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大叔胖胖的身体灵巧地钻进了树枝中。甄未凉在树下配合地发出惊叹,大叔得意笑道:“我小时候小伙伴比赛爬树,我从来都是第一!”甄未凉:“话是这么说,小心望远镜,别磕坏了喂!”大叔连忙护好在树干上磕碰了几下的望远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居然有几分朴实。甄未凉嚼着肉块,再次理了理思路。刚刚又有一个人被淘汰。现在被淘汰的人很多,但根据甄未凉所知道的,可以确定二十个人头的归属。已经有四支队伍团灭,剩下的除他们三个队以外的六支队伍只有七队比较完整,而且人头数大于等于七。他们六队有九个人头,是第一的可能性很大。不过,第不第一无所谓,问题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夜幕降临,那架普通望远镜基本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到时候如果有人靠近,他们很难及时发现。而且队员累了一天,虽然轮流睡了一会儿,但肯定还是需要更多的休息。夜色之下,本就容易放松警惕。还有十一个小时。甄未凉对着手中的肉块发了会儿呆,突然又想起了七队。与“全员军事化”的三队及六队相比,魏贞寒的七队战斗力有限,能够全员存活到现在已是不易。但是在夜间,这样一支战斗素养不高的队伍恐怕会遭遇不少问题。左右也没什么解决方案。甄未凉决定暂停这方面的思考。新的思考是:下一局,系统会安排什么样的“游戏”呢?现在只剩下三十九个人了。接下来的十一个小时,恐怕还会有人被淘汰。甄未凉咽下最后一口肉,想了想,去和93号及59号说了几句话。两个老兵面露愕然,但思考之下,还是点了头。甄未凉提着木仓,离开了队友。他打算尽早寻找其他的玩家,并进一步进行观察与……猎杀。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体力已经在食物与甘甜的泉水滋养下得以恢复,他先前也在队友的保护下沉沉睡了几个小时。他是沿着几小时前拖行人渣的路走的。拖行的痕迹没有清扫,不是因为他忘记处理,而是没有必要。他们已经有了对付任何玩家攻击的能力。别忘了,现在总共只有三十九个人存活,而他们这个队伍就有十七个人。弹药武器充足,好几个强战斗力的jūn_rén都在他们当中。他看了眼拖行的方向,面露沉思。甄未凉提起木仓,换了一个方向,无声潜行。对曾在山林间孤身存活了数万年的他而言,树林就像是他的家一样。他绕过几具尸体,继续向前走去。查探其他队现状,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己队友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弄清现在的状况。三十九个人。短短十二个小时,人们已经在自相残杀中杀掉了五十二个同类。甄未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也知道自己无力去阻止。但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如果死后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倒还好,问题是甄未凉的死并不是终点,他还会继续穿越下去。所以他倒并不在意死亡,而更在意真相。探索了半个小时,甄未凉并没有发现剩下的那二十二个玩家。他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有信心,一路也看到了不少尸体。但二十二个人分散在这样一个不算小的岛屿中,想要一一找出,难度并不算小。甄未凉并不着急。反正在这二十二个人中,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实在太少。说到底,把木仓支交给这些从未碰过木仓的人,他们没伤到自己就很不错了。半天的时间,能指望他们从普通人变成合格的战士吗?五十二个人的死亡,更多是菜鸡互啄罢了。甄未凉端着木仓,无声无息地向前走去。——然后下一刻,他就被打脸了。“我劝你放下木仓,不要继续往前走了。”甄未凉动作一顿,抬起了头。树杈上,一个并不陌生的人以极为专业的姿态持木仓瞄准,逐渐昏暗的丛林中,他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感情。甄未凉的身体却放松了一瞬。下一秒,他猛地抬起了木仓。对面那人微一皱眉,扣下扳机。两声木仓响。回巢的鸟儿惊得立刻飞离。甄未凉甩了甩酥麻的手,忍不住笑了。已被打碎成零件的“木仓”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对面的魏贞寒收回视线,看向树下属于自己的那一堆木仓支零件。他们齐齐以惊人的木仓法,同时击中了对方手中的木仓。魏贞寒跳下了树,对着身后的某个方向做了个手势。甄未凉注意到,草丛中原本按讷不住要冲出来的几个人瞬间安定下来。甄未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他说:“魏兄,好久不见。”魏贞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要和我们结盟吗?”甄未凉道,“我们那边是三队、六队、十队总共十七个人的联合,有两位老兵领导,还有两个当过兵或现役的年轻人,整体军事素养很强,保证安全。马上入夜了,你一个人恐怕没办法保护好队里的其他人。”魏贞寒没有说话。甄未凉对他始终平静看着自己的双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便试探着问:“你在怀疑我要把你们拉进陷阱吗?”魏贞寒摇了摇头,突然蹲下身,捡起那堆散落零件里还算完整的弹夹,取出子弹。甄未凉于是也捡起了自己的弹夹,刚要说什么,便见魏贞寒挥了一下手,49号从他身后跑出来,递给他一把木仓。魏贞寒接过,却递给了甄未凉。“不用,”甄未凉摆手,“我们那里多的是木仓支弹药,而且就算没有木仓,也没人伤得了我。”魏贞寒却直接把木仓塞进了他手里:“不是说结盟?”甄未凉:“?”“既然结盟,我们的武器,自然也是你们的。”甄未凉:“???”看他刚刚那眼神,甄未凉一直以为他是拒绝了,没想到?意外之喜啊。见甄未凉呆在了原地,魏贞寒道:“你们的队伍在哪里?”边说,边从队友手里接过了另一把木仓。甄未凉注意到,他们队的木仓支至少有十多把。他问:“你们队现在有多少人头?”“七个。”魏贞寒道。还是七个?那这些木仓……“木仓是从别的地方搜罗来的。”魏贞寒道,略微停顿了一会,他问,“你们呢?”“我们……”甄未凉倒真没想到这个闷葫芦一样的人会反问,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三队一个都没有,我们六队有九个,十队也是一个都没有。”他说出“九个”时,慢慢从草丛里走出来的魏贞寒的队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连忙解释道:“我们队是真的没主动杀过人,但怎么说呢……真的,都是自卫。”七队队员显然并不太相信,魏贞寒却点了下头:“嗯。”有他点头,他的队员倒也没再流露出怀疑。但他随即问道:“那么,73号?”一提这人甄未凉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不知道魏贞寒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他还是冷笑道:“他藏在我们驻地附近,趁我到一边上厕所,想要弓虽女干我来着。”魏贞寒依然面无表情,七队队员却忍不住了。有几个人试探着问起具体情况,见甄未凉为人随和长得又好看,慢慢都围拢了过来,然后一个个被73号气得口吐芬芳。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了,魏贞寒再次开口:“将他带到海边后,你做了什么?”七队队员再次鸦雀无声。甄未凉愣了愣。说真的,连他自己的队员都没有问到这个地步。他们体贴甄未凉差点被侵犯,只当他去发泄了一些愤怒,便什么都没有问。因此,他们自然不知道,甄未凉带着73号去了海边。索性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甄未凉坦承道:“做了个小实验。”“什么实验?”“之前有盟友告诉我,系统禁止玩家进入海中,哪怕触碰海水也不行。”甄未凉道,“我想不通这一点,索性这家伙惹到我了,我就把他带去海边,做了个实验。”不过到海边的时候,73号已经半死不活了。甄未凉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不好细说,总而言之,到海边的73号只剩一条命了。魏贞寒问:“你就不担心,路上有人袭击你?”甄未凉笑了一下:“就靠那些乌合之众?”魏贞寒道:“我,也在‘乌合之众’中?”甄未凉坦然摇头:“别误会,你的实力不在任何人之下。而且,你又不会做那种事。”魏贞寒没再说话。甄未凉便说了下去:“其实就很简单一个实验,我用树枝做了个简单的装置把他吊起来,然后猛地甩进海里。甩进海里的速度很快,73号依然活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事。哦,除了灌了好几口海水。”他说得轻描淡写,跟在他身后往“联盟”驻地走的七队队员却忍不住露出了大快人心的表情。有人的视线在甄未凉与魏贞寒之间转了几圈,露出了一个有几分猥琐的笑。不过话说回来,被丢进海水里的时候,73号的惨叫有点渗人。伤口上撒盐嘛,还是全身浸泡在“盐水”里,本来已经快休克的他瞬间痛醒了。“然后呢,我就迅速把他拉了回来。”甄未凉道,“在重新被拖上海岸的那一刹那,我收到了系统提示73号淘汰的消息。有意思的是,这个人头果然还是给我们队算上了。”“你的意思是,”七队队员还没反应过来,魏贞寒道,“系统控制玩家的范围,仅限于海岛内?”“嗯,就是这个意思,”甄未凉道,“只有在海岛内,系统才可以控制他植入我们体内的毒素。或许,还包括其他的东西。”魏贞寒陷入沉默。甄未凉倒是心情不错。他哼着小调慢悠悠地带着七队往自己的驻地走。快到地方,他道:“这下我们已经有了二十三个人,对面则是十九个人。接下来十多个小时会怎么度过,还真是令人好奇。”魏贞寒问:“现在几点?”甄未凉惊讶地看了魏贞寒一眼,而后摸出藏得严严实实的表,道:“七点三十九。”他原以为,魏贞寒是手里有两块表,才会拿出一块做人情的。甄未凉岔开了话题:“你们吃过东西了吗?”七队一个队员苦着脸道:“喝着水吃压缩饼干呗,而且饼干也吃完了。魏队说他可以去打猎,但是我们不敢离他太远。对不起,我们怂。”魏贞寒平静道:“我对野外生存还算有点经验。”甄未凉笑道:“没事不慌,我们那里还有猎物,我让他们烤给你们吃。”七队队员小小地欢呼了一下,但怕引来敌人,也没敢发出太大的响动。片刻后,七队汇入三六十队联盟。这个无意间建立起的联盟愈发庞大。59号看着魏贞寒许久,自己低下了头。现在总共剩九个队伍、三十九个人,四个队伍二十三个人在这个联盟中。甄未凉思考了一下,统计了目前四个队伍损失的五个人头是被哪个队拿去——虽然二十一号早就脱离了七队,但作为七队队员,系统会告知其他队员他是被哪一队所杀。最后的结论是,五个人头都是被五队拿走的。而五队已经被六队团灭了。对这个结果,甄未凉表示大快人心。他们之前自己说他们有七个人头,不过可信度有限,暂时不采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违规淘汰,这个人头没有算给任何一队。这样的话,如今已经清楚了二十二个人头的归宿,剩下的三十个人头属于联盟之外九个队伍——而这九个队伍已经有四个团灭。恐怕,六队真的会是第一名。甄未凉没有把结论告诉任何人。但看魏贞寒的表情,他似乎已经猜到。这个人着实有点奇怪。好在他明显对甄未凉颇为友善,甄未凉也就没有多想。那么,第二场游戏的第一名,会得到怎样的奖励?此刻的甄未凉已经再次回到了树上。频繁爬树、奔走、思考与实验让他的体力数次到达枯竭边缘,但他倒是乐在其中。他也不打算再继续离开队伍摸索。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接下来的十个小时,将是他们联盟之外的十六个人的厮杀。而甄未凉不再需要去引荐其中任何一支队伍加入自己。三队由三个原则极强的jūn_rén严格把控,六队由甄未凉和93号管理得浑然一体,七队全队对魏贞寒言听计从,十队只剩三个弱质女流,本性又颇为善良。这四个队伍,结盟可以完全放心,不必担心遭遇来自盟友的暗箭。其他的队伍可就鱼龙混杂,难以控制了。而且他们本身也不剩几个人了。即便已经知道了这场游戏最后活下来的会是什么人,甄未凉依然忍不住感慨万千。一场这样注定“揭露人性阴暗面”的死亡游戏,活到最后的,居然大部分都是从未主动攻击别人的人。谁敢相信?甄未凉给自己点了个赞。☆、他是瓮中人(十三)甄未凉是被魏贞寒拽下树的。丢下一句“你去休息”,魏贞寒就动手爬上了树。刚开始动作还有点不熟练,但毕竟身体素质够好,他很快就爬上了树梢。甄未凉仰头看了会,不知怎么就是有点想笑。他乖乖抱着木仓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来,闭上了眼。他总是待在树上是有原因的。这个地方不算特别高但也足够了,能够看到比较远的风景。他自知自己的感知力高于常人,不放心把这个位置长时间交给别人。而且身为一个曾经长期在丛林中生活的人,树比人更能给他安全感。或许是这个愈发壮大的联盟足够强大,或许是身边有让人安心的存在,这一次,离开了树的他很快就陷入了梦乡。睡几个小时再起来换防,没关系的。等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天色居然已经亮了起来。他懵懂了一瞬,而后迅速起身看了眼表。四点半了。他居然睡了这么久?!他记得自己是九点被魏贞寒强行要求下来的,到现在,他居然睡了七个半小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进入这个游戏后,他休息的时间(不包括药物入眠)基本没超出过一个小时。甄未凉抬头去看魏贞寒,他依然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再看队友和盟友,该警备的警备该休息的休息,秩序井然。他松了口气,低声问系统:“现在还有多少人存活?”系统答道:“三十九人。”甄未凉先是惊讶,而后迅速地想通了。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了系统的要求,玩家也纷纷到达了体力的极限。这个时候,与其继续搜寻敌人拿人头,倒不如躲藏起来好好休息,静静等待游戏结束。这个夜晚,居然过得如此平静。这出乎了甄未凉的意料,但他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而是动手开始爬树。魏贞寒在上面待了够久了,他得去把他换下来。睡了个好觉,体力得到了很大的恢复,甄未凉很快就爬到了魏贞寒身边。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动了下身子,给他让了块地方。甄未凉坐好,拍了拍他:“你去休息吧,我来。”魏贞寒摇头:“不用。”“你一个人护了一个队那么久,又警备到现在,还是去睡会吧,”甄未凉劝他,“下局游戏快开始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还是多保留点体力比较好。”魏贞寒道:“我不累。”甄未凉怎么可能相信。他伸手撸了撸魏贞寒的头发——虽然经历了一天的奔波有些脏,但手感还不错——用安慰孩子的语气道:“别任性,乖。”魏贞寒侧头看了他一眼,回头道:“女孩子体力更弱,你更需要休息。”甄未凉愣了愣,有些好笑。不过,这么多世界过来,他越来越珍惜他人的善意。他先是道了谢,但还是坚持道:“你需要休息。”魏贞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往后一靠,躺在了树杈上。甄未凉:“???”他就在树上睡?甄未凉看了看,他对这棵树已经非常熟悉,很快就确定魏贞寒轻易掉不下去。但他还是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小孩子似的。甄未凉端起木仓,继续警戒。岛屿的天空没有受到污染,即便晨光将至,依然可见满天繁星。甄未凉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微笑了。身边的魏贞寒呼吸渐渐均匀下来。在这局游戏结束前,他还可以休息一个多小时。不长,但愿可以让他损耗过多的体力有所恢复。实在太安静。纵然有虫鸣与风过树叶的簌簌声,纵然有树下队友偶尔的呢喃与树上身边之人的呼吸声,甄未凉依然觉得这一刻美丽到了不像话的地步。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觉得困意上涌。他看了眼时间,笑了一下,没有反抗地闭上了眼睛。……甄未凉睁开了眼。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他猛地坐起身,面露愕然。似乎身处某种西幻背景的世界中。他身穿一件质地轻薄的白色睡衣,乳白的肤色从半透明的袖子间透出。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关键部位该有的都有该没的还是没。但魏贞寒那块钟表呢?他摸了摸脖颈。那块被植入的硬块依然可以摸到,且依然在皮肤下方,但号码牌已经不见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衣物都换了个干净,头发和身体也是干净的。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上下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华丽而不失优雅的房间。这个房间是极为开阔的,很明显的女孩子的房间,梳妆台上摆放着不少珠宝与奇奇怪怪的盒子。显然,甄未凉所在的背景不是现代。这是什么情况?系统想做什么?“叮,所有玩家已经醒来,第三轮游戏可以开始准备了。”那个含着笑意的怪异声音在耳边响起,“上一轮游戏第一名为第六队,每人获得一张解谜卡。恭喜恭喜。”甄未凉等了等,那张什么解谜卡并没有出现。“接下来介绍一下,第三轮游戏背景。”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之前的免死卡也是同样。这次解谜卡也没有实物,看来这种道具是直接“记账”了。“这个世界存在魔法,同时,骑士也拥有可以与魔法匹敌的剑术。所有玩家都将获得一个身份,而本局游戏的任务为:完成剧情,获得关键道具‘通行券’。”啥玩意儿?通什么券?什么行券?什么通行?甄未凉以为他会解释,没想到系统直接跳过开始解释上两局的道具:“从这一局开始,之前获得的道具暂时失去实体由系统记录,玩家可联系系统使用。免死卡进化为免死卡2.0,可在本局游戏内任何致死行为后自动复活玩家一次。解谜卡可为使用者提供剧情提示一次。”哇哦。听起来还不错。“同时,主人死亡,解谜卡将主动归属于致其死亡的玩家。两种道具皆可主动赠予,主人不具有毁灭道具的权力。”甄未凉:“……”好吧,和上一局相比,手持这两种道具的玩家是真的成了香饽饽了。虽然是全局唯一一个两种道具都有的人,但甄未凉完全没在怕的。他只是感到疑惑。如果说上一局的世界还明显是一个科技世界的正常世界观的话,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剑与魔法的设定。上个世界,系统只能在岛屿范围内发挥作用,还能解释成信号范围的问题,但这一次……总不至于是全息游戏吧?甄未凉甩了甩脑袋。先看看再说吧。“好了,基本规则解释得差不多了,有什么要问的私下联系系统即可。那么接下来,各位,请接收各自的身份信息。”头部忽然一阵剧痛。原本已经站起来的甄未凉猛地跌倒在地,庞杂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中,属于原主的痛苦与煎熬几乎蒙蔽了他的整个大脑。“救……我……”“不……要……”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剧痛慢慢消散。蜷缩在柔软地毯上满头大汗的甄未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想到在游戏里,他也摆脱不了女装大佬的命运。他苦笑了一下,撩开挡住视线的濡湿的发丝,一边梳理长发一边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卧室之外,强大的魔法将他困在了这方寸之间。魔力在流动。如空气或流水一般,在甄未凉的感知中缓慢流动。他感知得一清二楚。这样对魔力的强大感知力,这个世界都难觅第二。原主虽是这个魔法师世家——萨兰纳尔家的“大小姐”,爱丽丝·萨兰纳尔。但因种种原因,身为刚满十八岁的“大小姐”,他在家族中几乎是个隐身人。至于他为什么会是“大小姐”,居然是因为家族必须由长子继承。偶尔在长女实力强大的情况下,也出现过女家主,但比较少见。他这样的长子显然不利于家主这一脉的争夺下一任家主之位,于是萨兰纳尔家家主瞒天过海,将他硬生生伪造成了“大小姐”。如果仅是如此,性格本就与世无争的原主倒也不会在意什么,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反正整个世界能够拥有魔法天赋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享有萨兰纳尔姓氏的人中,每一代也只有十余人拥有魔力,为此所有魔法师都在尽量生育,且不得不时刻通过联姻及魔法秘籍收容新生的魔法师,以此保障整个家族的魔法师数量大于五十。这样的魔法传承,已经足以让整个王国侧目,并奉其为当之无愧的“世家”。也就是说,原主这样的普通人其实在家族也不是少数,大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惜家主之所以为家主,就是因为他这一脉的萨兰纳尔血统最纯正,又时代与魔法师联姻,几乎每一个后代都是魔法师。更坏的是,萨兰纳尔家还有一条祖训。这一条祖训很狗血也很常见:女子必须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否则处以极刑。甄未凉快被这大宇宙的恶意惊得鼓掌叫好了。原主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如果救了他的是个好说话的善人倒还好,问题是,救下他的是一个地痞。巧了,这位地痞喜欢的是男人。至于魔法师世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会被一个性取向为男的地痞救下来,就和现在家族的那位长子,也就是原主的弟弟爱德华·萨兰纳尔脱不开关系了。原主是现在唯一能威胁到这位“长子”继承权的人。虽然威胁到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他男扮女装的事被揭露,家族中的那些老人必然会对爱德华的继承权提出质疑。即使他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这个家族对祖训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坚持。如果原主同意出嫁,他会嫁给一个地痞,由一个好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变成平民的妻子。地痞既有了一个美貌至极的男妻又不会暴露性取向,还得了大笔嫁妆。如此巨大的好处,他自然会在爱德华的要求下带着“妻子”远远离开。说不准什么时候,原主就会被他磋磨致死。而如果不同意,原主会立刻被烧死。甄未凉扶着床慢慢站起身,脚链上的铃铛颤颤巍巍地发出几声脆响。他揉了揉已经不再疼痛的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他好难啊。为什么明明是在一个“游戏”里,他还要面对快穿时的剧本?而且这种戏码实在是……他在大而舒适的床上滚了两圈,拼命思考。以现在这副孱弱的身体,他根本无法反抗魔法师。如果假装同意,他亲爱的弟弟也不会放松对他的监督,甄未凉还是摆脱不了地痞的管控。他真的好难啊。虽然这位原主其实也不那么简单,至少那样强大的感知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但他现在单凭自己和原主那点稀薄的魔法天赋,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走。还在冥思苦想,甄未凉忽然竖起了耳朵。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再次闭上眼,不由微微一怔。他能感觉到,他卧室周围的魔法似乎在被迅速清扫。然而即便敏锐如他,也没能捕捉到做出这一切的人的身影。片刻后,他感觉,似乎有人打开了门。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甄未凉茫然地睁开了眼睛。魏贞寒身穿一身造型还算简单的衣服——至少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种款式算是十分简单了,那些贵族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包成一个大礼盒——定定地看向他。“走吗?”他问。甄未凉果断地站了起来:“走走走,不走还是人——不过等下,等我换件衣服。”魏贞寒微怔,刚想退出房间,就看到甄未凉干脆直接地脱下睡裙,露出白皙但胸肌腹肌都健在的胸膛。他愣在了当场。甄未凉把睡裙往旁边一丢,从衣柜里翻了半天,终于死心地确认了原主没有男装的事实,随便挑了件造型比较简洁的裙子套上,再随便理了理头发。他的身体足够好看,哪怕并无太多装饰,一个眼神过来,已经足以令人屏息。“走吧。”他向魏贞寒挑了挑眉。魏贞寒愣了愣,片刻才道:“……你是男人?”“嗯。”甄未凉耸了耸肩,一副“不然呢”的坦然表情,“快走吧,再晚一点他们该发现了。”他催促道。魏贞寒回过神,伸出的手在空中滞留了一刻,还是扶上了甄未凉的腰。走之前,甄未凉顺便看了眼屋中的挂历。哦,今天是一月一日。几息之后,他们出现在了一处格调文雅的庄园。魏贞寒轻轻地松开手,道:“我的庄园。你可以随便使用其中的物件。”“好嘞,不过我能先借一件你的衣服吗?”甄未凉抬头,没办法,魏贞寒这货至少比他高十五厘米,“虽然在外面不得不以女性身份面世,但这会儿我想享受一下男装的快乐。”魏贞寒沉默了一下,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穿不了。”甄未凉:“……”扎心了老铁。☆、他是瓮中人(十四)似乎看出了甄未凉的不甘心,魏贞寒好心道:“需要的话,我可以叫裁缝来给你量身定做。”思考了几秒钟,甄未凉垂头丧气道:“那还是麻烦你给我做几身女装吧……按我的身份,男装行事恐怕不方便。”魏贞寒点了点头,没有细问。而后,不等甄未凉问,他便主动道:“我这次的身份比较特殊,明面上,我是一位公爵,而且是摄政王。”“厉害了我的老兄弟,”甄未凉惊呼了一声,“摄政王欸,这个设定厉害了。我记得现在的国王刚刚十二岁,没想到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居然是你。”魏贞寒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毕竟很忙。将甄未凉送到这里后,他安排了裁缝、女仆和几个骑士来庄园供他差遣,而后便去了王宫。他需要顾及的不只是王宫。近些日子,亡灵四起作乱,鼠疫横行,各地都有或多或少的骚乱。摄政王调动了不少骑士、魔法师,并请教会派出大量神职人员襄助。甄未凉的记忆中有这些事。而且不仅有这些。“先知和勇者没有做出什么指示吗?”他问女仆。教会的神职人员所擅长的更多是治疗类魔法,也有少量骑士,由教皇统领。勇者则是骑士的首领,先知为魔法师的率领者。这两个职位并未世袭也非选举,而是转世托生。先知与勇者生生世世都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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