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聆换了婚纱下楼,两人坐着车子去办婚礼的西郊迎宾馆。
西郊迎宾馆是江城老牌的中式花园酒店,承接了江城半数以上的各国领导人来访任务。原本黄聆的意思放在悦雅比较合适,毕竟西郊的价格高了很多,但是档次也高了不少。
聂修谨不这么认为,一个是他确实想要带给老婆一个盛大的婚礼。另外一个也是做生意的,很多来宾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婚礼盛大也是实力的表现。这个时代还没有司仪,也没有后来那种繁琐的仪式。
不过聂修谨还是要了几个必要的程序,黄聆穿着长拖尾婚纱,挽着黄根兴的手,黄根兴将女儿交到了聂修谨的手里。
聂修谨和黄聆互相交换戒指,掀开头纱,两人拥吻。
罗佳佳原本不想过来,不过心里却又不甘心,放下七个月的儿子,赶来参加婚礼,此刻看到的就是这样奢华的场面。
“黄聆终究是黄聆,就算是进了江城电气,也能在最快的速度出头,她是班级第一个做领导的吧?”
“可不是吗?嫁的老公,才一年多,都已经上电视了。”
“你看那边一桌不是区里的领导,那边是她老公意大利的合作伙伴吧?”
“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看了这么个婚礼,以后再怎么看那种土里土气的婚礼?”
“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儿吧?”
黄聆已经把婚纱换下,穿上了正红色的小礼服开始敬酒。聂修谨几乎没有什么亲戚,这里大多是商场上的朋友,还有同事。大多爱闹。
“聂总,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能不喝了啊!”
就算是聂修谨平时号称不喝酒,今天也不得不喝了一杯又一杯,两人被闹地吃了一颗又一颗的葡萄。
这群人还不过瘾,聂修谨索性在那里叫:“你们不就是想看我,亲老婆吗?”
喝得有点多,脑子不太清醒的聂修谨,一把抱住黄聆,咬住了她的唇,来了个长吻。
黄聆等他放开,伸手捶他。这下大家都纷纷叫好,接下去闹腾起来就好多了。
彭紫菱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要来西郊迎宾馆,站在宴会厅外看了这么久,她有些失魂落魄。黄聆和聂修谨眼里只有彼此,刺痛了她,而更刺痛她的是,她看见束飞扬跟一个女人坐在一起,也在参加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昨天作话里的意思,是想开新的文,怕那篇文再扑,想请大家帮忙看个开头。没想到大家会帮我这么踊跃回复啊!谢谢!谢谢!
第81章
束飞扬是陪着自家老头子来参加婚礼。像聂修谨这样飞速发展的新秀, 老束总很有兴趣结识,更何况法国的合作伙伴amy也来参加。在法国的时候,他还得到了王家夫妇的热情招待, 他今天过来和他们一起碰个面。
更何况今天很多场面上的人都在, 大家一起聊聊听听,都是机会。
束飞扬则是eve出席这个婚礼,他过来陪着eve。eve在那里感叹:“没想到国内的婚礼也能这么时尚!”
“如果你想要, 也能有!”
eve挑眉, 带着一丝笑意,贴在束飞扬的耳边:“你爱上我了?”
“确切地说, 我迷上你了!”eve对他来说,就像是让人成瘾的感觉。他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好的选择,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是吗?”看着前面在推杯换盏, 在闹腾新郎新娘,eve站了起来, 扭着腰往外走。束飞扬立刻跟上,老束总摇了摇头, 跟王先生碰了个杯, 聊着国内国外的市场。
彭紫菱退到柱子后面, 她当然听不到束飞扬跟eve说什么话, 但是她能看得清他们的肢体语言。明显的, 他们很暧昧, 暧昧地过头。
eve前脚出去,束飞扬后脚跟了出来。彭紫菱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拐弯进去,到了偏僻的一个卫生间,她以为束飞扬是去上厕所, 没想到束飞扬把那个女人拉进了男厕所。
听见里面的关门声,彭紫菱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里面,一个隔间门被关上,里面有粗重的呼吸声。彭紫菱轻手轻脚走进第二间坐厕,轻轻关上门。
彭紫菱以前不知道,那种是什么声音,可自从最近束飞扬越来越多新奇的要求,她知道了。束飞扬咬牙出口的声音:“你真是个妖精!”
彭紫菱把手塞在嘴巴里,不敢哭出声,听里面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你想跟我结婚?那你的小女朋友该哭了!”
“宝贝儿,别停!”束飞扬呼出一口气,“她不适合当我家的媳妇儿。我爸妈看不上她。再说了她的家庭条件摆在那里,我给她点钱,就打发了!”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水流声传来,再脚步声离开,听隔壁两人呼出气来,eve说:“随时随地被人撞破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太刺激了!”束飞扬说这话,口气有种压抑的咬牙切齿。
“你的小女朋友不能给你这种感觉吗?”
“她?太乏味,寡淡了!”
彭紫菱想起每次他们在一起,束飞扬若有似无的不满意,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彭紫菱听到两人风平浪静,脚步声离开,她才从男厕所离开,不知道怎么出的宾馆的门,坐上出租车,去了江边,她浑浑噩噩地站在防汛墙边上,看着江水拍打着防汛堤,深秋夜里寒风凌冽,眼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想起聂修谨来到她家里,一只鞋露出了脚趾,她嫌弃他脏,嫌弃他说的江城话不标准,让他滚远点。她是一只骄傲的天鹅,会画画,会弹琴,同学里她一直是最漂亮的。对她的这个后妈,这个继兄一直看不大起。
直到那一天,她听见刘秋凤跟聂修谨说:“修谨,中专读读么好了!中专包分配的,出来就是铁饭碗。”
“妈,我能考上大学的!我的分数能进咱们这里最好的市重点,我们班主任说了,只要我进了那所学校,保底理工大学肯定能上的。如果我努力一把,名校也有可能的。妈,求求你,让我上大学好不好?”
“三年高中,四年大学,我们俩供不起啊!到底都是你爸爸赚的钱。”
“我读高中花不来多少钱,大学有补贴的,不会花多少钱的。妈,大学和中专不是一个事情,我连做梦都想读大学!”
“紫菱要读高中,她读高中肯定要补习的,这个钱从哪里来?修谨,要怪,就怪妈没用。妈是个女人,不会挣钱。咱们在这里能落脚已经不错了!”
她看着他走出去,蹲在墙角边哭得很伤心,回来什么都没说,填了志愿表。后来他读了中专,中专可以寄宿,他周日都很少回来,很快他中专毕业了。听说他跟人做生意,他开始交钱给家里,他给自己零花钱。买房子自己搬进去一起住。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一直很好。
他为什么会变了?还不是那个女人!看着他刚才抱着黄聆进门,满脸幸福。看着他在宴席上,抱住那个女人深吻,彭紫菱心很痛。
又想起齐乐,她和齐乐在大学里认识,齐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他们一起偷尝了禁果,山盟海誓会永远在一起,最后因为录音带,齐乐离开了自己。
她也想进银行,也想进税务,可是没有门路,去淳味实习,遇见了束飞扬,第一眼他是那样帅气,他们互相吸引。他说他会疼她一辈子,养她一辈子。结果呢?在卫生间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遇到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
夜渐渐深了,她走来走去,不想回到别墅,那里隔壁是聂修谨今天结婚,自己住的地方,以前以为他会养自己一辈子,现在看来不过笑话!可不回去又能怎么样?
彭紫菱还是乘着出租车回去了,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刚刚在宾馆里听到的声音,这会儿在楼下又听见了,她以为是束飞扬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冲进楼下,声音从她爸爸的房间里发出来,被这种事情给冲击地难受至极的彭紫菱,推开她爸爸的房门,看见她爸爸跟一个陌生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滚在一起。被撞破的男女,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彭紫菱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大叫:“都是畜生,畜生!”
她浑身没有力气,却强撑着爬上二楼,一脚踏空摔在楼梯上,下腹一阵绞痛,痛得她哭叫出来,套了条裤子的彭星海冲出来叫:“紫菱,你怎么了?”
这边婚宴结束,聂修谨和黄聆回到家里,还有一套习俗要办,祭拜祖先,敬灶王爷。等程序做完,两人才被放了上楼,已经是深夜。聂修谨一进房间,就关上了房门,把黄聆压在门背后说:“老婆,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呢!”
“我觉得咱俩最好一起数一数红包,更容易让人兴奋!”
“钱这个东西,咱们上辈子挣得还不多?”聂修谨问她。
黄聆伸手过去拧他的耳朵:“爱这个事情,我们三天前刚做过!”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三天不摸,就像是过了九个年头啊!”
黄聆刚刚被他被抱住,楼下传来刘秋凤的声音:“修谨,聆聆,下来一趟!”
黄聆推开了聂修谨,很奇怪这个时候,怎么回事?聂修谨拉开房门,走到楼梯口问:“妈,什么事?”
看见客厅里站着彭星海,聂修谨皱眉:“你来干什么?”
“修谨,救救紫菱,送她去趟医院,我打飞扬电话打不通!”
聂修谨看了看黄聆,黄聆说:“走吧,一起去看看!”
两人还是刚才的送客的衣服,一起走到隔壁,彭紫菱坐在那里脸色惨白,抱着肚子,额头全是冷汗。
聂修谨对彭星海说:”你抱着她,我去开车!”
彭星海抱着彭紫菱上了车子。聂修谨对着黄聆说:“你去拿点钱,跟我一起去!妈,你留在家里。”
黄聆进了家里拿了个包,坐上副驾驶,彭紫菱太痛苦了,整张脸蛋都皱在了一起,聂修谨一路飞快地开着车,送她去了中心医院,黄聆跑着进去挂了急诊,果然这个彭星海手里没钱,黄聆垫付挂号费。
彭紫菱被推了进去,聂修谨和黄聆衣服都没换,直接出来,黄聆还是谢客时候的小礼服,聂修谨怕她着凉,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
经过检查医生出来说:“谁是病人的老公?”
那个医生看向聂修谨,聂修谨拉着黄聆的手,立刻澄清:“我们是病人的邻居。”
“我是病人的爸爸!”
“异位妊娠破裂出血,失血性休克。”医生说,“就是宫外孕,立刻做手术。”
黄聆和聂修谨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事情上辈子可没发生啊?
聂修谨说了一句:“你签字,我们去缴费,费用等你们回去再还给我们。”
还不还另外一说了,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彭星海签了字,黄聆去交了费,彭紫菱被送进了手术室。
两人也没有这个义务陪着彭紫菱做手术,两人上了车,黄聆皱眉:“怎么会宫外孕?上辈子可没这个毛病啊?不是带球跑的吗?”
聂修谨叹气:“大约是没有了主角光环吧?上辈子她是团宠人设,这辈子过日子各凭本事了。”
“婚前避孕就这么难吗?”
“她不想避孕呢?她想要奉子成婚呢?”
( ?° ?? ?°)?轻( ?° ?? ?°)°)?哥( ?° ?? ?°)?整( ?° ?? ?°)?理( ?° ?? ?°)?
黄聆一时间无语,她是不能理解某些人的想法。
小夫妻俩开车回家,回到家里,刘秋凤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怎么样?什么事啊?”好歹小姑娘从七岁起,刘秋凤就做她后妈了。
“小姑娘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宫外孕!”聂修谨叹息了一声,“给她交了押金,现在在做手术。应该不会有事。”
听见这个话,刘秋凤愣在那里,黄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妈,睡觉去吧!就算一边输卵管切除,还有另外一边,就是怀孕的几率减半了。你也别太担心!”
刘秋凤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第82章
束飞扬睡在eve的房间, 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早就没了电,别说是彭星海打他电话,就是他老爸打他电话, 也接不到。
接近中午, 束飞扬才磨磨唧唧地进了公司大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大哥大插在充电座上。不一会儿电话声音响起,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飞扬, 你怎么不接电话,紫菱进医院了, 一晚上找不到你!”
束飞扬拿起衣服就要出门,一个电话被他爸爸给叫上了楼去。amy过来出席婚礼是一回事,还有当然是为了做生意, 束总不认为束飞扬能接手生意,可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二三十岁,一个个能掌控大局, 自己这个成天不干正事儿的儿子, 待在身边让他多听听。
束飞扬心不在焉, 彭紫菱跟他这么久, 他对她当然有感情。这时候在医院里他怎么能放心。可老头子这里也不肯放他走, 他也只能无奈地听着。
晚上还让他一起跟amy应酬, 三点多,他总算是找了个空档, 一脚油门去了中心医院,找到了妇科病房,进了那个八个人的大病房。彭紫菱正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挂水。
从凌晨手术室里推出来, 到现在她没有出过一声。就是这样,这么个大病房,她是宫外孕,而且从早上到现在,边上的人都在观察她。男人一直没有出现,已经让人议论纷纷。
这个时候,俊朗帅气的束飞扬从外面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到彭紫菱的床边,彭星海把座位让给他,束飞扬坐下伸手压在她不挂水的手上。
彭紫菱抽回了手,侧过头去。束飞扬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叫:“在生我的气啊?昨天不是那个聂修谨的婚礼吗?我爸和他认识,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去了。多喝了两杯,脑子有点糊涂。今天睡得晚了点,被我爸爸给叫上去开会,刚刚有时间过来。别生气了,是不是很疼?”
彭紫菱被他这么一说眼泪掉下来,昨夜她是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最后没想到是聂修谨开车送她去的医院,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已经没了命。
彭星海陪着她,时不时出去打电话,一直都没有打通,中午的时候兴奋地过来说:“紫菱,已经打通了,飞扬说马上过来。”
最后到这个时候才来,都已经四点多了,看着彭紫菱的样子,束飞扬一下子也没有办法硬下心肠:“紫菱,想吃点什么吗?”
彭星海拍了拍束飞扬的肩膀:“飞扬,昨天是让隔壁的聂修谨送过来的,押金和付掉的费用一共一千一。还有紫菱的营养费,她手里就三百多了。”
彭星海要钱的话,让束飞扬沉浸在对彭紫菱愧疚中拉了出来,从认识彭紫菱开始,他就负担了彭紫菱的全部开销。束飞扬打开自己随身的皮包,拿出一叠百元钞,塞给彭星海说:“手里就这些,大概有两三千。”
“那行!那行!”彭星海收了钱。
束飞扬的大哥大响起来他拿起电话说:“好!你们直接去饭店,我来饭店汇合!”
他低头亲了亲彭紫菱的额头,说:“我晚上还有个应酬,让叔叔陪着你!明天我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他拿着包,对着彭星海点头离开,彭星海还送他出了门。
束飞扬给了彭星海钱,彭星海整个腰杆子就挺起来了:“我女婿是大老板,他平时太忙,所以没空过来!”
这话一说,他等着病房间里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边上的人哪里看不清楚状况,如果真是女婿,这么可能现在才出现?
边上一个人说:“跟淳味的束总做亲家,这个真是厉害的!刚才那个是淳味的小束总,束总原本是国营罐头厂的厂长……”
这人把淳味的底细给扒拉了个干净,说:“老束总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淳味不给儿子还能给谁啊!三十二床,你厉害的!”
彭星海在那里呵呵笑说:“这个肯定的。不给儿子,难道还给别人啊?”
彭紫菱叫了一声:“爸,别胡说八道好吗?”
听见她这么说,边上的挤眉弄眼。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飞扬不是你未婚夫?”
提起未婚夫,彭紫菱想起昨晚撞见的那个场面,束飞扬已经有了那个女人,想想眼泪开始落下来,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结果。护士进来给彭紫菱拔掉了针头,跟她说:“可以下床走两步了哦!”
彭星海扶着她下来走了两步,彭紫菱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往前挪了两步。
一个晚上束飞扬也没有过来,第二天过了九点,也没有见他过来。
早上有人出院,有人入院,彭紫菱继续挂点滴,她的手柔若无骨,加上昨天晚上的晚饭不合胃口,早饭也不合胃口,没有吃,静脉找了很久才找到,已经扎错了了两针。彭紫菱眼睛里包着泪水。躺靠在那里,看着一滴一滴的水落下。
不一会儿入院的进来:“你慢点走,不着急啊!”
“真的没那么严重。”前面的年轻女子往里走。
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那个中年妇女说:“医生说的话要听,让你保胎就保胎。”
无巧不成书,进来的人居然是齐乐,显然齐乐也发现了她,看了一眼之后,他当成不认识她,扶着那个年轻的女人坐在床上:“姐,听医生的话,让你保胎就保胎,你能不能让姐夫安心点?”
“你烦死了!”
“阿乐,你去上班吧!”
“好!”
齐乐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彭紫菱。
彭紫菱一下子心酸不已。
“三十八床,这是你女儿和儿子?”
“是啊!”
“女婿呢?”
“女婿在部队。”
“你家姑娘是jūn_sǎo啊!”
“是啊!叫她不要嫁给当兵的,偏不信,这会儿苦了吧?”
“有什么苦的,总要有人当兵的,也总要有人跟当兵的结婚。”
“你家儿子样子真是好,找好对象了?”病患家属问。
“找好了!明年春节结婚。”
“哦哦!”
“妈。你怎么老是想要给人做介绍。”
“这么好看的小伙子不多的。”
整整一个礼拜,束飞扬出现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最后出院的那一天,束飞扬才开车来接她,嘴里说:“实在是公司里事情太多,走不开,没办法的!”
“紫菱,你要学会谅解飞扬,他忙啊!再说你看看三十八床,人家老公在当兵的,根本没时间管老婆!”
彭紫菱被彭星海的这句“老婆”给刺激到了,冷哼一声,不说话。
车子开进小区,到了门口,看见聂修谨背着黄聆从后边走过来,刘秋凤在问:“怎么了这是?”
“她一脚踏空,扭了脚了!”
“进去擦药酒!”
黄聆敲着聂修谨的背:“我这是给你机会,猪八戒背媳妇好吧!”
“行行行,我是猪八戒,你是月宫里的嫦娥!好不好!”
“才不是,我是高家庄的翠兰!”黄聆拧着他的背,聂修谨把她背进院子里。
抱着黄聆上楼,到二楼阳台上,初冬的阳光温暖舒服,阳台上做了一个榻榻米,她坐在窗边,聂修谨拿了药酒出来,给她脱了袜子,抹药酒。
黄聆的脚洁白细嫩,指甲圆润带着微微的粉色,就是脚指甲有点长了,聂修谨拍了拍黄聆的脚,站起来,要进去拿了指甲钳套装。
“把我的公文包拿过来,我看会儿文件。”
聂修谨拿了她的包过来,黄聆刚要打开包拿文件出来,聂修谨坐过来,抓了她的手:“先把你的手指甲给修一修!”
“还好啊!不长,脚指甲剪剪么好了!”
“我给你看看我背上的痕迹要不要?谁挠我的时候,跟猫爪子似的?”聂修谨侧过身,露出他的后背,一道道痕迹。
黄聆在那里说:“啊呀,快把衣服放下来,前面的人家透过玻璃窗能看见的啦!”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昨天怎么下手那么重。聂修谨给她把手指甲修剪好,磨光了,这才去修她的脚指甲。
黄聆一边看文件,一边说:“我想春节里,及家人一起去泰国度个假,这两天你有空带着爸妈他们一起去办护照?”
“好的啊!带上你弟媳妇母女吧!”
“可以!找旅行社可以做个小团了。”
聂修谨进去洗了手,端了小茶桌出来放在榻榻米上,泡了一壶茶。夫妻俩一边喝茶,一边聊。
他们结婚在西郊迎宾馆的宴席上,吃了自家的螃蟹。西郊迎宾馆的总厨见螃蟹个大,饱满,肚白,忙叫来宾馆采购人员。跟黄根兴那里联系,拿了螃蟹去进行检测,湖里的螃蟹本身就活力足,用药也少,所以药物残留极少。立刻跟采购了一大批,可惜今年是第一年,受到之前育种的影响,产量放在那里。明年就能扩大三倍,一半的量已经被西郊迎宾馆的上级集团公司给包了。
“商标注册什么时候能下来?”
“要明年年中吧!今年赚来的钱,除了往下分配之外,还要对岛上的育种基地进行投资,还有这里的养殖围网继续做投入。”
聂修谨看着阳光里的黄聆,粉嫩的脸颊泛着光,一时间难以自控,一把搂上去,轻轻舔了舔她的脸颊,被她嫌弃:“干什么?大早上的!”
“你以为我大早上的想什么呢?”
聂修谨索性贴着她的唇,吻了起来,两人吻得正难分难舍,听见外头传来:“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了!”
这是彭星海的声音。聂修谨放开黄聆从趴在窗口往外看,见隔壁的彭星海冲出门口大声喊叫,外面一个女人烫着卷发,拿着一个皮包,聂修谨和黄聆都认识,那是彭紫菱上辈子的婆婆,束飞扬的亲妈,束太太。
第83章
上辈子彭紫菱怀孕之后, 彭星海找到束家要求他们负责。一开始就是这位束太太出来,语气轻蔑:“笑话了,怀了孩子就要进我们家?这条路要是这么好走, 这样的姑娘可以从我们家排到大马路上了。孩子去打掉!三万五万还是可以给的!”
这种桥段在书里通常就是女主说:“你以为我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爱情!”
上辈子确实是这样, 彭紫菱挺着脊梁带着球回家。聂修谨接到彭星海的电话,刚刚脑子还在线,还在讨论正事儿, 一下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会也不开了,正事儿也不管了, 急匆匆跑回家。去处理的彭紫菱的糟心事儿。
此刻,黄聆趴在聂修谨背后,看着他浓密的发顶。伸手不禁想要薅几个毛下来, 聂修谨被黄聆在那里拔头发,他转头问:“老婆, 你干嘛?我有白头发吗?”
“没有,我想起上辈子, 彭紫菱怀孕之后, 你回办公室无心工作, 不停地扒拉头发, 掉了好多毛, 跟没知觉似的, 我试试这辈子会不会这样了!”黄聆摸着他的头发说。
聂修谨一把扣住她的手:“还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 聂总和黄总助在这件事情上是一对儿傻叉,谁也笑不了谁!”黄聆自认上辈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人看向外边,彭星海拦住了束太太:“你这是什么话?我女儿现在一边输卵管切除了, 这样的身体还有谁会要?你说不要就不要?还有没有天理?我告诉你,我一辈子也就我女儿一个亲人了。你要是不让她进你们束家的门,我去死在你们家门口,你信不信?”
听见这种话,那个束太太倒是往后退了一步,边上陪着的人挡在她面前,束太太说:“你这种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的?结婚是两家人的事,父母还没同意,你让自家小姑娘住在男人家里,你自己家教不好。再说了小姑娘住过来了,连你都住过来了。由此可见,你这种人家出来的哦!就是不讲道理的。飞扬,你还要这样的女人?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要败家的啊!”
“你说什么?到这个时候,你们家什么责任都不想负了?甩手就走了?我女儿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她以后怎么办?”
哪怕小区入住率不高,人少。可到底这种事情吸引吃瓜群众,人渐渐多了起来。
“什么怎么办?你要我们束家娶这种小姑娘?帮帮忙,你是不是梦里想屁吃呢?”
彭紫菱冲出来,她身上穿着厚睡衣,刚刚开过刀,踉踉跄跄地跪在地上:“爸,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不行吗?”
她甩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眼泪如泉涌:“是我眼睛没有睁开,我眼睛瞎了看上了这样的人。”说着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闻者伤心,听着落泪的程度。
黄聆捏着眉心,这个彭紫菱总是能把事情闹地不可收拾。她以为靠着让人同情就能解决事情?跟束家这种人家,靠几滴眼泪就能搞定?她上辈子给她擦了多少屁股?这对fù_nǚ,不知道现在应该静悄悄地跟这个束太太谈谈可以拿多少赔偿,而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吗?
黄聆和聂修谨,对视一眼,无语至极。继续在楼上,居高临下,吃瓜看戏。
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聂修谨的妈刘秋凤,过去抱起了彭紫菱:“紫菱,你身体不好,不能着凉,不能吹风,不要跪在地上!”
聂修谨立马从楼上冲了下去,黄聆跟在他身后,两人拨拉开人群,听见彭紫菱抱住刘秋凤的腰哭叫:“妈,我错了,我错了!妈!”
黄聆捂住额头,自己婆婆这个人,这个烂好人啊!算了,算了!就算是一只小狗从小养到大,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能改了就好!”刘秋凤摸着彭紫菱的头发,“别哭了,别哭坏了身体,快起来!”
聂修谨看向束飞扬:“还不快把她抱进去?男人总该有担当,该怎么解决可以商量着办。”
听见聂修谨指挥自己儿子,束太太侧过来说:“你这是……”一眼认出,这不是上个礼拜刚刚结婚的新郎官吗?
立马改口:“聂总,聂太太!”
聂修谨跟她点了点头,招手让束飞扬过来,束飞扬过来要抱彭紫菱,彭紫菱推开他,刘秋凤扶着彭紫菱进了屋。
“聂总,聂太太!你们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彭星海立刻走过来说:“这是我儿子,儿媳妇!”
“少攀扯关系。”聂修谨说,“我妈养了彭紫菱这么多年,舍不得她跪在地上,仅此而已。”
黄聆对束太太说:“束太太,这位彭先生是我婆婆的前夫,彭紫菱是我婆婆的前继女。现在来说没有关系,但是从感情上,我婆婆照顾抚育了彭紫菱十几年。”
刘秋凤走了出来,看见黄聆不是很高兴,嗫喏地说:“聆聆,我……”
黄聆拍了拍她的肩:“妈,没事!人之常情吗!您先回家去,这里有我和修谨呢!”
“哦!哦!”刘秋凤这会儿倒是听话了,走了回去。
聂修谨看向束太太说:“束太太,这件事情应该你和老束还没商量过。你还是先去跟老束商量一下。既然双方是在谈恋爱,也确实是你家束飞扬的原因导致了彭紫菱宫外孕,你们现在说让他们分开,是不是太迟了?我建议你们如果要解决这个事情,好好协商一下。”
黄聆过去挽住了聂修谨的胳膊:“束太太,我婆婆到底从七岁就开始养彭紫菱了。她这个人心又软,这个事情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清楚。好不好?”这已经话点了进去,他们夫妻俩要插手这个事情。
如果是别人,束太太肯定不会理睬,可老头子在她面前是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小夫妻俩多能干,要好好结交这个朋友。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那就这样,我先回去和我先生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