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牵着马绳,背影看上去威严冷硬,不近人情,仿佛此刻就是战场,他就是马上那所向披靡的将军,浴血厮杀。
御驾亲征,皇上马上就要上路了。
海公公作为恭送皇上离开的领头太监,他抬头看着马上的九五至尊了,试探着问,
“皇上,临走前,你……”
“可要再去看贵妃娘娘一眼?”
马上之人,握着马绳的手背上,渐渐用力,凸起了淡淡的青筋,像是在纠结和隐忍着什么。
萧景激在短暂的沉默以后,直视着前方,冷漠无情的道,“不用了。”
说完,萧景激长鞭一挥,亲下的骏马前蹄猛地抬起,连人带马如同弓弩一样猛地往前冲了出去。
随后,他身后的将士们,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无形中,似乎已经有硝烟弥漫。
看着萧景瀛头也不回的离开,许倾之清冷美艳的脸上没有情绪起伏。
他靠着城墙上的雕栏玉砌,望着那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手指逐渐握得越来越紧。
——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毕竟只有萧景激活着,他的任务才可以完成。
许倾之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
就算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可你欠我的,我也一定会要回来。
*
*
萧景澈从京城出发,花了三天时间才赶到西北的战乱之地。
战场上,硝烟弥漫,杀戮的气息四面环绕,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每一个士兵,他们畏惧却勇敢,勇敢却弱小。
御驾亲征的帝王带着士兵在战场上厮杀。
有人长剑指天,沙哑着声音发出号令。
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敌军的将军一直没有出现,可是随着萧景澈杀出的血路,身穿将军服的敌将坐在高马之上,缓缓出现在萧景澈的视线中。
来之前萧景激就听说敌将勇猛,用兵如神。
可是直到今天,萧景瀛在这时看到对方,才知道,怪不得。
怪不得用兵如神,来势汹汹。
那马上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陪在他身边数十载,陪着他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的副将唐烽!
萧景潮瞳孔忽的凝住。
—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忽的从心底上涌。
为什么会是唐烽?!
其他的士兵可以背叛他,可是唐骅不一样,唐烽是唯一一个跟了他十年的人,是他推盏换杯的挚交,是为他掏心掏肺的心腹,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在战场上等你。
这是唐骅留给萧景潮的话。
唐骅没有告诉萧景潮的是,这一次我们在战场上见时,不再是战友,而是敌人。
“很震惊吧。”
唐骅坐在马上,表情冷冰冰的看着萧景澈。
只是目光里却带着复杂的恨意。
毕竟是他追随过这么多年的男人,就算如今站在对立面,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如同对待敌人一样。
唐骅冷笑,“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叛变,我了解你这个人。”
薄情寡义。
就算被他背叛了,可能也不会那么在乎吧。
萧景激死死拉住马绳,他冷漠的看着唐骅,好像是真的不在乎,可是他却没有告诉对方一一
被跟了自己十年的朋友,甚至是兄弟背叛。
就像是身体里某根骨头断了一样。
不是的,他萧景激不是狠心绝情,无情无义之辈!
可是越是被重要的人背叛,越不想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越是要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和脸面,宁可强撑着也绝对不会表现出自己被对方真的伤害到!
看着萧景激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唐骅忽的仰天大笑,怒视着他道,
“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原因!”
他想要从萧景渝的脸上看到悔恨。
哪怕有一点点的悔恨,哪怕萧景澈能意识到自己身为君王一点点的错误,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让自己这十年的追随显得不是那么失败。
“萧景徹!我跟了你十年,跟你出生入死,视你如手足,忠心耿耿!”
“你知道我的野心,你知道我想要改朝换代,你知道我已经受够了昏君的统治!你说你要起义,我极力拥护,我以为我能盼来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可是我盼来的是什么?是第二个昏君!”
萧景激……
根本就不适合那个至高无上之位。
他擅长打仗,却不喜欢权谋诡谴。
他会是个光明磊落,骁勇善战的将军,却不会是个造福百姓的皇上。
唐骅牵着马退后一步,“萧景瀛,你眼里只有女人,为了女人甘愿把轩辕容林抓了又放,为了女人宁愿把朝廷大臣冷落在一边,你是个十足的昏君!”
“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人,才为你效忠十年!”
—字一句,剜心之痛。
萧景澈目光发红,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鲜血淋漓。
“西凉兵符,是不是你拿的?!!”
对上萧景澈赤红的双眸,唐骅似乎终于找到了对方的软肋,他缓缓的从胸口掏出了那枚兵符,高举在手中。
唐骅一字一句的道,
“西凉军至少也有我的一半功劳,一半栽培,我趁你不备,偷偷拿走,也算不得对不起吧?”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西凉军!西凉军的人,绝不会效忠于你这样眼里只有情爱的昏君!!”
看着唐骅手中举起的兵符,刹那间,悬挂于萧景潮眼眶中的泪水悄然落下。
究竟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才会让这个连生死都不怕的男人,忽的失去控制,当着千军万马的面,眼泪纵横。
错了。
不是他。
不是许倾之。
不是我
——我没有拿走你的西凉军兵符……
——你相信过我吗?
——萧景瀛,你从来没有信过我,你这一次又冤枉我!
脑海里又浮现起了那日红衣之人,许倾之脸色那么苍白,他宛如泥沼中人那样痛苦的同自己说,不是我,我没有拿。
可是他没有信他。
他回复他,我永远不会信你了。
许倾之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那么凄凉。那么绝望,那眼神……
分明是要诀别!!
醒悟过来的萧景激,像个孩子似的泪流不止。
忽然,他牵起马绳,转过身不要命似的,在战场上策马奔腾。
萧景澈,你可真是失败透顶。
天下山河你守不住……
生死之交背叛了你……
就连你唯一全心全意对待的那个人……
到头来你感动的竟然也只有自己!
无论是爱他的还是他爱的,都已经离他越来越远,最终一一离开。
他什么都失去了。
可是,许倾之,要我怎样都可以,哪怕你恨我到想要一刀杀了我,我也愿意以命赎罪!
但是,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无异于重创,雪上加霜的是,萧景瀛最后期盼的东西似乎都在越来越遥远。
萧景激不顾暴雨天气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可是还没有回京,就收到了京城里一人的书信。
临走前,他狠心没有同许倾之见面,狠心的没有同许倾之道别。
可他还是没忍住,暗中派人看好许倾之。
那人送来的信中写道一一
【贵妃娘娘时常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发呆,他经常不吃不喝,望着皇上你的方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是……神志不清了那样。照这样子下去,奴才不知道贵妃娘娘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皇上,奴才现在该怎么办?】
手中的信纸很快就被暴雨冲刷消失,萧景激的心已经被掏空了大半,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更痛苦的事了,本以为这就是极致。
可是才知道,有的痛是没有尽头的,随着血液的流淌,而无时无刻的冲撞着胸腔内的心脏。
萧景激精疲力尽的赶回京城皇宫。
铠甲还滴着水,萧景瀛骑着马,在看见宫墙之上的许倾之时,他用尽全力的加快马速,朝着那人的城墙下飞奔而去。
“阿许……”
而与此同时
在萧景激朝着许倾之的位置飞奔而去的时候一一
在看见萧景潮的一瞬间,许倾之就像是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仿佛一切都圆满了。
他嘴角扬起。
—袭红衣的许倾之,毫不犹豫的,像是已经想了千百次那样的,从高楼之上跳了下来。
红衣在空中翩飞,如同失去了翅膀的蝴蝶,那人最终咚的一声坠落,掉在了坚硬而冰凉的地面。
萧景澈刚刚赶到许倾之掉下来的位置。
就像是许倾之算好的那样。
他要眼睁睁死在萧景潮的面前。
晶莹湿润的泪珠从萧景瀛眼里砸了出来,刚好砸在许倾之的脸上。
萧景瀛跪在地上,他扶起嘴角是血的许倾之,浑身颤抖着,泪流不止,“许倾之,对不起,对不起
许倾之拉着萧景潮的衣袖,美眸双目失神的看着他。
“萧景潮,你总是不信我……”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你一直没信……”
无论他做什么,这个人都不信他。
许倾之眼里起了雾,他缓缓扬起唇角,缓缓道,“这一次,我说我喜欢你……”
“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许倾之:呵,让你不相信我,现在好过了吧?
你们猜大结局许倾之究竟是死还是没死……不知道你们倾向于哪一种?
最后,小天使们晚安,比心
第84章 踹掉渣攻后我遇见了真爱1
柔软缥缈的话,让萧景瀛泪流满面。
他看着怀里呼吸越来越虚弱的人,泪水一滴滴砸在许倾之身上,他哭着说,“信了,阿许,我信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信了。
这个人喜欢他。
他终于如愿以偿等来了许倾之的喜欢,他曾经以为得到这个人的喜欢将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件事,他甘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可是终于等来这个人的喜欢,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反而会觉得……
这么痛苦呢。
追悔莫及,撕心裂肺。
萧景激哽咽着,他双目赤红,浑身颤抖,“阿许,我求你了……”
“求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哪怕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只要你好好活着,无论你喜不喜欢我,就算你恨我恨到想要杀了我,我也会亲手绐你递刀……”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许倾之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
萧景激的荒凉,已经因为他最后给的这份告白,最后给的这份阳光,而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他成功报复到了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他痛苦,让他自责,让他余生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哪怕,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萧景徹
许倾之算计着时间,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际,缓缓抬起手臂,用冰凉的手指抚上男人的脸。
他泪中带笑的看着萧景激,缓缓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哪怕……就几个字。
生离死别之际,萧景潮吐露了自己最深处,也是最深刻的心声。
“许倾之,我喜欢你……”
“我上次说自己已经不喜欢你了是在骗你,其实我一直一直都在喜欢你,从来没有一时一刻放下过……”倘若有来生,他还会继续喜欢这个人。
【恭喜宿主,任务圆满完成?】
【宿主你是选择继续留下,还是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体贴的讯问着。
而这时候,许倾之触碰着萧景澈双颊的手,缓缓的从空中滑了下来。
最终无力的,垂落在了地上。
那人无声无息的闭上双眼。
巍峨的宫墙之下,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奔跑着,不知道是要跑去哪里。
落日余晖,残阳似血。
西北。
轩辕容林正等待着萧景潮卷土重来。
却没想到,他等来的,竟然是萧景瀛亲手写的降书。
降书上除了一个“降”字,只剩下两个关于为什么要投降的大字一一
赎罪。
投降,是为了赎罪。
赎什么罪?没人知道。
世人只知道,萧景激竟然把江山拱手相让!再也没有比这个人更傻的人了!
更让世人唏嘘的是,先皇在递了降书以后,就宛如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再也没有听人说起过他的下落。
但关于萧景澈和许贵妃的故事,却被说书先生说了又说,成为广为流传的一段笑谈。
谁都知道萧景澈冲冠一怒为红颜。
为许倾之打江山,同样也为许倾之弃江山。
而两朝贵妃许倾之,则毫无意义成了百姓眼中的一代妖妃,祸国殃民!
—年后。
南方的一座县城里。
草长莺飞,小桥流水,春天的暖风吹过县城里最边上的一家宅院。
宅院里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而就在大树之下,放的有一张摇椅,摇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美人。
美人顾盼生辉,一张狐媚胚子的脸蛋上,是云淡风轻,懒洋洋的肆意。
忽的,他眉头一蹙。
“萧景徹,你这拳头有多大力气你心里没点数呢?就不能轻点?”
正在给许倾之捶肩膀的萧景潮动作一顿,小心翼翼的往许倾之的脸上看过去。
在看见许倾之蹙起的眉头时,萧景澈的心瞬间纠作一团。
“这样会不会好点?”
说着,萧景瀛放轻力度,试探性的锤了捶许倾之的肩膀。
许倾之慢悠悠的嗑了一会儿瓜子后,挑刺的说道,“不行,又太轻了。”
媳妇就算是要星星萧景潮都得给摘下来。
所以这点事萧景激早就习惯了。
萧景澈站在许倾之身后,听着许倾之的吩咐,一点点改变手中的力道,给许倾之锤肩膀。忙活了一下午以后,哪怕是以前练武的萧景瀛,到最后手臂已经酸痛不止。
可萧景〉颖甘之若饴。
许倾之折腾够了,才算是放过萧景澈。
“行了,你去灶房里做饭吧,我快饿了。”
萧景瀛去做饭以后,小统统忍不住说,【宿主,这一年来萧景澈为你当牛做马,你还不放过他呢?】
当初许倾之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
可是没办法,萧景潮哭得太猛,虽然许倾之自诩睚眦必报,可是看这家伙哭成那样,最终决定听天由命。
萧景潮要是能救回他他就留下。
要是救不回他就去下一个位面。
没想到萧景瀛这么厉害,竟然还是找神医把他救回来了。
许倾之听到系统这么说,挑了挑眉梢,“什么叫我不放过他?现在的情况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萧景激就是想这么对他。
他现在可是给萧景潮赎罪的机会。
萧景激谢他还来不及呢。
系统: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晚上。
“白天的时候不是让我重一点么?”
许倾之:欲哭无泪。
"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
萧景澈看着身下可怜又诱惑的人,薄唇贴着他发热的粉色耳朵,低沉沙哑的声音性感的响起,
“对呢,白天是白天……”
“晚上是晚上……”
所以晚上,他要怎么对待许倾之,就不是任由许倾之说了算了。
许倾之哭了,狗系统你看看!!这一年到底是谁欺负睡!!
系统戴着红领巾,义正言辞。
【有颜色,我不看!】
踹掉渣攻后我遇见了真爱(1)
许倾之和萧景渝最终还是在岁月尽头中一起死了,埋进同一个棺材。生同床死同穴,连在棺材里手都是彼此牵着。
死了没多久以后,许倾之一睁开眼,就来到了新的位面世界里。
还来不及接受系统传来的消息,许倾之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开门声。
可是开门声响起以后,却迟迟不见有人走进来。
门外有一道温柔无辜的嗓音。
“霆琛,这是你家,我还是不进来了……”
“洛洛,你胡说什么,我家就是你家。你刚回国,你不回我这儿你还能去哪儿?”
“我……对不起,可是霆琛,万一许倾之也在家,他撞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怎么办?许倾之现在还是你公认的未婚妻,我们不可以……”
傅霆琛听到许倾之的名字,语气中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
“什么未婚妻?我说过很多遍了,许倾之死缠烂打我才和他订下的婚约,早晚有一天婚约会取消的。”
洛安看着傅霆琛皱眉,急忙低下头,抿了抿唇瓣,可怜小声的道,
“对不起,我忘了提那个人的名字你就会生气……”
毕竟是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傅霆琛哪里能真的生气。他低下头哄对方,
“洛洛,我不是生你气。”
“我知道你善解人意,可是我们之间,我希望你不要考虑那个人。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幸福,你知道吗?”
傅霆琛刚说完这句话,许倾之忽的从门后走了出去。
他冷笑一下,就差没翻个白眼了。
“我说你们两个没毛病吧,门都打开了还一直在门外唧唧歪歪,是巴不得让外面的路人都知道你们在偷?情吗?”
这年头,出轨都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对奸夫yín妇不要脸,
可是身为原配,他还要脸!
傅霆琛和洛安的眼神一齐向许倾之看过来。
看见许倾之的一瞬间,傅霆琛之前眼神里的柔情蜜意一瞬间变成了冰山似的,目光中浮现起厌恶和鄙夷。
“许倾之,谁教你躲在门背后偷听人说话的?”
“还有,许家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一开口就说岀这种没教养的话?”
许倾之无所畏惧的对上傅霆琛冷漠的眼神,冷声道,“可是你们两个就是在偷情啊,难道我说错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位面的来源是因为前几天橙汁点进了一本渣攻贱受文……
看完一半以后心里憋屈得不行,就想自己写一个解气
第85章 踹掉渣攻后我遇见了真爱(2)
明明和他还有着婚约,可是却当着他的面把小三带进家里,还说什么“不要考虑许倾之”这样的混账话。
这不叫偷?情叫什么?
“还有,你们一个奸夫一个yín?妇,就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教养了。因为你们!还,不,酉己!”
许倾之一口气说完,操蛋的心情这才好受了些。
傅霆琛看着眼前锋利得像是仙人掌似的许倾之,哪里还有一点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么伶牙俐齿,反了天了!
他从上到下鄙夷嫌恶的看了一眼许倾之,“评论我和洛洛前先看看自己这副样子够不够资格,你全身上下要是能有一点好的,别人也不会对不起你。”
许倾之心想这渣男还知道他们两个人对不起自己啊。
可真是难得。
他懒得同傅霆琛和洛安站在家门口丢人现眼。
于是他没有同傅霆琛说话了,眼睁睁看着傅霆琛带着洛安的手走进家里,期间洛安还一脸纠结为难的表情,就好像是他也不愿意,但是傅霆琛非要强迫他进家门的样子。
可许倾之还是亲眼看到,在傅霆琛看不到的时候,洛安朝着自己投来一个含着得意的眼神。
在洛安的眼里,许倾之这样被抢了男人还只能吃瘪的人挺失败的,他当然忍不住想要嘲笑一下了。
许倾之漫不经心的回应了洛安一眼。
那表情高傲又冷酷。
瞬间把洛安的得意踩在了脚底。
看着那两人走进房门以后,许倾之没有犹豫的,迈开腿就走出了傅家的别墅。
“霆琛,阿许……阿许他走了……”
洛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忽然转过头去,被傅霆琛握着的手试图抽出来,显得有些不安。
可是傅霆琛头也不回,他把洛安的手抓得更紧。
“他走了更好,省得在这碍眼。”
说着,傅霆琛忽然把面前的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胸前相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温度瞬间就有些不一样了。
傅霆琛冷酷的脸上升起一丝难得的温柔。
他唇角缓缓扬起,凑在洛安的耳边说着情人间的话,“他刚才不是说我们偷?情吗?”
“洛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实,偷绐他看……”
说着,傅霆琛就把俊秀的青年压在了沙发之上,像条大狼狗似的在洛安的颈脖上啃咬着。
洛安发出惊讶而羞耻的声音。
他一开始还挣扎着,嘴里说着其他的推辞,可是到了后面,随着温度的上升,他渐渐的放弃了反抗,逐渐软化在了傅霆琛的怀里。
这个傅霆琛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脸颊潮红,美目湿润。
“霆琛,我喜欢你……”
“但是在你和许倾之解除婚约前,就只有这一次……好吗?”
傅霆琛很快就堵住了洛安的嘴。
*
*
酒吧。
暧昧的光线,富有情调的音乐声,还有让人头脑发热的酒精。在酒吧里,各种因素都催发着一种名为荷尔蒙的东西。
许倾之穿了一身朴素得过分的衣服,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独自一人喝着小酒。
【宿主,难道你是被那对奸夫yín妇伤害到,所以专门来这里买醉的吗?】小统子弱弱的问道。
被打击到的许倾之,冷声道,“你闭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
他一来,就撞见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一幕。
换谁谁也不好受啊。
小统子总觉点有哪里不对劲,【宿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虽然傅霆琛确实是出轨了洛安,但是……】
“狗系统,我说了让你闭嘴!”
许倾之不耐烦的打断了系统。
毕竟,他以为,上个位面受了点委屈,新的世界就会好一点。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变本加厉,他刚来就送了他一顶绿帽!
系统:可是宿主……傅霆琛不是你的攻略目标啊……
【傅霆……】琛不是宿主你的攻略目标啊。
“你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老子恶心死了……你要是再恶心我,任务我不做了,撞死就撞死吧!”
许倾之喝醉了,白皙的脸颊已经晕成了一片酣红,像是粉色的棉花糖,他腮帮子微微鼓起,脾气略大。系统不敢吱声了。
身为一个体贴的系统,它决定等宿主卖嘴过后,醒酒了再向宿主解释之前的误会。
—身酒气的许倾之从角落站起来。
人有三急,他要去尿尿。
许倾之到卫生间的路上,经过另外一桌,桌边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大腹便便,另外一个则是小白兔似的“纯洁可爱”。
小白兔一样的男人靠在中年大叔身上撒娇,“不行……酒吧里这么多人……”
“人多又怎么?光不是这么暗吗,你蹲在地上给我口谁看得见?”
“张老板,我们去酒店吧……去酒店怎么玩都可以,不要在这啦……”
—看就贼有钱的中年大叔粗鲁的在小白兔屁股上掐了一把,“出来卖,装纯可以,但是别装过度了。你要是不愿意,这钱我就找别人赚……”
“反正你们这里,鸭子这么多,又不缺长得好的……”
许倾之听到这,脚步都飘了。
虽然脑子有些晕了,可是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疯长一一原来他来的是一家鸭店。
没有过多停留,许倾之绕走了过去,很快就走到了厕所。
这种不正当的地方,厕所就是滋生暧昧和进行钱色交易的最好选择。许倾之光是在厕所外面就看见了好几对躲在墙角进行不正当行为的狗男男。
刚走进卫生间,许倾之漂浮的脚步就忽的顿了顿。
在卫生间的洗漱台边。
修长的身影背光站立,那人正在咳嗽着,白皙得仿佛常年没有晒过太阳的皮肤,因为咳嗽而染成了淡淡的绯色。
男人骨相极美,无论是挺翘的鼻梁还是微微抿着的淡色唇瓣,从许倾之的角度看过去都完美得像是一幅画,除了有些病弱以外,漂亮得无可挑剔。
他穿着米白色的宽松针织衫,米白色干净而优雅,在这个人的身上显得无比的温柔。
但是温柔中,却又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甚至是冷漠。
“……小,小白兔……”
许倾之看着眼前病弱的男人,一瞬间联想到了刚才看见的那只小白兔。
只不过刚才那只小白兔看着虚伪。
这只小白兔,是真的好干净呀,干净得像是在做梦。
言景川正站在洗漱台前咳嗽,听到耳边那道熟悉的声音,他的咳嗽声猛地停了下来,还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谁了。
借着洗漱台上的镜子,那个人熟悉的脸庞,从镜子里反射印入他的眼眶。
言景川忽的愣住。
许倾之色令智昏,眯着狭长惺怆的眸子。他舔了舔唇瓣以后,又朝着言景川靠近了一步。
“……你也是小白兔……”
小白兔,就是鸭子啊……
“我可以买你吗,小白兔?”
言景川缓缓的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在瞳仁下透出淡淡的浅影,眸光中闪过一丝迷惘和愕然。
许倾之……
他竟然遇见他了。
浅淡色的瞳仁中掠过一丝亮光和惊喜。
压制住心底的情绪,言景川轻轻的扬了扬唇间,眼眸就像是映了夏夜里熠熠的星辰微光。
有种缱绻的温柔。
“好巧啊,你也在这。”
男人的声音温柔醇厚,像是钢琴声一样优雅,有种让人沉醉的魔力。
许倾之仿佛没有听到言景川的话,他摇了摇脑袋,头顶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抓起了一根呆毛,看上去憨憨的。
语调却是十足的大爷。
“问你呢……你卖不卖呀,小白兔?”
他,也要买属于自己的小白兔。
嘻嘻嘻,像外面的那个有钱大叔一样,欺负自己的小白兔。
言景川抿了抿唇,他后知后觉到许倾之的不对劲,现在放下紧张,认真的去看,才注意到许倾之的脸上浮着酣红的色彩。
试探性的,言景川轻声问,
“喝酒了?”
应该……还喝醉了。
许倾之没有那个耐心了,他好想尿尿啊,那里好涨,涨到都有些硬了,这让喝醉了的许倾之有些难受。可是他又不愿意放弃自己找到的鸭王。
这么好看一定是镇店之宝了。
想要尿尿的许倾之夹紧腿,踮起脚尖,凑到言景川瞬间发热发红的耳边,唇瓣一张一合,吐露着热气,
“你,你好漂亮……你今晚就是我的小白兔了……”
少年离言景川很近。
尤其是许倾之喝醉了身体摇摇晃晃,以至于有时候会忽的靠在言景川身上。
而许倾之因为尿急而微微发涨的那个部位,则半硬着,抵在了言景川的大腿上。
是
是微硬的。
言景川狭长的桃花眼,精致激淞,此刻上翘的眼尾附近忽的染上一层红。
他呼吸微乱。
差点心脏骤停在许倾之把拿东西抵在他身上的瞬间。
“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身为男人,言景川知道憋尿时会有这样的反应。虽然如此,可是男人雪白的脸颊还是升起淡淡的绯色。说话时的声音都是哑顿的。
许倾之拉起言景川小白兔的手臂,就往厕所隔间里摇晃着跑去。
言景川知道许倾之很急,当然不能拦下奔去解决生理问题的许倾之。可是他自己也没办法甩掉许倾之,不然脚底发飘的许倾之会被他甩摔倒的……
就这么,言景川被许倾之拉进了卫生隔间。
许倾之慌忙的脱裤子。
憨憨道,
“要尿出来了……”