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从面包窑前站了起来,招呼来小厨房里的太监守着火候,自己则是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寝殿,让明书给自己挑着衣裳。
也不知是怎的,萧元景这会儿格外的紧张,许是有重要人物要来,这会儿他紧张的手心儿里都是汗,有点慌,还有点期待。
月牙白的银线云纹绣样的锦袍在萧元景的指挥下穿到了身上,明书为他扣着腰带,可萧元景却有些着急:
瞧瞧我头发乱不乱,要不要造个型,此前父皇不是赏了个白玉的发冠嘛,给我簪那个,唉,我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啊,一会儿别在小王爷面前丢脸啊。
萧元景絮絮叨叨的说着,明书却是面含浅笑道:
殿下生的风流倜傥,仪表非凡,怎会丢脸,殿下莫要担心,一切都好。
萧元景这才放心了些,掸了掸衣裳,然后让明书换了玉冠,这才算完事儿,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副模样,果然风度翩翩,能够迷倒万千少女。
萧元景格外满意,如此收拾停当以后,这才出了寝殿安排着卫长恭要来的一应事宜。
而太后瞧见立冬来请卫长恭,自然也是明白萧元景是打算感谢卫长恭在庆国公案子里的一些事,也就没有做挽留,让卫长恭随着立冬去了承乾殿,不用陪她这个老婆子。
有了太后的吩咐,卫长恭也就借坡下驴,跟着立冬到了承乾殿,不过刚刚进入殿门,便瞧见萧元景携带着明书在庭院中候着,见到卫长恭出现时,脸上的笑意格外明媚:
小王爷别来无恙啊。
卫长恭站在门前,朝着他略微揖礼后,便被萧元景拽过了手臂,拉着进到了寝殿:
卫兄我跟你说,我今日特地研究出了咸味儿的蛋糕,等会儿就该出炉了,卫兄你可得尝尝。
卫长恭微愣:没关系的。
萧元景:要的要的,卫兄你不能吃甜食,那你到我这里来,我总不能做些你不爱吃的吧,一会儿你尝尝,你吃的开心了,我才开心啊。
卫长恭望着萧元景的笑脸,也不再推辞,点头算是应下了。
这中午一道吃过了午饭,萧元景又让卫长恭尝过了不甜的点心,最后两个人就一起钻进了承乾殿的小室中,跟萧元景一道研究电话,也吩咐了人不许打扰。
晚膳过后,萧元景就不打算让卫长恭出宫了,两个人抵足而眠,晚上更好说说话。
寝殿内,萧元景脱了衣裳搭在衣架上,瞧着另一边脱衣裳的卫长恭,不由笑道:卫兄,日后等我出了宫,咱们也这样每天都睡在一起吧。
卫长恭正要搭衣服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元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元景点头:知道啊,咱们都是男的,抵足而眠有什么关系。
卫长恭顺势搭好了衣服走到萧元景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偶尔睡在一起,可以说是交情深厚,若是天天睡在一起,不像话。
听着卫长恭拒绝了自己,萧元景虽然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可心里总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此刻昂首看着垂眸与自己对视的卫长恭,萧元景便再也管不住自己那颗悸动的心了。
萧元景站起身与卫长恭面对面站着,神色认真的看着他:卫兄,这事儿可能有点冒昧。
卫长恭疑惑:什么事儿?
萧元景看着萧元景的模样,胸口的跳动愈发的快了,很快心里的悸动便盖过了理智,也没有正面回答卫长恭的话,而是直接凑到了卫长恭的面前,吻上了他的唇瓣。
四唇相接,一个人震惊的脑子里那根弦儿砰然断裂,只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而另外一个人却是感到了无地自容与难堪
被理智占领上峰的萧元景立马站直身体,根本不敢直视卫长恭的双眸,而是直接转身回到了床上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卫长恭躺下。
而卫长恭则是站在床前,上床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毕竟这脱了衣裳,还是有点冷的。
但是此刻两个人之间,总弥漫着一丝丝的尴尬,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谁也没有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终于,卫长恭守不住冷,也钻进了被子里。
萧元景紧紧地闭上眼睛,脸上烧的厉害,也格外后悔自己刚才的荒唐举动。
虽然他对卫长恭的亲吻是情不自禁,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他会不会因此而厌恶自己,他怪自己一时之间管不住自己的心,却也明白自己的的确确是对一个男人动了心。
荒唐可笑
一切却又那么自然。
萧元景是一时冲动没有管住自己,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尴尬的局面。
若是卫长恭觉得自己变态,会去亲一个男人,以后疏远他,不再与他做朋友该如何是好?
他已经动心了,他也想能够时常看到卫长恭,可是卫长恭呢
那个
萧元景鼓起勇气先开了口,而回应着萧元景的,则是卫长恭冰冷的回应: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萧元景虽然为之庆幸,可心里却被一阵阵酸楚所侵袭,此后,两个人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萧元景为了不让卫长恭发现自己的难堪,所以一直背对着他。
而卫长恭却也是一直睁着眼睛,心里也是万分纠结,和疑惑。
难道是他伪装的不够好,让萧元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自己。
那他刚才表现的还够稳重么?有没有让萧元景发现什么呢?
卫长恭的心里格外紧张,侧首瞧着萧元景的后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也才渐渐他是下来。
还好,还好萧元景只是开玩笑的,幸好他不是认真的。
卫长恭轻声的吐着气,缓缓地闭上眼睛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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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临近凌晨的时候, 萧元景才有了睡意陷入睡眠,等他醒来的时候, 身边的卫长恭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明书伺候着萧元景穿衣服的时候说道:小王爷早上离开时说,将近年关,镇北王府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 大约近段时间就不进宫了。
萧元景面无表情的应着,可心里却隐隐的有些难受,卫长恭果然是讨厌他了吗?
萧元景有些后悔, 昨晚应该忍一下的,可谁又知道那一时情动没忍住, 就亲了上去呢。
虽说都是那老爷们儿,亲也就亲了, 可萧元景问心有愧,毕竟他对卫长恭动了心, 那么就不同于上一次玩笑似亲他脸的那一回。
虽然萧元景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可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唇瓣,好像昨夜亲的今天还能有感觉似的, 两个人的嘴唇接触的那一瞬间, 萧元景整个人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边, 全身酥麻。
尤其是那柔软的唇瓣, 根本不像一个糙老爷们儿, 柔软有弹性, 这一回味, 让萧元景再次忍不住上扬了唇角:
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呢。
明书有些纳闷儿:殿下怎么了?
萧元景心虚的收回手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这收拾好了衣裳,用过了早膳的萧元景想着昨日跟卫长恭一起研究的电话好像能用了。
所以萧元景在早膳过后,连忙带人将电话线在他的寝殿布置好,然后将电话线从寝殿内一直顺到了内侍的寝室里,开始试用。
这萧元景的有线电话加入了老式的军用电话机的用途,这也得归功于卫长恭的脑子,因为他觉得这有线电话不仅适用于宫里,还适用于边境战场。
等着这两边的电话机一安装好,萧元景便一手拿着话筒,一边将听筒放到了耳边,顺势扯了顺着电话线装好的响铃,算是简单的电话铃声。
于是在萧元景的听筒里便传来立冬惊喜的声音:殿下!殿下!能听到奴才说话嘛殿下!
萧元景将听筒离了一截,依旧能听到立冬惊喜而尖锐的声音,然后回应:听见了听见,音色怎么样,听的可还清楚?
立冬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听得到听得到,殿下,听的可清楚了。
萧元景这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了,但是随后他又犯了愁,这有线电话只能近距离使用,远距离使用就有些麻烦了。
明书瞧着萧元景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由疑惑道: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萧元景摇摇头,将电话的听筒与话筒挂到了电话机上:就是想到了电话使用的局限性,我还得改造一下,这个就先将就用一下。
明书似懂非懂,听着外头内侍宫娥们欢呼雀跃的声音,虽然不明白萧元景眉宇间的愁虑是什么,可还是格外钦佩萧元景的所作所为。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宫里的人一提起萧元景都是一脸崇拜,听到他们都在承乾殿内伺候,就格外的羡慕。
明书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元景的本事,所有他格外的信服,也格外的忠心。
临近午膳时,萧元景便随椒房殿的阿月一道去了椒房殿,许是萧元景最后一年在宫中过年,荀皇后虽然不舍,却也明白萧元景将来会有更好的前程,也就放心了不少。
荀皇后将萧元景爱吃的肉夹到了他面前的碟子里,慈爱的看着他:这日后出了宫,便不能像这样与母后一桌用膳了,母后还真舍不得。
萧元景笑着回望着皇后,关切的问道:母后,我听阿月嬷嬷说,父皇近来一直留宿椒房殿,母后为何不留父皇啊。
听着自己儿子提及此,皇后的脸不由有些发烫,掩唇轻咳一声道:母后容貌不似当年,恐惹你父皇厌弃,比起他嫌弃我年老色衰,不如让陛下眼中的我,还是从前的样子。
萧元景仔细的端详着荀皇后,片刻后才道:母后这话便不对了,父皇近来一直在跟儿臣学做点心,预备在母后生辰的时候亲手做给母后吃,父皇这般用心体贴,母后却将父皇拒之门外,我听成公公说了,父皇这几日脸贵妃娘娘都没见,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就连甘露殿都不曾回去过,一直宿在文德殿呢。
听到萧元景如此,皇后的神情有些惊讶:陛下为何
萧元景:当然是不明白母后为何拒之门外,生闷气呢。
萧元景左右瞧了瞧,小声道:母后,孩儿也是男人,所以孩儿明白父皇的意思,母后担心父皇不爱你,可若是你一直这样将他拒之门外,岂不是让别的娘娘捡了个便宜,所以母后不妨敞开心扉,忘记自己是皇后,多接近接近父皇,增进一下夫妻感情,这样孩儿离宫以后,有父皇能够时常陪着母后,孩儿也放心啊。
荀皇后看着神情认真的萧元景,这心里五味杂陈:景儿这是在为母后打算?
萧元景神色忧郁,点点头:母后一直端庄持重,儿臣自然也要有样学样,自然不会去向父皇邀宠,唯一能为母后撑腰,和贵妃娘娘抗衡的舅舅因为错信了言氏,从而一蹶不振,中馈之事最后还落到了外祖母手上,若白表兄初入朝堂,自己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如何能像舅舅一样给母后撑腰呢。
荀皇后凝望着眼前的萧元景,仔细的思忖着此时他们在宫里的处境。
也不知是不是皇后做久了,她总觉得自己活的拘束,一直把皇后的责任与仪态放在了第一位,从来都不会嫉妒,一切都瞧得格外淡然,只盼着自己的后位稳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等着将来嫡子做了储君,再继承皇位,她便从皇后到了太后,也就是功德圆满了。
可如今萧元景这样一提,皇后却觉得自己曾经的一切都是错的,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争过什么,现在庆国公一蹶不振,荀若白初入朝堂,萧元景如今又是皇帝最信任的皇子,将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做。
若是她这个皇后再不行动的话,岂不是就太没用了。
荀皇后凝视着萧元景许久,然后点头应着:母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元景瞧着皇后此刻松了口,便也安心了不少,只要皇后自己愿意了,那么弟弟的到来还会远吗?
当然不会。
所以萧元景也就得开始准备起来了,准备着皇后与皇帝的约会,烛光晚餐,配琉璃杯葡萄酒,情到浓时再让他们酱酱酿酿
萧元景越想越美,也就越来越期待弟弟的来临。
等着忙完皇后与皇帝的事,萧元景也就闲了下来,半夜的时候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望着床头的那口锅,怎么都睡不着。
卫长恭的模样与声音反复在萧元景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撩的萧元景心口火烧火燎的,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叹息一声。
掌灯上夜的明书听见了帷帐里动静,忙轻唤了一声: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萧元景侧身撩开了帐帘与明书对视着,明书忙将寝殿内的灯都点上,这才再次近前询问:
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太医?明日可是年宴,晚上还要一起守岁呢,殿下可得仔细自己的身子。
萧元景没有理会明书的话,只是伸手将明书拽进了自己的被窝,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明书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元景:殿下
萧元景俯身看着明书半晌,内心毫无波动,什么想法儿都没有,这才翻身坐到明书的身边。
吓出一身汗的明书松了一口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不如奴才去给您
萧元景立马扬手打住:不用,我就是想证明一件事。
明书:什么事儿?
萧元景极为认真:我是不是弯的。
明书:??
萧元景想着明书可能听不懂这个词儿,也没多做解释,他侧首看着明书,示意他放下帷帐来,然后才开口道:明书,你说我要是对一个男的动了心,该怎么办啊?
明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是卫小王爷?
萧元景的心一抖:这么明显?
明书点头:每次殿下见小王爷的时候,都格外注重自己的仪容,好像是见心上人,而且每次对小王爷笑的都格外甜,殿下不问,奴才可能还不会往那方面想,殿下这一问,奴才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