被个下人拿捏死,这个……胆小倒是真的胆小,懦弱?呵,装的挺像的,看来在大明寺他被人当傻子耍了啊。
黑夜中,暗中人唇角缓缓上扬,一双眼像发现了猎物一般敏锐。
陆珺宜忽觉后背一阵寒芒,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般,毛骨悚然,身体一抖抬手将窗户一拉嘭的一声关上,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战战兢兢一晚上没睡。
原本她不喜欢有人在她屋中打地铺,就怕自己下床踩着人,出了这事她让小蝶重新守夜。
接连几日,陆珺宜都在等待鱼儿入网,与六姑娘也提前打了招呼,三房还有藕,准备了小炉子和锅等厨房用具后,她在三房又做了些吃的,这次很悄悄,三夫人也下了禁口不许外传。
不过她与六姑娘她们说话,还做菜时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尤其做出的菜会莫名缺少一些。
*
请安久了陆珺宜摸索出各房抵达杜松苑的时间。
一早,带着小蝶到杜松苑时,各房的人已经陆续来了,她不需要再单独一人显然,只需混入其中去请安便好。
进了屋,刚请过安,丫鬟回禀锦衣坊的人送衣服来了。
随着丫鬟领了锦衣坊的人进来,陆珺宜才想起这事,她之前一直在琢磨怎么讨好老夫人怎么给严妈妈下套,倒是把庆王府宴会给忘了,原来三日后就是庆王府宴会啊。
陆珺宜忽然反应过来,书中没有提到她去庆王府,莫非是因为老夫人担心她泄密所以没让她去?可书中没有做菜这段,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是她不知道。
庆王府宴会后,四姑娘就被定亲,而她则会被作为陪嫁草草送出丞相府,看来不止是女主的手笔老夫人也参与其中。
这次庆王府宴会她必须去,得先阻止女主设计女配才行,不然半年后她就得跟着出门了。
金绣娘将几人的衣服分别递给了各自的丫鬟,老夫人一发话几位姑娘去了隔壁换衣服,新衣裳得穿上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还需金绣娘及时修改。
陆珺宜不前不后同六姑娘走一起。
让丫鬟上了茶,落座后金绣娘同老夫人、二夫人等闲话。
刚喝了不过几口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有争吵声,之后便是好几个吵闹声,还有哭声。
老夫人屋中的丫鬟绕过屏风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耳语了几句,嬷嬷将话传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完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来,沉稳道:“去账房取些赏钱,送金绣娘出去。”
金绣娘一听就知丞相府出事了,她常年行走在燕京达官显贵的后宅中,知道自己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在老夫人话口刚吩咐,她便放下茶杯起身,福了福身子带着自己的人随嬷嬷出了屋。
见外人走了,老夫人的脸才阴沉下来,“将几位姑娘请过来。”
一个‘请’字老夫人说的很重,慈目的眼中全是冷意,俨然生气了。
老夫人气的脸上皱纹齐聚,竟敢在外人面前闹起来,将丞相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几个姑娘被带了进来,除了各房姑娘还有她们各自的丫鬟,最惨的丫鬟莫过于小蝶,头发被人抓的松松散散,脸上巴掌印又红又肿。
姑娘中三姑娘最惨,脸上两大耳光子清晰可见,比小蝶的还要红还要肿。
哭哭闹闹的是陆珺宜,五姑娘似乎被吓到了,还有些没回神,六姑娘一脸冷意,眼神凶恶,唯有四姑娘一脸讥笑瞧好戏的模样。
进门后,三姑娘眼泪花儿突然就落了下来,哭卿卿扑到老夫人怀中,“祖母,你要替三娘做主,祖母你是知道的,陛下给的恩赐又不是三娘想要的,却成了三娘的错。”
陆珺宜藏于袖中的手紧了紧,真是会挑事啊,扯上陛下恩赐,老夫人肯定站在三姑娘那边,这是算准了啊。
二夫人看着自己宝贝女儿脸上的巴掌印,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偏还得忍着,“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试衣裳怎得还打起来了?你们学的规矩呢?”
见自己最宠爱的三姑娘被打,老夫人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怒不可止,“谁打的?”
六姑娘眉眼一挑,毫不畏惧,“我打的。”
“跪下。”老夫人气的手抖。
四姑娘和五姑娘不假思索跪了下去,她们都比较畏惧老夫人,反观陆珺宜和六姑娘好似没有听懂一般像木头杵着。
见她们站着不动,老夫人气的心口疼,再次开口,“给我跪下。”
陆珺宜抢在六姑娘开口之前哇的一声哭起来,指着一个丫鬟,“簪簪,我的簪簪,你给我的,我的,呜呜呜……”
六姐姐性子太烈了,她怕她语出惊人,三姑娘已经开始搬弄是非了,可不能让她们死纠结在陛下恩赐上,关乎丞相府名声的事,老夫人会没有底线的维护三姑娘。
被陆珺宜指着的丫鬟叫惜月,同悯月一样是三姑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今日跟着三姑娘来请安的便是她。
老夫人顺着陆珺宜的手指看到惜月,同时也看见了她头上那支别致的簪子,正红色绸缎做的簪花儿实在太过显眼。
小蝶顶着被打的红肿的脸,“老夫人,这簪子是你送给我家姑娘的,姑娘可宝贝了,哪知这簪子不见了。刚在偏屋,奴婢不过说惜月姐姐头上这支簪子与姑娘丢的那支有些像,惜月姐姐便打奴婢,还骂奴婢贱皮子见着什么好东西都说是自己的。奴婢哪敢抢惜月姐姐的东西,现在近了看,这支簪子本就是我家姑娘丢的那支,奴婢没冤枉惜月姐姐。”
“你这话好没道理,难不成我还能偷了七姑娘的簪子不成?”惜月当即反驳。
今天本是她的生辰,一早起来高高兴兴,哪知会被七姑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给搅了好心情,非说她头上的簪子是偷的,她犯得着去偷七姑娘的东西吗?她又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
小蝶硬着脖子,“那让你摘下来你为何不肯,既然不是偷的作甚不敢给我们看?”
二夫人抬手,惜月刚要开口看见二夫人的动作立刻消声没敢再说话,二夫人起身看了看陆珺宜又看向小蝶,声色俱厉,“一个丫鬟胆敢在老夫人面前大吼大叫,一点规矩也没有,掌嘴。”
说惜月偷七娘东西,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女儿嘛,她倒是小瞧秋棠苑这位了。
小蝶吓的抖了抖身体,陆珺宜呼吸重了起来,二夫人这是偏袒,看来她要硬拼了。
三夫人放下茶杯,绣帕在嘴角缓缓沾过,出口声音不急不忙道:“慢着,这丫鬟确实无礼了些,可无礼的丫鬟不止一人,二嫂却只惩罚小蝶一人未免不公,要打应该两个丫鬟一起打。不过,既然小蝶一口咬定惜月头上的簪子是七娘的,这事还是弄清楚为好,免得闹出冤情来。”
宫里的恩赐赏错了人,结果老夫人没有责罚反而还帮着掩盖,老夫人送了两锦盒东西给七娘当封口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传遍各房夫人耳中。
也就七娘是个憨傻,不过区区两锦盒东西罢了,跟御赐的比起来,老夫人给的还不够打发乞丐的。
虽然也送了东西到三房,可这件事到底是老夫人不公,她女儿也参与其中,结果这恩赐却让三姑娘一人得了,旁人半点未沾,三姑娘名声倒是传出去,她女儿呢?
四夫人向来看戏不嫌事大,点了点头,“就是,事情还未弄清楚就又跪又罚人的,乖茵茵快起来,地上多凉啊。”
心疼的将五姑娘拉了起来。
四姑娘低头冷笑,趁机也爬了起来,这事本就与她无干系,跪下去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偏还不好当众起来。
老夫人气的心口一阵绞痛,三姑娘忙抚着她心口劝慰,几位夫人一看急了,也围了上去。嬷嬷拿出药丸来喂老夫人吃下,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
老夫人看了看众人,今儿这事不了是不行了,“好,既然如此,那就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位姑娘在偏屋试衣服杜松苑的丫鬟也在里面,并且目睹全过程,便让丫鬟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起因便是小蝶发现惜月头上的簪子眼熟,说像自家姑娘丢的的那支,惜月跟在三姑娘身边心气儿都被养的很高,哪里容许被人污蔑偷东西。
小蝶伸手指簪子,惜月以为她要抢便动手打人,正巧六姑娘与三姑娘站的近,惜月打小蝶,陆珺宜去维护小蝶,结果反而被惜月打到,六姑娘见了生气,动手打了三姑娘,还说三姑娘抢人东西抢习惯了,养的丫鬟也如此,双方就闹起来了。
这才有了三姑娘进门扑到老夫人怀中哭诉一事。
其实宫里赏赐下来后,老夫人就派人去问了丞相,怎么知晓是三姑娘做的菜,如果不是丞相说的,皇上怎么会赏赐三姑娘。
原来第一次陆珺宜给小小少爷和丞相送吃的时,下人并没有禀报是谁送的,吃过饭丞相在书房醒酒,身边老仆告知三姑娘来还书借书,正巧丞相听说这次的菜是府中姑娘准备的,丞相便以为是三姑娘。
就此闹了个大乌龙。
这事陆珺宜也知道,二房有意放消息想不知道都难,只是事情传到她们耳中时,把陆珺宜和六姑娘给恶心够了。
错了便是错了,偏三姑娘一边理所当然的承受着恩赐,另一边却在老夫人面前哭自己倒霉,说自己被府中姐妹误解、冤枉她抢人功劳云云。
丫鬟说完自己亲眼所见的事。
二夫人剜了一眼陆珺宜,蠢货,多大点事也要闹开,“既然是簪子惹的祸,那便看看这簪子到底是谁的,七娘的簪子是从老夫人这儿得来的,想来嬷嬷应该最清楚,惜月,将簪子取下给嬷嬷看看,是否是老夫人赏给七娘的,若这簪子不是七娘的,丫鬟无理取闹惩罚翻倍打了卖出府去。三弟妹,六娘平白无故打人这事还得另算了。”
二夫人也护犊子,三夫人故意要闹开,她还能怕了她不曾。
三夫人毫不示弱,看向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可得看仔细了。”
惜月将簪子取下递给丫鬟,丫鬟转交给嬷嬷,
陆珺宜抬手指着嬷嬷手中的簪子,样子有些急,“簪簪,七娘的,老夫人送七娘的,七娘的簪簪。”
“老夫人。”嬷嬷早认出来了,这就是老夫人给七姑娘的簪子,其实准备的东西多她们不一定记得住,但是当时七姑娘拿出这支簪子后还特意给她们瞧了清楚。
老夫人看了眼嬷嬷递过来的簪子,眼神锐利带刀,看向惜月,“说,簪子哪儿来的?”
二夫人大惊,还真是七姑娘的,当即对惜月嫌恶起来,二房是少她什么了,竟做出这事来。
惜月扑通一声跪地,连连摇头,“老夫人,奴婢没有偷,这簪子不是奴婢偷的,奴婢真的没有偷。”
三夫人坐回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茶盖略去漂浮的茶叶,动作优雅,“既然没有偷那簪子怎么来的?难不成七娘的簪子还能自己飞到你头上去?”
三姑娘咬了咬牙,她今早还夸奖惜月这根簪子好看,因为喜庆显眼所以留意到,谁知:“惜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祖母。”
惜月咬了咬牙,“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偷。老夫人,簪子真的不是惜月偷的,是、是别人送给惜月的。”
“何人送的?”
惜月眼神闪了闪,“是……严满。”
严满喜欢她的事府中下人大多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不喜欢严满,严满不过就是一小厮那里配得上她,但是严满出手大方,送她东西从不吝啬。
众人大惊。
这严满可是外男啊。
这严满不是别人正是严妈妈的儿子,严妈妈惯了夫姓所以府中人喊严妈妈。
严满在大总管手下做事,他爹严掌柜管着一间小铺子,严满常常送一些金银首饰给惜月,不过惜月瞒得很紧,并没有对外说是严满送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珺宜让人小蝶花了银子就打听到,这惜月虽不喜严满,但东西却照收不误,两人行为相当于是私相授受了。
这惜月性子火辣由爱红色。
二夫人气的不行,若是这严满与惜月看上,严妈妈来求了她将惜月放出去即可,这二人却敢私相授受。
三夫人将二夫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没让她开口,说道:“这严满在外院做事,小厮一向不允许进内院的,他怎得能偷了七娘的东西送给惜月?”
这出戏越看越有趣,四姑娘来了个助攻,“七妹妹的奶娘好像叫严妈妈吧。”
严满是外院的小厮,一般是不允许到内院来的,严妈妈就不一样了,她是内院的人,老夫人当即让人去将严妈妈带了来。
谁知杜松苑的丫鬟却在秋棠苑扑了空,严妈妈没在秋棠苑,最后是在周厨娘的屋里找到的人,周厨娘挨了板子近来在养伤,结果丫鬟带人去时,两人还在喝酒吃肉,周厨娘的伤看着也不太严重。
被带到杜松苑,严妈妈一口咬定簪子是陆珺宜送给她的,还说陆珺宜还送给了小蝶一只金镯子,就戴在小蝶手上。
那知小蝶掀开衣服两只手上都没有所谓的金镯子。
小蝶放下衣袖,瞪着严妈妈,“姑娘以前总丢东西,结果严妈妈一直没有抓到内贼,敢情这内贼就是严妈妈自己啊。小蝶今儿要斗胆问严妈妈一句了,姑娘被你强收去的东西还有月银,你说是给姑娘存的嫁妆,可你收起来之后姑娘从未再见过这些东西,该不会这些全被你用来讨媳妇了吧。”
杜松苑窗户外正对的竹林中,竹子掩藏的假山上,魏璟双手背与身后,在他身后一黑衣暗卫身影一闪出现,“主子,你让属下查的事属下查到了,属下还发现一些别的事,证据一并在里面。”
暗卫将信封递上,魏璟接过展开里面的信,看完冷笑,“真可怜,小傻子都要被人搓圆了。”
一个下人都这般作威作福,怪不得丞相府这么欺负她。
“主子,丞相来了。”暗卫注意到杜松苑外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魏璟将查到的东西看完,丢给暗卫,“将这些拿给丞相府大管事,看看丞相如何处置。”
“……是。”
作者:这是一章大章,本来想分开发,结果发现不好分
第19章
“小贱人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小蝶一番话点着了严妈妈的火,气的严妈妈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她。
小蝶急忙躲开,严妈妈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可不能被抓住,一边躲嘴里还不得闲。
“奴婢哪一点说错了,以前姑娘的东西经常丢,每次找都没有找到,将秋棠苑搜遍了唯独你的房间从不让人搜,你说谁都会偷姑娘的东西只有你不会,姑娘信你,可这簪子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不是你偷的?”
“那簪子是姑娘送给老奴的。”严妈妈快被气晕了头,这小贱人敢诬陷她,怒气冲冲看向陆珺宜,“姑娘你自己说,这簪子是不是你送给老奴的?”
严妈妈那语气可不像一个下人对主子说话的态度,老夫人等人听了眼中半点波澜也无,好像这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小蝶趁机踹了严妈妈一脚,将严妈妈的怒气又给引到了自己身上,继续道:
“我呸,姑娘何时送你簪子了?你一个糟老婆子戴这么精致的东西,也不怕人笑话死。这支簪子姑娘可喜欢了,但是姑娘只敢偷偷藏着不敢戴也不敢拿出来让你知道,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被收去,你居然还有脸说是姑娘送你的,老夫人送给姑娘的首饰都被你收了去你还不满足,还要把姑娘最喜欢的簪子也给偷了。”
“小贱人我打死你。”严妈妈气的身体都抖了起来,这小贱人今天反了她了。
严妈妈气的失去理智扑过去抓住小蝶,她双目满是怒火,肥厚的手高高扬起,第一个巴掌打在了小蝶脸上,巴掌声特别响亮,用尽了全力。
严妈妈力气大,小蝶也挣脱不开索性抬手跟严妈妈拼命,双手又是抓又是挠的,严妈妈的脸上也挂了彩,
严妈妈下手越来越狠,小蝶的脸不比严妈妈好多少,再打下去小蝶的脸得废,陆珺宜见状想也不想扑过去抱住小蝶,“不要打小蝶,不要打小蝶。”
严妈妈打红了眼,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手重重打在了陆珺宜的背上,后背好像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一般,疼的她牙关咬紧。
小蝶吓坏了,想推开陆珺宜却被她死死抱着,急的哭,“姑娘,姑娘你快让开。”
六姑娘一个没注意,陆珺宜就扑过去了,反应过来正要帮忙,比她快的是一身穿灰蓝色衣服的人,黑色的男人的靴子踹在严妈妈腰上。
严妈妈‘啊——’的一声惨叫飞出去撞在里屋的柱子上。
竹林假山上,暗卫看了眼自己主子的背影,要不要提醒主子,丞相只是一文弱书生,他一脚别说踹飞人了,能保证一把老骨头没废就不错了。
看着自己主子手上被抛起又接住的石子,到底忍住了,就是不知主子为何突然对丞相府七姑娘感兴趣,还出手帮忙,这不像主子的风格。
为了让这出戏唱的好看,还让他将看门的丫鬟婆子打晕,给丞相清空了路。
踢完人,丞相也有些惊讶自己竟把一个有些胖的下人踢飞了,不过他在气头上并没有多在意这些细节,看向老夫人,“七娘不过一个孩子,你就这般容不下她?”
一个下人竟敢动手打主子,这是要翻了天了,更可气的是屋里面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人阻止,就这般看着。
丞相的突然到来让屋中人惊讶不已,其中老夫人最甚,丞相来了竟没人通传,丫鬟婆子都在做什么?心里开始发怵,相爷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后院?
“相爷。”老夫人起身,一旁的嬷嬷急忙扶着她。
作者:今天有事来不及写完,短小的不敢说话t﹏tt﹏t
第20章
丞相气头上一句话,将老夫人心中那点发怵给散去,“相爷这话何意?我还能指使下人打七娘不成,你大可问问这是否是我指使的?”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事情简单一说。丞相与老夫人也就当年大老爷出现认爹时拌过嘴,还一直是丞相让着老夫人,老夫人什么都拧的清看的明白,偏偏在丞相面前只要扯上大房便有些犟。
听闻前因后果,丞相对后宅的事从来不理会,只觉是下人胆大,到还真不是老夫人容不下七娘,那点对老夫人的怒气也就消了。
不过他刚刚突然发火有些挂不住,好在丞相府三房的夫人相继起身,带着几位姑娘同丞相见礼,这才将事情给揭了过去。
待丞相与老夫人入座。
二夫人看了眼三夫人,以为是她将丞相叫来的,哪知三夫人眼中也是一片惊讶,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这便怪了,今日丞相虽沐休,但白天丞相一般不会来后宅尤其还是在请安时,今天怎得突然出现?还来得这般凑巧刚好是这个节骨眼上。
老夫人不喜大房那是因为不是自己生的,也气丞相当年欺骗她,丞相也愧对老夫人,所以这么多年老夫人对大房的态度丞相都是不管不问的,但这前提是在丞相看不见的地方。
丞相没有离开反而留下了,也不知是如何想的。
*
六姑娘眯着眼打量了一眼陆丞相,没有给他行礼弯身去扶陆珺宜。
“七姑姑。”小小少爷到陆珺宜身旁,陆珺宜的衣袖正好掀起一节露出手背到手臂上四条血愣子,小家伙以为是严妈妈打的,对着血愣子呼呼吹气,边吹边道:“不痛不痛。”
若不是不合时宜陆珺宜都想捏他脸了,怎得这般可爱。
六姑娘眉头却皱到了一起,指着躺地上哀嚎的严妈妈,“谁干的?是这老贼吗?”
本想说狗奴才,瞥了眼丞相‘老贼’二字脱口而出。
陆珺宜摇了摇头,一脸害怕的看了看惜月,也不敢正眼看躲躲闪闪的,却让人一眼注意到。
惜月的脸色瞬间惨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打小蝶时,七姑娘好像抬手挡了一下,“奴婢不是故意的,是七姑娘自己抬手上来挡的,不是奴婢。”
啪,二夫人抬手一巴掌打在惜月脸上,“主子都敢伤,你好大的胆子?”
二夫人这招先发制人用的好,让陆珺宜的下一步走不下去,不过陆珺宜可不是为了为难惜月而将伤露出来,惜月与她并无过节。
在偏房她便被抓伤,但伤口一直被她藏着,因为她知道即便伤口露出来也不会有人在意心疼。
丞相看见她手上的伤,表情果然变了变,看向老夫人的嬷嬷,“还不速速去请大夫来。”
空气中响起一声冷哼,似乎是不屑,然而由于屋中人多,所以并不知是谁发出的。
小蝶跪着爬到丞相面前,眼泪纵横,却是看向老夫人,“求老夫人为姑娘做主,老夫人您也看见了,严妈妈她当着老夫人的面都敢欺负姑娘,全然不将主子放在眼中,姑娘性子温和秋棠苑早就是严妈妈一手遮天了,姑娘的东西全被严妈妈锁在她自己的私库中,反倒姑娘自己碰不到摸不得……”
“小贱人你乱说话小心烂舌根,我那是为姑娘着想存着以后当嫁妆的,老夫人你别听她胡说,七姑娘年岁小若是不收着,定会被一些小贱人窜着把银钱骗了去。”严妈妈挣扎爬起来,走两步太疼又倒地去了,看向陆珺宜,一脸疼惜,也知陆珺宜最好骗,道:“姑娘,老奴一心为姑娘怎会害姑娘,姑娘你别听小蝶这小贱人挑拨离间,姑娘要相信老奴,老奴绝不会骗姑娘的。”
小蝶气的想冲过去打人,没想到这个时候严妈妈还能狡辩,“嫁妆?既然是姑娘的嫁妆为何你从不让姑娘看一眼,姑娘问你存了多少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多问两遍你自己反倒哭诉姑娘不信任你,逼得姑娘不敢再问。府中哪位小姐不是头戴金簪身穿绸缎,可我家姑娘呢?得到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月银等全被你收来锁了,说是姑娘不得宠不能指望丞相府给嫁妆,得自己存体己不然以后会被夫家欺负。说什么嫁妆,都被你私吞了吧?”
小蝶话说完,老夫人和丞相的脸色齐齐变了,丞相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手边桌子上,“好啊,本相竟不知府中下人胆子如此之大。”
老夫人也气的脸色发白,她就是再不喜欢七娘,不过嫁个姑娘偌大的丞相府还拿不出一份嫁妆来?这是在打她的脸,若是这话传出去,还不得被人指着她骂说她克扣继子的女儿。
丞相和老夫人的态度将严妈妈吓坏了,顾不得身上的疼一举爬到老夫人和丞相面前,“丞相爷、老夫人你们信老奴,老奴绝没有说过这些话,都是这小贱人胡乱编排的,故意诬陷老奴。”
小蝶梗着脖子抬手指天,“丞相爷,老夫人,奴婢对天发誓绝无半句假话,若是奴婢有半句假话头顶生疮脚底流胧,瞎眼耳聋不得好死。”发完誓小蝶看向严妈妈,“你说奴婢诬陷你,好啊,那你敢发毒誓,说你没有私吞姑娘的东西吗?”
严妈妈脸色白的可怕,汗珠大颗大颗从额头滚落,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严妈妈沉重的喘息声。
她不敢发誓,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众人眼前。
“一个下人竟敢有私库,真真是反了天了。”老夫人先一步在丞相面前下令,“凝霜,你带人去秋棠苑,给我查。”
小蝶抬头,“老夫人,私库的钥匙就挂在严妈妈的脖子上。”
凝霜去取被严妈妈阻挡,最后是两婆子摁住她才将钥匙取下来,小蝶自告奋勇带路。
凝霜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得了老夫人的话又拿到了钥匙,带上丫鬟婆子便去了秋棠苑。
丞相缓过神来,沉着脸,“传话让陆全也去秋棠苑。”
陆全便是府中大总管,赐了主子的姓,掌管外院的事,只效忠丞相一人,在内外院他的权利都很大。
丞相让陆全也去表明丞相彻底动怒了,而且是要侧查的意思。
老夫人看了眼丞相,此时的丞相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去触霉头,明明她已经派了凝霜去丞相却还要吩咐陆全,他此番作为就是在打她的脸,饶是如此她也不能说什么,到底还是今儿这事闹的,不满的看了眼陆珺宜,陆珺宜吓的往六姑娘身后躲了躲。
丞相注意到陆珺宜,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孙女了,眉眼与她爹相像倒是不难认,就是太瘦弱了些,今年有多大来着,招了招手,“七娘,到祖父这儿来。”
陆珺宜看丞相的眼神一脸陌生,若不是他身份在哪儿,平时见着了她定是认不出来的,对于丞相的话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小小少爷拉着她的手走了过去。
严妈妈在听到老夫人让凝霜带人去秋棠苑时就知道完了,此时见陆珺宜从面前走过,眼中露出希翼的光芒,“姑娘,你相信老奴,你相信老奴。”说着起身往陆珺宜身上扑来。
“啊——”
严妈妈这一举动吓的陆珺宜抱住小小少爷转身就躲。严妈妈有些胖,她那身体若是扑过来,陆珺宜知晓自己这小身板是扛不住的。
眼见着严妈妈要碰到陆珺宜时,突然一颗速度极快的石子飞了进来打在她的膝盖上,她膝盖一疼咚的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扑到了地上,发出闷响。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忙开口,“来人,摁住她,别让她伤到七姑娘。”
有婆子进来将严妈妈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