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有了罗协，这一切的局面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胤禛不出面，八阿哥便不好带着九阿哥和十阿哥偷偷动作，十四是他们都疼爱的弟弟，这弟弟好不容易领了个差事，他们又都是受过恩的，这银子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可以送给弟弟做个人情。这阿哥们带头还了，但凡有点眼力见的大臣们会不跟着还，剩下的便都是难剃头的，罗协却有点兴奋，他准备了一溜的杀手锏，反正欠债不还这些个不要脸面的，他也不用替他们留着了。那就……都打了吧。章程列得美好，可这一步一步还是得踏实的走。这还不还钱，怎么还钱，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事，众阿哥带着心思便散了。四阿哥登时便给了十四阿哥一个眼神，让他跟自己进了书房。书房的门罗协带得很快，但还是让手长脚长的十三阿哥跟了进来。罗协倒也顾不得面子了，扑的一下就跳进了四阿哥怀里：“哥哥，别气别气，你气坏了我心疼。”四阿哥本还想高高抬起的手被冲进怀里的这个秀丽少年一下还真抬高了，一时不知道是要轻还是要重的放下。十三阿哥却是捂住了眼：“哎呀，我去，辣眼睛。老十四，你都是当爹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我让你看了吗？你自己巴巴跑进来的，还怪起人来了？”“方才胆大包天的样子，怎么一到四哥面前就怂成这样，你从不从心？”十三阿哥见胤禛明显已经被老十四降住了，便也不担心。从心两字一叠，便是个“怂”字，这还是罗协教给老十三的，这个老十三不做人，偏偏他还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罗协认命：“从着呢。”“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想公开户部借银，还排行？这第一还挺光荣？哈？”胤禛终是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他，落座，板着脸训了起来。“……汗阿玛呀。”罗协灰扑扑道。“少来，这章程怕是汗阿玛一字未改，你才刚进户部几天，就能拿着没给哥哥过目的折子去找汗阿玛？你学骑马时候的小心翼翼呢？不怕摔了？”“这不是知道哥哥肯定不会同意嘛……”罗协仍是小声bb。“咱们兄弟不说，看着还算跟你有几分亲厚，可那些大臣是好相与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就不怕他们奋起跟你拼命？”“这个我还真不怕，我就怕为了钱财不惜命的。”罗协这是有底气的。“咦？”十三阿哥眼见两人这是要认真吵起来了，连忙出声，“老十三，你这里是不是写错了？怎么还说不到规定日期不许还款的？怎么难道还会有人上赶着还钱不成，你这可太自大了。”罗协自信一笑：“世人都有一字，子曰‘贱’，你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反而会巴巴地往下跳，就看你这坑挖得好不好了。”四阿哥这下真的出手打亲弟弟了：“越说越不像话，你怕是不知道大臣们真正的手段。先让你尝尝哥哥的……”罗协愣愣看着自己被拍打了的一截右手臂，折子都给愣掉了，他歪着头：“哥哥……你真打我了吗？”十三阿哥很没良心地笑了。罗协小嘴一扁，两眼巴巴看着胤禛。他这可是为了怕他俩以后累死在案牍还被世人指着鼻子骂，不识好人心的狗咬吕洞宾们，还是两个，他这下委屈大发了。胤禛一脸讪讪，还举起没带扳指的左手，扣起食指重重抬起，对准罗协的脑门轻轻落下：“好了。事已至此，说说，你打算怎么做？”罗协向来就对胤禛硬气不起来，颇为小媳妇儿样的闷闷道：“哥哥要帮我挖坑吗？”这什么形容词，打了人的胤禛无奈道：“额涅家、爷、和你嫂嫂家都各只借了五千两银子，不过当初为了配合汗阿玛施行，也给兄弟们一个面子，这钱好办。”说着他看向十三阿哥。胤祥意会：“我比四哥多些，近来在兵部又沉迷一些研究，不过只要改着大手大脚，我也问题不大。我那福晋是个乖巧性子，她的父亲马尔汗亦是最恭勤忠厚不过，必不会添麻烦。”十三阿哥向来是个及时行乐的，爱好兴趣颇多，无论古玩字画，还是琴声韵律、收集好马都还颇费银子，德妃娘娘倒是时有照顾，可也经不起他这广泛下手又毫不犹豫的豪放爱好。胤祥和九阿哥不对路子，书局没有他的股份，但天仙居还是有他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对他都十足大方，总而言之，这不当家的十三阿哥是个会花会赚的富贵命了。罗协点了点头：“两位哥哥我从来就不担心，不过你们回去后，闲下来的银子倒是可以多给两位嫂嫂些，自有妙用。接下来等着看戏便是。”两个哥哥面面相觑，心里存疑，这个弟弟平日里乖巧，但在大事上实则主意大得很，既然他如此说，那便多让血滴子多照看着。弟弟要出去闯荡，哥哥们虽看着不靠谱，可也不好以下就驳了他的兴致。想当初，他们俩学骑自行车的时候，弟弟可是担心得很，嘴上说着“要摔几下便会了，哥哥们”，可手里还不太舍得放。他们都是骑马的好手，哪里惧怕那等死物，死物还如此有趣。要不是自行车还未大量造成，他不想惹眼，把自行车赠给了太子爷，胤禛恨不得天天骑着他入宫。送给胤礽明面上是个好心，实际上太子那毓庆宫高门槛最多，根本骑不起来。太子爷还得客气受了，送了好几匹好马出去。至今想到当时胤礽的脸色，当时跟着的胤祥心下仍是想发笑。如此哄走了两位哥哥，罗协想着下一位，盘算合适了，让人送了信出去，便踱步到西厢福晋屋里，看看儿子。完颜云璃瞅着他的神色还不太敢开口。倒是罗协乐道：“阿璃，你的闲钱可还多？”完颜云璃觉得她秒懂，立刻将自己收好的一匣子金银珠宝、银钱票子放到罗协面前：“爷，都在这，给。”罗协：……他的妻子，够壕。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睡眠不错 章节挺长的吧感谢在2020-04-13 23:54:52~2020-04-14 23:3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描、淡写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7章 排队还钱面对妻子的一脸认真, 罗协心下了然，带着笑还认真翻起了完颜云璃的“私房钱”：“想不到，我家阿璃还挺有钱。”“早些年不费什么银子, 嫁妆里的铺子凭借爷的名声还算凑合，这才攒了这许多，望能帮上爷度过这次难关。”完颜云璃全无私心。“就连一点体己钱都没给自己留下？”罗协仍在打趣着她。完颜云璃红着脸：“是不是不够？爷，我也知道户部这空子靠这点是填不满的, 身为福晋聊表心意。若实在……”罗协把匣子推了回去：“实在什么实在啊，我的傻福晋, 你也太实在了。听我说，这银子, 不是我要的。你自个儿留着，回头叫上嫂嫂、八嫂、九嫂，其他也有想加入的亦可, 但以你们三四人为主……”完颜云璃眨巴着美丽大眼睛：“为主做什么？”“放钱。”罗协简单二字吐出他的打算。完颜云璃倒吸一口凉气：“爷, 这放私钱可为官家所不许, 我们怎能带头违反？”“放心, 这个叫做银行借贷，是合法合理, 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但我们只借这一类户部借银的人。”放到现代, 这就叫银行里面向公务员一类人的专门贷款，门槛高利息较低但相对稳定有保障，是最好过审核的一类贷款。罗协继续解释：“我们可以分几个档次，利息也按照不同的年份、借的金额、还款方式划分高低, 比照最高的取个半值，但一定要有所盈利。若人品贵重政绩明显，你们可以参照给得更人道主义的利息比率，均看客户选择最合适他们的方式。当然来借钱的人门槛得高，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过来借，得有牵头保证人，这个人员不得是你们的心腹，太过亲近容易出事，但人品必须有所保证。比如，阿璃的哥哥们就很合适，让他们带人来找户部拿牌子，牌子便是敲开你们这间皇家私人银行的敲门砖。”“爷，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宝贝啊？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完颜云璃目瞪口呆，习惯性先夸起了偶像丈夫，然后一顿，“这真的能行吗？”罗协喝了口醒酒汤，显然下午大家吓得不轻，喝得不多，但他近来思绪繁多，喝了也好：“方才忘了说，这里面还得留一个人的银钱，银钱从我这出，拿大头。”完颜云璃这次是真的秒懂了：“你是说万岁爷他……同意就好，同意就好。”夫妻俩这算交了底了。要不康熙爷怎么会同意？这借出去的银子，还能赚钱回来，谁听了不得乐出声来？可他打从心眼里是不认为十四阿哥能成，是以章程他一个字没改，他想要一个先锋冲了出去，后面再来个温和些，可以收尾的好人选即可。所以说，这个时候的康熙皇帝根本不心疼这个稀奇古怪的皇十四子，就想放他出去头破血流，为他这僵局撕开个口子。何况还是他自请，康熙皇帝的心里毫不愧疚。罗协恰是抓住了万岁爷的这一层心里，他写得越是胆大，其他人就更是不信，不信他能办成这件事。自从康熙三十二年在那个夏天穿越过来，他在这紫禁城中yín-浸了整整十年，这悠悠漫长岁月，他做得最多最悄无声息的一件事，便是刷十一位哥哥的好感度。罗协在脑海里，看着绝大多数超过半数的进度条，而为首的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好感度几乎全满。往下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跟上有七八成。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一半一半。太子爷和大阿哥居然有了二三十点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最出乎他意料的便是八阿哥了，他看着垫底的个位数！个位数！这比当初十二阿哥的负分让他来得震惊。“系统，这个统计是否有误？”“宿主，这句话您问过好多次了，答案仍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罗协：……八哥，你……这贤王让我很是忧伤。别人不知这好感度代表的含义，可罗协心里十分清楚，为首的四阿哥这接近满分代表的是，可为其身死。虽然他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但好感度的影响力可想而知。同样，他对各位阿哥的好感度就比较一言难尽了，基本和他们给予的也算一致，出入还是会有的，咳咳。“这件事，纯属胡闹。”真-十四阿哥又出现了，难得的语气平静。“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罗协对着他微笑。“谁……谁担心你了。”哟……又害羞地退了。这狗子不懂关心人，直咧咧别扭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可爱？“爷，早些歇息，累了一天了。”完颜云璃过来劝他。是啊，接下来面对真是一场硬仗。*又过了十日，这事在朝堂之上没再起太大的波澜，面上平息，颇有山雨欲来之势。这天便是户部发出还款讨要令上明确标记的还款日子。秋末冬初的天，微微的凉，天气还算舒服，但事情就没有让人那么舒服了。罗协这日赶早了过来，概因他有一份重要的书信要查收。隔壁官员见了，和同事们唠起了嗑：“哟，十四爷今日倒早，是想来早早等着人过来还钱吗？”“哈哈，小阿哥爷怕是要落空了。”“是啊，这平日里瞧见他总是乐呵呵地，万一等会儿气得掉眼珠子，那可不好。”“依我看哪，这是个面上温和，底子气性大得很，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大概是看走眼咯。”“欸，说这什么话，平日里十四爷可没少照顾我们，不说了，我去拿点他喜欢的蜜饯果脯，这心里苦的话，还可以给他甜甜嘴也好。”……古人怕是高估了隔音效果，这一字一句他听得可清楚了。不过此时罗协正一字一句读着田文镜的来信，看得尤为仔细。田文镜此人是雍正朝从头到尾的大功臣，最得雍正信赖，以年迈之力帮雍正推行各大政策，便是从追债开始的。雍正称之为“模范疆吏”，直叹田文镜这样的大臣太少了，他要是能多有几个，不知道能有省多少力气，会有多高兴。二十年前，田文镜以监生的身份被被授为为福建长乐县县丞，后任山西宁乡县知县，此后一直到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才升任直隶易州知州。翌年（1706年）才内迁为吏部员外郎。田文镜一生历任州县官二十余年，此刻他仍在基层积累着相当丰富的行政工作经验，待到康熙辞世他都六十一岁了，还是个郎官而已。直到雍正继位，他才成为雍正的心腹大臣。罗协心疼如此好的一位大臣，到老还在忙忙碌碌，想早点将他调到京城。可他早些年并未和大臣们多有结交，写出这封信时，他也多有犹豫。但未雨绸缪，田文镜这样的国之栋梁早晚得重用，此时结交亦无不可。但看来是未成。田知州言语极尽客气，但不卑不亢，对于正事没有多余的话，倒像是个普通问候书信。无妨，是他先前考虑不周。这些年他做的事情不少，但冠在他名上的也就是一个童真童趣的纸画，此刻根本没人把他当真正的大人看。他从未想过学楚庄王一鸣惊人。可他这样的身份，又如此行事，想低调是不太可能了，既然要出彩，那便不能有其他差错。他仍是个办事的人，把事情做好，名声还在其次，他无心于那个位置，这样结交大臣的事情怕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哥哥，田文镜老大爷还是留给你吧。说曹操，曹操到。四阿哥如期而至：“今日你倒来得早，走吧，开始了。”他们来到户部对外的大堂里，早有几位文书坐着准备好，每位文书身边还配有清点的小太监，人人一脸闲散。他们想着，今日能不能到个五位，便算是多的了。能还的都是那几位老学究，每次还的数目都不大，有时还想拿东西典当，让他们哭笑不得。户部出去赈灾，可不能拿一方紫砚、一对如意给老百姓过活。可十四爷明着点了这么十来个人，他们觉着是无用功，可也不能驳了小主子爷的面子。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坐定，喝了一口茶后道：“这便开始吧。”第一个上前的便是苏培盛，他手里拿着规整的银票：“柳主事，这是四贝勒爷归还的欠银，一共是五千两整，全部结清，烦请主事归还当时的条子。”四贝勒爷以身作则，第一个还清，这数目不大不小，情理之中。柳主事翻找到出四贝勒爷的记录，待小太监点明、核实后，便客客气气将条子归还：“苏公公客气了。”接着过来的是永和宫的云嬷嬷：“毛主事，这是乌雅家这些年的欠款，一共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七两。”如此细碎的零头都报清楚数了，这么铁了心要还钱的，户部还是头一回见。毛主事连忙起身招呼旁边的小太监过来一起点数，他自己找出京官册子中乌雅氏的那一册。乌雅氏家中人口不多，会来借钱的倒是有几位，德妃娘娘的父亲早前有些，如今是娘娘的弟弟和侄子，这一项项点清对明的工作早已做好，不过要给云嬷嬷核对下。众人还在看着永和宫的热闹，十四阿哥借了也就不到两千两银子，何有术便在小角落还清了，上前给云嬷嬷端茶递水，帮忙瞧个数。大臣们心想，原来这十几位的文书都是为了永和宫准备的，好说好说。然而接下来冲进来的这位爷，身后拉来了一辆车，这六部衙门的车可不好进，想是这样才来迟了。“十四弟，十哥来迟了。你吩咐，让我换两箱子的碎银过来，换是早换好了，就是进宫麻烦了些。”胤珴摸着额上的汗，喝着苏培盛手脚麻利递上的温茶。罗协起身：“不迟不迟，十哥来得正好。”“爷是第一位吗？”“那是自然。这不，赵国麟，赵主事，来，给你个大活，好好干。”罗协对着身后一位清秀略显瘦小的文书道。这便是早上说要给他拿点心果脯的官员，平日里罗协见他瘦小，总是多喂了他些点心，是个知恩图报的。“劳烦赵主事了，十爷这几年的账目繁琐些，咱们来，慢慢算。”十阿哥身边的大太监满面同是喜色道。十三阿哥点完卯也过来看看，满脸呆滞看着十阿哥一脸得意去还钱。“这天下红雨了？十哥，那个铁皮公鸡这些年他借的可是大数，这就还了？”十三阿哥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四阿哥同样好奇的眼神看向十四阿哥：“怎么回事？”“你们回去问问嫂嫂便知。”罗协满眼得意，心下却是在滴血。十阿哥的银子八成可都是他的，而且根本没有利息。转头一想，一笔十八万两的银子，换来十阿哥一片赤诚，倒也值当。弘春满月礼的第二天，罗协便带着整数的银票上了十阿哥的府邸，几句话没说完，光是看着一叠银票子，胤珴眼泪差点都要下来了。“十四弟……你竟这样好。十哥，惭愧。”“十哥客气了，就算十四不来，想来八哥和九哥也不会不管十哥的，只是如今十四少些家累，想着为哥哥分担理所应当，不过这头一个自然是来十哥这。十哥不会觉得是十四唐突了吧？”怎么会有人拿着十八万两的银子过来，白给，还觉得自己唐突？罗协觉得一顶“冤大头”的帽子自己戴得十平八稳。“剩下的两万十哥拿得出来，这钱我头一个当天就去给你交咯。全了你为汗阿玛办事的心意。”胤珴好歹自己把话给圆了。“那弟弟有件事，还要拜托十哥……”罗协便是交代了碎银的事。这些年户部没有银子，碎银都没有，还钱他要一分一厘清清楚楚。如今户部里头的官员都还不清楚风向，那这碎银自然只能他多担待了。“行。你放心。”十阿哥让罗协放心的当天下午，九阿哥就冲到了罗协面前：“老十四你……过分了？”罗协忙活了一天，刚摆好了晚膳：“九哥来了。吃了没？今日试的是自己腌制的肉脯和咸菜，一起尝尝？”九阿哥一下就落座了：“吃。”“发生了什么事？九哥这样火急火燎的？”“什么事你心知肚明，如今京城里但凡有件带火的事，哪个不和你老十四胤禵有关，别人不知道，爷还能不清楚？”“哦，九哥说得是，那请问是哪件事让您饭都没吃就过来了？”“你你，怎么给了胤珴那么多银子？”“还钱。”罗协吃了一口菜心，清脆爽口，巴适。“你这不废话吗？可十弟的钱再怎样也轮不到你来啊，你这是把经商的九哥我放在何处？”“九哥，这牛肉脯加了芝麻和姜丝，滋味很是不错，你吃一口，十四来跟你细说，细说你九爷府邸、五爷府邸和郭罗氏的欠银如何？”九阿哥的脸一下就僵住了，青紫立现。作者有话要说：又又粗长章特别困迟些抓虫滴滴打卡的人还有不 冒个泡 罐挥小手手感谢在2020-04-14 23:37:21~2020-04-15 23:5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描、淡写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欣欣酱 35瓶；孔雀依花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8章 送“人头”九阿哥到底几经商场, 很快面色如常，夹了一块肉脯，咬了一口, 没咬动，他本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立刻又下了死劲用力磕开，一个不小心咬着了腮帮子的里肉, 立时疼得捂住。罗协递了一小瓷碗温热的粟米鸡枞粥给他：“快，吃一口缓缓。”九阿哥接过, 吃了一口含着。“九哥，这如今你面临的局势, 恰似这肉脯，既然咬它不动，硬来, 只怕伤了自身。”罗协劝道。五阿哥、宜妃母族, 甚至九阿哥自己借的钱数都不少。九阿哥自己的好说, 他是康熙应允了的经商, 一时资金周转不灵找户部借银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周转的款项一向大, 久而久之, 他也难免有依赖之势。五阿哥府上养着那么多的女眷，他又自恃是个极温柔多情的，这个赏了那个也要，院里头女人攀比来攀比去, 那开销还是落在他这位爷头上。宜妃母族和九阿哥是一个道理，同为领职，宜妃向来挥霍，什么都要用最好，最闪耀的才衬她第一宠妃身份，那银子除了自己借，还托母族借，自也是哗啦啦流水般的走。由奢入俭难，如今要他们三家同时还款，数额具不小，九阿哥再强势，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吞不下。可十阿哥和他最为亲厚，他同样知道胤珴不容易，一早心里自也是有筹划的，想着这事阿哥能拿出个几万两一时填进去，便已是很好的典范。所以他倒也不急，统共也就备下了二十万两银子，打算一人还个五万两，也不算难看。谁知，十阿哥转头找他换碎银子，一问方知，十四阿哥一出手就是十八万两整。这些年，胤九书局的分红，九阿哥心里有数，怕是都在这里面了。十四阿哥的府邸建得可不便宜，那东西都新巧，但凡奇巧新鲜之物都逃不开一个贵字。要不说永和宫那些人，真真让人眼红，一个个都不让人操心，还能救济哥哥。十四弟弟，你可太能了。“这么说，这肉脯十四你咬得动？”“十哥年少失母，十福晋个性强硬，身世高贵，但根基不在此处，嫁妆难免薄了些，这家用难事，除了你，他也不好找谁，可你也这样难，想来也就弟弟能帮衬一二。又是我在主事，不帮他说不过去。不过再多来几个20万两的，任谁也抗不过。”罗协仍是好脾气道。九阿哥详细看了他两眼：“十四，这些年，九哥还是小看你了。以为纸画已经让你江郎才尽，谁知只是你的九牛一毛。说说吧，接下来你还会如何出手？”“这么说，九哥是把名单带来了？”“九哥我能有什么名单，也就你说的这些人，无事即可。”“弟弟我这有三个人，九哥看看，能动不？”罗协将户部欠银的人摸了一遍，将明面上都有记录的人，按各自的阵营挑了三个出来，这自是他想动的恶人了。人都是明面上和各位阿哥相交甚笃，或者便是沾亲带故的，亦不会让人怀疑到他有何手段，再说钱财之事最易看出私交，这些事从银钱走向稍加推断便也合情合理。他不会用名字越界。当然对待某个阿哥就难说了。九阿哥看了一眼，果然没有其他疑虑，稍加思索，划了一笔。罗协不认同道：“九哥，三这个数，不变。”于是九阿哥瞅了他一眼，认真吃完这顿饭，临走才添了几笔。“十四谢九哥。”“是九哥谢谢十四，至于全部的欠银容爷缓缓。”“那是当然，十四等着。”准确来说，是福晋们的银行等着。罗协知道，九福晋董鄂氏绝对的冷静事业脑，银行这件事，九阿哥八成还懵在鼓里。想想自己这一手坑的亲哥，罗协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更让他展颜大笑的还在后头。这还钱的日子还没到，几位阿哥爷们陆陆续续都上了门。太子爷自然是在毓庆宫等着十四阿哥。罗协倒也开门见山，直接递上了一个名单。太子爷面色看不出不喜，打开看了一眼方道：“……就一个？”“是。二哥自和别人不同，治下之风严谨，想来对还款政策肯定多有支持，所以选来选去，也就得一位，来问过二哥。”太子爷本就是喜欢人家捧着的性子，不过这还是一向给他低着头的十四阿哥头回说好话，他听着便更觉出几分兴致，这个名字他知道，但不熟，想来不是个要紧的，便点头应了。又和十四阿哥谈了些话，大意是让他需要帮忙，尽可来找他。罗协点头称是，看来这个他精挑细选的名字，胤礽心中无数，就是不知会有谁来提醒这个还在自得的太子。既然过了太子爷，那大阿哥那边自然也得去。胤褆的脸色就更是明摆着的不好：“十四弟，就如此着急吗？这户部的款项哪有真的小钱，这才几天不到，真要逼到这个分上？”直郡王性情一向急躁，说话也是刚直，能被他说成急，看来罗协还真是来早了。“既然如此，那十四弟告辞。”罗协倒也不顺着他，往下他要做的事情更猖獗，就先不碍着大阿哥的眼了。说着罗协便真的走了，大阿哥自然也是不留。接着三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罗协那边都各自走了一遭，名单都和九阿哥一样有增有减，大都是利害关系不大的。这些“人头”便在他们的一笔一划间，定下了。最后罗协等到了八阿哥胤禩。这人，前面尽都躲着他，罗协便也让他躲。八贤王一向圆滑，这会得罪人的事情，他是最不愿意见到的，躲着也符合他的性情。“八哥。”罗协淡淡行礼。“想来十四弟早等着八哥了。”“那倒没有，这不刚得的龙井都凉了半响。”罗协示意何有术再去添茶。“十四弟想来喜欢喝淡茶，没想到这当口都没换上大红袍、普洱。”八阿哥坐下，似乎打算长谈。罗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大概就和现代人问一个加班熬夜的社畜怎么没点上一杯纯黑咖啡提神般。“那两味也好，不过府中尚未得，想来以后有了十四弟会用。”罗协当真和他聊茶。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户部的人走得差不离了。罗协见今日哥哥和十三哥都没有过来捞他。想来是胤禩提前做好功课，知道今日他便是独自一人了。要没有这样的手段心思，也当不得胤禛多年真实的对手。“听说十四弟这里的名单，许多人都得以一观。”八阿哥终是开了口。“是的，每人具是独一份。”罗协大方承认。想来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名单，八阿哥心中有数，觉得他有分寸，这才做好万全准备过来了。“那八哥的也来一观。”罗协奉上，如期看到八阿哥脸色大变，强自镇定：“十四弟这是何意？”图伦绅，是纳兰明珠的家臣。那便是直郡王大阿哥胤褆的人，胤褆的人放在八阿哥的面前让他定夺。这是要试探八阿哥的阵营之意，还是要测试他对直郡王的忠诚，或者只是看他为人依据是帮亲还是帮理？罗协一见胤禩那眼神诡谲不明的样子，就知道他果然如自己所料的走偏了，好家伙，越是复杂的人，看的东西都和别人不一样。就像普通人剪刀石头布，便是随意一个。可八阿哥不同，他自小揣测人心已成惯性，看见剪刀石头布，他能想到十几个循环之外的人心走向。图伦绅，这个人罗协一定要动，他是历史上没被抓出来的蛀虫，是一匹实实在在的恶犬，其利用户部银钱做的是收京城保护费的勾当，开玩笑直郡王和八贝勒爷底下保护费，你敢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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