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哪儿都好,就是肩膀上有肩垫,显得肩膀比较宽,拆了肩垫又不服帖。
接下去几个柜台,试了几件,他都是说:“好看!”然后让营业员赞他这个男友很有眼光。
算了,叫这么一个男人来说好看不好看,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他懂什么叫好看吗?
“走吧!给你去挑几件衣服。”
她给他挑衣服,就上心多了,连衬衫的领子,都要选上半天,休闲西装,配上牛仔裤,平时穿。西装西裤,双排扣的总归觉得版型不好,还是挑单排的。翻领的毛衣来一件,配西装和风衣都不错。细条绒的裤子冬天穿很不错。
聂修谨开心啊!黄聆给他认真地挑衣服,这件好,那件不行,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恨不能一把抱住,搂着腰,在她潋滟的红唇上咬一下,不过他现在不敢,万一要是小马甲掉了,后果他没法想。
“走吧,你的还没买呢!”聂修谨一只手拎着购物袋,一只手过来牵住她的手。
黄聆突然被他牵住了手,两辈子第一次,被他这样牵着,心头一颤,跟被应擎牵手不同,应擎牵她的手是怪异,他牵手心里却是小鹿乱撞,不过结果都一样,甩了他的手。黄聆这下是看出来了,他对自己很有意思。
反正这个人也给不出什么建议,黄聆只管自己看,自己买。一条的白底碎花中袖连衣裙,黄聆拿了进去试穿,出来在镜子里看效果,聂修谨在背后看,裙子收腰把黄聆的a4腰给勾勒得更加纤细,罗佳佳肚子已经四个月了,跟她一对比。黄聆暗爽!
聂修谨看到镜子里黄聆穿的正面效果,大方领,别人只能凸显锁骨,她却是露出了小一片白腻,清晰可见的事业线。这个给自己看没问题,穿出去就不好了。
“不好!”
黄聆听到了今天第一句不好,她还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她喜欢收腰款的衣服,能够展现她的优点。她转过头:“不好在哪里?”
“颜色!花花草草的,太俗。”
黄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俗吗?这个花纹不是很小清新吗?哪儿俗了?她看了他一眼,让营业员开单子,她去付款。
聂修谨没想到,他的意见,她根本就不听,看着提在手里的裙子,她知不知道,她穿这条裙子,他很有种立马就撕开的冲动?
黄聆又买了一件,决定转战下一家商场,聂修谨和她一起下了楼,路过食品商店:“等一下,我去买两个鲜肉月饼。”
等他走出来,打开纸袋,让黄聆拿月饼,热气腾腾刚刚出炉的月饼,一口咬下去酥皮索索落落地往下掉,里面的肉馅却多汁湿润。一个月饼下肚,却是意犹未尽。
“再来一个?”
“不吃了!”鲜肉月饼多油啊!
“那我吃了!”他吃得比她快,刚才已经吃了两个了,这是第三个吧?猪啊!吃这么多?算了,是自己说不要吃的,怪不得这只猪。
聂修谨吃完的月饼,找了垃圾桶扔了纸袋。看见边上的快餐店甜品站有脆皮甜筒,他买了一个。对,就买了一个。这次他要是再敢在她面前吃,等下一脚踹过去,甩头就走。
看着他向她走来。哼!买冰激凌,都不问问她要不要吃?
走到她面前,把甜筒递给她:“给!”原来是给自己的啊?
“你不吃吗?”
“三个月饼吃进去,撑了!”
黄聆接过甜筒,跟他一起走在街上,听他在那里哔哔接下去要忙的事情。
“摩托车厂我也谈得差不多了,过了国庆,有空带你去橡胶厂的两个车间看看?”
“最近厂里合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一半人要淘汰吗?我轮到进入安置小组。去做那些被淘汰的职工的工作。”
“可以啊!领导很信任你啊!”聂修谨说道,心里却不以为然,领导不信任她那叫眼瞎,再说自己眼睛瞎成这样,工作上对她都全然信任,这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从博达一个草台班子,直到后来的融景集团,都没有掉过链子,给他挣足了面子的黄总助。
“接下去的几年在国企和其他集体企业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可以去试试,怎么样更好地安置这些下岗职工。”
“对我来说倒是个机会,我初步跟橡胶厂所在区里的领导谈过了,他们也不希望这些工人推到社会上,对于能够让这些工人少下岗的企业,他们都会给支持,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拿着cw跟我签署的供货协议,已经拿到了五百万的贷款,这样的话,摩托车厂也是在这个区,所以他们会接下去推动我承包摩托车厂的事宜。而橡胶厂开始供货之后,我的想法是。借鸡生蛋,生的蛋换了钱,把鸡给买下来。”
“跟官员打交道,还是要注意点距离,有的人为了政绩,盲目自大,他推你上,一旦你越过红线,没人会管你。我可不想去探监。”黄聆警告他。
“如果我进去,你会来探监吗?我以为都不会有人来管我。”
这人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黄聆转过头瞪他:“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听啊!听啊!我怎么可能不听你的话?”聂修谨这些话说的。
明明是在敷衍,黄聆白了他一眼,往前走。聂修谨连忙跟上:“所以,我不是以侵吞国有资产为目的,核心资产不在我这里,我只是吃点羹汤,更何况我切实有效在解决下岗工人就业问题,不会去触碰红线,你放心吧!”
“嗯,反正钱可以慢慢赚,不要野心过大。”这辈子自己不在他身边,不可能每个项目都给他把关,毕竟前世他负责进攻,她负责防守,风险识别都在她这里。他有时候头脑发热,拿着棒棒糖过来:“黄聆,你签了吧!真的,我看行!”
“棒棒糖也没用!去卫生间里冲个冷水冷静冷静再过来!”黄聆想想一把年纪,两个人边加班,边幼稚的跟小朋友似的。
“反正有什么投资,我都跟你说一嘴,你听着可以,我再投?”
黄聆转头看他,笑着说一声:“神经病!”聂修谨停下脚步,向街角看去,黄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彭紫菱被一个男人圈在墙上,那个姿势是标准的壁咚。那个男人身形不像是霸总,所以应该是校草。
聂修谨摇了摇头,继续往前,黄聆吃完了冷饮,停下脚步,翻找出了纸巾擦手。
“修谨哥!”那个娇憨软嫩的声音响起。
彭紫菱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他们俩面前,有些气喘吁吁,病美人人设,我见犹怜。
黄聆想起前世,聂修谨去世后,这位穿着香家粉色连衣裙,给聂修谨嚎丧,哭得情真意切的却是因为聂修谨的遗产归了自己。想想这个就想笑,她略有些控制不住。
聂修谨看向她问:“有事?”音调很冷淡。
“你也不回家看看妈!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挂念你,怕你在外边睡不好,吃不好。”彭紫菱在那里抱怨。
“我在外面挺好的,我十天半个月也给妈打过电话。”
聂修谨根本没说什么,彭紫菱眼睛雾蒙蒙的,立马积蓄起了泪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一定要把我们fù_nǚ俩赶走吗?你就这么讨厌我们fù_nǚ俩吗?”
聂修谨皱着眉:“这个事情你不要扯在里面,我和爸妈来解决!”
“怎么叫我不要扯在里面?你要把我赶出家门,让我流落街头。难道我不该来问你吗?你还问爸爸要一万块钱,爸爸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就三百多块钱的工资,你要的这个钱,他不吃不喝要攒三年。你怎么忍心?你从十二岁来江城,十三岁进我家,我爸爸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呢?”彭紫菱对聂修谨边哭边抱怨,模样很可怜,边上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彭紫菱的校草备胎过来抱住彭紫菱,指向聂修谨:“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如果没有紫菱fù_nǚ收留你,你会是怎么个样子,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叫知恩图报?”
他看向黄聆:“你是他女朋友吧?你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吗?你知道他怎么样对待视他如亲子的继父和待他如亲哥哥的继妹的吗?”
黄聆看着他,看着这个前世被榨干最后一分,这辈子还继续傻叉的哥们:“我不知道啊!我们还没好好接触,能让这位小姐给我讲一下吗?也让我可以考虑一下,我适不适合和他交往?”这么看来聂修谨比这个哥们要聪明一点,至少这辈子看起来是没有掉坑里。
他的所有事情,黄聆都知道,她想干什么?聂修谨略有些不解。
彭紫菱哭哭啼啼地说:“他十二岁跟着他妈从西南山区上来,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妈妈认识了我爸爸,然后他们结婚了。他们住进了我家。他妈妈一直在街道小工厂干活,一个月没有多少钱。我爸爸挣钱养我们一家四口。”
“那房子是你爸爸的,不存在他赶你们出去啊!”黄聆在那里问。
“我们那个房子才十二平米,他买了房子之后我们一起搬了过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的!”
“我爸爸供应他读了初中,他考上中专,毕业之后开始做小生意,有钱了买了现在的房子,我们一家四口搬了过来,我们都很好心,他出息了,我们也能跟着住的舒坦点了。谁知道……”彭紫菱捂住了脸,那个校草拥住她,她哭得很伤心,“他搬了出去住,跟我们说除非我们搬出去,否则他不会住回来。我一直拿他当亲哥哥看,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有一天,逼着我搬到外面去。”
“这位小姐,不知道怎么称呼?”黄聆问她。
彭紫菱脸上挂着泪水:“我姓彭,彭紫菱。”
“彭小姐,看你浑身上下气质不俗,我想你学过艺术吧?真的非常文雅。”
被黄聆这么一恭维,彭紫菱既骄傲又有些娇羞:“从小学开始就学跳舞和绘画。”
“嗯,坚持了很多年?如果一两年根本看不出来效果。”
“我获得过民族舞少年组一等奖,学到初中毕业,高中课业比较紧了,才停止不学的。”
“是吗?”
“聂修谨,你为什么骗我?”黄聆看向聂修谨。
聂修谨看着她,黄聆说:“你说你是因为父母希望你早点出来工作,所以不读高中,读的中专。听下来,你们家很注重儿女的教育,女儿学艺术,跳舞绘画每个月花的钱不少吧?你是市区户口,根本没有户口农转非的压力,完全是因为你读不出来所以才考的中专,却把这些责任推到你父母身上,你真的很没良心!”
聂修谨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他立马顺着她的心思解释:“你去查好不好?我初中就是xx初中,虽然教学质量一般,但是我初中三年除了初一一下子跟不上,初二初三一直保持年级前十以内,我的分数能进咱们区的xx高中,你也可以去我的中专查,哪怕有很多郊区上来的读书很好的同学,我依旧一直保持名列前茅,我是学生会干部。没骗过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你在初中读书再好?你的父母也不让你读高中考大学,但是他们非常愿意在彭小姐身上投钱,彭小姐,你的成绩怎么样?你平时补习吗?我记得市区初高中学生会去补习。”黄聆看向彭紫菱,“能回答我吗?”
彭紫菱噎在那里,聂修谨在那里说:“她的成绩一直处于中等偏上,从初一开始语数外一直在补习,高中也是。她高中的补习费全部是我出的。”
黄聆再问一句:“他妈妈嫁给你爸爸之后,她妈妈家务做不做?伺候不伺候你们fù_nǚ俩?从刚才你学跳舞绘画,你的继兄连个学都没得上来看,彭小姐,你爸爸很强势。所以他们mǔ_zǐ俩在你们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关于房子,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他买的,房间怎么分配的能说一下吗?他住哪里,你能说一下吗?”
黄聆一连串的问话,彭紫菱吧嗒吧嗒直掉眼泪,那个校草看着黄聆,搂着彭紫菱不说话,黄聆转头问聂修谨:“聂修谨,你来回答这些问题,刚好彭小姐在这里,我想知道你跟我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家里的家务我妈全包。我中专开始住宿,寒暑假出去做小工,尽可能地不住在家里,中专开始就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中专毕业做生意,挣了钱每个月给家里钱,最近五年每个月给三百。家里的房子是两室一厅,我买的。房间,我爸妈住朝南的大房间,她住朝北的小房间。客厅很小,晚上回家我把吃饭的餐桌收起来,放下钢丝床睡觉。你知道的,六月份工厂要忙了,我就搬工厂来住。她明年毕业,我继父让我想办法给她找工作,指明要银行或者税务机关。我又没有权,总要请人帮忙,所以跟继父说,让他给一点费用,我来运作。”
“那叫一点吗?是一万块!”
“如果你觉得一万块算多,不用给我,我也省了力气去走门路。关于房子,至少最近五年,我妈虽然赚的少一个月也有一百多吧?加上我给的钱,所有的开销都是我们mǔ_zǐ的,你爸爸这几年没有积钱下来?十二个平方的那套房,他再贴一两万,三四十平米的房子能置换了吗?他置换了房子出来,你们搬出去,我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也要谈恋爱,我也要结婚的。难道我买了房子,最后结婚的时候,房间就是客厅里的一张钢丝床?”
黄聆笑着说:“做你的大头梦,客厅一张钢丝床?想娶老婆?另外,聂修谨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走后门,我就是被别人因为走后门所以顶掉了进好企业的名额。”
她双手抱胸,转头对着彭紫菱说:“他说的如果跟事实没有出入的话,我来总结一下。我不了解你的家人。单纯从钱的角度,除了他初中三年,他住在你家里,在他妈妈给你们fù_nǚ做家务的前提下,他可能用过你父亲的钱之外,你父亲之后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金钱上的帮助。接下去的日子里反而是你们fù_nǚ占尽他们mǔ_zǐ的便宜。他这样的条件,撑着能够买套房,给自己娶媳妇已经不容易了,可你们连他一个躺的地方都恨不能不给他,这个合适吗?你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担负起作为他的责任,他说的没错,你父亲置换房子并不难。毕竟你们家生活的重担,他担负掉了大半。你叫他哥哥,可你真的把他当成哥哥吗?还是他是你们家的一个老妈子养的家生子?家生子懂吗?就是家里的奴仆生的下一代,天生就是的奴仆。彭小姐你说呢?”
彭紫菱的大眼睛看着黄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们家的事情要你管?”
“不是你让我了解他们家的情况吗?所以我在分析整理啊!”黄聆看向边上的吃瓜群众,“阿姨爷叔做个证,是不是她要让我了解的?”
边上的爷叔阿姨,也有觉得两个小姑娘斗嘴,这个小姑娘略微牙尖嘴利了,欺负人家小姑娘娇娇软软。立马被人反驳:“牙尖嘴利个什么?不就是拨开实情给你听吗?这对fù_nǚ是怎么在别人mǔ_zǐ身上榨油的。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了?”
“什么叫我听不懂人话?小姑娘就是态度有问题,你看看那个小姑娘一直在哭。”
黄聆听见这话,拍了拍聂修谨的肩膀:“聂修谨,听到了吧?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不管对不对,先哭就行了!”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
“我说错了吗?不是你的逻辑吗?谁哭得厉害谁就赢吗?”
边上跟那个爷叔怼上的阿姨说:“你这么同情这个会哭的小姑娘,我祝你以后找个儿媳妇,就跟这个小姑娘一样的。”
“而且,彭小姐,假设我是你继兄刚刚在谈的女朋友,听见你最开始那些话,我不需要知道事实是什么。至少知道你们家很复杂,就一个复杂的家庭,会把大部分的女生吓跑。我可以说,你今天对我说这一番话,居心叵测吗?”
听见黄聆这么说,彭紫菱哭得更厉害了:“我没有,你别瞎说!”
边说边往前跑,黄聆看向校草:“愣着干嘛?不追啊?要不然,当心人家不理你!”
那个校草愣了一下,决定追上去。
黄聆耸耸肩,继续逛街,聂修谨开心地跟在她身边:“黄聆,你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刚才我没有全盘否认,我不是你女朋友,是看不惯你继妹的那个做派。不过你们家的水太深,这对fù_nǚ太难缠,结合你之前说的,你妈已经被你继父洗脑了。你觉得有哪个女人会吃饱了撑着来蹚你家这趟浑水?”
这辈子她想过的舒心一点,如果真的最后还是跳进他这个坑里,她不希望面对那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另外,她也想看看他这辈子是否真的一点都不受剧情影响了?虽然今天他没有彭紫菱一哭就手足无措,而是无感地呆在边上。
“这个事情,我当然会解决。不解决,难道还让这对fù_nǚ趴在我身上吸一辈子的血?”想想上一辈子,自己就在这个时间段起飞,之后他的这个继父就顶着他的名号作威作福,还成天要把他的各种奇葩亲戚介绍进融景,这一点上他顶得牢,被骂了好几次没良心,这辈子干脆点,大家该分清楚,就分分清楚。
第32章
黄聆继续逛街, 给爸妈买了羊毛衫,给黄鸣小伙子买了一身运动装。自己再添了两身衣服一双鞋,两人上车出发去饭店, 到了饭店聂修谨提着两瓶白酒上来。
聂修谨把菜单给黄聆, 让黄聆点菜,今天来的都是工厂里的同事,大多农村出身, 菜量要大, 肉菜要扎实,村里的讲究实在。红烧肉一份, 番茄牛腩来了一个,烤鸭两吃,老母鸡菌菇躺, 接下去再看虾蟹海产……
黄聆点着完菜,不一会儿, 大家乘了厂里的两吨小卡车都到了。三十几个人,分成了四桌, 他们跟黄聆已经混熟了, 在黄聆心中他们是前世里自己最初的同事, 那种感情不是现在成套厂的那些阿姨爷叔能比的。
聂修谨给大家倒酒, 老钱站起来说:“聂总, 我来倒酒!”
“今天我来给大家倒!”
黄聆拿了可乐:“我喝可乐, 你最好也别喝,喝酒开车不好!”
这个时候还没有酒驾的概念, 边上老钱说:“没关系,聂总喝一点,没关系的!高兴吗?”
“不喝了, 没见新闻上喝酒开车连环撞的吗?你们好好喝!老陈也别喝了,你也开车,等明天回去,我把上次出差买的老酒给你一瓶,弥补你今天的损失。就跟咱们干活一样,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安全第一,对吧?取产品的时候宁愿慢一点,否则送掉两截手指,一辈子连捏田螺都捏不起,多不划算?”聂修谨拍着老钱的肩膀,“你替我跟大家喝!”
他倒过一圈酒,走到中间:“各位姐姐哥哥,阿姨爷叔,通过了审核和样品验收,咱们博达就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小聂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深情厚爱,谢谢大家的辛勤努力!”说着他给大家鞠了个躬。
听聂修谨这么说,有人挺感动的,有个叫阿旺的工人站起来:“聂总,您别这样说,您比边上其他私人老板好了不知道多少。边上的人家不知道多羡慕咱们呢?人家一个月工资两百多,从早干到晚,靠着加班凑合能满三百。但是咱们一个月拿多少?”
“我也不是傻瓜,真的太吃亏的事情也不肯干,我去国企了解过人家一天干半天,拿两三百,咱们工厂的工人基本上一天八小时没个停的,那么就该给五六百。加班按照每个小时算,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不是傻瓜,也不欺负你们人老实。咱们人少点,活干得累点,拿的也多点,好不好?”
这话说到大家心里去了,坐着也是上一天班,忙忙碌碌也是一天,能够翻倍拿工资,谁不愿意多干点,毕竟大家家里都是有家有口的。
这就是聂修谨的本事,他说大实话,却能把大实话说到工人的心里去,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黄聆也被他们灌了一肚子的可乐,看着大家吃地开心,一个个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聂总,不能老是住在工厂里啊!要出去噶朋友,找小姑娘的啊!我们也缺个老板娘不是?”老钱过来勾住聂修谨的脖子。
听见这话张阿姨一直往黄聆这里瞟。上辈子张阿姨见他们俩一直没法子走到一起,气聂修谨眼瞎,她托了好些朋友,死活都想把黄聆给介绍出去。她大约是除了黄聆的爸妈之外,对她的终身大事最着急的一个。
后来阿姨年纪大,返聘了五年之后,退休下来,黄聆和聂修谨一年当中总会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反正见到她,她总是一脸的惋惜,看见聂修谨却是一直骂他:“你这个猪脑子,什么时候能转过弯来!”那个猪脑子是一辈子没有转过来。
重来一辈子,阿姨往她看,黄聆开始跟她聊正在读警察高等专科的儿子,一聊她的儿子,阿姨劲头就来了。
聂修谨很想借着这个机会,提上一提,能再确认一下黄聆到底怎么想的,看她转了话题。这个也算是探出了她的态度吧?她还不想跟自己凑成对。那……不着急!
聂修谨的bp机在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读了信息,过一会儿又来了,几乎每隔五分钟一条,他皱着眉头出了包房,去了外边打电话,他进来拍了拍老钱的肩膀:“你带着大家好好吃!我回家一趟!吃完带大家去隔壁唱卡拉ok,报我名字就好,我已经订了房间。”
又走到张阿姨身边,给了阿姨一叠钱:“阿姨,钱你来付!我先走了!”
“去吧!”张阿姨接过钱。
聂修谨这才来黄聆这里:“原来想吃过饭,就送你回去的。现在不行了,你在卡拉ok等我,我10点之前肯定会过来。”
黄聆点头,估计就是那一出了。
聂修谨一离开,张阿姨在黄聆边上说:“聂总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妈。前几天坐了公交车过来,在他办公室里哭了两个钟头,问他要钱。”
“他给了吗?”
“应该是没有,他妈不要他送,走的时候很不高兴。”张阿姨叹气,“我跟他说了,这种事情一定要搞清楚,要是不清不楚,这对fù_nǚ就一直扒在他身上了。只有让他们知道,没办法在他身上榨钱才行。”
“他这个年纪,会出来做生意,肯定懂的。阿姨,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这边老钱活跃气氛,虽然聂修谨走了,大家吃得也欢快,吃完八点多,一起去了隔壁的卡拉ok,这个玩意儿现在特别流行,黄聆五音不全,加上也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上辈子很少踏足。
聂修谨开车回家不过二十来分钟,上楼到楼梯转角,他们家的门就被拉开了,他继父寒着一张脸问:“大少爷,是不是要三催四请,你才肯回来一趟?”
聂修谨没有理睬他,直接走了进去,他妈坐在客厅抹眼泪,刚才电话里就哭哭啼啼了,他问一句:“又怎么了?”
“问你啊!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样在外面说那些丢人现眼的话?”他继父哼哼。
“前因后果了解了吗?到底是谁在丢人现眼?”聂修谨侧过头看向他继父,那股子气势,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彭紫菱在哪儿?”
彭紫菱拉开了门,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走到彭星海身边,叫了一声:“爸,你看他!”
“妈,他在外面找了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你不知道,那个女人一点道理都不讲!”彭紫菱对着刘秋凤说。
“彭紫菱,今天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说,别掐头去尾,搬弄是非。”聂修谨看着她,“还有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女人?她这么不讲道理了?”
彭紫菱不回答他前面的问题,开始说黄聆:“你不就是贪那个女人漂亮吗?这个女人这么凶,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彭星海对着刘秋凤说:“我跟你说的吧?一下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受了外边这个女人的挑拨离间。是她想要让修谨把咱们赶出去,她想要住进来。”
“修谨,妈跟你说。那种女人咱们不能要,要拆散一家子的,你不能糊涂啊!你马上跟她分手,跟她断绝来往。要是有了这样的儿媳妇,我们一家子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刘秋凤边哭边说,“咱们以前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得不蛮好吗?”
“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我根本配不上人家,她要是肯嫁我,叫我做什么都成。”聂修谨对着他妈说,“您仔细想想,以前为什么没那么多话?是因为咱们mǔ_zǐ俩退让到底了。钱我出,活您干,他们爷俩一个是老爷一个是小姐。现在我不肯让了,才闹出事情来的,跟人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彭紫菱,把今天发生了什么,你给说清楚。别栽赃陷害。”
彭紫菱扑在的彭星海身上:“爸,您看他啊!像是要把我给吃了!”
“对你,我真没这个胃口,你别想太多。”
彭紫菱一脸惊愕之后,转成委屈,又哭了出来:“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对我很好的。”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你的错。在街上相遇,大家点个头,就过了!你过来说一句,妈想我,让我回来。我跟你说,我打过电话了。你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在外面说我要赶你们fù_nǚ俩走。把家里的事情扯出来,说我没良心,要讲给她听。她没有如你的意,掉头就走,而是抽丝剥茧,问出来咱们这个家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本来就是你惹上来的。怎么现在横竖不罢休是什么意思?我在外面应酬,丢下一大桌子人,回来听你这些烂事儿?”
彭星海拍着桌子:“小赤佬,你真的是没有良心,紫菱对你这么好,你这样对她?”
他转头对着刘秋凤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现在我要叫他爸了!”
“不用!互相之间尊重一点,我们也不是什么亲生父子,大家客客气气,我叫你一声爸爸,逢年过节给你买两瓶老酒。要是不客气……”聂修谨看向他。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
“不客气?以后就别来往了!”聂修谨看向他妈,“妈,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您愿意给他们做老妈子,那就跟他们一起,等您年纪大了,需要我照顾,我接您回来,跟我一起过!要是你一辈子想跟他们fù_nǚ俩在一起,我也没问题。我说过您你永远是我妈!我肯定会养您,但是我不会养一大家子。”
聂修谨看着fù_nǚ俩:“说吧!什么时候搬走?”
被聂修谨步步紧逼,彭星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说:“你不是说了吗?给我一年时间!”
“还剩下十个月不到,买了房子还要装修一下,所以你半年都不满了!我劝你早点做准备。”聂修谨看了一圈里面的人,又看向彭紫菱,“以后,我的闲事你少管!你的事情,我一概不会管,包括你的工作。”
彭紫菱听见这句话,刚刚关上的水龙头,又开始滴水了,她的工作,他不管的话,他们这种专科的,靠学校分配,都很差的,现在国企都在下岗,私营企业根本不能去,她都跟同学说了自己会进的银行或者税务,这样的话:“我不要,我不要学校分配的工作!”
彭星海看见女儿哭成那样,自己又没本事,今天闹得这么僵,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妈,我走了!我刚才说的话,您最好考虑考虑!”聂修谨看了一眼刘秋凤,“您记住,您背后有我,不用委曲求全!可以挺起腰杆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恢复一更,可能会晚一点,比如下午两三点。
第33章
聂修谨九点半左右到了卡拉ok厅。黄聆就坐在角落里, 同样无聊的还有张阿姨。两个人剥着瓜子,吃着水果。
老钱喝得已经有些醉了,拉住聂修谨:“聂总唱歌很好的, 来一首!来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