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影走近。跪下。贺宸声音听不出喜怒。影一脸不解地跪下。贺宸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他眼睛注意着影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影的表情如常杀人,对方的手段有点麻烦。你是刚回来?贺宸伸出教踩在影肩上。影看见上面的红色痕迹。是的。他答到。朕差点死了。贺宸说你现在是朕唯一一个相信的人。朕,可以信你吗?影低头,额头碰到冰冷的地面影是主人的刀。愿为主人赴死。在贺宸看不到的地方他弯起唇角,舔了舔唇。朕要你当朕的刀。朕的狗。对朕言听计从,朕是你的唯一的皇帝。贺宸说。影垂头。是。主人。你以后就叫白吧。贺宸说。他看不出影的异常。之前那个真的是鬼吗?那个鬼把他按到,舔了一遍,什么都没做。沐浴过后那种诡异的粘腻湿漉感还是挥之不去。是。白这样说。那件事被两个人放在心底,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有了那次教训,白无论遇到什么任务一定会准时赶回攻陪贺宸睡觉。贺宸也将宫里所有角落点上了不灭的人鱼灯,即使在夜晚,黑暗也无所遁形。时间回到现在。贺宸看着喂自己吃饭就可以傻乐半天的白。眯眼。白跟以前变化好大。是因为干了什么对不起主人的事情吗?白眨眼没有。脑袋还清醒嘛。贺宸冷笑。即是伪装成狗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狼性。但贺宸知道安抚这头狼让他不会反噬主人的方法。而且行之有效。饭后。白为贺宸倒好热水。需要白帮主人搓背吗?白站在屏风后眼巴巴地问,就差有根尾巴不停摇晃了。不用。你自己也洗吧。贺宸果断拒绝。跟寝宫宽阔人与人相隔几百米的温泉池相比,浴桶实在太小了,什么东西都一览无余。贺宸可以想象自己要是让白给自己搓背,他的视线绝对可以把自己后背烧出两个洞。自家影卫太热情也是一种烦恼。深夜。白睁着眼,听见外面走道里传来迟缓的脚步声。数次,那脚步声停在门口。停顿很久,久到你几乎以为它已经离开了,门口才重新传来脚步声。拖曳着沉重的脚步,又走到另一间门前。不长眼的东西没有进来,白就安心地抱着怀里的主人。嗅着主人发丝的香味。内心蠢蠢欲动。痛苦又纠结地度过一晚。这样的夜晚他已经度过快十年了。好想好想嘭。哐。房间并不隔音,一早贺宸就被楼下传来霹雳哐啷的声音吵醒。平时这个时间他也该醒了,但是被杂声吵醒还是让他颇为不快。白还抱着他。松开。贺宸说。白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才为贺宸穿衣。动作很慢。万能影卫白,任何跟主人有关的事情都能做到百分之百完美,偏偏穿衣服这件事,一定会慢到让人丧失耐心。楼下的吵闹愈发大了隐隐可以听见女人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死老头!我们带的鸡呢!是不是被你吃了!给本姑娘吐出来!消气儿,消气儿。别冲动。掌柜这老胳膊老腿恐怕挨不了你一下。下方。柜边。老头缩在柜台下面。一个身穿镇地司样式衣袍的女人踩着凳子,指着柜台破口大骂。死老头!本姑娘攒这么点吃的容易吗!连一粒米都没给我留!呸!黑店!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她一身干脆利落的打扮,拎起一把半人高的巨斧,起身。在她身侧有男有女五个人解释一脸苦色地拦住她。一个抱腰。两个按肩,还有一个抱着腿。就这样也压不住。女人一使力,就把他们都震开。别拦我!他吃了我的鸡,我就请他吃斧头!老头缩在木柜地下,一脸委屈。他是对那只鸡垂涎三尺没错,但就是害怕这女人没敢动手。谁知道后来又来了个更可怕的煞神,一言不合就拔刀。他也很无辜,一点肉星子都没吃到。但要他把人供出来他也不敢。白和贺宸从房间里出来。站在走道拐角正好可以看见这场大戏。昨天的晚饭。贺宸问。借用了一下他们的东西。白说。嗯。贺宸很自然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察觉这种强盗行为有什么不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作为皇帝,吃自己领地的一只鸡,有问题吗?所以有强盗的主人就有强盗的仆人。没毛病!两人走下楼梯。楼梯的声响瞬间吸引了那边几人的目光。一个气度不凡样貌英俊的男子。一个落后于他半步挎着刀的男人,像是侍卫之类的角色。样貌怎么说呢,俊美到漂亮的地步了。这样的人物,无论样貌,气度都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和这荒凉空寂的鬼城格格不入。应该在大家族的封地,锦衣玉食吟诗作赋。女人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目光老头!快吧鸡给本姑娘吐出来!她大斧头一抡,卷起一阵风。男人,美男又怎么样,有鸡重要吗?大小姐,别冲动。别冲动。一旁的人赶紧拦她。刚准备越过他们的贺宸停下脚步。镇地司的大小姐。宗兰。他突然开口。谁叫我?宗兰皱眉回头。你认识我?她不记得见过贺宸。贺宸说我见过你兄长。大石头认识的。宗兰扛起斧头那你肯定是个好人。好人?贺宸笑了,讽刺的笑。宗家的人说他是好人,这真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恶龙之说,一开始,就是宗家人传出的!我家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白一脸骄傲。贺宸扶额。莫名羞耻。小美人还挺忠心。宗兰笑道,脸色一遍,哐地把斧子插进地里。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斧头,插进地里像插进豆腐里一样。斧子后面,老头一脸冷汗。他刚刚趁机想溜。差点被一斧头怼脸上。我没吃鸡!他看出来着姑娘铁了心要那只鸡,今天不给个说法是不能了了。你没吃鸡?鸡去哪了?活生生的,那么大一只,热腾腾的肥鸡,去哪了?自己跑了不成?宗兰冷笑。老头眼神瞟向白。白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不言不语,杀气惊人。老头眼一闭,趴在地上不动了。诶诶。怎么了?装死?宗兰放下斧子把他拎起来。试了试。没鼻息了。死了?她皱眉。第95章 霸道帝王的忠犬影卫(11)完了完了。大小姐你把他吓死了。一个人说,脸色着急。其他人也是一脸慌乱。杀人者按律当斩。宗兰也有点慌了。她就是气急了。在路上看了半个月的鸡,还没吃上一口就没了。但是她还不至于为了一只鸡杀人。大发了。她起身这老头一个人守在鬼城也不容易,我怎么就把他吓死了。要不我自首吧。她神色艰难。贺宸和白在一旁看热闹。真蠢。贺宸说。白点头附和蠢。这副看戏的样子着实气人不轻。有人说你们干嘛呢!说风凉话实在可恶!白。贺宸毕竟吃了人家的米和鸡,也不好真让人自首去。白上前一步,把老头揪起来。看明白了。他说,手一抖,老人就变成了一条狐狸。毛皮干枯,有裸露的斑块。看起来很老了。人类的衣物掉到地上。老狐狸装死败露,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原来是只老狐狸。宗兰瞪它还说自己没吃鸡!算了。她刚刚着实被吓得不轻不跟你计较了。镇地司是皇朝中应对妖鬼邪秽专门设立的部门。地属阴,孕育邪物。故名镇地。但他们也不是见了妖鬼就杀,也有和人混居而不伤害人类的妖鬼,属于善类,这种镇地司是不杀的。所以每一次出手之前都要调查清楚。这只老狐狸可是吃了不少人。确定放过它?贺宸眼神讽刺。在这里之前的住客不是被它吃了就是被喂了恶鬼。如果不是白在这让它不敢下手,昨天晚上你们已经是一堆骨头了。可是它身上没有血气。宗兰说。你也没感觉到他身上的妖气。贺宸说话气死人不偿命。而且他对镇地司的人非常没好感,甚至可以用憎恨来形容。宗兰一噎。她安慰自己,高人嘛,高人都是脾气古怪的。白。贺宸说。是。主人。白手起刀落,一抹寒光似雪。老狐狸眼中祈求的光还没散去就暴死当场。白把狐狸尸体抛在地上。那群年轻人皆是后退一步。睁大眼。之间狐狸破开的肚子中不是内脏,是一张又一张的人脸。鲜红色的内脏一般的人脸。它吃多了人类,又驱使这些恶鬼狩猎来往的住客。贺宸瞥了一眼,说。多谢高人指教。宗兰正色行礼。若不是高人出手,这只老狐狸不知还要吃多少人。贺宸没回答,白走到他身边,手里捏着一颗珠子。沾着血。狐狸肚子里的东西。他说。等等。宗兰开口能给我看看吗?贺宸点头。白把珠子抛过去。宗兰接住,指腹把血擦干净。是阿枝的。她脸上闪过痛色,看向贺宸宗家欠你一个人情。宗家?不知道。贺宸冷笑,从他们身侧走出门。白跟在他身后。宗家,不知道?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宗家?几人脸色不好。轻视,讽刺。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鬼城中也并不是没人,只是人鬼混居。人也被妖鬼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直接就有孤魂野鬼,精怪附在人身上活动。被附身的人既活着也死了。朕坐在皇位上这么多年。今天才出来亲眼看到,民间已经是一片地狱。贺宸冷漠地说。百姓憎恨他。他对百姓也没有多怜惜。只是感叹罢了。百官呈给他的奏章里一片盛世太平。然后就是吹捧赞美。竟无一片真心。他的政令也多半被左相截留。民间真正流传的律法都是左相的成果。他,只要做一个暴君就够了。反正世人眼里他就是恶龙,暴君,是这个皇朝诅咒的源头。只要主人想。白可为您斩尽世间炼狱。白看着他,认真地说。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帝。应当万民称颂。贺宸已经尽力想要为百姓做什么了,但一天不弄明白恶龙的秘密,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只会谄媚。贺宸呵斥白。负着手往前走。嘴角轻轻勾起。白还在不停地夸。主人英俊潇洒。英明睿智,是白见过最好的人!贺宸冷哼朕最讨厌阿谀奉承之辈。白说的都是真心话。白黑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贺宸一个人的影子。魅主惑上。贺宸笑起来,笑得开怀。这个平时总是满脸愁容心事的年轻皇帝,只有白能令他这样笑。有了些年轻的意气。贺宸一笑,白便觉得心头落满了阳光。这是他的主人,他的宝贝。只能是白一个人的。呼,呼,呼。白天突然刮起了风,阴冷的风寒意透骨。贺宸仰头看着天色,乌云汇聚过来。不对!贺宸抓住白的手。白眼眸中满是肃然。有邪物过来了。他拔出却邪,划断一旁民居的锁,带着贺宸躲入房中。掏出几张白纸画上朱砂,贴在门内。呜呜呜~呜呜呜~凄凄惨惨的唢呐声响起,如呜似咽。一对长长的豪华队伍走过来。红,刺眼的红。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天阴沉的接近日暮。长长的迎亲队伍从大陆的另一边走过来。伴随着唢呐的呜咽。迎亲队伍所有人穿着血红的衣袍,举着高高的血幡。最前方的人骑在白色的马上。后方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抬着一台轿子,红色轿子大敞着。露出里面一个盖着盖头的红衣身影。
“某趣阁”最新网址:http://www.mouquge.com,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