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恭侧首看着他:你怎么走哪儿都要吃红烧肉啊。
李长亭:这出来好些天了,我也没吃上红烧肉啊。
萧元景看着李长亭那一脸被质问懵了的表情,笑着道:喜欢吃红烧肉啊,那等会儿给你安排上,三份够吗?
李长亭伸出五个手指:五份!
说完李长亭还看了卫长恭一眼,又弯了一根手指,看着卫长恭还看着自己,最终还是妥协了,又弯了一根手指:三份也行,三份也行,瞅你那小气劲儿,人家谢公子请客呢。
卫长恭略微叹息一声:我是说,你吃一份解解馋就好,吃多了油腻的会胃疼。
李长亭的表情渐渐凝固,随后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轻轻地应了一声。
萧元景瞧着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由笑出了声:李兄要是身体不好,那就不能多吃了,等以后我的火锅店开张了,我再请李兄吃火锅。
一听火锅李长亭的眼神就亮:火锅?还能吃上火锅啊。
萧元景点头:就闹市口那家店,已经盘下来了,目前在考虑如何装修的事儿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动工装修了。
李长亭又看了看卫长恭,再看看萧元景:可是火锅配这里的酒,好像不太合适啊。
萧元景连忙骄傲的说道:那没事儿啊,我最近在研究怎么酿啤酒呢,等着能把啤酒酿出来,这搭配火锅不就正合适嘛。
李长亭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就连语调也惊讶的提高了几分:啤酒?
萧元景有些不明白,却还是点点头。
李长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卫长恭,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萧元景,突然站直身躯捧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李长亭左右看看卫长恭和萧元景:火锅,搭配啤酒你别告诉我,你你也是
萧元景有些疑惑的看着卫长恭:卫兄你没跟他说过啊。
卫长恭摇头:时机不成熟,不知如何开口,如今他不是也知道了嘛。
卫长恭话音刚落,萧元景就瞧见李长亭的脑袋上开始冒烟了,吓得噌的一下站起身,隐隐的嗅到一丝丝焦味,连忙抓起水杯里的水泼到了李长亭的头上,浇灭了险些燃起来的火。
李长亭一抹脸上的水,正经说的:大脑运转死机,差点烧起来了。
萧元景看着李长亭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的表情,却还是有些担忧:李兄没事儿了吧。
李长亭摇摇头:已经没事儿了,我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老乡,有点惊讶,实在是惊讶,这太惊讶了,话说谢公子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认识的啊,怎么好像你们互相知道似的。
萧元景挑眉,神秘一笑:这啊,是秘密。
第40章
这初冬的夜幕来的格外的早, 伴着丝丝的晚风,透着凉意。
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人肩并肩走在街上, 朝着皇城而去,李长亭与叶蓁兄弟两个就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不远处,也不去刻意打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晚风撩起两个人的裳摆,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感。
卫长恭道:你表兄府上的事可都解决了?
萧元景点点头:嗯, 倩儿的婚事是退了,可这两日庆国公却没有去朝上,听表兄说是病了。
卫长恭听后点头应着, 许久后才道:有句话,作为你的朋友我应该告诉你, 这庆国公夫人与荀世子并不亲厚,甚至依照当夜的情况来看, 这夫人大有想要自己的公子取而代之的打算。
萧元景附和着点头:我也瞧出来了,虽然没有明说, 可是表兄也明白, 他倒是不打算在庆国公的身上下功夫,而且我也觉得依照庆国公的性子, 日后未必能够有所助益, 所以我打算扶表兄上位, 卫兄觉得如何。
卫长恭沉吟了半晌, 随后才道:不错, 毕竟你是打算将来培养皇帝与皇后的小儿子, 你手上有自己的势力人脉是最好的, 据我所知,明年三月春闱是大考之期,届时会有不少新秀进入朝堂,萧兄倒是可以把握住机会,要是再有心腹臣子能用,就再好不过了。
听到卫长恭如此说,萧元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忙道:卫兄,这再有两日镇北王世子就会回京养伤,依照他在军中的势力,你觉得,我要不要去拉拢他呀。
卫长恭脚步一顿,直视着他,唇边带笑:不必刻意拉拢,镇北王一脉世代戍守边关,只因为势力缘故所以处处避嫌,一旦镇北王府参与储君之争的站队,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必刻意拉拢,只需要以平常心对待就好。
得了卫长恭的指点,萧元景这才点头应下,表示自己记住了。
眼见着前头就到了宫门,几个人的脚步才停下来,萧元景面对着眼前的卫长恭,忽然有些不舍:怕是日后我出宫可能就不如这几日随意了,卫兄你会一直在京城吗?
卫长恭颔首应着:嗯,你若是想见我,差人往南城的昌隆钱庄送封信,或者老规矩。
萧元景颔首笑出声,再抬眸时便静静地凝望着卫长恭的模样,那样惊为天人的模样,此刻又带着笑意,格外的温柔,温柔的连萧元景的心都化开了:
我我得回去了,父皇要跟我学做蛋糕,我会跟他说,邀请你进宫玩儿,你可不能不答应我。
卫长恭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得了回应,萧元景这才转身往宫门走去,可是没走两步便停了下来,回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卫长恭,那一身飘逸的白衣任风吹动了裳摆,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朝着他挥了挥手,萧元景心里隐隐的不舍便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丝的欢愉。
所以萧元景也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朝着宫门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沐浴的时候,萧元景一直在哼着歌儿,是立冬没有听过的曲子。
等着萧元景回到寝殿的时候,殿中已经候着一名只着了齐胸长裙的女子,一直垂首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萧元景有些不明其意,转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殿门,又看着面前候着的那女子,见着人光着手臂,感受着寝殿内的温度,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穿成这样,冷不冷啊。
女子也没想到萧元景会关心她,不由的红了脸,羞怯的回答着:回殿下的话,奴婢不冷。
萧元景应了一声,这才朝着床走去,岂料这刚刚走过去,那女子便拽住了萧元景的衣裳绳扣,吓的萧元景护着绳扣就躲到了床脚,警惕戒备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
女子红了脸:奴婢奴婢伺候殿下歇息啊。
萧元景挠了挠脑袋,再次仔细的看着她的打扮,又想着平日都是立冬伺候,这会儿竟然留一个不认识的在,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连忙摇头:
你你你你你出去,出去把立冬给我叫进来。
女子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凄楚可怜的看着他:可是殿下
萧元景有些紧张:出出去。
女子红着一双眼,贝齿轻咬着下唇,转身便跑了出去,见着女子离开寝殿,萧元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视线正好落在床头的那口铜锅上。
乖乖。
这铜锅还在床头呢,这要是锅兄突然出现,他这边正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画面,岂不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况且
况且他萧元景还是处男呢,平时就只顾专研学习,和兄弟们打游戏了,平时耗时最多的就是跑步,游戏,和学习,倒是想找女朋友,可一旦有女生跟他表白,他就不自觉的怂了。
倒不是表白的女生不好看,就算是好看的女生表白,他也怂,所以母胎solo至今,女朋友全靠想象,一次实战经验都没有。
况且萧元景觉得这种事要跟自己爱的人完成,才是最浪漫欢愉的,这样随随便便的找个人,总觉得有点渣。
立冬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进来,看到萧元景的模样,脸色一白道:殿下,可是她伺候的不好。
萧元景抓起手边的枕头朝着立冬就砸了过去:滚,老子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奴才。
立冬被萧元景吓蒙了,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床前:殿下殿下别赶奴才走啊,奴才错了,别赶奴才走,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说陛下已经十七岁了,这有些事是该早些知道的,所以奴才奴才
萧元景脸色阴沉:老子准你擅自做主了吗?你是承乾殿的奴才,还是椒房殿的奴才!
立冬跪在床前隐隐啜泣着,萧元景就有些不耐烦了:明早别让我看见你,一次两次的这么胆大妄为,给我滚出去,以后让明书来伺候。
立冬委屈的抬头看了萧元景一眼,随后朝着萧元景磕了一个头之后,才起身退出承乾殿。
萧元景见着寝殿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这才松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那口铜锅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分别时卫长恭的笑脸。
这一回忆就糟了,萧元景只觉得卫长恭那副模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了,甚至都到了平时犯困的时辰,他都毫无倦意,想的全是卫长恭。
景儿,景儿
忽的,卫长恭那熟悉的声音响在萧元景的耳畔,惊的他立马睁开眼睛,披散了头发的卫长恭一如分别时那样微笑着,本来那双眼睛就格外漂亮,此刻又升起几分媚态,使得萧元景胸口的跳动愈发的快了。
卫兄
萧元景这一开口,声音都在发颤,下一瞬就连身子都在发颤,这种被人圈在怀里,甚至被人欺负的感觉,让萧元景觉得格外
刺激。
萧元景也不反抗,任由着卫长恭的脸凑的越来越近,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红唇贴上来。
殿下,殿下,都辰时了,该起了。
萧元景一个激灵从梦里清醒过来,睁开眼看着床上的帷帐,又左右看了看,没有卫长恭,没有旖旎春色,萧元景摸摸嘴唇,明明都快亲上了,怎么就给打断了呢。
萧元景心里叹息一声,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想继续睡,把美梦续上,哪曾想这明书的声音再次在帷帐外头响起:殿下,该起了,今日不是要去镇北王府验收的嘛,得早些起来才是。
萧元景再次睁开眼,只觉得裤子里湿漉漉的,不由红了脸,在被窝里脱了裤子扔出去:嗯,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出宫去吃早膳,南城口有家豆腐脑味道不错,想吃那个。
明书应声,随后伺候着萧元景起身穿衣洗漱。
萧元景张开双手任由明书为他一层一层穿着衣裳,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做了个春梦,在梦里跟卫长恭
萧元景不敢再想,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羞于见人。
那可是他的卫兄啊,他最信任的兄弟啊,他竟然在梦里跟人酱酱酿酿,甚至还挺享受,最后还那啥了。
萧元景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又呸了一口,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过,在梦里就给人办了,他这色痞就不配念阿弥陀佛。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那种滋味挺爽的,爽进骨髓了。
萧元景垂眸看着正认真给自己系着衣裳绳扣的明书,逗弄似得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吓得明书脸色一白,惊惧道:
殿下殿下
萧元景在明书的手上试了试,明书身量纤瘦,这腰更是盈盈一握,可是萧元景抱着明书在怀里的时候,并没有在梦里看到卫长恭时的感觉,在心里做了个对比之后,得出还是他卫兄好一些的结论。
可是萧元景连人家手都没拉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萧元景悻悻地放开明书,坐到了镜子前:逗你玩儿呢,对不起啊。
明书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萧元景身后,替他梳着头发:殿下,立冬他昨夜开始就一直跪在殿外,说是自己做错了事,殿下,您就饶了他吧。
萧元景转头回来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让他跪的,他自己做错了事,能怪我吗?
第41章
瞧着萧元景的脸色, 梳着发髻的明书也就不敢再开口求情了。
萧元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昨晚能发火将立冬赶出去寝殿不要他伺候, 就知道立冬犯的错肯定触及到了萧元景的底线,所以明书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
萧元景出门的时候,立冬也确实还跪在殿外,因着已经初冬了, 外头的气温又低,这会儿的立冬脸色发白,就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萧元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垂眸冷视着他: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立冬略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萧元景,登时红了眼眶:奴才错了, 奴才不该擅做主张,替殿下做决定, 如此僭越,实属罪该万死。
萧元景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还有呢?
立冬的神色有些茫然, 却丝毫想不起自己还有何错。
萧元景呼吸一沉, 道:你僭越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给过你机会, 你知道我最近出宫为何不带你么?我以为你会明白, 没想到, 你居然犯得错越来越大了, 未经我的允准带陌生人去我的寝室, 还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错处, 如此越俎代庖,你是真的该罚。
立冬听后,连忙俯身在地:殿下殿下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会改的,只求您别赶走奴才,奴才可以在承乾殿做最脏最累的活儿,只求殿下别赶走奴才。
萧元景望着立冬的背影,依旧没有任何动容,只是拂袖而过,径直出了承乾殿,直接出了宫。
南城的昌隆钱庄,此刻因为天才刚亮,铺门紧闭,唯有门口挂着的招牌格外醒目。
萧元景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这周遭的房舍,也在等着钱庄的人开门,心里却在想着卫长恭在京城竟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朋友。
不过也是,他们过来已经十来年了,有一些土著朋友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